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第一次放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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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兩個朋友做正式應許,定下六點為晚飯時間。

     他走了後,我拉鈴叫克魯普太太來,把我這要命的計劃告訴她。

    克魯普太太說,首先顯然不能指望她來伺候,但她認為可由她認識的一個利索的小夥子來幹,工錢是五先令,小費随便。

    我說我們當然用他。

    克魯普太太又說,其次,顯然她不能同時身處二地(這一點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一個“小姐”是不可少的,她可以在一間卧室照亮下,在食品貯藏室裡不停地洗盤子。

    我問這年輕女士的工錢是多少時,克魯普太太說,她認為十八個便士不會使我大富,也不會使我破落。

    我說我也認為不會的;-這個就算定下了。

    然後,克魯普太太說現在談談晚飯吧。

     為克魯普太太修廚房裡那火爐的工匠顯然缺乏遠見,那個火爐隻能煮排骨和土豆,其它大概不能做。

    說到魚鍋,克魯普太太說,“嘿!我去看看那地方就會明白了。

    ”她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我要去看嗎?就是我看了,我也不會心裡更明白呀,所以我說不用去看,并說“别管魚了。

    ”可是克魯普太太說,不要講那話,蚝子上市了,為什麼不用蚝子呢?這也定下了。

    克魯普太太又說,她想貢獻的建議乃是:兩隻熱烤雞——去糕餅店買;一份炖牛肉加青菜——去糕餅店買;兩份像一個葡萄幹餡餅和一份豬腰類的配菜——去糕餅店買;一個夾心烤面包,還有一方肉凍糕(如果我喜歡)——去糕餅店買。

    這一來,克魯普太太說,她就可以集中精神來對付土豆,并可按她的想法來做好幹酪和芹菜了。

     我按照克魯普太太的意見行事,自己去糕餅鋪定貨。

    定貨後,我沿斯特蘭街走,看見一家賣火腿和牛肉的店鋪櫥窗裡有一種堅硬的東西,上有點點雜色,看上去像是大理石卻标名為“假龜,”我就進去買了一塊。

    當時,我實在可以充分相信這一塊可夠十五個人吃了。

    為了烹煮這玩藝,我費了些口舌才讓克魯普太太答應把它弄熟。

    在液體狀态下,這玩藝縮得那麼厲害,我們發現它——正如斯梯福茲所言——“僅夠”四個人吃。

     這些準備工作僥幸完成後,我又在考文特花園市場買了一點餐後小吃,還在那附近的一家零售酒店訂了很大一批的酒。

    我當天下午到家時,看見那些瓶子在食品貯藏室的地闆上擺成了一個方陣,看起來有那麼多(雖然少了兩瓶而叫克魯普太太極其不安),我也真吃驚了一回呢。

     斯梯福茲的朋友之一叫葛雷格,另一個叫馬肯。

    他倆都很風趣活潑。

    葛雷格比斯梯福茲稍年長點,馬肯看上去很年輕,我想他不過20歲。

    我注意到,後者總把自己稱作不确定的“某人”,很少或根本就不用第一人稱單數。

     “某人可以在這裡過得很好呢,科波菲爾先生。

    ”馬肯說道——他說的是他自己。

     “這地方不壞,”我說道,“房間也都還寬暢。

    ” “我希望你們兩個胃口都還好吧。

    ”斯梯福茲說道。

     “說實話吧,”馬肯說道,“城市似乎可以使某人的消化力大增。

    某人整天都覺得餓。

    某人不住地吃東西。

    ” 由于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自己太年輕而不配做東,晚飯開始,我就硬拉斯梯福茲坐在上首位,我坐在他對面。

    一切都很好;我們開懷痛飲;他那麼高明地使一切進行順利,宴會沒發生任何小停滞。

    我在整個晚飯過程中,并沒能表現得像我希望的那樣善于應酬,因為我的座位正對着房門口,我看到那個利索的年輕人不時從屋裡走出去,然後他的影子就投到門口的牆上,可看到他嘴邊有一酒瓶。

    這一來,我就注意力開了岔。

    那“小妞”也讓我有些不安,與其說是因為她并不洗盤子,不如說是因為她老把盤子打碎。

    由于她生性愛探聽,所以不能堅決按指示的那樣呆在食品貯藏室裡,還不斷偷偷朝屋裡看我們,又不斷怕被人發現;在這種假想下,她幾次踩到她自己先前小心放在地闆上的盤子上,造成了很大損失。

     不過,這都是小小疵瑕,桌布撤下,小食擺上後,這些就很快被抛到腦後了。

    當宴會進行到這一階段時,那個利索的年輕人已話都說不囫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