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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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認為是“他”讓哈羅德那麼做的。

    見鬼,我也是這麼想的。

    還有好多人說弗拉格要對阿巴蓋爾媽媽回來負責。

    我不知道。

    好像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感到害怕。

    好像這事就要這麼糟糕地結束了。

    我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但是我現在有。

    ” “但是我們,”她幾乎是懇求地對他說,“我們和孩子也在那兒,不是嗎?”好長一段時間,他沒有回答。

    她想他不會回答的。

    後來他說,“是的。

    但是多長時間?” 9月3日傍晚的時候,人們開始沿着泰伯梅薩車道緩慢地,幾乎是漫無目的地走向拉裡和露西的房子。

    有的是一個人,也有的三三兩兩。

    他們坐在房子前面的台階上,那些房子的門上刻有哈羅德的“×”形标記。

    他們坐在路緣上,坐在經過了一個漫長的夏天之後已經變得枯黃的草地上。

    他們不時地低聲說兩句。

    還有的抽着香煙或煙鬥。

    布拉德·基切納也在那兒,一隻胳膊上纏着厚厚的繃帶,用一根吊帶吊着。

    坎迪·瓊斯和裡奇·莫法特也在那兒,裡奇·莫法特背着一個報童的郵包。

    諾曼·克羅格和湯姆·格林格坐在一起,他挽着襯衣袖子,露出因日光灼傷而帶有斑點的肌肉。

    他兒子的衣袖也像他一樣挽着。

    哈裡和桑迪握着手坐在一塊毯子上。

    迪克、奇普和16歲的托尼坐在離拉裡的房子有一半距離的一個過道裡,交替喝着一瓶加拿大“俱樂部”啤酒和熱的七喜。

    帕蒂·克羅格和雷莉·哈米特坐在一塊兒。

    他們中間放了一個野餐食品籃,裡面裝得滿滿的,但他們卻隻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晚上8點鐘的時候,街上已經站滿了人,都注視着那個房子。

    房子的前面停着拉裡的自行車,旁邊是喬治·理查德森的摩托車。

     拉裡從卧室的窗戶裡注視着他們。

    在他身後,阿巴蓋爾媽媽昏迷着躺在露西的床上。

    她身上發出的那種幹燥而難聞的氣味直沖鼻子,讓他感到惡心——他很讨厭這種感覺——但卻不願走開。

    他這是出于一種贖罪感,因為當尼克和蘇珊死的時候,他卻逃脫了。

    他聽到身後有低低的聲響,那是床邊的報死竊蠹。

    喬治還要到醫院去檢查其他病人。

    現在隻有16個人了。

    3個人已經出院了。

    特迪·魏查克死了。

     拉裡自己毫發無損。

     又是他保全了性命,而他身旁的其他人都死了。

    爆炸把他掀起來,飛過車道,落在一個花壇裡,但他卻一點兒也沒劃傷。

    尼克死了,蘇珊死了,但他拉裡·安德伍德卻連傷也沒傷着。

     裡面外面都是屍蟲,連通往這些房子的路上也是。

    最少有600隻。

    哈羅德,你應該再拿一打手雷回來結束你的工作,哈羅德。

    他已經沿着哈羅德走過的路一直追到郊外,還根據一些糖紙的痕迹和他們其他的即興創作搜尋。

    為了讓韋爾斯重新通上煤氣,他差點丢了手指。

    哈羅德發現了活塞的出口,隻用了一個活水彎管。

    哈羅德是那些建議各委員會成員數根據人口數比例确定的人之一。

    他還建議接受專門委員會。

    聰明的哈羅德,哈羅德和他的賬本,哈羅德和他的咧嘴一笑。

     斯圖的說法能夠令人滿意,那就是沒有人能知道哈羅德和納迪娜在書桌底下用一些金屬絲頭能做什麼。

    但對拉裡來說,這樣的推理不能成立。

    他以前見過哈羅德的聰明的即興創造。

    有一次,他在一個高20米的糧倉的頂上寫下一些字。

    他應該作出一些猜想。

    安德伍德偵探在根據糖紙偵察方面很偉大,但是在偵察炸彈方面卻不怎麼行。

    實際上,安德伍德是一個十足的笨蛋。

     拉裡,如果你知道…… 是納迪娜的聲音。

     如果你喜歡,我願意拜倒在你面前。

     還有一個機會能夠避免這次謀殺和破壞……一次他永遠也不能告訴别人的機會。

    當時這是不是真的在計劃之中?有可能。

    如果沒有炸彈和步話機連在一起的細節,至少也有一個整體的計劃。

     弗拉格的計劃。

     是的——背景中總有弗拉格,黑暗中操縱木偶的人,把繩子拴在哈羅德,納迪娜和查理·英彭甯身上,天知道還有多少人。

    自由之邦的人巴不得親眼目睹哈羅德被處死,但是這些是弗拉格幹的……還有納迪娜。

    還有,如果不是弗拉格,又是誰把她送給了哈羅德?在她到哈羅德那兒之前,她來拉裡這兒,但是他把她打發走了。

     他怎麼能肯定呢?他對露西負有責任。

    那是最重要的,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他——他覺得隻要再有一兩次交鋒,就可以永遠打掉他的男子氣。

    于是他把她打發走了,他想弗拉格肯定對前一天夜裡的工作非常得意……如果弗拉格是他的真實姓名的話。

    噢,斯圖還活着,他能為委員會說話——他是永遠不會為尼克說話的。

    格蘭還活着,拉裡把他當成委員會意見的代言人,但是尼克曾經是委員會的核心,還有蘇珊和法蘭妮,是委員會的道義的代表。

    是的,他痛苦地想,一切的一切,那晚上的爆炸幹得可真不錯。

    如果哈羅德和納迪娜到那裡的話,他應該好好地獎賞他們一下。

     他的目光從窗戶上轉過來,感到額頭後面一陣隐隐的抽痛。

    理查德森在給阿巴蓋爾測脈搏。

    勞裡撫弄着T形支架上的點滴藥瓶。

    迪克·埃利斯站在一旁,露西在門邊看着拉裡。

     “她怎麼樣?”拉裡問喬治。

     “還是那樣。

    ”理查德森說。

     “她能熬過今天晚上嗎?” “我不知道,拉裡。

    ” 床上的女人簡直就是一具被松弛的灰白的皮膚裹着的骷髅。

    她好像分不出性别來。

    頭發已經快掉光了;她的乳防已經沒有了:嘴被器具撐着,從裡面發出刺耳的呼吸聲。

    對拉裡來說,她看上去就像是照片上的墨西哥尤卡坦州的幹屍——沒有腐爛卻已幹枯;而且看不出來年齡。

     對,她現在就是這樣,不是媽媽,而是一具幹屍,隻有嘴裡還在發出的刺耳的呼吸聲,就像是一陣微風吹過幹草茬發出的聲音。

    她怎麼還算是活着的呢? 拉裡這麼想着……上帝還會讓她活過來嗎?為什麼呢?這是一個玩笑,一個天大的玩笑。

    喬治說他聽說過相似的事情,但絕不會是這麼典型,他自己也從來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

    她有點……像在吞噬自己。

    她的身體在因營養不良而垮掉之前一直在運轉。

    她在搗毀她身體的一部分以獲取營養。

    是露西把她放到床上的,露西低聲神秘地告訴他,她好像還沒有一個小孩的盒子風筝重呢,盒子風筝可是一陣小風就能把它永遠地吹沒影兒的。

     露西從門邊的角落裡說出一句話來,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她有什麼話要說。

    ” 勞裡不太肯定地說:“她還處于嚴重昏迷狀态下呢,露西……她連醒過來的機會都……” “她回來告訴我們什麼事。

    在她告訴我們之前上帝不會讓她走的。

    ” “但是她會告訴我們什麼呢,露西?”迪克問她。

     “我不知道,”露西說,“但是我害怕聽到它。

    我知道的。

    臨終前這段時間不會結束,它剛剛開始。

    這就是我所害怕的。

    ” 喬治·理查德森打破了接之而來的長時間的沉默。

    “我得到醫院去了。

    勞裡,迪克,我需要你們兩個。

    ” 你不會把這具幹屍單獨留給我們吧?拉裡差點問出來,他閉了閉嘴,終于沒有問。

     他們三個走向門口,露西拿了他們的外衣。

    今天夜裡的氣溫怕還不到60度,穿着襯衣騎車很不舒服。

     “我們能為她做點什麼呢?”拉裡靜靜地問喬治。

     “露西會打點滴,”喬治說,“别的沒有什麼。

    你看……”他的聲音逐漸減弱下去。

    他們當然都看見了。

    它不就在床上嗎? “晚安,拉裡,露西,”迪克說。

     他們走了出去。

    拉裡又回到窗口。

    外邊的人都站起來注視着。

    她還活着嗎?是死了?還是正處于彌留之際?或許被上帝的法力救活了?她說了什麼沒有? 露西用一隻胳膊抱住了他的腰,把他吓得輕輕跳了一下。

    “我愛你。

    ”她說。

    他摸索着抓她。

    他低下頭,無助地顫抖着。

     “我愛你,”她沉靜地說,“事情會好的。

    别忍着了,您想怎麼樣就發洩出來吧,拉裡。

    ” 他哭了。

    眼淚像豆子一樣滾燙而堅硬。

    “露西……” “噓。

    ”她光滑的雙手在他脖子後面撫摸着。

     “噢,露西,天呐,這一切是怎麼了?”他靠着她的脖子哭出了聲,她也緊緊地抱着他,卻不知道,不知道在他們身後,阿巴蓋爾媽媽在艱難地喘着氣,在深深的昏迷中堅持着。

     喬治開車緩緩地駛過街道,一遍一遍地傳遞着這樣的信息:是的,還活着。

    醫學診斷和預言是不準确的。

    不,她什麼也沒說,看來也不會說什麼。

    你們同樣也可以回家了。

    如果有什麼事發生,你們會聽說的。

     到街拐角的時候,他們加速拐向醫院。

    摩托車排氣管發出的爆裂聲在房屋之間不停地回蕩,減弱,最後消失。

     人們并沒有回家。

    他們還站在街上,往他們的談話中補充着新的内容,揣摩着喬治說過的每句話。

    診斷預言,那是什麼意思?昏迷。

    腦死亡。

    如果她的腦子死了,就是這個意思。

    想讓一個腦死亡的人說話,倒還不如去讓一罐豌豆說話呢。

    單從情理上來說,倒是有可能,但是事情現在好像很難再合乎情理了,不是嗎? 他們又坐了下來。

    夜幕降臨了。

    那個老女人躺着的屋子裡的燈亮了起來。

    他們今夜又要很晚回家,又要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談話又不情願地轉到了那個黑衣人身上。

    如果阿巴蓋爾死了,他是不是會變得更強大呢?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沒必要”? 我認為他純粹是個魔鬼。

     我想他是個反基督教者。

    我們是按照《啟示錄》生活的……你怎麼能懷疑它呢?“那7個小瓶已經打開……”對我來說像是多餘的事一樣。

     啊,胡說八道,人們說希特勒是一個反基督教者。

    如果那些夢想複原的話,我會自殺的。

    對我來說,就像在一個地鐵站,而他是收票員,隻有我看不到他的臉。

    我恐懼萬分,我跑進地鐵通道。

    我能聽到他在後面追我,并且抓住了我。

     對我來說,我正要到地窖裡取一罐腌西瓜片,看到一個人正站在火爐邊……隻是一個模糊的身影。

    我知道那就是他。

     蟋蟀開始唧唧地叫了起來。

    天空繁星滿天。

    人們無聊地談着空氣中的涼意。

    喝酒的人們已經醉醺醺了。

    黑暗中,隻有煙鬥和香煙在閃爍。

     我聽到電廠的人們一直往前去,把東西都關了。

     祝願他們。

    如果不是他們這麼快送來光和熱,我們會有許多的麻煩。

     黑暗中看不到臉,隻聽到竊竊私語聲。

     我想這個冬天我們還是安全的。

    我很有把握。

    他過不了那些關口。

    那兒也堆滿了汽車和積雪。

    但是到了春天…… 假如他搞到了些原子彈? 該死的原子彈,但是如果他有很少的可惡的中子炸彈呢?或是薩利那7個小瓶中的另外6個呢? 或者飛機? 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

     他媽的,如果我知道。

     他媽的,沒有一條線索。

     挖個坑,跳進去把自己埋起來。

     大約10點鐘的時候,斯圖·雷德曼,格蘭·貝特曼和拉爾夫·布倫特納來到他們中間,一邊小聲地說着話,一邊發着傳單,告訴他們轉告今天晚上不在這兒的人。

    格蘭走路有點瘸,那是因為爆炸時一塊爐盤飛過來,從他右邊小腿上削掉了一小塊肉。

    油印的傳單上寫着:自由之邦會議*穆星格禮堂*9月4日*下午8:00。

     這看起來好像是要離開的信号。

    人們在黑暗中默默地離去。

    大多數人拿着傳單,但也有少數人把它揉成一團扔掉了。

    所有的人都回去睡了。

     睡眠間或還要做夢。

     第二天晚上,當斯圖召集會議時,旁聽席已經坐滿了人,但是卻非常安靜。

    拉裡,拉爾夫,和格蘭坐在他旁邊。

    法蘭妮也想起床,但是她的背仍然疼得厲害。

    拉爾夫并不在意那令人厭惡的諷刺,用步話機把會議的情況轉給她。

     “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們讨論一下。

    ”斯圖用一種平靜的,故意輕描淡寫的口氣說。

    他的聲音雖然隻經過稍微地放大,但在安靜的大廳裡卻聽得很清楚。

    “我想這裡沒有人不知道這次爆炸,沒有人不知道尼克、蘇珊和其他人死于這次爆炸,也沒有人不知道阿巴蓋爾媽媽回來了。

    我們要講這些事情,但我們想先告訴大家一些好消息。

    想讓你們聽一聽布拉德·基切納對此事的說法。

    布拉德? 布拉德走向講台,這次他不像前一次那麼緊張了,大家發出一陣無精打采的掌聲。

    他轉過身面對着大家,雙手握着講桌,簡單地說:“我們明天要把電接通了。

    ”這次的掌聲大多了。

    布拉德舉起雙手,但是掌聲卻一浪高似一浪。

    掌聲持續了30多秒。

    斯圖後來對法蘭妮說,如果沒有過去兩天的事情,布拉德沒準會像一個在冠軍賽的最後30秒裡觸地得分而獲勝的前衛那樣,被大家從講台上拖下來,扛在肩膀上繞着大廳走上幾圈。

    現在離夏天結束那麼近,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過去就是那樣。

     掌聲最後平息了下去。

     “我們将在中午通電,我希望你們都在家裡作好準備。

    準備什麼呢?四件事。

    現在仔細聽,這很重要。

    第一,關掉各自家裡的不用的每一盞電燈和其他電器;第二,把你們周圍沒人住的房子電器都關掉;第三,如果你們聞到有煤氣味,請順着氣味查找并關掉任何開着的設備;第四,如果你們聽到火災報警,請找到聲音的源頭……但是去找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頭腦清醒。

    讓我們不要再因為摩托車車禍而把脖子折斷。

    好了……有什麼問題嗎?” 有幾個人問問題,他們都是核實布拉德最初的幾點。

    他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唯一表現出來的緊張是把他那本黑筆記本不停地在手裡折來折去。

     當大家沒有什麼問題要提問時,布拉德說:“我要感謝竭盡全力讓我們重新運轉的人們。

    我還想提醒權力委員會,它還沒有被解散。

    在丹佛和我們這兒,還會有斷線,斷電和缺油。

    我希望你們能夠繼續支持。

    格蘭·貝特曼先生說到下雪時,或許到明年春天,我們這兒可能會有10000人。

    在朗蒙特和丹佛的電站必須在明年聯網……” “如果那個強硬的家夥随心所欲地搗亂呢1大廳後排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

     接下來是一片死寂。

    布拉德站在那兒,雙手死死地抓着講桌,臉像漿糊一樣白。

    他沒法收場了,斯圖心裡想。

    布拉德沒有接着講下去,他的聲音令人吃驚地平和: “無論誰這麼說,我的工作是電力。

    但我想我會在那些人離我們而去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呆在這裡。

    如果我不這麼想,我大概會在他旁邊纏發電機了,誰他媽在乎他呢?” 布拉德從講台上走下來,有人大聲叫到:“你說的對極了1 這次掌聲爆起,幾近瘋狂。

    但是有一點令斯圖不太喜歡。

    他必須用小木槌使勁敲了好長時間桌子才能控制住會議。

     “議程的第二個議題是……” “去你的議程吧1一個年輕女人尖叫着說,“說說黑衣人吧!讓我們說說弗拉格吧!我說,時間已經拖得太久了1 一片贊同的吼聲。

    有人大喊:“亂套了1反對的人對年輕女人的用詞唠唠叨叨。

    也有人站在一旁咕咕哝哝地說着什麼。

     斯圖用木槌敲桌上的木塊時太使勁了,槌頭從他的槌柄上飛了出去。

    “這兒是在開會1他喊着,“你們會有機會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是現在我是在主持會議,我想要……有點……秩序1他把最後那個詞喊得那麼響,回聲在大廳裡像回飛镖一樣回蕩,人們最後靜了下來。

     “好了,”斯圖說,他有意壓低了聲音,平靜地說,“下面一件事是向你們彙報9月2日夜裡在拉爾夫那兒發生的事,我想既然我是大家選出的法律強制執行官,這件事應該由我來講。

    ” 他們又安靜下來,但就像剛才布拉德最後的話所引起的掌聲一樣,這也不是斯圖喜歡的安靜。

    他們身體前傾,目光專注,臉上都是渴望的表情。

    這倒讓他感到焦慮和疑惑,好像自由之邦在過去的48小時裡已經徹底變了樣,而他卻不知道它變成了什麼樣子。

    這使他又重新體會到當他試圖從斯托文頓救災中心中找到出路時的那種感覺——一隻被一個無形的蛛網困住,正在苦苦掙紮的蒼蠅。

    外面有那麼多他不認識的臉龐,那麼多陌生人…… 但是現在沒有時間來考慮它。

     他簡單描述了爆炸前的情況,省去了法蘭妮在最後一分鐘的預感;在當前的情緒中,他們需要的不是這些。

     “昨天早上,布拉德,拉爾夫和我在廢墟中搜索了3個多小時。

    我們發現好像是一個炸彈和一個步話機相連。

    看起來這個炸彈是被放在起居室或者是廁所裡的。

    比爾·斯坎倫和特德·弗蘭普頓在日出劇院也發現另外一個步話機,我們猜想炸彈是從那兒引爆的。

    它……” “猜想,媽的1特德·弗蘭普頓在第三排喊到。

    “就是那個無恥的勞德和他的小婊子1 一陣不安的私語聲在房中響起。

     這就是那些好人嗎?他們對尼克,蘇珊,查德和其他的人毫不關心,他們就像是一群喜歡私刑的暴徒,他們所關心的隻是抓住哈羅德和納迪娜,絞死他們……像是對那個黑衣人所施的詛咒。

     他恰巧碰上了格蘭的眼光;格蘭對他帶點挖苦地微微聳了聳肩。

     “如果再有一個人在下面喊叫而沒被認出來的話,我将宣布休會,你們可以互相讨論。

    ”斯圖說。

    “這不是讨論或是閑聊天。

    如果我們不遵守規則,我們坐在這有什麼必要?”特德·弗蘭普頓從下面憤怒地瞪着他,斯圖也從上面瞪着他。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特德垂下了眼睛。

     “我們懷疑哈羅德·勞德和納迪娜·克羅斯。

    我們有一些有力的證據,一些與當時的環境非常相符的證據。

    但是還沒有真正的鐵證來證明他們的罪惡,我希望你們要心中有數。

    ” 一陣低沉的私語像漩渦一樣打了個漩,随即消失了。

     “我說那些話的意思是想對大家說,”斯圖繼續說,“如果他們再出現在區内,我希望大家把他們帶到我這兒來。

    我會把他們鎖起來,阿爾·邦德爾将負責審判他們……審判意味着他們将陳述他們的立場,如果他們有的話。

    我們……我們要做這兒的好人,我想我們知道那些壞蛋在哪兒。

    做好人就是說我們要文明地對待此事。

    ” 他滿懷希望地看着他們,但是看到的隻是不解的忿恨。

    斯圖爾特·雷德曼目睹了他的兩個最好的朋友死于非命,他們的眼睛說,而現在,他在這兒大聲談論那些罪魁禍首。

     “這事是值得你們去幹的,”他說,“但是這件事現在幹得不錯。

    我現在告訴你們這件事會幹好的。

    ” 人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有1000多雙,他能理解那些目光之後的想法: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們跑了。

    跑到西邊去了。

    你的意思好像他們是到森林裡看鳥去了,過兩天就回來。

     他倒了杯水,喝了兩口,潤潤幹渴的喉嚨。

    開水平淡無味,他扮了個怪相。

    “不管怎樣,這是我們對這件事的立場,”他有氣無力地說。

    “下面,我想我們要重新補齊委員會成員。

    我們今天晚上不進行此事,但是你們應該考慮考慮你們希望誰……”下面舉起了一隻手,斯圖用手指着說:“向前走,讓大家看看你是誰。

    ” “我是謝爾登·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