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勇石勒匹馬敵晉兵 惡張方專權召内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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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河間王颙自迎駕入長安之後,見成都王穎驕奢淫佚,與其平日之清譽,大為相反,不覺追悔當日,不該立為太弟。

    幸得此時自為太宰,都督中外軍事,大權在握,可以任意施為。

    察得豫章王熾,為人沖和好學,絕無驕縱舉動,因觑便奏知惠帝,請廢成都王,更立豫章王為太弟。

    惠帝本來已是生性昏庸,年來被群下播弄得遷徙無常,屢見兵刃,一發昏沉無主,臣下有所啟奏,不問事之是非,惟有唯唯應命而已,故于河間王之奏,亦唯唯稱是。

    河間王遂傳旨廢太弟穎,仍以成都王歸藩,立豫章王熾為太弟。

    成都王得诏,怏怏離了長安,自回邺郡,暫且按下不提。

     卻說河間王頒下诏書之後,恰好接到荀藩、劉暾奏報,在洛陽設立留台,并奉羊後仍為皇後之事。

    河間王尚無他言,張方得知此事,便大怒曰:&ldquo羊後是我所廢,雖天子欲複立為後,亦當商之于我。

    荀藩、劉暾何人?未曾奉诏,擅自迎立。

    &rdquo乃不奏聞惠帝,亦不告知河間王,拟定了僞诏,即刻差官送往洛陽,仍廢羊後為庶人,勒令即日仍出居金墉城,不得逗留洛陽。

    荀藩、劉暾接诏,敢怒而不敢言,隻得仍送羊後到金墉城去居住。

     且說成都王穎奉诏歸藩,遂率領門下諸人怏怏出了長安。

    行至清河地方,忽見前面一彪軍擺開,截住去路。

    成都王驚曰:&ldquo何處又用兵?&rdquo使從者前往探問。

    須臾一員将軍飛馬至前,見了成都王,滾鞍下馬,拜伏在地。

    成都王視之,乃其舊部公師藩【夾】姓公師名藩。

    也。

    藩拜畢,啟曰:&ldquo某聞太弟被廢,心中不平,因招集人馬,糾合夥伴,前來迎駕,共還邺郡,掃平四海,以定霸業。

    &rdquo成都王大喜,傳令暫時紮住人馬,與衆将厮見。

    公師藩又引樓機、郝昌來谒見,此二人亦是成都王舊部。

    谒見已畢,公師藩即傳令置酒,為成都王接風解悶。

    飲酒中間,人報後部人馬已到,汲、石二将軍在帳外求見。

    公師藩即教喚入,拜見成都王,并代通名曰:&ldquo此汲桑、石勒二将軍,新近投到軍中,某暫令統帶後軍。

    &rdquo成都王視之,見汲桑身裁魁偉,聲若洪鐘;石勒猿臂豹頭,龍行虎步,不覺喜曰:&ldquo良将也。

    &rdquo即命坐飲酒。

     原來石勒乃上黨武鄉【夾】今山西遼州榆社縣。

    之羯人,【夾】《晉書·匈奴傳》北狄人居塞内者十九種,羯其一也。

    初不自知其姓,惟名曰【夾】音佩。

    從小即有膽力。

    東嬴公被劉淵戰敗,走入山東時,因軍糧缺乏,沿途擄掠諸胡人,賣與人家為奴,得錢以充軍饷,亦被擄去,賣與茌平人師茌。

    師懽見其狀貌奇偉,乃縱之去曰:&ldquo此異人也,吾不敢蓄之。

    &rdquo被縱,茫茫無所歸,勢将乞食。

    正彷徨路側,時見師之鄰人汲桑,驅一群馬來,歎曰:&ldquo惜哉!此一群中乃無良馬。

    &rdquo汲桑奇其言,問:&ldquo何以謂無良馬。

    &rdquo詭曰:&ldquo吾善相馬,故知之。

    &rdquo汲桑大喜,即邀與為伴。

    原來汲桑以販馬為業,聞言善相馬,故樂招接之。

    自此即與汲桑為莫逆之交。

    聞公師藩起兵迎成都王,乃說汲桑曰:&ldquo馬者大丈夫,當藉以立功名,定王霸之業者也。

    若徒孳孳于販運,以覓蠅頭之利,是将以販夫終耳,焉能縱橫天下,垂名後世哉!今公師藩起兵迎成都王,勢必攻取州縣,吾等何不往投之,相機行事?當此宗室紛争之時,天下多事,他日吾等藉此,縱橫海内,未可知也。

    &rdquo汲桑大喜。

    即日選良馬數百匹,解投公師藩軍前,作為赍見。

    又以不自知其姓,不便報名,即為之取姓為石,名曰勒。

    【眉】石勒為後趙高祖明皇帝。

    同投公師藩,卻在此處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