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周蕙瑛舍命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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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處,已然紅腫起來,當下坐下身子,運氣調息,希望活動了經脈之後,再行趕路。

     哪知運氣調息一陣隻有,不但不見好轉,反而更見嚴重,雙膝的紅腫之處,也愈見腫大。

     連番的艱苦折磨,使他的意志更為堅強,心知這傷勢已難以自行療好,立時起身趕路。

     但覺雙膝關節之處,痛苦愈來愈是激烈,大有舉步維艱,寸步難移之感,形勢迫得他不得不惜重拐仗來支持行動了。

     他折了一段樹枝,權作拐杖,憑着腕力,奔行在崎岖的山道上。

     走了半日一夜的工夫,才出了山區,為了掩密行蹤,雇了一輛馬車,放下車蓬,一面運氣治療腿傷,一面考慮自己的行蹤。

     他開始覺的江湖上的兇險,當真詭計百出,随時有死亡的可能。

     師父的滅門之仇,責無旁貸的要報,師妹舍卻性命,欺騙了鬼仙萬天成,救了自已,但卻把自己送入虎口。

     玉骨妖姬已死,自是無法尋得此人,騙局揭穿,手辣心狠的萬天成,必将以慘絕人寰的方法,折磨死周蕙瑛。

     這一重思仇,豈能夠坐視不管,但這些事,又都非武功不可----- 但覺思緒如潮,紛紛至來,盤旋腦際,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間,響起一陣得得蹄聲,一匹快馬,掠篷車疾馳而過。

     正忖思間,響起一陣喝叱之聲。

     一個粗大的聲首傳入耳際道:“馬兒踏死人了!” 刹那間人聲雜亂、一片呼喝之聲。

     馬車陡然停了下來。

     方兆南忍不住好奇之心,偷偷揭開篷布一角,向外望去。

     隻見一個身着勁裝的漢子,端坐在馬背之上,但卻勒馬不動,前面一片人潮,攔注了他的去路。

     一個三旬左右的婦人,抱着一個滿身鮮血的孩子,一面放聲大哭,一面喝叫道:“賠我的孩子來!賠我的孩子來……” 聲聲慈母淚,婉轉動人心。

     那大漢似是被大吵的不耐,忽然冷笑一聲,說道:“你那兒子自己闖了上來,被馬兒踏死,與我何幹,我不願再傷你一個婦道人家,但身有要事,必須要急急趕路,我賠你一點銀錢也就是了。

    ” 那婦人哭聲愈大,一面大叫道:“縱然你賠償我千兩黃金,也是無法買回我的兒子之命!” 那大漢搖頭歎道:“人已死了要怎麼辦?難道要我替他償命嗎?” 那婦人道:“不錯,我要你替他償命……” 方兆南搖搖頭,暗暗歎道:“殺人故然是要償命,但這人似是無心之失,也要嘗命,那就未免太潑辣了……” 忖思之間,忽覺眼前一亮,一陣微風,拂動衣着。

     轉臉看時,隻見一個身着藍色長衫的少年,無聲無息的進入了篷車之中。

     方兆南一面提聚功力戒備,一面暗中留心着他的舉動,隻見他放下篷車四周掩遮的黑布,閉上雙日,倚在車欄上,連看也不看方兆南一眼。

     方兆南雖然看出他身手不凡,但自忖近來武功大進,隻要不是遇上了像冥嶽嶽主那等第一流的高手,大概可以對付。

     且現在人潮愈來愈多,如強迫他下車,勢非鬧了起來不可,索性給他個不聞不問。

     但這藍衣少年突然進入車中,使萬兆南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無暇在暗中查看車外的情形。

     隐隐之間,似是聽得一聲斷喝,但那喝聲短促異常,似是一出口立時停了下來。

     片刻間車輪轉動,馬車又向前面行去,想是事情已有了結果,擁擠的人群散去,車得複行。

     方兆南側目望去,隻見那藍衣少年閉目而卧,生似已經睡熟過去,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好生大意,我如要暗算于他,隻須舉手一擊,立時可把他制于死地了!” 忖思之間,那藍衣少年突然睜開了雙目,望了方兆南一眼,說道:“多謝救命之恩!” 方兆南道:“好說,好說。

    ” 那人一抱拳道:“在下就此别過。

    "作勢欲行。

     方兆南道:“兄台慢行一步,在下有事請教。

    ” 藍衣少年停了下來,拱手說道:“有何見教,在下洗耳恭聽!” 方兆南道:“在下如何救了大駕,甚覺不解,不知可否見告?” 那藍衣少年輕輕歎息一聲,道:“在下被人追趕甚急,一時情急,隐入兄台車中,尚望兄台兄諒。

    ” 他說得簡短異常,顯然有不願告人之秘。

     方兆南道:“在下不送了。

    ” 那藍衣人打開車簾,一躍而下,轉身行了幾步,突然又轉了回來,望着方兆南腫大的雙膝,說道:“兄台的腿傷很重嗎?” 方兆南低頭看去,隻覺雙膝之處粗腫逾平時一倍,當下點頭應道:“在下的腿傷不輕。

    ” 那藍衣少年打量了方兆南的雙膝一陣,說道:“兄台的腿傷,可是被人打的嗎?” 方兆南道:“不錯,被人用極陰毒手法,傷了筋骨。

    ” 藍衣人點點頭道:“念你對我有一場救命之恩,告訴你一個療傷之處……” 他微微一頓,又道:“而且那療傷之處,距此甚近,他的醫道,可算得當今第一,除了那人之外,隻怕兄台這兩腿,難再複原了!” 方兆南亦覺傷處疼痛日增,如不早為治療,隻怕難以撐到嵩山,當下應道:“在下洗耳恭聽。

    ” 那藍衣人道:“那人距此不過十餘裡路,由此折向正東行約十裡,有一座殘破的小廟,在大殿上,住有一位瞎去雙目的道長。

     隻要兄台能夠求他答應,别說你這點腿傷,就是再重一些,也不難治好。

    ” 方兆南道:“怎麼?他不肯為人治疾嗎?” 那藍衣少年道:“這要看你的造化和耐性了,他如高興之時,不論什麼人求他治病,無不答應,如是心中不樂,說不定要讓你等上三天兩天。

    ” 說完之後,也不待方兆南再答話,立時轉身急奔而去。

     方兆南随即放下車簾,暗暗忖道:“此人之言,雖然未可全信,但那地方,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