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部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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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讀書好客之事。

    因起更衣,插花,披錦,鼓樂導之而出,曰:&ldquo祖宗釋我矣!&rdquo 蘇、湛引過 蘇世長在陝,邑裡犯法,不能禁,乃引咎自撻于市廛五百。

    人疾其詭,鞭之流血,長不勝痛楚而走。

     側身修行足矣,而成湯以身代犧;閉閣思過足矣,而世長以身受撻。

    是皆已甚也!鞭之流血,長不容不走矣;倘桑林之神真欲奉享,不知商王意下如何? 湛子文樸令江夏,勤省過失,設有小愆,辄以狀自劾,使吏望阙呼名,己唯諾示改。

     虛文可厭! 殓如封角 司馬文正公薨,程正叔以臆說殓之,如封角狀。

    東坡嫉其怪妄,怒诋曰:&ldquo此豈&lsquo信物一角,附上閻羅大王&rsquo者耶!&rdquo 唐末吳堯卿以傭保起家,托附權勢,盜用鹽鐵錢六十萬缗。

    及廣陵陷,軍人識堯卿者,鹹請啗之。

    畢師铎不許,夜令易服而遁。

    至楚州,為雠所殺,棄屍衢中。

    其妻以紙絮葦棺斂之。

    未及就圹,好事者題其上雲:&ldquo信物一角,附至阿鼻地獄。

    請去斜封,送上閻羅大王。

    &rdquo時人以為笑端。

    蘇語本此。

     飼犬 暢師文好奇尚怪。

    總帥汪公張具延飲。

    主人方送正飯,師文忽頤使其童,瀉羹于地,羅籠餅其側。

    主命再供。

    既至,又複如前,徑推案上馬而去。

    後使人問之,因作色曰;&ldquo獨不見其犬乎?或寝或吪,列于庭下,是不以犬見待,且必以犬見噬也!吾故飼之而出耳。

    &rdquo 犬客并列,亦是主人不謹,莫怪!莫怪! 潔疾 暢純父有潔疾。

    與人飲,必欲至盡,以巾拭爵,幹而後授之,則喜,自飲亦然。

    食物多自手制,水唯飲前桶,薪必以尺,蔥必以寸。

    一日,劉時中與文子方同過,值其濯足。

    暢聞二人至,辍洗而迎,曰:&ldquo适有佳味,可供佳客。

    &rdquo遂于卧内取四大桃置案上,以二桃洗于濯足水中,持啖二人。

    子方與時中雲:&ldquo公洗者公自享之,勿以二桃污三士也。

    &rdquo因于案上各取一顆,大笑而去。

     純父過以潔自信。

     齊王思遠性簡潔,客詣己者,衣服垢穢則不前,必刑儀新楚,乃與促膝。

    及客去,猶令二人交帚拂其坐處。

     同時丘明士蓬首散發,終日酣醉。

    李珪之曰:&ldquo吾見王思遠,便憶丘明士;見丘明士,便憶王思遠。

    &rdquo 宗炳之性潔,賓客造之者,去未出戶,辄令拭席洗床。

     遂安令劉澄有潔癖,在縣掃拂郭邑,路無橫草,水翦蟲穢,百姓不堪。

     王維居辋川,地不容微塵,日有十數帚掃治。

    專使兩僮縛帚,有時不給。

     王思微好潔,左右提衣,必用白紙裹手指。

    宅中有犬汙屋棟,思微令門生洗之,意猶未已,更令刮削;複言未足,遂令易柱。

     荊公夫人吳,性好潔,與公不合。

    公自江甯乞歸私第,有一官藤床,吳假用未還。

    官吏來索,左右莫敢言。

    公直跣而登床,偃仰良久。

    吳望見,即命送還。

    又嘗為長女制衣贈甥,裂绮将成,忽有貓卧其旁,夫人将衣置浴室下,任其腐敗,終不與人。

     荊公終日不梳洗,虮虱滿衣,當是月老錯配。

     米元章有潔疾,盥手以銀為鬥,置長柄,俾奴仆執以瀉水于手,呼為&ldquo水鬥&rdquo。

    已而兩手相拍至幹,都不用巾拭。

    有客造元章者,去必濯其坐榻。

    巾帽亦時時洗滌。

    又朝靴偶為他人所持,必甚惡之,因屢洗,遂損不可穿。

     周仁熟與米芾交契。

    一日,芾言:&ldquo得一硯,非世間物,殆天地秘藏,待我識之。

    &rdquo答曰:&ldquo公雖名博識,所得之物,真赝各半,特善誇耳。

    &rdquo芾方發笥檢取,周亦随起,索巾滌手者再,若欲敬觀狀。

    芾喜出硯。

    周稱賞不已,且雲:&ldquo誠為尤物,未知發墨何如?&rdquo命取水,未至,亟以唾點磨墨。

    芾變色,曰:&ldquo一何先恭後倨?硯污矣,不可用!&rdquo周遂取歸。

    或作子瞻唾硯,非也。

     芾初見徽宗,命書《周官篇》于禦屏。

    書畢,擲筆于地,大言曰:&ldquo一洗二王惡劄,照耀皇宋萬年!&rdquo周殿撰謂芾善誇,誠不謬。

    周非欲硯,特以米好潔,聊資嬉笑耳。

    周後複以硯歸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