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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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講的便是尼祿收到的信件的内容,這些信是他得知的消息。

    與此同時,有人告訴他樊代克思的宣言早已散發出去了,一些人已經到了羅馬;其中一份宣言馬上落到了他手中,亂倫、殺母和暴君的稱号,一股腦兒落到了尼祿頭上,然而使他暴跳如雷、極為惱火的還不止這些。

    宣言裡稱他為厄羅巴爾甫斯,把他說成是蹩腳歌手;這些侮辱應該讓元老院為他報仇雪恨,于是他寫信給元老院。

    為了擊退對他的技藝的非難,替他祖先的名譽報仇,他答應給去殺死樊代克思的這個人一百萬銀币。

    然後他又回到無憂無慮和麻木不仁的老樣子中去了。

     這期間,西班牙和高盧人的暴動已經取得了進展。

    加爾巴創建了一支騎士等級的警衛隊,成立了元老院。

    至于樊代克思,給這位使他得知他的人頭标了價的答複是:誰把尼祿的首級提來,他将任誰取走自己的人頭。

     可是,在所有這些觊觎新的财富的将領、行政長官和總督中間,隻有一人忠誠不渝,但不是對尼祿的愛,而是考慮到樊代克思是外國人,因為加爾巴意志薄弱,優柔寡斷,無論羅馬多麼不幸,他都擔心她重新蒙受改朝換代的損失。

    因此,他帶着軍團向高盧人進軍,以便将帝國從聽命于昔日的戰勝者的恥辱中拯救出來。

     高盧的首領們信守了他們的誓言,率領高盧最強悍、最著名的塞卡萊人、埃杜昂斯人和阿維爾連人三個民族,聚集到樊代克思周圍。

    維也納人也加入了他們的陣營,但是那些人并不象其它人出于對祖國的熱愛,或者渴望自由才聯合起來;他們是由于憎恨效忠尼祿的裡昂人而來的。

    維基尼阿斯方面,日爾曼軍團,比利時後備部隊和巴塔夫的騎兵部隊已經集結待命;兩支部隊在前面推進,互相策應。

    而最後這一支部隊到了貝尚松前面時,被看作是加爾巴的部隊,遭到包圍。

    可是,布署圍困剛剛完畢,另一支隊伍就出現在地平線上了。

    這是樊代克思的隊伍。

     高盧人繼續向等待他們的羅馬人挺進,不一會就到了離他們三箭之遙的地方。

    他們停了下來,擺開陣勢。

    這時,樊代克思的隊伍中間閃出一位使者,徑直走向維基尼阿斯。

    一刻鐘以後,兩個首領的衛隊走向兩支隊伍之間,搭起一個帳篷,然後各自排列在自己分隊那邊。

    樊代克思和維基尼阿斯走進了這座帳篷。

     沒有一個人參加這次會晤。

    然而曆史學家的意見認為:樊代克思給他的敵人說明他的策略,并且向他提供了自己行動的證據,表明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加爾巴、維基尼阿斯着想。

    維基尼阿斯考慮到這個暴動有利于祖國,便同意和他前來與之作戰的隊伍攜手作戰。

    為了不久重新聚結,步調一緻地對付羅馬,兩位首領正要分手,部隊的右翼響起了一片震耳欲聾的呐喊聲。

    一支百人團從貝尚松開出來了,要跟高盧人取得聯系。

    高盧人為了跟他們彙合便移動了隊伍。

    維基尼阿斯的士兵以為遭到攻擊,聽見最前面的騷動,自己便迎了上去。

    這就是兩個首領方才聽到叫喊聲的原因。

    他們各自撲向自己的隊伍,懇求士兵停下;可是他們的請求被高盧人發出的喧嚷聲淹沒了。

    他們的手勢被當作了鼓勵的動作。

    象人一樣,一支部隊偶爾也會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那時,一個殘酷的場面展現在人們眼前。

    士兵們沒有頭兒的命令,也不講究戰鬥位置,在死亡的本能的推動下,懷着戰敗者對戰勝者,勝利的人民對失敗的人民的宿仇大恨,彼此朝對方沖了上去,短兵相接,展開了一場肉搏戰,煞似競技場的獅子老虎。

    在這兩個小時的戰鬥中,高盧人傷亡兩萬士兵,日耳曼和巴塔夫軍團傷亡一萬六千人。

    最後,高盧人退卻了。

    夜幕降臨時,兩軍對峙,虎視耽耽。

    然而這第一次敗仗挫傷了起義官兵的銳氣;他們借着夜幕掩護連夜撤退。

    日耳曼軍團以為翌日清晨兩軍還會在此重新開戰。

    戰場上隻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帳篷,裡面躺着樊代克思的屍體。

    原來,他一見自己的滿腔希望被這個意外事件毀了,悲痛欲絕,便引頸自刻。

    最先進帳篷的人踹了屍體幾腳,便說是他們殺了樊代克思。

    可是在維基尼阿斯給這些人論功行賞時,其中一個由于抱怨分配不均便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于是大家知道了真象。

     差不多與此同時,西班牙發生了對皇帝并非不利的事件。

    一支起義的騎兵連後悔解除效忠的誓言,打算放棄加爾巴的事業,隻是勉強聽從他的指揮。

    因此就在樊代克思自殺的當天,加爾巴去沐浴時,在一條狹窄的街道上,差點被尼祿過去送給他的奴隸們暗殺。

    當他得知高盧人戰敗和樊代克思死亡時,雙重的危險使他再次完全動搖了。

    他認為一切都完了,而且不再信賴勇敢的命運,他聽從他優柔寡斷性格的驅使,撤退到克魯尼城。

    一到那裡,他立即着手增加城市防禦設施;可是幾乎馬上出現好兆頭,使加爾巴恢複了勇氣。

    他在為城市周圍劃線而劈下的第一鎬時,一個士兵發現了一個珍貴的古代做工的戒指,上面的寶石象征着勝利和戰利品。

    這個命運的第一次吉兆,使他睡了一個他并沒有指望的安穩覺。

    在睡眠期間,他在夢裡看見了一尊福耳圖那①的小雕像,有半米高,他特别為她在芬提山别墅舉行了一次祭禮,還許願每月和每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