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少劍波雪鄉抒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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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死闆得難受。

    這原因主要是劍波總遵循着一條原則:&ldquo在女同志面前要十分穩重。

    &rdquo特别是白茹這樣的青春少女,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又是從姐姐那裡來的,更要注意,以免引起影響。

     可是白茹呢?卻是另一種眼光看劍波,她内心老想:&ldquo劍波是自高自大,和他姐姐鞠縣長一點不一樣。

    他又俊俏、又年輕、又聰明、又勇敢,這些條件決定了他的眼光高,一定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所以就在女人面前擺架子。

    &rdquo 小山子戰鬥的時候,白茹在火線上一連搶救了九個傷員,評模時,劍波有點不相信。

    以為這麼一個體輕不過百的小丫頭,怎麼能幹出這樣出色的事。

    直至醫院裡的傷員紛紛寫信來給白茹請功,劍波才确信了。

     小分隊出發以來,她和男同志一樣,奔馳在林海雪原,争取了王因田夫婦,團結了蘑菇老人,在奶頭山一樣地攀嶺跨谷跳山澗,苦練滑雪,和男人一樣地向嚴寒搏鬥,十分認真地建立小分隊的防凍保健衛生制度,保證了行軍戰鬥的順利開展。

    她又學得了對祖國醫學有用的秘方,昨晚的徹夜治療,使嚴寒沒有凍垮小分隊,解決了别人所無法解決的難題。

    到現在為止,小分隊沒有發生一個非戰鬥減員。

     今天她甜甜地睡在這威虎山上,她現在十九歲剛開頭。

    十九歲!她無兄無弟,她隻有無數的革命同志。

    她和他們這樣地度着她的青春,在為實現共産主義戰鬥着的大道上過着青春。

    無數的英雄事迹點綴裝飾着她不平凡的青春,此刻少劍波心裡為他的小分隊有這樣一個女兵而驕傲。

    值得驕傲,他内心驕傲得不能抑制,他自語着:&ldquo什麼是女英雄呢?這是多麼美麗的青春啊!&rdquo 想到這些,少劍波所看到的已不是眼前的大雪,而是在一個新鮮可愛百花齊放中的一個美麗的少女,一個美麗的白茹,矗立在萬花叢裡,并朝着他投射着動人的微笑。

     &ldquo白茹!&rdquo他不知不覺地喊出來,&ldquo什麼是女英雄呢?&rdquo 他這聲自言自語,好像驚醒了酣睡中的白茹,隻聽屋内白茹翻了一下身,并且喃喃地說着一句夢話:&ldquo他怎麼對我這樣腼腆呢?他怎麼老對我&hellip&hellip&rdquo 少劍波一愣神,大雪飄飄蓋滿了他的衣服,他此刻才覺悟了自己是站在露天的落雪裡。

    可是自己的手和臉,和自己的心一樣,卻是熱乎乎的。

    他連忙叫道: &ldquo白茹!白茹!&rdquo &ldquo早聽見啦!&rdquo白茹似有一點笑聲,但又好像有一點生氣聲。

     &ldquo我要我的皮包。

    &rdquo 隻聽得白茹忽拉地下了炕,劍波轉回身來,她已站在他的面前,她熟睡初醒绯色的雙腮,恰似兩朵盛開的芙蓉,眼睛尚矇眬未睜。

    睫毛顯得特别長,像芙蓉花朵中的絲絲蜜蕊,對着這威虎山的白色世界。

     &ldquo我早知道了!喊什麼?&rdquo &ldquo奇怪!我剛喊你兩聲,你怎麼早知道了!太有點言過其實。

    &rdquo &ldquo因為你向來不正經地休息。

    &rdquo白茹有點不樂意,&ldquo誰還不知你的老毛病。

    &rdquo &ldquo那你怎麼不早給我送去?&rdquo &ldquo越送去得早,你越休息得少。

    &rdquo 她走到他跟前給他打掃着滿身的落雪,從他身上落雪的厚度,她已知道他是久等多時了,她噗哧一笑,看了一下劍波不自然的眼睛。

     &ldquo不冷嗎?&rdquo &ldquo還熱呢!&rdquo &ldquo奇怪!為什麼還熱?真是言不符實!&rdquo &ldquo我想得太多了,第一次想這麼多。

    &rdquo少劍波的感情突破了他的理智。

     &ldquo什麼?&rdquo白茹意味深長地故意驚問一聲。

     &ldquo沒什麼。

    &rdquo少劍波很不自然地羞紅了臉,&ldquo我想讓你幫我抄寫一下報告,這次的報告太多太長了。

    &rdquo 白茹看他那不自然的神情,這是她這位首長從來沒有過的,尤其是對她自己。

    此刻她的内心感情已在激烈地開放。

    可是她又怎樣表示呢?說句什麼呢?按平常的軍規當然應該答應一聲&ldquo是&rdquo!可是她偏沒這樣,而是調皮地一笑,&ldquo那不怕同志們看見批評不嚴肅嗎?或者引起&hellip&hellip&rdquo 少劍波不好意思地低頭一笑,他的臉漲紅得接近了白茹的顔色。

    &ldquo同志們現在正在酣睡呢!&rdquo突然他想起報告還沒寫好,讓她抄什麼呢?&ldquo噢!我忘了!你昨晚治療了一夜,你還是得再睡覺,我的報告還沒寫好!你睡吧。

    &rdquo 白茹頭一歪,把皮包遞給他。

    兩人相視一笑。

     少劍波披着輕緩的瑞雪,來到威虎廳。

     白茹回到房裡,怎麼也睡不着了,雖然她睡了隻不過兩個小時。

    白茹總想在這人靜的當兒,多和他談談,因為在襲擊奶頭山劍波題詞時,白茹已放出了對劍波這條羨愛的情線,以後她又盡了不少的努力。

    盡管這樣,可是這條線總是一頭在空中飄蕩,從今天劍波那不自然的表情中,她已确信劍波已經在伸手接住這線飄蕩的那一頭,所以她就想很快地把線拉得更緊。

    她披上軍大衣,散開小辮子,戴上小紅絨線襯帽,跑向威虎廳。

     她進門一看,劍波已在專心地寫日記,一見白茹進來,他便擡起頭來命她回去休息。

    可是她卻怎麼也不回去,并且為了表示她自己已經休息夠了,故意用很低的聲音,背誦着幾段柔美的小詩,或遞水給他,企圖把他的注意力從日記上奪過來。

    可是劍波的注意力絲毫沒受到一點影響,這個善于克制自己的青年,這一點也是他的特性。

    在激烈的戰場上,哪怕密集的子彈從他的耳邊上掠過,也影響不了他對某一個問題的深思。

     白茹越着急,他的日記越特别長,好像他要記的事專和她找岔子一樣。

    他寫了高波的生平,他這位小夥伴,勇敢的孩子。

    在對高波的追憶中,他已滴下了淚水,滴在日記本上,他的筆迹和淚痕,和高波的事迹将永存在他的日記本裡。

    他又寫了他英雄的戰友楊子榮,這個富有驚天動地的膽魄、随機應變、智謀過人的偉大共産主義戰士,使劍波的筆尖也顯出了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