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關燈
則而隻有基本欲望,一個靈活的精神服務于強大的基本欲望,而且剛好因此而毫無原則&mdash&mdash這對一個政治家來說完全不應該有任何引人注目之處,毋甯說應該被視為正當和符合天性;但遺憾的是,到現在為止,它完全不是德意志的!圍繞着音樂的喧嚷,以及圍繞着藝術家的不協和音和壞情緒,同樣不是德意志的,叔本華所采取的不同尋常的新立場,同樣不是德意志的;也就是既不高踞于事物之上,也不匍匐于事物之前&mdash&mdash這兩種态度依然可以說是德意志的&mdash&mdash他反對事物!難以置信!難以忍受!把自己與事物并列,然而卻是作為它們的反對者與它們并列,以及最後但并非最不重要的:作為自己的反對者與它們并列!&mdash&mdash對于這樣一位榜樣,絕對的崇拜者應當如何呢?而且三位這樣的榜樣甚至彼此不能和平共處,對此他又當如何呢?叔本華反對瓦格納的音樂,瓦格納攻擊俾斯麥的政策,俾斯麥則攻擊所有瓦格納派和叔本華主義!絕對的崇拜者留在這兒做什麼好呢?帶着他那&ldquo整體崇拜&rdquo的渴望逃向何方呢?我們也許能從音樂家的作品中選出幾百小節好的音樂,它們請一個人來細心照料自己,人們也願意讓它們來照料自己,因為它們觸動人心,人們也許能帶着偷來的這點贓物走到一邊并忘掉其餘一切呢?關于哲學家和政治家,我們恰好也可以找到這樣一種脫身嗎&mdash&mdash挑一些東西,讓自己細心照料它們,特别是忘掉其他一切!是的,唯當忘記不是太難的話。

    從前有一個非常驕傲的人,[150]他除了自己所有的東西以外,不接受任何無論好還是壞的東西,直到有一天,他需要忘記,但發現自己不能給自己提供這種東西,于是他不得不三次召來精靈;精靈來了,聽了他的要求,最後說道:&ldquo隻有這件事兒是我們做不到的。

    &rdquo德國人難道不能從曼弗雷德(Manfred)的經驗中學到什麼?幹嗎要召喚精靈?這樣做毫無用處,人們忘不了,即使他想忘。

    而如果我們要成為我們時代的三位偉人的五體投地的崇拜者,關于他們我們所需要忘記的&ldquo其他&rdquo又何其多哉!然而,在此值得推薦的是,利用這個好機會并去尋找某些新的東西:即誠實地對待自己,從一個深信不疑跟着說和兇狠盲目地敵視的民族,變成一個有條件地贊成和善意地反對的民族:但是,首先是要認識到,絕對的個人崇拜乃是某種可笑的東西;認識到因此改變立場即使對德意志民族來說也算不上什麼不光彩;認識到有一條深刻的、值得牢記的箴言:&ldquo重要的不是人,而是事。

    &rdquo這條箴言,有如其作者,卡諾,戰士和共和主義者,偉大、誠實、簡單和沉默。

    &mdash&mdash然而,我們現在可以這樣對德國人談論一個法國人,而這個法國人又是一個共和主義者嗎?也許不行;确實,我們可能甚至早就不記得尼布爾可以告訴他的時代,告訴德國人的話了:在他心目中,沒人比卡諾更像是真正的偉人了。

     168 一個榜樣。

    &mdash&mdash我喜愛修昔底德的是什麼?為什麼我尊敬他勝過柏拉圖?人或事物的一切獨特性都使他感到無限的、無偏見的快樂,[151]他相信每一種存在類型都有某種引人入勝:他的目的就是去發現這種引人入勝。

    在實踐中,他也表現得比柏拉圖更公正,對那些他不喜歡或在生活中傷害過他的人,他并不加以謾罵或貶低。

    相反,由于尋找類型并且僅僅尋找類型,他在他所處理的所有人和事物中都看到某種偉大性并加以考察;因為後代對于非典型的東西是不會有興趣的,而他正是要把自己的工作獻給這些後代。

    因此,在這位人類描述者的身上,那對于世界最公正無私的知識的文化開出了最後的美麗花朵;索福克勒斯是這種文化的詩人,伯裡克利是這種文化的政治家,希波克拉底是這種文化的醫生,德谟克利特是這種文化的自然哲學家;以它的教師智術師的名字命名這種文化是完全應該的,然而,不幸的是,從它被命名的那一刻起,它卻變得蒼白和不可理解了&mdash&mdash我們現在開始懷疑它一定是一種非常不道德的文化,因為柏拉圖和全體蘇格拉底學派都反對它!此處,真理是如此複雜、難以分辨,以至于它引起了反感,我們索性不再試圖去分析它了:因此,古老的謬誤(錯誤比真理簡單)依然在走它的老路! 169 [Pütz]近代對之部分進行保護、部分進行重建或發掘出來的三座具有巨大文化價值和建築價值的古代名城。

    帕埃斯圖姆是一個希臘城市,位于南意大利,有著名的聖迹和至今仍然保存完好的古代神廟(公元前6/5世紀的赫拉和雅典娜神廟)。

    溫克爾曼和歌德贊頌帕埃斯圖姆的神廟是古代希臘建築的傑作。

    龐貝是一個小城,公元79年因維蘇威火山爆發而徹底掩埋,就這樣在火山熔岩下保存下來,以至于到了1869年以後,人們通過系統的發掘重新發現了一個正處于日常生活進程中而突然被打斷的羅馬城市。

    龐貝城中著名的有阿波羅神廟、公共溫泉浴場、圓形露天劇場、别墅中的壁畫。

    希臘時代的東西留下來的隻有市場上的多立克式神廟。

    雅典作為古代阿提卡地區的首府,展示了許多古代地點,特别是在衛城上的帶有邁昔尼時代遺迹的神廟群。

    [Pütz]尼采指瓦格納的音樂。

    關于這種音樂的特點,亦參《人性的,太人性的》,&ldquo來自藝術家和作家的心靈&rdquo,節219,以及&ldquo意見和箴言集錦&rdquo,節144。

    我們對希臘極為陌生。

    &mdash&mdash東方的或現代的,亞洲的或歐洲的:與希臘的相比,它們全都占有量大的東西,并擁有對作為崇高之語言的宏大的量的樂趣,當人們置身帕埃斯圖姆(Pästum)、龐貝(Pompeji)或雅典(Athen),面對全部希臘建築,看到希臘人是多麼善于并且愛好用寥寥幾筆勾畫出崇高的形象,我們不能不感到驚奇。

    &mdash&mdash同樣:在希臘,在其想象中,[152]人自身又是多麼簡單!我們在關于人的知識方面超出他們有多麼遠!但是與他們相比,我們的心靈和我們對于心靈的想法,看起來也是多麼地像迷宮啊!假如我們願意并且敢于按照我們心靈的形态造一建築(對此我們還太膽怯!),那麼,錯綜複雜的迷宮就是我們最好的樣闆!我們已經讓為我們所特有并真正表達我們的音樂猜中了這一點。

    (也就是說,在音樂中,人們可以這樣進行,因為他們誤以為無人在此,無人能夠在他們的音樂下面看見他們本身。

    ) 170 情感的不同視角。

    &mdash&mdash我們關于希臘人的閑話多麼不着邊際!對于他們的藝術,我們究竟理解些什麼!他們的藝術的核心是對男性裸體美的激情;他們正是從這種激情出發,去感受女性美。

    因此,他們對于女性美具有一個與我們截然不同的視角。

    他們對于女人的愛也是如此:他們以不同的方式愛慕,他們以不同的方式鄙視。

     171 現代人的食物。

    &mdash&mdash他善于消化衆多東西,實際上幾乎所有的東西&mdash&mdash他的抱負正在于此:但是,假如他在這方面不是如此擅長,他也許會是更高的目類;雜食的人(homopamphagus)并不是最精美的種類。

    我們生活在一個趣味更為反常、偏執的過去與一個其趣味可能更為講究和精細的未來之間&mdash&mdash我們正在途中,離二者同樣遙遠。

     172 [Pütz]尼采心裡想的可能是柏拉圖的主要著作《理想國》,在該書第10卷中,悲劇被作為一種模仿與所有其他模仿相提并論,僅僅是遊戲,當不得真(602b)。

    如果沒有更深刻的關于真理的知識作為藥物,所有詩作都會敗壞聽衆的心靈(595b)。

    悲劇與音樂。

    &mdash&mdash其情緒處在一種戰争的根本狀态中的男人,如埃斯庫羅斯時代的希臘人,[153]是難以打動的,而且一旦同情戰勝了他們的嚴酷,像一陣眩暈同時也像一種&ldquo魔鬼的強力&rdquo一樣突然抓住他們&mdash&mdash他們就覺得自己不自由了,因一種宗教的戰栗而激動起來。

    在這種狀态過去之後,他們不無疑慮;但是,隻要他們還處在這種狀态中,他們就會享受到神不守舍的、奇妙的欣喜,混合着痛苦的最苦澀的苦艾酒:這是适合戰士的飲料,一種危險、稀有、苦澀而甜美的東西,一個人是不容易享受到的。

    &mdash&mdash如此感受同情的靈魂,嚴酷且好戰的靈魂,無論通過恐懼還是通過同情都不容易将它們制服,但通過同情不時地被軟化一下也沒有什麼壞處:這樣的靈魂構成了悲劇所要訴諸的對象。

    至于那些像帆渴望風一樣渴望&ldquo同情心&rdquo的人,悲劇于其何有哉!到了柏拉圖的時代,雅典人變得更溫柔和更敏感了&mdash&mdash但即使這時,他們離我們現代社會大小城市居民的多愁善感仍然是多麼遙遠!&mdash&mdash但是哲學家們已經開始抱怨悲劇的害處。

    在剛剛開始的那樣一個充滿危險的時代裡,勇氣和男人作風的價值提高了,它也許會逐漸使靈魂重新變得如此強硬起來,以至于這些靈魂迫切需要悲劇詩人:但是暫時悲劇詩人還有點&mdash&mdash用最溫和的詞彙來說&mdash&mdash多餘。

    &mdash&mdash同樣,對于音樂來說,那樣一個時代也曾是一個更好的時代(當然也會是一個更惡的時代),音樂家們必須用音樂訴諸那些嚴格個人的、内心嚴酷的、受自身激情的晦暗嚴肅統治的人:但是音樂之于目前這個正在消逝的時代的這些過于靈活的、發育不全的、半個人的、好奇的、對一切都渴望貪婪的靈魂,又何有哉! 173 [Pütz]指在19世紀後半葉經常尖銳化的社會問題。

    [154]贊美工作的人。

    &mdash&mdash在對&ldquo工作&rdquo的一片頌揚聲中,在關于&ldquo工作福音&rdquo的喋喋不休中,我看到了同一種隐蔽的想法,與人們在贊美公益的非個人行動時的想法是相同的:對任何獨特性個人性的恐懼。

    所謂工作,總是意味着高強度和長時間的工作;人們現在感到,這樣的工作不啻最好的警察;它給每個人都戴上了一副沉重的鐐铐,而且懂得強有力地阻礙理性、貪欲和獨立意識的發展。

    由于工作消耗了特别多的精神力量,那就從同一個人身上取走了反思、籌劃、夢想、憂慮、愛恨,工作始終給人樹立眼前的目标,并且提供容易的和定期的滿足。

    因此,一個充滿了不斷緊張工作的社會也擁有更多的安全:而安全現在正被奉為最高的神明。

    &mdash&mdash現在!令人吃驚!正是&ldquo工人&rdquo開始變得&ldquo危險&rdquo!到處都擠滿了&ldquo危險的個人&rdquo!而且在他們的身後站着各種危險中最大的危險&mdash&mdash真正的個人。

     174 商業社會的道德風尚。

    &mdash&mdash當代道德風尚的基本原則是:&ldquo道德行動即出于同情别人而做出的行動。

    &rdquo在這一基本原則的背後,我看到的是一種企圖統治可怕性的社會欲望,它以這種方式理智地僞裝了自己:對于這種欲望來說,最高的、最重要和最切近的就是,想要生活去掉它在過去時代所具有的全部危險性,而且每個人都應該為此貢獻他的全部力量:因此,隻有那些以公共安全感和社會安全感為目的的行動才有權被稱為&ldquo善&rdquo![155]&mdash&mdash當這樣一種對可怕性的暴政變成了規定人的絕對的道德命令,當人們可以如此毫無異議地命令自己擺脫自己、撇開自己,但卻命令自己對來自他處的每個人的困境、痛苦有一雙猞猁般的銳利之眼,那麼人們現在在他們自己身上所能找到的歡樂必定是少之又少!懷着磨平生命的所有棱角這一巨大驚人的意圖,我們不是正在使用最有效的手段把人類變成一堆沙子嗎?沙子!小小的、圓圓的、軟軟的、一望無際的沙子!這是你們的理想嗎,你們這些散布同情心(sympathischenAffektionen)的先鋒?&mdash&mdash此間甚至有個問題依然懸而未決,我們怎樣才能對别人更有用呢?是一看到他的影子就跑過去,拉住他,幫助他&mdash&mdash然而這種幫助在它不會變成暴君式的綁架或強制改造的地方,隻會被看作非常表面草率的做法&mdash&mdash還是把我們自己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使他一看到我們就感到愉快、神清氣爽,仿佛看到一個與世隔絕、帶有一道遮擋風暴和馬路塵土的高牆以及一扇好客的大門的美麗而甯靜的花園? 175 [Pütz]指19世紀的經濟自由主義,作為理性主義和啟蒙運動之子,它要求讓個人的天生的赢利欲自由活動,以便各種經濟力量恰當的相互作用能夠引起最大可能的總體經濟利益。

    這個意義上的自由競争僅僅由經濟活動參加者的供需來調節。

    尼采看到,不僅經濟生活,而且未來的全部文化生活和社會生活,都是根據這兩個标準來規定的。

    [Pütz]拉丁文:猶太人阿培拉才信這個(意思是:我可不信!)據賀拉斯的諷刺詩I,5,100。

    阿培拉是當時獲釋奴隸的常見外号,在此用來稱一個輕信的猶太人。

    一種商業文化的基本觀念。

    &mdash&mdash今天,我們一再看到,一種社會文化正在形成,商業活動是這種文化的靈魂,正如個人競賽是古希臘文化的靈魂,戰争、勝利和法律是羅馬文化的靈魂。

    商人并不生産,卻善于為一切事物定價,并且是根據消費者的需要,而不是根據他自己個人的需要來定價:&ldquo什麼人和多少人會來消費這種東西?&rdquo這永遠是他的頭号問題。

    這種定價方式已經變成了他的第二本能;對于出現在他面前的一切事物,他都不斷通過這種方式加以衡量,無論它們是藝術和科學的産品,還是思想家、學者、藝術家、政治家、民族、黨派乃至一個時代的成就。

    [156]一切創造出來的事物,在他那裡都隻具有供應和需求的關系,他探讨這種關系,以便使自己能夠決定它們的價值。

    這構成了整個文化的特質。

    它細緻入微,無孔不入,制約着一切願望和能力:這是你們未來世紀的人将會為此感到驕傲的:假如商業階級的先知有權把這一文化特質交到你們手上的話!但是,我對這些先知毫無信心。

    用賀拉斯的話來說:讓猶太人阿培拉去相信他們吧(CredatJudaeusApella)。

     176 批評我們的前人。

    &mdash&mdash為什麼現在我們難以忍受哪怕是不久前過去的真理?因為總是有這樣的新的一代已經在此覺得自己與這個過去格格不入,并在對過去的批評中享受權力感的處女作。

    在過去的時代,情況正好相反,新的一代總是希望把自己的權威建立在過去一代的基礎上,不僅接受他們的父輩的意見,而且還盡可能比過去更嚴格地保守這些意見,他們以這種方式去開始感覺。

    在過去的時代,批評前人代表輕佻放蕩,而在我們這個時代,年輕的理想主義者卻把批評前人當作自己的出發點。

     177 學會孤獨。

    &mdash&mdash噢,你們這些可憐的無賴,在世界政治的各大都市中,你們這些年輕的、有才華的、為野心所折磨的男人,對任何事情&mdash&mdash總是不斷地發生着什麼事情&mdash&mdash都發表意見,你們把這視為你們的責任!你們如此揚塵飛聲,便以為自己是曆史的前驅!你們總是在打聽,總是在留意那些你們可以插嘴的時機,因此你們永遠失去了真正創造的能力!你們依然還可以如此渴望偉大的作品:[157]孕育的深刻沉默絕不會降臨在你們身上!日常事物驅趕你們有如驅趕面前的秕糠,你們卻以為是自己在驅趕日常事務&mdash&mdash你們這些可憐的無賴!&mdash&mdash人若想在舞台上扮演一個主角,就不該考慮搞合唱,甚至一次也不可以知道怎麼合唱。

     178 每日被用掉的。

    &mdash&mdash這些年輕人既不缺少個性,也不缺少才能或勤奮,然而,他們卻從來沒有時間為他們自己選擇一條道路;相反,從童年時代起,他們就習慣于接受某個别人為他們指出的道路。

    到了長大成人,完全可以&ldquo放之荒野&rdquo時,人們卻不這麼做&mdash&mdash人們利用他們,人們使他們自己偷竊自己,訓練他們每天把自己用掉,并把這看作一種責任&mdash&mdash現在,離了這種責任他們就無法生活;他們不希望改變這種責任。

    隻是人們不可以不給這些可憐的役畜他們的&ldquo假日&rdquo&mdash&mdash正如人們所稱呼的那樣,一個工作過度的世紀裡的這種閑暇理想:隻有這時他們才可以随心所欲地無所事事、發呆犯傻、幼稚可笑。

     179 [Pütz]此外,尼采的批評可能指向當時正在讨論而後由俾斯麥宣布的社會法。

    1883實行疾病保險,1884年意外保險,1899年老人和殘疾人保險。

    由此啟動了一個發展過程,在尼采看來,它把自由的國家變成了20世紀的保險國家,在這樣的國家中,一個匿名的官僚階層管理着不斷增長的社會福利負擔和社會保險費用。

    國家盡可能小為宜。

    &mdash&mdash讓社會中最有天才的人處理政治與經濟事務,是得不償失:這種精神浪費比最糟糕的處境還要糟糕。

    政治與經濟過去是,且永遠是智力稍遜一籌者的領地,智力高于稍遜一籌者應該被禁止進入這一工作領域:讓他們在政治和經濟的工廠裡效力,倒不如讓機器壞掉![158]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幾乎每一個人都認為,不僅必須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而且要不斷參與到這種重要生活中去,為此甚至不惜荒廢他們自己的工作,這真是發瘋和可笑!我們為&ldquo公共安全&rdquo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高了,而最荒唐的是,我們得到的不是公共安全,反而是&ldquo公共不安全&rdquo:對這一事實,我們可愛的時代正在努力加以證明,好像過去還未有證明似的!使社會不受小偷和火災之害,讓各種貿易和交流暢通無阻,把國家變成好的以及壞的意義上的無虞城(denStaatzurVorsehung)&mdash&mdash這都是些低級的、平庸的、無論如何也不是不可或缺的目标,我們不應該為了實現這些目标使用我們那仍然以某種方式存在的最高級的手段和工具,而應該把他們保留給我們的最高和最珍貴的目标。

    我們的時代,無論它怎樣大談經濟,其實是一個浪費者:它浪費最寶貴者、浪費精神。

     180 [Pütz]尼采可能特别想到的是與德國民族國家統一有關的戰争。

    他作為普魯士愛國者經曆了1866年的德國&mdash丹麥戰争,作為衛生兵參加了1870年普法戰争的戰役。

    此後不久他改變了對普法戰争的看法,認為其曆史理由(重建失去的民族統一)隻是一種事後追認合法化的企圖。

    戰争。

    &mdash&mdash當代的大的戰争是曆史研究産生的影響。

     181 統治。

    &mdash&mdash一些人統治是因為他們樂于統治;另一些人統治是因為他們不願被統治&mdash&mdash對于他們來說,統治不過是兩害之輕者。

     182 粗犷的堅定。

    &mdash&mdash當人們說某人&ldquo很有性格&rdquo,這被認為是一種莫大的榮譽。

    所謂有性格,就是說他表現了粗犷的堅定,這種堅定即使遲鈍的眼睛也能看見。

    [159]然而,當更精緻也更深刻的心靈發号施令并以更高的方式表現其一貫性時,觀衆卻否認有任何性格存在。

    因此,狡猾的政治家們經常身披粗犷堅定的甲胄亮相,出演他們的喜劇。

     183 遺老和遺少。

    &mdash&mdash&ldquo議會在道德方面有問題,&rdquo總有人這樣想,&ldquo因為在議會裡甚至反政府的觀點也可以得到表達!&rdquo&mdash&mdash&ldquo我們在任何問題上都必須以我們的全能的主的命令為準。

    &rdquo&mdash&mdash在許多遺老的頭腦裡,特别是在北德意志,此乃第十一誡。

    我們嘲笑它,認為它不合潮流,然而在過去的時代,它就是道德!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再次感到好笑,嘲笑現在在議會制度下成長起來的一代人認為是道德的東西,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