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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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失聲喝彩道：
&ldquo好美麗的詩句！&rdquo翻身坐在炕沿上，道聲：&ldquo小白鴿！回來！&rdquo
白茹調皮地學着劍波的聲音：
&ldquo快休息，别說啦！說起來沒個完，快走！快走！&rdquo
少劍波笑道：&ldquo别搗蛋，執行首長的命令。
&rdquo 白茹幾步跨進來，故意地行了個軍禮，&ldquo是！首長同志！奉您的命令來到！&rdquo 他倆都忍不住地噗哧笑了。
&ldquo你在哪裡學來這樣美麗的詩句？&rdquo &ldquo哎呀！可惜首長同志！&rdquo白茹說得是那樣天真可愛，&ldquo連世界文豪、偉大的高爾基的作品您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太遺憾了！&rdquo &ldquo是的中學生同志！我沒學過。
&rdquo說着拿出了鋼筆和筆記本，&ldquo來，你再讀一遍，我把它寫下來。
&rdquo 白茹朗誦，劍波在燈光下喳喳寫下，寫完後劍波又複誦了兩三遍，最後向白茹道： &ldquo這是哪本書上的？我要回牡丹江全看一看。
&rdquo &ldquo我也不知道。
&rdquo &ldquo那你從哪兒學來的？從學校嗎？&rdquo &ldquo不，僞滿的學校哪能讀這樣的好作品，這是鞠縣長&hellip&hellip&rdquo 白茹馬上停住，因為一提起鞠縣長劍波又要難過，白茹已知失口，内心自責地望着劍波，劍波的臉上馬上呈現出一種悼念的悲傷。
白茹低下了頭，小聲而悲沉地道： &ldquo這是姐姐在世時，我聽她時常地讀着，我學來了！&rdquo 屋子裡靜極了，隻有他倆的呼吸伴着嗒嗒的表聲&hellip&hellip 不知什麼時候白茹悄悄地退出，躺在對面東屋的炕上，聽到劍波還在輾轉翻身，她的心也和劍波一樣在想着，想着，睡去了。
半夜陳振儀輕輕地推醒了劍波，楊子榮、劉勳蒼、栾超家已站在劍波面前，楊子榮道： &ldquo時間到了！行動嗎？&rdquo 少劍波看了看表，已是下兩點二十分，離天亮有四個鐘頭，便點了點頭道： &ldquo馬上按計劃行動。
&rdquo 楊子榮等轉身出去，陳振儀叫醒了李鴻義和白茹等人，然後在房内丢下了幾雙破襪子，幾個識字課本，還有一份起草的工作隊土改計劃，寫得半零不落的，還丢下了幾支半截鉛筆，還有劍波換下來的廢繃帶、藥布、棉花球等。
一切安排妥當了，陳振儀問聲： &ldquo這樣可以了嗎？&rdquo 少劍波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
正在這時，外面當當的一陣槍聲，槍聲過後，又聽得外面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并夾着低沉而嚴肅的命令聲：&ldquo快點！南邊集合。
&rdquo &ldquo跟我來！&rdquo 陳振儀喊聲：&ldquo有情況！快走！快走！&rdquo 說着隊部的五個人一齊跑了出去，随着外邊的腳步聲去遠了，房東扶着門闆，對準了門縫看着小分隊退走的慌亂場面。
小分隊三路，專門圍繞幾家地主的房子，慌亂地向南退去。
驚醒了地主土豪，他們披着破皮襖踏着梯子，從牆頭向外望，他們心裡真是無比的痛快。
楊子榮小隊押着楊三楞正走着，楊三楞喊了一聲： &ldquo在這裡！在這裡！&rdquo喊着撒腿往後就跑，正碰劍波的隊部五人，李鴻義、陳振儀迎上去，楊三楞還是喊着： &ldquo快點追，前面不遠！快！快&hellip&hellip&rdquo 嘟！嘟！嘟！陳振儀、李鴻義掄起了大肚匣子，一梭子，就把楊三楞打倒在地上。
待姜青山和賽虎從楊子榮小隊趕了過來，楊三楞已經不喘氣了。
賽虎撕咬了一陣，随隊向南退去。
劉勳蒼小隊押的另兩個匪徒，和楊三楞一樣，一看小分隊丢東拉西驚慌地退卻，也是撒腿就跑，可是他哪能逃出劉勳蒼的沖鋒槍，一梭子解決了兩個。
小分隊誰也沒有穿滑雪闆，在大雪甸子裡走了半夜，一會兒丢個識字課本，一會兒丢隻破襪子，一會兒又丢個破毛巾或破漱口杯。
天亮了，到了四十九裡外的王茂屯，戰士們都累得噓噓亂喘。
王茂屯四十九戶人家，正坐落在綏芬大甸子的南大門。
東有大鍋盔蔓延下來的一條套形的長山脈，山腳正伸在王茂屯的屯東頭。
西邊是大完顔分水嶺的一支尾脈，也是套形似的伸到王茂屯的屯西頭。
兩個套形對起來，構成綏芬大甸子的小盆地。
兩個尖端對起來，構成綏芬大甸子南大門。
王茂屯正堵在這個門口。
少劍波命令趁天不亮繞過王茂屯，爬上王茂屯的東山，因為東山是與大鍋盔相連，又是起伏地，便于滑行。
又因這個山腳都是狼牙石路，馬匹是不易攀登的。
這對侯、馬匪徒一百五十匹騎兵是一大難關。
爬上崗頂後，少劍波命令道： &ldquo順崗頂回頭向大鍋盔前進。
越快越好！&rdquo 小分隊全部穿上滑雪闆，個個精神百倍，姜青山和賽虎前頭領路，劍波因肩部負傷，不能滑行，騎上了一匹快馬，走在滑行隊伍的當中。
沿着套形山崗的大密林，起起伏伏直撲大鍋盔方向，急急前進。
八點鐘就返到綏芬大甸子的中央偏北端的正東高峰上，可以俯視大甸子的全景。
侯殿坤、謝文東、馬希山率領他們的全部匪股，一百五十匹騎兵，還有一百五十個步兵，共三百餘卒，洶洶下山，直撲小分隊的駐地。
因為步兵行速極慢，所以一直到八點鐘才撲到這裡。
先用騎兵繞到原小分隊駐區的南邊，漁網似的撒開，由南向北步步緊縮，兜起一個密集的網圈。
步兵由北向南，洶洶地沖去。
這個陣勢是上次包圍工作隊時所用過的。
匪首們乘馬跟在步兵的後頭。
網圈合攏後，撲了個空，一無所有。
以惡霸土豪範千金為首，帶領着全屯子的大小地主土豪，到侯、馬匪首面前紛紛訴說苦情，又紛紛叙述着小分隊逃跑的狼狽情況，要求匪徒追擊消滅。
侯、謝、馬匪首，進到少劍波的住屋，看到丢的鉛筆、土改計劃、識字課本、廢繃帶等東西，又聽騎兵報告，南甸子裡小分隊的住屋全是一樣地丢下些東西，又聽到步兵報告找到楊三楞等三人的屍體，又聽到小分隊沒有馬匹等等。
侯殿坤、謝文東、馬希山計議起來。
侯殿坤道：&ldquo共軍一定是看到上次工作隊的被消滅，終日惶恐不安，又不得不執行他們上司的命令，所以草草了事地分了幾家紳士的财寶糧食，估計這幾天我們快來了，所以就狼狽逃跑。
&rdquo 範千金補充地說道：&ldquo昨夜逃跑以前，是張家的兒馬和骒馬鬧欄跑到北甸子，張二爺領了狗去追馬，被共軍的崗哨看見了，所以開了幾槍，他們全隊就撒了鴨子。
&rdquo 謝文東笑道：&ldquo把他媽吓的，&lsquo風聲鶴唳，草木皆兵&rsquo了。
&rdquo 馬希山道：&ldquo因為他們要逃跑，所以槍斃了楊三楞等人。
共軍沒有馬匹。
一定去之不遠，快些開飯，追擊！&rdquo 侯殿坤命令：&ldquo叫那些分到糧食、财寶的窮棒子，限一天把東西全部返回原主，有一點差錯，要把他活活地打死，滅他的滿門。
誰若不交，等捉回共軍一塊結果他們的狗命。
&rdquo 範千金等地主得到了侯殿坤的&ldquo聖旨&rdquo，一面鳴鑼一面吆喝。
所有的群衆把分到的東西紛紛送還給地主，大甸子亂成一團。
少劍波和他的小分隊，借着清晨的陽光，俯視着綏芬大甸子的一切情景。
小分隊戰士欣喜地笑道： &ldquo同志們！調虎離山了。
&rdquo &ldquo這才是我們任務的開頭。
&rdquo少劍波在戰士們高昂的情緒中大聲講道，&ldquo現在我們要深入虎穴，毀掉虎穴，讓匪徒無容身之地。
那時我們願怎麼打就怎麼打，願在哪裡打就在哪裡打，雪朋友又會幫我們的忙。
現在我命令，以最快速度，争取在最短時間内，毀掉大鍋盔的匪穴&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保證完成任務！&rdquo戰士們不約而同地發出整齊高昂的聲音。
&ldquo好極了，同志們！姜青山同志是大鍋盔純熟的向導，讓我們和敵人的騎兵賽跑吧！&rdquo 小分隊向正北大鍋盔主峰滑去。
匪徒們早飯後，順着小分隊退去的腳印，向正南王茂屯追去。
方向相反，兩下的距離越走越遠。
&rdquo 白茹幾步跨進來，故意地行了個軍禮，&ldquo是！首長同志！奉您的命令來到！&rdquo 他倆都忍不住地噗哧笑了。
&ldquo你在哪裡學來這樣美麗的詩句？&rdquo &ldquo哎呀！可惜首長同志！&rdquo白茹說得是那樣天真可愛，&ldquo連世界文豪、偉大的高爾基的作品您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太遺憾了！&rdquo &ldquo是的中學生同志！我沒學過。
&rdquo說着拿出了鋼筆和筆記本，&ldquo來，你再讀一遍，我把它寫下來。
&rdquo 白茹朗誦，劍波在燈光下喳喳寫下，寫完後劍波又複誦了兩三遍，最後向白茹道： &ldquo這是哪本書上的？我要回牡丹江全看一看。
&rdquo &ldquo我也不知道。
&rdquo &ldquo那你從哪兒學來的？從學校嗎？&rdquo &ldquo不，僞滿的學校哪能讀這樣的好作品，這是鞠縣長&hellip&hellip&rdquo 白茹馬上停住，因為一提起鞠縣長劍波又要難過，白茹已知失口，内心自責地望着劍波，劍波的臉上馬上呈現出一種悼念的悲傷。
白茹低下了頭，小聲而悲沉地道： &ldquo這是姐姐在世時，我聽她時常地讀着，我學來了！&rdquo 屋子裡靜極了，隻有他倆的呼吸伴着嗒嗒的表聲&hellip&hellip 不知什麼時候白茹悄悄地退出，躺在對面東屋的炕上，聽到劍波還在輾轉翻身，她的心也和劍波一樣在想着，想着，睡去了。
半夜陳振儀輕輕地推醒了劍波，楊子榮、劉勳蒼、栾超家已站在劍波面前，楊子榮道： &ldquo時間到了！行動嗎？&rdquo 少劍波看了看表，已是下兩點二十分，離天亮有四個鐘頭，便點了點頭道： &ldquo馬上按計劃行動。
&rdquo 楊子榮等轉身出去，陳振儀叫醒了李鴻義和白茹等人，然後在房内丢下了幾雙破襪子，幾個識字課本，還有一份起草的工作隊土改計劃，寫得半零不落的，還丢下了幾支半截鉛筆，還有劍波換下來的廢繃帶、藥布、棉花球等。
一切安排妥當了，陳振儀問聲： &ldquo這樣可以了嗎？&rdquo 少劍波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
正在這時，外面當當的一陣槍聲，槍聲過後，又聽得外面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并夾着低沉而嚴肅的命令聲：&ldquo快點！南邊集合。
&rdquo &ldquo跟我來！&rdquo 陳振儀喊聲：&ldquo有情況！快走！快走！&rdquo 說着隊部的五個人一齊跑了出去，随着外邊的腳步聲去遠了，房東扶着門闆，對準了門縫看着小分隊退走的慌亂場面。
小分隊三路，專門圍繞幾家地主的房子，慌亂地向南退去。
驚醒了地主土豪，他們披着破皮襖踏着梯子，從牆頭向外望，他們心裡真是無比的痛快。
楊子榮小隊押着楊三楞正走着，楊三楞喊了一聲： &ldquo在這裡！在這裡！&rdquo喊着撒腿往後就跑，正碰劍波的隊部五人，李鴻義、陳振儀迎上去，楊三楞還是喊着： &ldquo快點追，前面不遠！快！快&hellip&hellip&rdquo 嘟！嘟！嘟！陳振儀、李鴻義掄起了大肚匣子，一梭子，就把楊三楞打倒在地上。
待姜青山和賽虎從楊子榮小隊趕了過來，楊三楞已經不喘氣了。
賽虎撕咬了一陣，随隊向南退去。
劉勳蒼小隊押的另兩個匪徒，和楊三楞一樣，一看小分隊丢東拉西驚慌地退卻，也是撒腿就跑，可是他哪能逃出劉勳蒼的沖鋒槍，一梭子解決了兩個。
小分隊誰也沒有穿滑雪闆，在大雪甸子裡走了半夜，一會兒丢個識字課本，一會兒丢隻破襪子，一會兒又丢個破毛巾或破漱口杯。
天亮了，到了四十九裡外的王茂屯，戰士們都累得噓噓亂喘。
王茂屯四十九戶人家，正坐落在綏芬大甸子的南大門。
東有大鍋盔蔓延下來的一條套形的長山脈，山腳正伸在王茂屯的屯東頭。
西邊是大完顔分水嶺的一支尾脈，也是套形似的伸到王茂屯的屯西頭。
兩個套形對起來，構成綏芬大甸子的小盆地。
兩個尖端對起來，構成綏芬大甸子南大門。
王茂屯正堵在這個門口。
少劍波命令趁天不亮繞過王茂屯，爬上王茂屯的東山，因為東山是與大鍋盔相連，又是起伏地，便于滑行。
又因這個山腳都是狼牙石路，馬匹是不易攀登的。
這對侯、馬匪徒一百五十匹騎兵是一大難關。
爬上崗頂後，少劍波命令道： &ldquo順崗頂回頭向大鍋盔前進。
越快越好！&rdquo 小分隊全部穿上滑雪闆，個個精神百倍，姜青山和賽虎前頭領路，劍波因肩部負傷，不能滑行，騎上了一匹快馬，走在滑行隊伍的當中。
沿着套形山崗的大密林，起起伏伏直撲大鍋盔方向，急急前進。
八點鐘就返到綏芬大甸子的中央偏北端的正東高峰上，可以俯視大甸子的全景。
侯殿坤、謝文東、馬希山率領他們的全部匪股，一百五十匹騎兵，還有一百五十個步兵，共三百餘卒，洶洶下山，直撲小分隊的駐地。
因為步兵行速極慢，所以一直到八點鐘才撲到這裡。
先用騎兵繞到原小分隊駐區的南邊，漁網似的撒開，由南向北步步緊縮，兜起一個密集的網圈。
步兵由北向南，洶洶地沖去。
這個陣勢是上次包圍工作隊時所用過的。
匪首們乘馬跟在步兵的後頭。
網圈合攏後，撲了個空，一無所有。
以惡霸土豪範千金為首，帶領着全屯子的大小地主土豪，到侯、馬匪首面前紛紛訴說苦情，又紛紛叙述着小分隊逃跑的狼狽情況，要求匪徒追擊消滅。
侯、謝、馬匪首，進到少劍波的住屋，看到丢的鉛筆、土改計劃、識字課本、廢繃帶等東西，又聽騎兵報告，南甸子裡小分隊的住屋全是一樣地丢下些東西，又聽到步兵報告找到楊三楞等三人的屍體，又聽到小分隊沒有馬匹等等。
侯殿坤、謝文東、馬希山計議起來。
侯殿坤道：&ldquo共軍一定是看到上次工作隊的被消滅，終日惶恐不安，又不得不執行他們上司的命令，所以草草了事地分了幾家紳士的财寶糧食，估計這幾天我們快來了，所以就狼狽逃跑。
&rdquo 範千金補充地說道：&ldquo昨夜逃跑以前，是張家的兒馬和骒馬鬧欄跑到北甸子，張二爺領了狗去追馬，被共軍的崗哨看見了，所以開了幾槍，他們全隊就撒了鴨子。
&rdquo 謝文東笑道：&ldquo把他媽吓的，&lsquo風聲鶴唳，草木皆兵&rsquo了。
&rdquo 馬希山道：&ldquo因為他們要逃跑，所以槍斃了楊三楞等人。
共軍沒有馬匹。
一定去之不遠，快些開飯，追擊！&rdquo 侯殿坤命令：&ldquo叫那些分到糧食、财寶的窮棒子，限一天把東西全部返回原主，有一點差錯，要把他活活地打死，滅他的滿門。
誰若不交，等捉回共軍一塊結果他們的狗命。
&rdquo 範千金等地主得到了侯殿坤的&ldquo聖旨&rdquo，一面鳴鑼一面吆喝。
所有的群衆把分到的東西紛紛送還給地主，大甸子亂成一團。
少劍波和他的小分隊，借着清晨的陽光，俯視着綏芬大甸子的一切情景。
小分隊戰士欣喜地笑道： &ldquo同志們！調虎離山了。
&rdquo &ldquo這才是我們任務的開頭。
&rdquo少劍波在戰士們高昂的情緒中大聲講道，&ldquo現在我們要深入虎穴，毀掉虎穴，讓匪徒無容身之地。
那時我們願怎麼打就怎麼打，願在哪裡打就在哪裡打，雪朋友又會幫我們的忙。
現在我命令，以最快速度，争取在最短時間内，毀掉大鍋盔的匪穴&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保證完成任務！&rdquo戰士們不約而同地發出整齊高昂的聲音。
&ldquo好極了，同志們！姜青山同志是大鍋盔純熟的向導，讓我們和敵人的騎兵賽跑吧！&rdquo 小分隊向正北大鍋盔主峰滑去。
匪徒們早飯後，順着小分隊退去的腳印，向正南王茂屯追去。
方向相反，兩下的距離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