第十一卷 誅元兇武陵正位 聽逆謀南郡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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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姓殷氏,封為淑儀,以至醜聲四布。

    義宣由是切齒,怨怒之色,時形于面。

    臧質欲激之使反,乃以書說之曰: 人臣負不賞之功,挾震主之威,自古能全者有幾?今萬物系心于王,聲迹已著,見義不作,将為他人所先。

    若命徐遺寶、魯爽驅西北一精一兵來屯江上,質率九江樓船,為王前驅,如是已得天下之半。

    王以八州之衆,徐進而臨之,雖韓、白更生,不能為建康計矣。

    且少主失德,聞于道路,宮闱之醜,豈可三緘!沈、柳諸将,亦我之故人,誰肯為少主盡力者?夫不可留者年也,不可失者時也。

    質常恐溘先朝露,不得展其膂力,為王掃除,于時悔之何及?敢布腹心,惟王圖之。

     義宣得書,謀之左右。

    其将佐竺超民等,鹹懷富貴之望,欲倚質威名以成事,共勸義宣從其計,遂許之。

    質乃以義宣旨,密報魯爽、魯秀、徐遺寶,期以今秋舉兵。

    使者至壽一陽一,爽方大醉,失義宣旨,謂宜速發,遂竊造法服等物,自号建平元年,建牙起兵。

    義宣等聞爽已反,皆狼狽興師,闆爽為征北将軍,爽亦闆義宣等,其文曰:“丞相劉,今補天子,名義宣。

    車騎臧,今補丞相,名質。

    ”見者皆駭愕,魯秀率兵赴江陵,見義宣略談數語而出,拊膺歎曰:“臧質誤我,乃與癡人作賊,今事敗矣。

    ”當是時,義宣兼荊、江、衮、豫四州之力,率衆十萬,發江津,舳舻數百裡,以質為前鋒,爽亦引兵直趨曆一陽一,威震遠近。

     帝大懼,欲奉乘與法物迎之。

    竟陵王誕曰:“奈何持此座與人?”固執不可。

    帝乃命柳元景為撫軍将軍,統領諸将以讨義宣。

    元景進據梁山洲,于兩岸築偃月壘,水陸待之。

    義宣移檄州郡,加進位号,使同發兵。

    雍州刺史朱修之僞許之,而遣使陳誠于帝。

    益州刺史劉秀之斬義宣使者,不受僞命。

    義宣乃使魯秀将兵擊之。

    王元谟聞秀不來,喜謂元景曰:“若臧質獨來,可坐而擒也。

    ”冀州刺史垣護之,遺寶姊夫,邀之同反,護之不從,率衆一陰一襲其城,克之。

    遺寶敗,走奔魯爽。

    爽至曆一陽一,薛安都引兵拒之,敗其前鋒,爽不能進。

    又軍中乏糧,引兵退,薛安都率輕騎追之。

    及于小岘,爽勒兵還戰,飲酒數鬥,大醉,立馬陣前,指揮兵衆。

    安都望見,躍馬大呼,直前刺之,應手而倒。

    兵士斬其首,爽衆奔散。

    進攻壽一陽一,克之,并殺徐遺寶。

     是時義宣至鵲頭,元景送爽首示之。

    爽累世将家,骁勇善戰,号萬人敵,一旦死于安都之手,義宣與質皆駭懼,三軍為之奪氣。

    太傅義恭遣使與義宣書曰: 往時仲堪假兵桓玄,尋害其族;孝伯推誠牢之,旋踵而敗。

     臧質少無美行,弟所具悉,今借西楚之強力,圖濟其私,兇謀若果,恐非複池中物也。

    弟自思之,勿贻後悔。

     義宣得書,頗懷疑慮。

     甲辰,軍至蕪湖。

    質夜來軍中,進計于義宣曰:“今以萬人取南州,則梁山路絕,萬人綴梁山,則玄谟不敢動。

    下官中流鼓棹,直趣石頭,此上策也。

    ”劉湛之密言于義宣曰:“質求前驅,此志難測。

    不如盡銳攻梁山,事克,然後長驅,此萬安之計也。

    ”義宣遂不用質計。

    質又請自攻東城,劉湛之曰:“質若複克東城,則大功盡遍之矣,宜遣麾下自行。

    ”義宣乃遣湛之與質俱進,頓兵兩岸,夾攻東城。

    于是玄谟督諸軍大戰,薛安都率突騎先沖其陣之東南,陷之,斬湛之首。

    偏将劉季之、宗越又陷其西北,質兵亦敗。

    垣護之縱火燒江中舟艦,煙焰漲天,延及西岸,營壘殆盡,全軍皆潰。

    義宣單舸急走,閉戶而泣,荊州人随之者,猶百餘舸。

    質欲見義宣計事,而又宣已去,隻得棄軍北走。

    其衆或降或散,一時俱盡。

    質有妹丈羊沖為武昌郡,往投之,至則沖已為郡人所殺,質無所歸,乃逃于南湖,掇蓮實食之。

    追兵至,以荷覆頭,自沉于水,出其鼻。

    軍主鄭俱兒望見,射之中心,兵刃亂下,腸胃萦水草,斬其首,送建康。

     義宣走至江夏,聞巴陵已有軍守,回向江陵,衆盡散。

    與左右十餘人,徒步而行。

    腳痛不能前,僦民露車自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