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是非生飛鴿傳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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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股憤恨之氣,一股腦兒全部發在言陵甫的身上,拂塵招數一變,着着都是緻命殺手,那柔韌的拂塵,被她用内家真力貫注上面,揮擊之間,根根豎立如針,斬脈拂穴,狠辣無比。

     但言陵甫的武功,亦非泛泛,紅衣少女武功路數雖然怪異,但一時之間要想傷他或是勝他,亦非容易之事。

     方兆南放腿向前跑了一陣,突然靈機一動,辨認了一下方向,越山而走。

     他有了一次教訓,知對方腳程較自己快速甚多,不敢再稍作停留,雖然已易向越山而走,但仍然全力奔行趕路,太陽爬上了積雪峰颠,旭光雪色,幻化出奇麗無比的晨景。

     方兆南已跑得力盡筋疲,找了一處大岩石後,盤膝坐下休息。

     他原想運氣調息一陣,俟體力恢複後,再繼續趕路,要知他這一日夜的時間,一直在驚濤駭浪和焦慮之中度過,體力及心智消耗甚大,這一緩氣坐下休息,自是難免沉暈人睡。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

     隻覺腹中饑腸辘辘,甚是難耐。

     正待起身去尋找些食用之物充饑,忽聽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久聞知機子言老前輩丹道醫術獨步武林,咱們兄弟這次如能見得到他,想必可得到一點厚賜。

    ” 方兆南心中一動,立時打消了去尋食物之念,側耳聽去。

     但聞一個嗓音甚尖的童腔說道:“師父再三告誡咱們,說言老前輩生性甚是怪僻,見他面時,不許有所告求,免得他瞧咱們不起。

    師兄還是旱些打消得人厚賜的念頭,免得到時大生失望之感。

    ” 隻聽另有一人笑道:“師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師父雖和言老前輩相識,但卻從無往來,此次忽然要咱們捷足送這一封機密函件于他,想來這信中,定然是有着極重大的事故,說不定信中所說之事,和言老前輩有着什麼重大牽連。

    ” 要是果真如此,咱們這千裡傳信之苦,當可邀得言老前輩歡心,賜咱們幾粒靈丹,豈不是極為平常之事?” 那尖嗓門的重音,重又響起,笑道。

    ‘但願師兄說的不錯。

     咱們已經休息了很長時間,是該起身趕路啦!” 方兆南探頭向外瞧去,隻見兩個身着青色道袍,背插長劍的少年,已起身向正西方向走去。

     他因沒有瞧到兩人,無法分辨兩人的年齡。

     兩人步履十分迅快,方兆南略作忖思,該不該叫回兩人,告訴他們言陵甫遭遇之事,兩個道人已走的沒了蹤影。

     他緩步走出大岩石後,仰臉長長吸一口氣,心中暗暗付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兩人來曆不明,如若好心相告他們.反而惹出一場麻煩來,那可是大不劃算之事。

    ” 方兆南這數日之中,連遇奇變,心中早已生出警惕之心,不願再生枝節,而延誤救師妹的時間。

     正待繼續趕路,忽聞衣袂飄鳳之聲,來自身後,不禁心中一驚,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身着灰色長袍老者,和三旬左右中年漢子,急奔而至。

     這兩入的身法雖快,但卻滿臉風塵之色,那灰袍老者瞧下出什麼,中年大漢卻現出了滿臉困倦之容。

     顯然,兩人是經過長途的趕路。

     兩人相距方兆南五、六尺處,突然停下腳步,四道眼神,一齊朝向方兆南,上下的打量。

     半晌工夫,那老者才一抱拳,笑道:“借間兄台一聲,可見過兩個身着道裝的人走過去麼?” 方兆甫心中暗道:“看這兩人行色,分明是追蹤那兩個道裝之人,看來這其中定然有着什麼事情。

    ” 他一時之間,不知是否該告訴兩人,沉吟良久,答不上話。

     那中年大漢看方兆南久不肯答話,心中已感不耐,一翻腕,拔出背上的判官雙筆,指着方兆南,厲聲喝道:“你這人耳朵聾了不成?問你的話聽到沒有?” 方兆南靈機一動,暗道:“這兩人來勢洶洶,如若追上那兩個道裝之人,隻怕要有一場火拼,眼下好惡難辨,倒不如給他裝聾答啞,含含糊糊的應付過去。

    ” 當下故作聾啞之狀,偏頭瞧了兩人一脅搖搖頭,轉身緩步而去。

     他曾見過那聾啞的黃衣少年舉動,是以學來十分相像。

     灰袍老者雖是久走江湖人物,但見方兆南的舉動之間,确似聾啞之人一般,毫無裝作的破綻,不覺一皺眉頭,道:“這人看去十分英俊,一點不像聾啞之像,怎的竟是一個聾啞之人?” 那中年大漢暴喝一聲,道:“這小子那裡會是真聾,分明是故意裝作,我去把他揪回,給他兩耳光,他就會講話啦!” 灰袍老者一伸手,攔住那中年大漢,道:“如是裝作之人,豈能瞞得過我一雙眼睛,此刻寸陰如金,豈可把這寶貴的時間浪擲在身有殘缺之人的身上。

    ” 中年大漢似是甚畏懼那灰袍老者,見他伸手相阻,竟不敢強行出手。

     但他口中卻大聲說道:“我就不信他真的會是個聾啞之人,看他眉宇間英華蘊斂,分明還是個身有武功之人……” 那灰袍老者冷笑一聲,截住了那中年大漢的話,接道:“不錯,他不但身懷武功,而且你還未必是他敵手。

    但身有武功之人不見得就沒有聾啞殘缺之疾,我走出幾十年的江湖,難道還會走眼不成?” 中年大漢見那老者臉上隐現生怒之色,不敢再多接口,翻腕又把兩支判官筆插入背上。

     但他仍然不肯相信方兆南是身有殘缺的聾啞之人,兩道眼神,一直緊盯在方兆甫背影之上,想瞧出一點破綻。

     隻見他不快不慢的緩步向前走去,直到背影消失不見,始終來回頭望過兩人一眼。

     那灰袍老者傲然的一笑,道:“老夫終日打雁,還真能讓雁兒啄了眼珠不成?你此刻可相信老夫之言麼?” 中年大漢目睹方兆南走去的沉着神态,心中亦不覺活動起來,暗自付道:“此人如非聾啞,怎麼能走的這般沉着?” 回頭對那灰袍老者笑道:“成兄究竟是見聞廣博之人。

    一眼之間就能辨出對方是聾啞之人,實叫在下佩服。

    ” 那老者聽得中年大漢的頌贊之言,臉上卻毫無喜悅,輕輕歎息一聲,道:“咱們得快些趕路,如若被那兩個小道士搶先見知機子言陵甫,咱們就算白跑這一趟了。

    ” 說完話,振袂向前奔去。

     原來他目睹方兆南夫時的從容神情,心中突生疑慮,但因那中年大漢的幾句頌贊之言,又使他不便改口承認自己看走了眼,隻好借趕路之事。

    應付過去。

     方兆南故裝聾啞,緩步走過一個山彎之後,陡然加快腳步。

     一口氣跑出了六六裡路,才停了下來。

     經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