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冤家路狹
關燈
小
中
大
雄本色，不敢當足下言&lsquo高人&rsquo二字，得能攀交，已是小可無上榮寵，來、來、來，待小可與足下把臂而進，面對名妓，縱情詩酒，共謀一夕之歡！&rdquo
說着，卓少君伸出讀書人本有的柔滑手掌，一把抓上燕小飛的那隻鐵臂，便即舉步邁進！
燕小飛任他&ldquo把臂&rdquo，側首一笑說道：&ldquo即蒙不棄粗魯，折節下交，若不知高姓大名，豈非無禮？閣下&hellip&hellip&rdquo
卓少君輕笑說道：&ldquo小可世居金陵，姓卓名少君，足下怎樣稱呼？又有什麼武林美号？&rdquo
燕小飛倏然駐步，抱拳改容，道：&ldquo原來閣下便是富可敵國的金陵卓公子，我失敬了！&rdquo
語音微頓，旋即赧然道：&ldquo我姓蕭，單名一個&lsquo飛&rsquo字，外号難聽得很！&lsquo鐵面玉羅&rsquo四字，在江湖中是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rdquo
卓少君目注燕小飛大笑說道：&ldquo不錯，不錯，足下委實是位活脫脫的&lsquo鐵面玉羅&rsquo，不過，閻羅王冷酷無情，卻缺少足下威武中的那份灑脫&hellip&hellip&rdquo
燕小飛和以大笑，道：&ldquo卓公子取笑了。
&rdquo 他們一路說笑，行上跳闆！ 畫舫中，小綠、小紅早已驚動，隔窗偷窺，訝然欲絕，相對怔住，她們怎麼也未想到這兩個人會碰在一起，而且把臂談笑，俨然至交！ 畫舫一陣搖動，二女瞿然驚醒，柳小紅掀簾讓客，就着本來的那份驚訝，使她不必再行裝做，瞪大了一雙杏眼，道：&ldquo原是卓公子駕到，這位是&hellip&hellip&rdquo 燕小飛不由暗贊小紅慧黠，鳳目輕注，報以微笑。
卓少君進入艙中，目注小紅說道：&ldquo這位是我新交好友！&rdquo 拉着燕小飛直趨那位盈盈俏立，含笑相迓的小綠面前，笑道：&ldquo蘇姑娘，這位是我新交好友，武林奇豪蕭飛蕭大俠&hellip&hellip&rdquo 回過頭來目注燕小飛又道：&ldquo足下，這位便是才貌雙絕的蘇小曼姑娘，你們彼此見見！&rdquo 燕小飛與小綠隻得寒暄一番，然後，小綠便輕擡皓腕，肅客入座。
坐定，卓少君首先輕笑說道：&ldquo一個慕名而來，一個素儀朱郭，你們二位如今正好談談。
&rdquo 卓少君倒是一副富豪俠少的好客模樣，無如燕小飛與小綠除寒暄幾句之外，就再也找不出些什麼話來。
本來嘛！初次見面，又有第三者在場，怎麼也難免拘束、窘迫！ 小紅俏立一旁，想笑，卻不敢笑。
卓少君會錯了意，立即朗笑說道：&ldquo蕭兄往日叱咤風雲，縱橫武林，草風飄流，豪氣縱橫，何等英雄氣概，如今卻怎地忸怩得同大姑娘一般？看來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百練精鋼也化做了繞指柔。
蘇姑娘，客人初來，本就拘束，你是主人，豈可也如此這般地冷落佳客？可否賞我薄面，清歌一曲，以酬這位慕名而來的千裡知音？&rdquo 小綠略一猶豫，含笑微颔螓首，緩緩站起嬌軀，目注燕小飛，道：&ldquo蕭大俠，小曼唱得不好，深恐下裡巴人之曲，有渎清聽，請勿見笑才好。
&rdquo 燕小飛欠身謙笑道：&ldquo蘇姑娘說那裡話來，蕭飛洗耳恭聽雅韻！&rdquo 小綠嫣然一笑，櫻唇微綻，展動嬌脆珠喉，曼聲作歌： 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千裡澄江似練，翠峰如簇。
征帆去棹斜陽裡，背西風，酒旗斜矗。
彩舟雲淡，星河鹭起，畫圖難足。
念往昔豪華競逐，歎門外樓頭，悲恨相續！千古憑高對此，漫嗟榮辱。
六朝舊事随流水，但寒煙衰草凝綠。
至今商女，時時猶唱，後庭遺曲&hellip&hellip 餘音袅袅，萦繞不絕！小綠唱的是王介甫的《桂枝香》。
的确，金陵六朝舊都，榮華富麗盛極一時，城中十二樓，充斥歌伎，也就在那種荒淫奢侈的生活及那靡靡之音的歌唱中，六朝君王，一代一代地相繼結束了，緬懷當年陳迹，怎能不激起人的萬端感慨？加上小綠那美妙歌喉，越發來得悲恨、凄婉。
動人歌聲停歇，燕小飛眉峰微蹙，不言不動。
卓少君卻眉飛色舞，撫掌稱妙！ 在掌聲中，小綠螓首半俯，淺笑裣衽，輕輕說道：&ldquo見笑了，隻恐辜負蕭大俠&lsquo慕名&rsquo美意，使千裡知音，有所失望。
&rdquo 卓少君先似沉醉于歌聲之中，如今才發現這位新交好友蕭飛竟蹙眉呆坐，遂微微一怔，訝然說道：&ldquo怎麼？蕭兄？莫非這歌兒&hellip&hellip&rdquo 燕小飛忙自展顔笑道：&ldquo哪裡，哪裡，公子莫要誤會。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蘇姑娘盛名不虛，不枉我千裡慕名，秦淮奉谒，我隻是聞言感慨，緬懷當年，有了許多感觸而已&hellip&hellip&rdquo 他這幾句話兒，語中有意，弦外有音，七竅玲珑的小紅，忙自嬌笑指道：&ldquo婢子見過各型各色的客人，但像蕭大俠這種樣兒有趣的客人，倒還尚屬首見。
聽個歌兒還會興起什麼許多感觸，真是奇怪。
蕭大俠，可否請将你那感觸，說出來大家聽聽。
&rdquo 她這話說得無限天真，小綠裝出一副唯恐得罪貴客的神情，連忙嗔聲道：&ldquo小紅放肆，還不與我退下！&rdquo 小紅似乎無限委曲，臉一紅，頭一低，默然不語，但卻并未退下。
小綠美目轉注&ldquo蕭飛&rdquo，歉然一笑，說道：&ldquo都是小曼寵壞了她，以至如此無
&rdquo 他們一路說笑，行上跳闆！ 畫舫中，小綠、小紅早已驚動，隔窗偷窺，訝然欲絕，相對怔住，她們怎麼也未想到這兩個人會碰在一起，而且把臂談笑，俨然至交！ 畫舫一陣搖動，二女瞿然驚醒，柳小紅掀簾讓客，就着本來的那份驚訝，使她不必再行裝做，瞪大了一雙杏眼，道：&ldquo原是卓公子駕到，這位是&hellip&hellip&rdquo 燕小飛不由暗贊小紅慧黠，鳳目輕注，報以微笑。
卓少君進入艙中，目注小紅說道：&ldquo這位是我新交好友！&rdquo 拉着燕小飛直趨那位盈盈俏立，含笑相迓的小綠面前，笑道：&ldquo蘇姑娘，這位是我新交好友，武林奇豪蕭飛蕭大俠&hellip&hellip&rdquo 回過頭來目注燕小飛又道：&ldquo足下，這位便是才貌雙絕的蘇小曼姑娘，你們彼此見見！&rdquo 燕小飛與小綠隻得寒暄一番，然後，小綠便輕擡皓腕，肅客入座。
坐定，卓少君首先輕笑說道：&ldquo一個慕名而來，一個素儀朱郭，你們二位如今正好談談。
&rdquo 卓少君倒是一副富豪俠少的好客模樣，無如燕小飛與小綠除寒暄幾句之外，就再也找不出些什麼話來。
本來嘛！初次見面，又有第三者在場，怎麼也難免拘束、窘迫！ 小紅俏立一旁，想笑，卻不敢笑。
卓少君會錯了意，立即朗笑說道：&ldquo蕭兄往日叱咤風雲，縱橫武林，草風飄流，豪氣縱橫，何等英雄氣概，如今卻怎地忸怩得同大姑娘一般？看來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百練精鋼也化做了繞指柔。
蘇姑娘，客人初來，本就拘束，你是主人，豈可也如此這般地冷落佳客？可否賞我薄面，清歌一曲，以酬這位慕名而來的千裡知音？&rdquo 小綠略一猶豫，含笑微颔螓首，緩緩站起嬌軀，目注燕小飛，道：&ldquo蕭大俠，小曼唱得不好，深恐下裡巴人之曲，有渎清聽，請勿見笑才好。
&rdquo 燕小飛欠身謙笑道：&ldquo蘇姑娘說那裡話來，蕭飛洗耳恭聽雅韻！&rdquo 小綠嫣然一笑，櫻唇微綻，展動嬌脆珠喉，曼聲作歌： 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千裡澄江似練，翠峰如簇。
征帆去棹斜陽裡，背西風，酒旗斜矗。
彩舟雲淡，星河鹭起，畫圖難足。
念往昔豪華競逐，歎門外樓頭，悲恨相續！千古憑高對此，漫嗟榮辱。
六朝舊事随流水，但寒煙衰草凝綠。
至今商女，時時猶唱，後庭遺曲&hellip&hellip 餘音袅袅，萦繞不絕！小綠唱的是王介甫的《桂枝香》。
的确，金陵六朝舊都，榮華富麗盛極一時，城中十二樓，充斥歌伎，也就在那種荒淫奢侈的生活及那靡靡之音的歌唱中，六朝君王，一代一代地相繼結束了，緬懷當年陳迹，怎能不激起人的萬端感慨？加上小綠那美妙歌喉，越發來得悲恨、凄婉。
動人歌聲停歇，燕小飛眉峰微蹙，不言不動。
卓少君卻眉飛色舞，撫掌稱妙！ 在掌聲中，小綠螓首半俯，淺笑裣衽，輕輕說道：&ldquo見笑了，隻恐辜負蕭大俠&lsquo慕名&rsquo美意，使千裡知音，有所失望。
&rdquo 卓少君先似沉醉于歌聲之中，如今才發現這位新交好友蕭飛竟蹙眉呆坐，遂微微一怔，訝然說道：&ldquo怎麼？蕭兄？莫非這歌兒&hellip&hellip&rdquo 燕小飛忙自展顔笑道：&ldquo哪裡，哪裡，公子莫要誤會。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蘇姑娘盛名不虛，不枉我千裡慕名，秦淮奉谒，我隻是聞言感慨，緬懷當年，有了許多感觸而已&hellip&hellip&rdquo 他這幾句話兒，語中有意，弦外有音，七竅玲珑的小紅，忙自嬌笑指道：&ldquo婢子見過各型各色的客人，但像蕭大俠這種樣兒有趣的客人，倒還尚屬首見。
聽個歌兒還會興起什麼許多感觸，真是奇怪。
蕭大俠，可否請将你那感觸，說出來大家聽聽。
&rdquo 她這話說得無限天真，小綠裝出一副唯恐得罪貴客的神情，連忙嗔聲道：&ldquo小紅放肆，還不與我退下！&rdquo 小紅似乎無限委曲，臉一紅，頭一低，默然不語，但卻并未退下。
小綠美目轉注&ldquo蕭飛&rdquo，歉然一笑，說道：&ldquo都是小曼寵壞了她，以至如此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