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宗澤定計破兀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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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兀朮離燕地渡河,将近淮南,與黏沒朵、斡離及在軍中點集諸胡兵,克日進攻汴京。

    哨馬報:“宋将兵出滑、鄭二州,扼吾首尾,元帥須作持備,宗留守之兵不比他人。

    ”兀朮大驚曰:“人傳東京宗留守深得民心,部下将佐甚有調度,吾未信。

    今日觀其行兵,果不虛也。

    ”即下令軍中,将人馬由鄭州從白沙進發,”若遲緩,吾軍難以進退。

    ”衆胡兵得令,正欲起行,斡離及曰:“河梁近岸俱是宋兵把守,彼知吾軍深入,日夜持備。

    倘過去,宋軍從後趕來,誰人可敵?”兀朮驚慌無計。

    黏沒朵曰:“元帥不必重慮,我這裡千軍萬馬,豈懼一河梁哉!乘今夜将衆分作二隊,密密而去。

    再遣人将河梁拆斷。

    待宋軍知吾離了河南,部兵來追,一時無橋梁可渡馬,焉即趕及我哉?”兀朮從其計,吩咐軍中今夜準備離營。

    衆胡兵各披挂,掩旗息鼓,悄悄沿北岸而去,随後将河梁盡行拆斷。

    果是其夜黑霧遮天,不辨東西。

    兩岸宋軍并不知胡賊離了大寨。

    兀朮行及數裡,哨軍報宋營并無動靜,以手加額曰:“此天賜吾功也!”近天明,日出霧散,對岸宋軍平空一望,河梁俱被拆斷,胡虜不見一個。

    衆軍來報知劉達,達曰:“此必兀朮知吾屯大軍于此,恐襲其後,故乘夜斷河梁而去,猾虜定從白沙進攻汴京。

    ”即遣人持書至滑州,會知劉衍進兵。

    差人接了文書,連夜來見劉衍。

    劉衍即整點甲士,從鄭州路進控兀朮來兵,不在話下。

     卻說兀朮引衆胡兵抵白沙地界,去汴京不遠。

    都城軍民聞知兀朮兵到,各懷震恐。

    聲息傳入府堂,僚屬慌入與留守計議。

     時澤正對客弈棋,。

    及聞金兵近城,衆僚屬無措,笑曰:“何事張皇!吾已豫遣劉衍等部精兵在外,必能禦敵。

    曉谕都城百姓,不必驚恐。

    ”乃召過何賢曰:“與你精銳數千,于白沙峽道三十裡止候,敵人深入,聞信炮響,可将兵續出敵後,斷其歸路。

    ”何賢領計去了。

    又喚過郭俊民,密計曰:“你領輕騎二千,從旁道小路,潛在山口,遙望兀朮營寨,以觀動靜。

    待劉衍大兵與胡虜對敵,爾從山坡後鳴金擂鼓。

    彼未知虛實,不必與戰而自慌亂也。

    ”俊民聽令,引兵去訖。

    又遣人以密計授劉衍。

    宗澤一一分撥已定,自與一班衆僚屬登城觀敵。

     卻說兀朮卒領五萬金兵,與黏沒朵、斡離及長驅繞鄭州抄白沙而進,将近東京地界,哨馬回報,宋軍并無人迎敵。

    兀朮懷疑,與衆議曰:“往常攻别郡,無将迎敵可信。

    東京宗留守,吾聞其人足智多謀,今日不放軍敵對,莫非有計策?”衆胡将亦以為然。

     言未畢,忽滑州路口一彪軍馬,旌旗展卷,槍刀密布,為首一員大将,口方面圓,金盔銀甲,乃東京有名将家劉衍是也。

     大罵:“逆天臊奴,不識時勢,屢次侵擾中華,今日先将這匹夫試吾利刃!”兀朮靠住陣腳,手持長槍,躍駿騎而出,大叫:“今日早早獻了東京城池,駐吾人馬,令爾大朝皇帝尊我金國為主,割地與吾講和則休;若不允,教爾中華寸草難留。

    ”劉衍大怒,舉刀直取兀朮。

    兀朮挺槍來迎。

    兩騎戰未十合,劉衍勒馬望東路而走。

    兀朮見劉衍戰敗,揮動胡兵,乘勢殺入。

    宋軍遺下辎重幹糧遍滿郊野,胡衆各相争齲劉衍停住馬,又戰數合複走。

    兀朮戰得怒激,不舍趕去。

    将追二十裡地,見前面盡沙石路,兩旁俱是亂山。

    兀朮勒辔與黏沒朵曰:“宋軍莫非計否?”黏沒朵曰:“此處乃系陷地,必是圈套。

    元帥可令後軍速退。

    ”兀朮驚慌不疊,撥馬殺出原路。

    前軍劉衍見兀朮人馬紛亂,放起号炮,引本部精兵掩殺将來。

    金兵大敗。

    兀朮走回十裡,忽峽道旁金鼓齊鳴,數千精銳宋兵截出,為首一員勇将何賢大叫:“兀朮早下馬受擒!”兀朮不敢戀戰,與黏沒朵、斡離及拚力刺斜殺出。

    何賢勒馬後追。

    兀朮等且戰且走,部下人馬損折大半,急領衆騎望平山而逃。

    才行一裡,山坡後喊聲大震,金鼓不絕。

    兀朮又驚又疑,奔出小路,望鄭州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