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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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陽因而朝之以臣召君非禮也故稱其谲焉以愚觀之則所謂隻知其一未知其二也夫聖人之道言以尚辭語無重出故雲一字為褒貶者取其簡而當也至於品藻諸弟子但雲柴也愚參也魯由也喭而已若謂齊之正焉但雲齊桓公正可矣謂晉之谲焉但雲晉文公谲可矣複雲正而不谲谲而不正者其故何哉愚嘗議之蓋有以也按春秋曰齊侯與蔡姬乘舟於囿蕩公公懼變色禁之不可公怒歸之未之絶也蔡人嫁之明年春齊侯遂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楚子使與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處南海惟是風馬牛不相及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實征之以夾輔周室賜我先君履東至於海西至於河南至於穆陵北至於無棣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供無以縮酒寡人是責昭王南征不複寡人是問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供給昭王之不複君其問諸水濱也且齊侯之始也以姬之忿而侵於蔡侵蔡得利因而伐楚楚既問罪乃托為勤王之師夫然則測其始志得不謂之谲乎及責楚之罪則為正矣既得其正乃為不谲矣夫晉文公之始也伐原以示信大蒐以示禮一戰而霸可謂正矣及其天王将狩於河陽君子譏其以臣召君又朝王而請隧王不許焉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惡也噫晉之始也正則正矣及其此也臣節何在如此則始雖正今乃為谲矣愚謂聖人之意以齊桓有管仲之佐雖始谲終乃複正故正而不谲矣以晉文公季年無良臣輔弼始雖正終乃複谲故谲而不正矣先師之旨不其然乎 春秋何以見仲尼之志論 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夫春秋之義竊嘗聞焉仲尼之志未之見也愚也不敏敢試議之夫仲尼生姬周之末處鄒魯之間聚徒三千大闡儒教憲章文武祖述堯舜門牆數仞仰之者雖繁堂奧彌高升之者斯寡故自有生人以來未有如夫子聖者也然有聖人之才而無聖人之位故栖栖然遊聘於七十國曾不一遇夫子知道之不行也身之不達也而又覩周道陵夷皇綱絶紐禮樂隳壞彛倫攸斁妖災因釁而作民俗染化而遷隂陽為之愆度七曜因而盈縮君臣之禮廢父子之恩缺君子在野小人升用四裔交争中外共貫幽王以暴虐見禍平王以微弱東遷征伐不由天子号令出於權臣下陵上替僭逼斯甚夫子乃喟然歎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於是因魯史而修春秋舉得失以明黜陟着成敗以彰勸戒其惡者不得不貶善者不得不褒闡揚大道用振頹綱故一字之褒寵於華衮之贈片言之貶辱過市朝之撻是以有德者雖賤而必伸敗道者雖貴而必屈附勢而匿非者無所逃其罪懷才而獨運者無所隐其名斯所謂聖人達而賞罰行聖人窮而褒貶作者矣故知聖人之褒貶所以代賞罰者也觀其褒貶則仲尼之志見矣故孝經緯曰孔子雲欲觀我褒貶諸侯之志在春秋崇人倫之行在孝經斯則其義明矣其後何休以此語序公羊傳則變其辭雲吾志在春秋而行在孝經也是使後之學者觀之稍迷因為之論庶幾辯惑者爾 何以措刑論 夫刑法之制有自來矣然曆代沿襲其制頗異夫刑之用小則禁奸邪大則戡暴亂考諸上古又亦不然夫上古之時世質民淳上布希夷之化俗無争競之心故結繩而為政畫衣而為刑政甚簡而民自治刑至薄而人不犯也其後聖人因於天讨遂制五刑上至兵甲下及鞭撲列五等之輕重乃刑罰之大端也自茲以降源流實繁然夏商周之代漢魏晉之朝或以此而興盛或以此而陵夷其故何哉蓋刑者不可久用久用則民殘民者邦之基邦基既弱國将若之何斯則其猶兵之不戢将自焚乎其鑒不遠在秦皇之世矣然刑之欲措必将有道以撫其俗則庶幾於太古之風矣且人之所懼者刑也所慕者化也當主上無為緻治革煩弊之政敦清淨之風行仁愛以及下布善教以懷民國泰時阜無遠不服蓋上之好善民必從之故孔子雲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從矣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也又曰善人為邦百年可以勝殘去殺矣又孟子雲善政不如善教善政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