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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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4年6月7日演講)。

    另一方面,如果一個人心懷這樣一種法蘭西狂熱主義,他不可能以一種比康德更少法國味、更深刻、更徹底和更&ldquo德國化&rdquo&mdash&mdash如果&ldquo德國的&rdquo一詞今天仍然可以在這個意義上使用的話&mdash&mdash的方式進行工作:為了給他的&ldquo道德王國&rdquo開辟地盤,康德認為除了安置一個不可證明的世界,一個邏輯的&ldquo彼岸&rdquo之外别無選擇&mdash&mdash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需要他的純粹理性批判!換句話說,他本來是不需要它的,如果不是有一件事兒對他來說如此重要和刻不容緩:使他的&ldquo道德王國&rdquo成為理性攻擊不到的,最好是理性把握不了的&mdash&mdash因為在他看來,事物的道德秩序在理性攻擊面前無險可守,全無屏障!面對自然和曆史,面對自然和曆史的全然非道德性,康德像每一個真正的德國傳人一樣,是悲觀者;他信仰道德,[15]不是因為自然和曆史證明了道德,而是因為他決心置自然和曆史的一再反駁于度外。

    為了理解這種&ldquo置之度外&rdquo,我們不妨回想一下另一個偉大的悲觀者路德身上的某些相似之處。

    路德曾以他特有的大膽告誡他的朋友:&ldquo如果可以通過理性理解降下如此多苦難和災害的上帝的仁慈和公義,我們幹嗎還需要信仰呢?&rdquo&ldquo因其荒謬我故信之&rdquo(credoquiaabsurdumest):這種推論對每一個真正的羅馬人來說都是反聖靈的罪過,但從來就沒有什麼比這種玩火的推論更能刺激和&ldquo打動&rdquo德國人的了。

    正是由于這一推論,德意志邏輯第一次進入了基督教教義史:即使一千年後的今天,我們這些德國人,我們這些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晚熟的德國人,仍然在黑格爾當年用以幫助德國精神征服歐洲的著名辯證法的基本定理背後嗅到了某種真理,某種真理的可能性:&ldquo矛盾推動世界,一切事物都自相矛盾。

    &rdquo&mdash&mdash因為,即使在邏輯領域,我們也是悲觀者。

     4 [Pütz]影射歌德《浮士德》第二部結尾的詩行:&ldquo永恒之女性,引我們上升。

    &rdquo(12110行以下)[Pütz]即非道德主義之信奉者,他們否認道德準則和道德規定的約束力。

    在1888年7月29日緻付荷斯(CarlFuchs)的信中,尼采鑒定了非道德主義者的類型,并在《瞧,這個人》(1908年出版)中稱自己為這一類型的第一個代表(節2,&ldquo為什麼我是命運&rdquo);非道德主義者是&ldquo智識之誠實&rdquo迄今為止的最高形式,&ldquo它在道德本身已經成為本能和不可避免的東西以後仍然可以将道德作為幻想來對待&rdquo。

    [Pütz]尼采在這篇寫于1886年的前言中提出的一種思想,後來在《快樂的科學》中第一次尖銳地予以概述(節344和357),并在《道德的譜系》中詳細加以發揮(參其中第三篇論文以及對《朝霞》前言的回顧,節24):懷疑者和自由精神者的智識之誠實,一方面似乎拒絕任何舒适的信仰,另一方面又以其自律和其對真理價值的信仰,證明自己同樣是那種他們拒絕信仰的禁欲主義理想的女繼承人。

    她的任務是通過給對生命的故意否認(例如關于罪、忏悔和救贖的學說)以一種意義基礎,彌補生命的所有缺失。

    像生命中一切都受自我提高的法則所控制一樣(關于道德參《朝霞》節425),所以隐藏在真理問題中的道德原則本身也必須自我揚棄。

    但是,邏輯的價值判斷并不是我們可以悍然加以懷疑的最底層的、最根本的東西。

    邏輯判斷的有效性與我們對理性的信仰密不可分,而我們對理性的信仰,作為信仰,乃是一種道德現象&hellip&hellip也許德國悲觀主義還有最後一步沒有走完?也許它不得不再次以一種駭人聽聞的方式把它的&ldquo信仰&rdquo(Credo)與它的&ldquo荒謬&rdquo(Absurdurn)等量齊觀?而如果本書把悲觀主義擴展到道德領域,如果本書甚至超越對道德的信賴而走到它的彼岸,[16]&mdash&mdash它難道不正因此表明它是一部真正的德國作品嗎?它确實展示了一種矛盾并且不怕正視這種矛盾:在本書中道德被宣布不再被信任&mdash&mdash然而為什麼?出于道德性!如果不是道德,我們又該如何稱呼那種策動本書、策動我們的慨然之氣呢?因為按照我們的趣味,我們本來傾向于更樸素的話語。

    但是無可懷疑,一種&ldquo汝應&rdquo的聲音也還在對我們說話,我們依然屈服于一種嚴厲的道德法則&mdash&mdash而且這是最後的、依然讓我們也可以聽得到的道德,我們也依然很會依照它生活,無論在此,還是随便在哪,我們也仍然還是良知之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