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王儲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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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故事的人有很多講究，據說最初是編輯們給定的，而編輯們說定這些規矩是應讀者的要求。
具體的規矩包括聖誕節的故事裡面要有小孩，而且要以寫甜蜜和光明為主。
這裡講的就是一個聖誕節的故事，裡面有玩偶，也有聖誕老人，甚至還有賊。
這個賊到底是誰呢？當然不是巴拉巴，具體是誰還有待于确定。
當然還要安排孤兒和永不厭煩的拯救者。
至于光明，那将在最後出現，還得讓天才埃勒裡·奎因帶來。
心情郁悶的讀者也會看到黑暗，因為這個故事裡出現了這個地區出了名的大竊賊。
竊賊的名字不是撒旦，而是科摩斯。
這一點有悖常理，因為人人都知道，科摩斯本是掌管節日喜悅和歡樂的神。
埃勒裡對此曾冥思苦想，一下子陷入不合邏輯的推理出不來了，直到最後妮奇·波特建議他按照常人所用的方法尋找答案才終于解脫。
由于這樣找到了答案，令這位大人物感到很丢面子。
《大不列颠百科全書》第一七五周年紀念版說，一位叫科摩斯的法國魔術師一七八九年曾在倫敦表演，使他的妻子從桌面上突然消失。
據說這是第一次不用鏡子就做到的特技。
這件事給了埃勒裡很大的啟發，使他一下子豁然開朗，從而驅走了邪惡和黑暗。
我們的故事開始就說到一個死人。
死者名叫伊普森小姐，雖然長期呼吸困難，但也活了七十八歲。
她父親是中西部一所大學的希臘裔教授，老早就常說自己的女兒是&ldquo一個非常活躍的小動詞，&rdquo并且竭力撮合女兒和他的一位比較強壯的學生結了婚，這個學生是依阿華州一個家禽養殖場的繼承人。
伊普森教授和學校裡的大部分教授不同，因為學校裡隻有他一個希臘裔教授。
他出生在希臘的米蒂利尼島，曾多次回憶說&ldquo那是薩福熱愛并且歌頌過的地方&rdquo，并且發現這句話在業餘活動時說出去還很管用。
伊普森教授做事喜歡随意性，帶有希臘人濃厚的理想主義色彩。
他經常提醒自己的妻子早日給他生一個任性的小雞。
女兒出生後，他堅持認為她是一個生物學的奇迹。
伊普森太太對丈夫甯可将自己的希臘名字簡化為伊普森也不願意明智地将它改為瓊斯一直困惑不解。
&ldquo親愛的，&rdquo教授有一次對她說，&ldquo你隻是個伊阿華俗人，你不懂。
&rdquo &ldquo可是這裡誰都寫不了也讀不出你的名字！&rdquo伊普森太太嚷道。
&ldquo伊普西蘭蒂是我們必須承受的一個十字架，&rdquo伊普森教授小聲說。
&ldquo哦。
&rdquo伊普森太太說。
類似的說法還有很多。
伊普森先生最喜歡把妻子形容為&ldquo伊普森式的&rdquo，并且解釋說這是指一個成熟的雞蛋裡的受精胚芽，所以用在她身上很貼切。
伊普森太太依舊不太明白，她死的時候還很年輕。
教授後來和一個聰明的堪薩斯城裡姑娘私奔了，将他已經接受過洗禮的小雞留給了她母親的一個親戚撫養，對方名叫朱克斯，是長老派教友。
伊普森先生在他的第四十個奧德賽年送給女兒一件漂亮的收藏禮品，一個擁有三千多年曆史的古希臘赤陶土玩偶。
伊普森小姐感到責任重大，于是不太情願地将它送到了布魯克林博物館，可那東西竟然在博物館裡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伊普森小姐剛出生時，教授的家庭很和睦，對生小孩充滿熱情，所以給她取名為基西裡娅。
但伊普森小姐自己卻始終不能生育一兒半女，盡管她先後死了五任充滿活力的丈夫。
老太太晚年的日子帶有一種古典式的悲劇味道，當她耗盡所有的激情之後，就開始在自家紐約的大房子裡，以她父親的名義開心地收集和擺弄起了各種玩偶。
開始收集的都是各式各樣的一些普通泥玩偶，但後來她的需求不斷增加，也開始收集一些很值錢的古董。
在她的收藏中，有兩件是從埃及法老的墓穴中挖掘出來的兩個油漆木雕小人，任何一位懂行的人一看便知道屬于稀世珍寶，比大英博物館裡保存的古埃及玩偶的年代還要早。
伊普森小姐還得到了老祖先&ldquo利蒂西娅·佩恩&rdquo的一個玩偶，後來被證明是美國最老的玩偶，是威廉·佩恩于一六九九年從英國帶到費城送給他女兒的一件禮物。
還有一個身穿織錦緞和天鵝絨衣服的木芯&ldquo小女孩&rdquo，是沃爾特·羅利公爵送給第一個出生在新世界的英國孩子弗吉尼亞·戴爾的玩偶。
在老太太的架子上，到處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玩偶，其中有法國十四世紀的&ldquo布娃娃&rdquo，南非阿紮尼亞省奧蘭治自由邦芬果族部落的神聖玩偶，日本薩摩的紙制玩偶和古代日本的庭院玩偶，埃及蘇丹哈裡發玩偶，瑞典的桦樹皮玩偶，霍皮族印第安人的&ldquo克奇納神&rdquo木雕玩偶，愛斯基摩人的毛象牙玩偶，印第安奧吉布瓦族的羽毛玩偶，以及古埃及科普特人的骨頭玩偶，還有中國古代的翻斤鬥玩偶和羅馬人供奉狄安娜的玩偶等等。
從制作材料來看，這些玩偶有用紙闆做的，有用動物皮做的，有線軸玩偶，螃蟹爪玩偶，蛋殼玩偶，玉米芯玩偶，碎布頭玩偶，還有帶苔藓毛發的松果玩偶，襪子玩偶，陶瓷素燒坯玩偶，棕榈葉玩偶，紙漿玩偶，甚至用豆莢做的玩偶。
大的高達四十英寸，小的可以藏在伊普森小姐的金頂針裡。
基西裡娅·伊普森的收藏在時間上跨越了幾千年，内容上也可以說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沒有哪一位玩偶收藏者的藏品能和她的相比，即使某些大都會的博物館和老布加勒斯特的皇宮玩偶收藏也沒有她的豐富。
我們的故事從不久前一個十二月二十三日約翰·薩默塞特·邦德林律師到奎因家訪問開始。
十二月二十三日通常不是找奎因父子的最好時間。
理查德·奎因警官喜歡過老式聖誕節，比如，準備他的火雞填料，前後需要二十二個小時，其中有些成分在街角的雜貨店根本就買不到。
埃勒裡這時才開始準備禮物。
聖誕節前的一個月他把自己的偵探天才用在了尋找罕見的包裝紙和精美的帶子等禮物上面，到了最後兩天，他才開始利用買來的東西制作漂亮的禮物。
約翰·邦德林律師來訪時，奎因警官正系着圍裙在廚房裡忙活呢，埃勒裡則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獨自在用燦爛的金屬紙、草綠色波紋絲帶和松樹球果制作聖誕樹&mdash&mdash猶如創作一首秘密交響樂。
&ldquo這沒用，&rdquo妮奇仔細看了看邦德林律師的名片又聳了聳肩說，&ldquo你說你認識警官，邦德林先生？&rdquo &ldquo你隻告訴他邦德林不動産律師就行了，&rdquo邦德林神經質地說，&ldquo他知道。
&rdquo &ldquo要是你被他趕出來，可不要怪我，&rdquo妮奇說完就去找奎因警官。
這時書房的門輕輕地開了一條縫。
埃勒裡從門縫中探頭張望，然後他從書房溜出來，順手把門鎖上。
&ldquo别出聲，&rdquo他沖邦德林說，&ldquo不能信任他們，你知道。
孩子，還隻是些孩子。
&rdquo &ldquo孩子！&rdquo邦德林律師吼叫道，&ldquo你是埃勒裡·奎因，對嗎？&rdquo &ldquo對，你有什麼事？&rdquo &ldquo對青年人感興趣，對吧？還有聖誕節、孤兒和玩偶這類東西？&rdquo邦德林先生繼續以一種挑逗的口氣說。
&ldquo我想是的。
&rdquo &ldquo你更傻。
啊，你父親來了。
奎因警官&mdash&mdash！&rdquo &ldquo噢，是邦德林，&rdquo老先生心不在焉地說，握了握他的手，&ldquo我辦公室打電話來說有人要來。
瞧，來點我做的火雞肝。
認識我兒子嗎？他的秘書，波特小姐？你來有什麼事，邦德林先生？&rdquo &ldquo警官，我在處理基西裡娅·伊普森的房産，以及&mdash&mdash&rdquo &ldquo很高興見到你，邦德林先生，&rdquo埃勒裡說，&ldquo妮奇，那個門鎖上了，所以不要假裝你忘記了去洗手間的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基西裡娅·伊普森，&rdquo警官皺了皺眉頭，&ldquo噢，對了。
她最近死了。
&rdquo &ldquo留給我一大堆頭疼事，&rdquo邦德林先生痛苦地說，&ldquo處理她的藏偶。
&rdquo &ldquo她的什麼？&rdquo正看着鑰匙的埃勒裡擡起頭來問。
&ldquo就是玩偶收藏。
藏偶，是她自己造的一個詞。
&rdquo 埃勒裡将鑰匙重新放回衣服口袋，走過他的搖椅。
&ldquo我可以把這個取下來嗎？&rdquo妮奇歎息道。
&ldquo藏偶。
&rdquo埃勒裡說。
&ldquo她三十年的收藏，玩偶！&rdquo &ldquo可以，妮奇，取吧。
&rdquo &ldquo好了，好了，邦德林先生，&rdquo奎因警官說，&ldquo有什麼問題呢？一年就一次聖誕節，你知道。
&rdquo &ldquo要把這些藏偶拿到拍賣會上賣出去，&rdquo律師氣憤地說，&ldquo賣下的錢全部用來建立一個孤兒基金。
新年一過就開始公開出售。
&rdquo &ldquo玩偶和孤兒，啊？&rdquo警官說，想起了他的爪哇黑胡椒和調味鹽。
&ldquo這很好，&rdquo妮奇笑道。
&ldquo噢，可不是嗎？&rdquo邦德林先生輕聲地說，&ldquo顯然，姑娘，你肯定不會對一個替代品滿意。
我管理不動産已經九年了，從沒有聽到誰在說我的任何閑話，但讓一個不動産卷進一個小&mdash&mdash沒有父親的小孩子的利益，這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rdquo &ldquo我的餡。
&rdquo警官趕緊說。
&ldquo我對這些玩偶做了分類。
結果是吓人的！你知道現在還沒有專門出售這些東西的市場，隻有一些個人收藏者。
老太太的藏偶特别多。
她把所有的錢都投到這裡面去了。
&rdquo &ldquo但那應該很值錢，&rdquo埃勒裡斷言道。
&ldquo那看對誰了，奎因先生。
要是給博物館的話，他們隻會把這些東西當做沒有抵押的禮品白要。
我告訴你，除了其中一件較值錢外，其餘的恐怕還不夠讓那些假定的孤兒吃兩天泡泡糖的費用！&rdquo &ldquo是哪一件呢，邦德林先生？&rdquo &ldquo第八七四号，&rdquo律師說，&ldquo對，就這個。
&rdquo &ldquo第八七四号，&rdquo奎因警官看着邦德林從大衣口袋裡取出的一個分類清單念道，&ldquo王儲的玩偶。
獨一無二的。
象牙雕制的一個人英寸高的小王子，穿着宮廷禮服，是用真正的白鼬毛皮、織錦緞和天鵝絨做的。
腰間還挂着用金子做的宮廷佩劍。
頭上戴着一項金子做的王冠，上面鑲着一大塊最好的藍鑽石，重量約為四十九克拉&mdash&mdash&rdquo &ldquo多少克拉？&rdquo妮奇驚叫道。
&ldquo比&lsquo希望&rsquo和&lsquo南非之星&rsquo還要大，&rdquo埃勒裡興奮地說。
&ldquo&mdash&mdash估價，&rdquo父親接着說，&ldquo在十一萬美元。
&rdquo &ldquo那麼貴呢！&rdquo &ldquo就這麼
具體的規矩包括聖誕節的故事裡面要有小孩，而且要以寫甜蜜和光明為主。
這裡講的就是一個聖誕節的故事，裡面有玩偶，也有聖誕老人，甚至還有賊。
這個賊到底是誰呢？當然不是巴拉巴，具體是誰還有待于确定。
當然還要安排孤兒和永不厭煩的拯救者。
至于光明，那将在最後出現，還得讓天才埃勒裡·奎因帶來。
心情郁悶的讀者也會看到黑暗，因為這個故事裡出現了這個地區出了名的大竊賊。
竊賊的名字不是撒旦，而是科摩斯。
這一點有悖常理，因為人人都知道，科摩斯本是掌管節日喜悅和歡樂的神。
埃勒裡對此曾冥思苦想，一下子陷入不合邏輯的推理出不來了，直到最後妮奇·波特建議他按照常人所用的方法尋找答案才終于解脫。
由于這樣找到了答案，令這位大人物感到很丢面子。
《大不列颠百科全書》第一七五周年紀念版說，一位叫科摩斯的法國魔術師一七八九年曾在倫敦表演，使他的妻子從桌面上突然消失。
據說這是第一次不用鏡子就做到的特技。
這件事給了埃勒裡很大的啟發，使他一下子豁然開朗，從而驅走了邪惡和黑暗。
我們的故事開始就說到一個死人。
死者名叫伊普森小姐，雖然長期呼吸困難，但也活了七十八歲。
她父親是中西部一所大學的希臘裔教授，老早就常說自己的女兒是&ldquo一個非常活躍的小動詞，&rdquo并且竭力撮合女兒和他的一位比較強壯的學生結了婚，這個學生是依阿華州一個家禽養殖場的繼承人。
伊普森教授和學校裡的大部分教授不同，因為學校裡隻有他一個希臘裔教授。
他出生在希臘的米蒂利尼島，曾多次回憶說&ldquo那是薩福熱愛并且歌頌過的地方&rdquo，并且發現這句話在業餘活動時說出去還很管用。
伊普森教授做事喜歡随意性，帶有希臘人濃厚的理想主義色彩。
他經常提醒自己的妻子早日給他生一個任性的小雞。
女兒出生後，他堅持認為她是一個生物學的奇迹。
伊普森太太對丈夫甯可将自己的希臘名字簡化為伊普森也不願意明智地将它改為瓊斯一直困惑不解。
&ldquo親愛的，&rdquo教授有一次對她說，&ldquo你隻是個伊阿華俗人，你不懂。
&rdquo &ldquo可是這裡誰都寫不了也讀不出你的名字！&rdquo伊普森太太嚷道。
&ldquo伊普西蘭蒂是我們必須承受的一個十字架，&rdquo伊普森教授小聲說。
&ldquo哦。
&rdquo伊普森太太說。
類似的說法還有很多。
伊普森先生最喜歡把妻子形容為&ldquo伊普森式的&rdquo，并且解釋說這是指一個成熟的雞蛋裡的受精胚芽，所以用在她身上很貼切。
伊普森太太依舊不太明白，她死的時候還很年輕。
教授後來和一個聰明的堪薩斯城裡姑娘私奔了，将他已經接受過洗禮的小雞留給了她母親的一個親戚撫養，對方名叫朱克斯，是長老派教友。
伊普森先生在他的第四十個奧德賽年送給女兒一件漂亮的收藏禮品，一個擁有三千多年曆史的古希臘赤陶土玩偶。
伊普森小姐感到責任重大，于是不太情願地将它送到了布魯克林博物館，可那東西竟然在博物館裡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伊普森小姐剛出生時，教授的家庭很和睦，對生小孩充滿熱情，所以給她取名為基西裡娅。
但伊普森小姐自己卻始終不能生育一兒半女，盡管她先後死了五任充滿活力的丈夫。
老太太晚年的日子帶有一種古典式的悲劇味道，當她耗盡所有的激情之後，就開始在自家紐約的大房子裡，以她父親的名義開心地收集和擺弄起了各種玩偶。
開始收集的都是各式各樣的一些普通泥玩偶，但後來她的需求不斷增加，也開始收集一些很值錢的古董。
在她的收藏中，有兩件是從埃及法老的墓穴中挖掘出來的兩個油漆木雕小人，任何一位懂行的人一看便知道屬于稀世珍寶，比大英博物館裡保存的古埃及玩偶的年代還要早。
伊普森小姐還得到了老祖先&ldquo利蒂西娅·佩恩&rdquo的一個玩偶，後來被證明是美國最老的玩偶，是威廉·佩恩于一六九九年從英國帶到費城送給他女兒的一件禮物。
還有一個身穿織錦緞和天鵝絨衣服的木芯&ldquo小女孩&rdquo，是沃爾特·羅利公爵送給第一個出生在新世界的英國孩子弗吉尼亞·戴爾的玩偶。
在老太太的架子上，到處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玩偶，其中有法國十四世紀的&ldquo布娃娃&rdquo，南非阿紮尼亞省奧蘭治自由邦芬果族部落的神聖玩偶，日本薩摩的紙制玩偶和古代日本的庭院玩偶，埃及蘇丹哈裡發玩偶，瑞典的桦樹皮玩偶，霍皮族印第安人的&ldquo克奇納神&rdquo木雕玩偶，愛斯基摩人的毛象牙玩偶，印第安奧吉布瓦族的羽毛玩偶，以及古埃及科普特人的骨頭玩偶，還有中國古代的翻斤鬥玩偶和羅馬人供奉狄安娜的玩偶等等。
從制作材料來看，這些玩偶有用紙闆做的，有用動物皮做的，有線軸玩偶，螃蟹爪玩偶，蛋殼玩偶，玉米芯玩偶，碎布頭玩偶，還有帶苔藓毛發的松果玩偶，襪子玩偶，陶瓷素燒坯玩偶，棕榈葉玩偶，紙漿玩偶，甚至用豆莢做的玩偶。
大的高達四十英寸，小的可以藏在伊普森小姐的金頂針裡。
基西裡娅·伊普森的收藏在時間上跨越了幾千年，内容上也可以說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沒有哪一位玩偶收藏者的藏品能和她的相比，即使某些大都會的博物館和老布加勒斯特的皇宮玩偶收藏也沒有她的豐富。
我們的故事從不久前一個十二月二十三日約翰·薩默塞特·邦德林律師到奎因家訪問開始。
十二月二十三日通常不是找奎因父子的最好時間。
理查德·奎因警官喜歡過老式聖誕節，比如，準備他的火雞填料，前後需要二十二個小時，其中有些成分在街角的雜貨店根本就買不到。
埃勒裡這時才開始準備禮物。
聖誕節前的一個月他把自己的偵探天才用在了尋找罕見的包裝紙和精美的帶子等禮物上面，到了最後兩天，他才開始利用買來的東西制作漂亮的禮物。
約翰·邦德林律師來訪時，奎因警官正系着圍裙在廚房裡忙活呢，埃勒裡則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獨自在用燦爛的金屬紙、草綠色波紋絲帶和松樹球果制作聖誕樹&mdash&mdash猶如創作一首秘密交響樂。
&ldquo這沒用，&rdquo妮奇仔細看了看邦德林律師的名片又聳了聳肩說，&ldquo你說你認識警官，邦德林先生？&rdquo &ldquo你隻告訴他邦德林不動産律師就行了，&rdquo邦德林神經質地說，&ldquo他知道。
&rdquo &ldquo要是你被他趕出來，可不要怪我，&rdquo妮奇說完就去找奎因警官。
這時書房的門輕輕地開了一條縫。
埃勒裡從門縫中探頭張望，然後他從書房溜出來，順手把門鎖上。
&ldquo别出聲，&rdquo他沖邦德林說，&ldquo不能信任他們，你知道。
孩子，還隻是些孩子。
&rdquo &ldquo孩子！&rdquo邦德林律師吼叫道，&ldquo你是埃勒裡·奎因，對嗎？&rdquo &ldquo對，你有什麼事？&rdquo &ldquo對青年人感興趣，對吧？還有聖誕節、孤兒和玩偶這類東西？&rdquo邦德林先生繼續以一種挑逗的口氣說。
&ldquo我想是的。
&rdquo &ldquo你更傻。
啊，你父親來了。
奎因警官&mdash&mdash！&rdquo &ldquo噢，是邦德林，&rdquo老先生心不在焉地說，握了握他的手，&ldquo我辦公室打電話來說有人要來。
瞧，來點我做的火雞肝。
認識我兒子嗎？他的秘書，波特小姐？你來有什麼事，邦德林先生？&rdquo &ldquo警官，我在處理基西裡娅·伊普森的房産，以及&mdash&mdash&rdquo &ldquo很高興見到你，邦德林先生，&rdquo埃勒裡說，&ldquo妮奇，那個門鎖上了，所以不要假裝你忘記了去洗手間的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基西裡娅·伊普森，&rdquo警官皺了皺眉頭，&ldquo噢，對了。
她最近死了。
&rdquo &ldquo留給我一大堆頭疼事，&rdquo邦德林先生痛苦地說，&ldquo處理她的藏偶。
&rdquo &ldquo她的什麼？&rdquo正看着鑰匙的埃勒裡擡起頭來問。
&ldquo就是玩偶收藏。
藏偶，是她自己造的一個詞。
&rdquo 埃勒裡将鑰匙重新放回衣服口袋，走過他的搖椅。
&ldquo我可以把這個取下來嗎？&rdquo妮奇歎息道。
&ldquo藏偶。
&rdquo埃勒裡說。
&ldquo她三十年的收藏，玩偶！&rdquo &ldquo可以，妮奇，取吧。
&rdquo &ldquo好了，好了，邦德林先生，&rdquo奎因警官說，&ldquo有什麼問題呢？一年就一次聖誕節，你知道。
&rdquo &ldquo要把這些藏偶拿到拍賣會上賣出去，&rdquo律師氣憤地說，&ldquo賣下的錢全部用來建立一個孤兒基金。
新年一過就開始公開出售。
&rdquo &ldquo玩偶和孤兒，啊？&rdquo警官說，想起了他的爪哇黑胡椒和調味鹽。
&ldquo這很好，&rdquo妮奇笑道。
&ldquo噢，可不是嗎？&rdquo邦德林先生輕聲地說，&ldquo顯然，姑娘，你肯定不會對一個替代品滿意。
我管理不動産已經九年了，從沒有聽到誰在說我的任何閑話，但讓一個不動産卷進一個小&mdash&mdash沒有父親的小孩子的利益，這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rdquo &ldquo我的餡。
&rdquo警官趕緊說。
&ldquo我對這些玩偶做了分類。
結果是吓人的！你知道現在還沒有專門出售這些東西的市場，隻有一些個人收藏者。
老太太的藏偶特别多。
她把所有的錢都投到這裡面去了。
&rdquo &ldquo但那應該很值錢，&rdquo埃勒裡斷言道。
&ldquo那看對誰了，奎因先生。
要是給博物館的話，他們隻會把這些東西當做沒有抵押的禮品白要。
我告訴你，除了其中一件較值錢外，其餘的恐怕還不夠讓那些假定的孤兒吃兩天泡泡糖的費用！&rdquo &ldquo是哪一件呢，邦德林先生？&rdquo &ldquo第八七四号，&rdquo律師說，&ldquo對，就這個。
&rdquo &ldquo第八七四号，&rdquo奎因警官看着邦德林從大衣口袋裡取出的一個分類清單念道，&ldquo王儲的玩偶。
獨一無二的。
象牙雕制的一個人英寸高的小王子，穿着宮廷禮服，是用真正的白鼬毛皮、織錦緞和天鵝絨做的。
腰間還挂着用金子做的宮廷佩劍。
頭上戴着一項金子做的王冠，上面鑲着一大塊最好的藍鑽石，重量約為四十九克拉&mdash&mdash&rdquo &ldquo多少克拉？&rdquo妮奇驚叫道。
&ldquo比&lsquo希望&rsquo和&lsquo南非之星&rsquo還要大，&rdquo埃勒裡興奮地說。
&ldquo&mdash&mdash估價，&rdquo父親接着說，&ldquo在十一萬美元。
&rdquo &ldquo那麼貴呢！&rdquo &ldquo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