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中外關系

關燈
用銅錢,有元一代僅至大、至正兩次短暫鑄錢并許與舊錢通用。

    經營海外貿易的商人多攜銅錢(主要是宋錢)出海,至元二十三年诏“禁赍金銀銅錢越海互市”(《元史·世祖紀》);三十年制訂的《市舶則法》又規定“金銀銅錢..并不許下海”(《元典章》卷二二),可見私販銅錢者未絕。

    ③《通典》所錄杜環《經行記》中的摩鄰國,有人認為即指馬格裡布,但尚難肯定。

    《嶺外代答》中的木蘭皮國即1056&mdash1147年統治該地區的Murabit王朝,《諸蕃志》的“默伽獵國”即Maghrib,已成定論。

    ④玉爾:《契丹及通往契丹之路》,頁494&mdash495。

     ①玉爾:《契丹及通往契丹之路》,頁478。

     其地被稱為Samran(即賈耽《入四夷道裡》所載之“三蘭”),十世紀以後乃全用Aden一名,漢文史籍最早著錄此名者就是《大德南海志》,譯作啞靼。

     第八節 歐洲 元人把歐洲國家泛稱為拂郎國(又作佛郎、富浪),系來自阿拉伯人對歐洲國家和人民的稱呼Farang(源于法蘭克一名)。

    東歐諸國則另有斡羅思(俄羅斯)、孛烈兀(波蘭)、馬劄兒(匈牙利)等譯名。

     1238年法國和英國國王收到叙利亞亦思馬因人(伊斯蘭教派)的求援信,要求聯合對付蒙古的入侵,并報告了來勢兇猛的蒙古人情況。

    但這個信息完全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

    直到1241年,蒙古軍大舉侵入波蘭、匈牙利,才使歐洲各國無比驚駭,開始籌劃對策。

    1245年3月,教皇英諾森四世選派方濟各會教士普蘭諾·卡爾平尼(意大利人)和勞倫斯(葡萄牙人)分别率領使團去蒙古,傳遞他寫給蒙古皇帝和人民的信件(交勞倫斯送的信隻要求善待使者及勸請皈依基督教,普蘭諾·卡爾平尼送的信上還譴責了蒙古對基督教國家和人民的侵略)。

    遣使目的主要是了解蒙古的情況及其意圖。

    同年6月,教皇在裡昂召集宗教會議商讨對策,估計蒙古還會再來進攻,呼籲所有基督教人民加強防備。

    次年7月,普蘭諾·卡爾平尼使團到達和林附近的昔剌斡耳朵,參加了貴由汗的即位大典,其後兩次被召見報告其使命。

    11月,丞相鎮海和八剌交給他們貴由汗答教皇的蒙古文诏書,并逐字翻譯讓他們用拉丁文作了記錄,還交給他們一份此诏的薩拉森文譯本,以便教皇能找到人來解讀原信。

    于是普蘭諾·卡爾平尼一行啟程回國,1247年秋到達裡昂,向教皇詳細報告了出使經過和所了解到的蒙古情況。

    貴由汗答教皇诏的波斯文(即所謂薩拉森文)本于1920年在梵蒂岡檔案中發現,上钤有蒙文貴由汗玺,内容是反駁教皇的指責,聲稱他以長生天之命消滅違抗者和征服世界,命令教皇及諸國王降服①。

    關于勞倫斯的出使情況,史籍缺載。

     在普蘭諾·卡爾平尼回到裡昂之前,英諾森四世又派遣多明我會教士阿塞林、西門等持“緻蒙古皇帝及人民書”(内容與前使所持者相同)出使。

    阿塞林一行于1247年5月到達蒙古西征軍統帥拜住的營地&mdash&mdash裡海西、阿拉斯河中遊北的阿蘭之地,由于拒絕向拜住行跪禮,幾被殺害,幸大汗诏使野裡知吉帶的到來才得以免死。

    7月,拜住讓他們帶着給教皇的複信返回,并派兩名使者(艾别和薛裡吉思)和他們同往。

    次年,蒙古使者抵達意大利見了教皇,得到了教皇的複信後回還①。

     野裡知吉帶被貴由汗任命為西征軍最高統帥。

    1248年5月,他派使者大衛和馬可持書信往見法國國王聖路易(路易九世),以大汗名義谕告:蒙古将一視同仁保護拉丁、希臘、亞美尼亞等各族各派基督教徒。

    12月,聖路易在塞浦路斯(當時他正率領十字軍東征)接見了蒙古使者,據大衛告知,大汗及其母都是基督教徒,這使他大受鼓舞,次年初,即派多明我會教士安德①伯希和:《蒙古人與教廷》第一章(頁4&mdash28)對普蘭諾·卡爾平尼出使和貴由汗信作了缜密研究。

    ①關于阿塞林等出使的研究,見伯希和上揭書第二章II,頁66以下。

     魯率使團攜其書信和豐厚禮物随來使前往蒙古汗廷,意欲通過宗教關系結盟。

    時貴由汗已死,攝政皇後斡兀立海迷失在葉迷立(今新疆額敏)斡耳朵接見了安德魯一行,但隻把他們視為來朝貢的使者,她給法王的複信也隻是命其必須每年進貢,才能獲得和平,否則将被消滅。

    1251年4月,安德魯等回到聖路易駐地凱撒裡亞(今耶路撒冷西北地中海岸)複命②。

    這次遣使的外交目的雖然沒有達到,但獲得許多有價值的蒙古情報,加以當時盛傳拔都之子撒裡答是個基督教徒③,于是聖路易決定利用這個關系再次派人進入蒙古轄境。

    1253年初,方濟各會教士法國人盧勃魯克奉命以單純傳教士的身分前往撒裡答處,随行者有教士、教會執事和譯員各一人,聖路易讓他帶給撒裡答的信隻是證明其身分,請求準許留在蒙古境内傳教,實際上交待的任務是探明各方面情況,随時詳細報告。

    盧勃魯克一行從地中海東岸先至君士坦丁堡,渡過裡海,到達頓河下遊撒裡答營帳,撒裡答命其往見拔都(駐伏爾加河下遊薩萊城),拔都派人送他們去和林朝見大汗蒙哥。

    其年底,到達和林南大汗冬營地。

    次年4月,随蒙哥至和林城。

    蒙哥多次召見盧勃魯克詢問來使目的和彼國情況,他堅持自己不是法國國王的使者,隻為傳教而來。

    在蒙古汗廷期間,他曾奉命為皇家祈天祝壽,并參加了一次宗教辯論。

    8月,啟程回國,蒙哥交給他一封緻法國國王信帶回。

     此後,教廷和歐洲國家主要是與伊利汗國交往。

    王恽《中堂事記》載,中統二年(1261)五月,有“發郎國遣人來獻卉服諸物。

    其使自本土達上都已逾三年..途有二海,一則逾月,一則期月可渡,其舡艘大可載五十百人。

    其所獻盞斝,蓋海鳥大卵分而為之,酌以瓊醑即溫。

    ..上嘉其遠來,回賜金帛甚渥”(《秋澗集》卷八一)。

    所載顯然是歐洲來的“使者”,但卻不見于歐洲史料,或許隻是民間商人,因沒有留下旅行記錄而湮沒無聞。

    元朝設有通往伊利汗國、欽察汗國直到其最西境的驿路,中國與歐洲的交通比其他曆史時期要便利得多。

    據十四世紀上半葉的意大利商人帕戈羅提說,當時從亞速海東岸的塔納到中國,一路上無論晝夜都十分安全①。

    帕戈羅提長期受雇為英國王家所屬佛羅倫斯巴爾底公司代理人,他根據商人的報告寫成《諸國志和商務指南》,書中較詳細記載了通往中國的途程(塔納&mdash阿斯特拉罕&mdash薩萊&mdash玉龍傑赤&mdash訛答剌&mdash阿力麻裡&mdash甘州&mdash杭州&mdash大都)及各地交易的商品、價格等,可見元代歐洲商人來往中國者為數頗多。

    元人朱思本說:“西海(地中海)雖遠在數萬裡外,而驿使賈胡時或至焉。

    ”(《貞一齋稿》卷一,《北海釋》)隻是他們大多數未能留名史冊,而威尼斯商人馬可波羅因有旅行記傳世,成為婦孺皆知的世界曆史名人。

     ②格魯塞上揭書頁422;柔克義:《盧勃魯克東遊記譯注》導論,頁27&mdash30。

    ③教皇英諾森四世從一位撒裡答處來的祭司約翰口中獲悉此事,遂于1254年緻信撒裡答祝賀他皈依基督教(見柔克義上揭書頁48注②)。

    聖路易在東方應有機會更早得到這個情報。

    ①玉爾:《契丹及通往契丹之路》,頁292。

     馬可波羅之父尼哥羅、叔馬菲奧一同經營東方貿易,曾居欽察汗國都城薩萊一年,又到不花剌居住了三年,之後随旭烈兀所遣入朝使者同來中國,大約在1265年到達上都。

    忽必烈向他們詢問了歐洲各國情況,決定派一位使臣出使羅馬教廷,命尼哥羅兄弟随行。

    途中,使臣因病留下,将國書委托尼哥羅兄弟遞送。

    他們于1269年抵達地中海東岸的基督教中心地阿克爾,時教皇已死,新教皇未立,遂回威尼斯。

    1271年,他們帶了十七歲的馬可波羅再到阿克爾谒見新教皇格裡戈裡十世,要求回中國複命,教皇派遣二名教士持其緻大汗信同來,後來二教士畏難不行,将教皇信件委付尼哥羅代為呈遞。

    父子叔侄三人由陸路東行,1275年到達上都,從此留居中國達十七年。

    據馬可波羅自述,他得到忽必烈的信任,曾奉使雲南、江南以及海外馬八兒等國,并在揚州做過三年官。

    他們離開中國的時間應是1291年初,随同伊利汗阿魯渾派來元朝選妃的使臣兀魯歹等,護送選定的新王妃闊闊真由泉州乘船去波斯①。

    完成使命後,他們于1295年回到故鄉威尼斯。

    馬可波羅隻是元代來中國的無數西域商人之一,他有可能如其自述所說曾充任過朝廷使者或某種官吏(元朝任用西域商人不乏其例),但主要活動應是經商,或許是充當以官錢營運的“斡脫”,因而能成為百萬富翁。

    有幸傳名後世的另一位元代來華歐洲商人是盧科隆戈(Lucolongo)人彼得,他是至元末與教皇使節約翰·孟特戈維諾一起到達中國的,因在大都購地捐助建立教堂,孟特戈維諾在寫給教友的信中提到了他。

     馬可波羅所述忽必烈派其父、叔出使羅馬教廷一事,不見于元朝和教會史籍記載,教廷檔案中也沒有發現忽必烈讓他們帶給教皇的信。

    不過,在伊利汗阿魯渾1285年寫給教皇的信中提到,大汗忽必烈“已向神聖的主和父教皇送了禮物,現在又誠心誠意想送教皇法服和香”①。

    似乎在此之前忽必烈與羅馬教廷确有過使節交往。

    此外,據這封信說,法服和香是大汗給愛薛帶到伊利汗國的,阿魯渾汗再派愛薛參加出使教廷,将此作為大汗禮物送給教皇;大汗還诏谕伊利汗要善待和保護基督教徒。

    但愛薛1285年到波斯,1287年就回到元廷,回程走了兩年(事詳本書《愛薛傳》),所以實際上不可能去過教廷;教皇有沒有收到大汗贈送的法服和香也不得而知。

     1287年,阿魯渾汗派遣聶思脫裡教會巡視總監列班掃馬出使拜占廷、羅馬教廷、法、英等國,謀求歐洲基督教國家協助他奪取“聖地”耶路撒冷。

    列班掃馬告訴教皇尼古拉四世說,忽必烈大汗“對羅馬教廷和拉丁民族懷有熱愛之情”,并代表阿魯渾汗請求教皇派幾名教士前往蒙古宮廷①。

    于是,1289年7月,教皇尼古拉四世派遣學識淵博并已在伊利汗國傳教多年剛剛返①參見楊志玖:《關于馬可波羅離華的一段漢文記載》,《文史雜志》1卷第12期,1941年;柯立夫:《關于馬可波羅離華的漢文資料及其到達波斯的波斯文資料》,《哈佛亞洲研究雜志》36,1976年。

    ①穆勒:《1550年前的中國基督教史》,郝鎮華漢譯本,頁123。

    此信保存在梵蒂岡教廷檔案中。

    ①《1550年前的中國基督教史》頁192引錄的教皇尼古拉四世緻忽必烈大汗信(梵蒂岡教廷檔案)。

    回教廷的方濟各會教士意大利人約翰·孟特戈維諾率領傳道團,持其緻忽必烈大汗和阿魯渾汗的書信前往東方。

    他們先住在伊利汗國都城桃裡寺(Tabriz=Tauris),1291年,孟特戈維諾與同事尼古拉和商人彼得結伴東行,取道忽裡模子由海路至印度馬八兒,留居年餘(尼古拉在此去世),大約1293年由此乘船至中國,1294年到達大都②。

    這時忽必烈已死,孟特戈維諾向元成宗呈交了教皇信件,獲準留在大都從事宗教活動,作為教皇的使節受到優待。

    據他後來寫給教友的信中說,他結識了王侯闊裡吉思(即汪古部驸馬高唐王),得到許多贈予,還說服此王改宗了羅馬正教。

    但他遭到聶思脫裡派的攻擊和誣陷(說他殺害了真正的教皇使者而冒充使者),因而常被審訊,曆五年之久始得昭雪。

    1299年他在大都建了一所教堂,1303年有科隆省日耳曼人阿諾德來到大都協助他工作,1305年大商人彼得(即與他同來中國者)捐資購地又新建了一所教堂。

    他學會了鞑靼人的語言文字,将《新約》和《贊美詩》譯出,并繪制了聖經圖畫六幅,加上拉丁、突厥(?)、波斯文注解以便傳教,還收養幼童40名教以拉丁文和禮拜儀式,先後接受他洗禮者達6000人(按:主要是入居中國的阿速人)。

    1305年他托從中國回去的威尼斯商人帶信給教友報告其經曆,請求轉達教廷,請教皇派德才兼備的教士前來協助他。

    1306年,他又發去一封信,是由在東方傳教的同會教士托連蒂諾人托馬斯(他很可能來過中國)轉達教廷的①。

     1307年,教皇克力門獲悉孟特戈維諾的傳教業績,即任命他為汗八裡(大都)及東方總主教,授以統管這一新大教區和任命主教之權,遣方濟各會教士安德魯(意大利佩魯賈人)等七人(其中一人未行)持其谕令和緻大汗信前來大都。

    他們途經北印度,似曾逗留多時,有三人病故,安德魯、帕列格裡諾(意大利卡斯特洛人)、熱拉德三人到達大都,時間大約是1313年或稍後②。

    元代漢文史料中有一則關于仁宗年間歐洲使節來華的記載當與上述諸教士的到來有關。

    朱德潤《存複齋文集》卷五《異域說》記道,至正七年他寓居鎮江時,常州達魯花赤嶽忽難和平陽同知散竺台來訪,“自言在延祐年間(1314&mdash1320)忝宿衛近侍時,有佛■國使來,備言其域當日沒之地,土地甚廣,有七十二酋長。

    ..至正壬午間獻黑馬高九尺餘..即其地所産。

    來使四年至乞失密,又四年至中州,過七度海方抵京師。

    ”所謂佛■國使很可能就是指教皇派來的安德魯等人。

    據教會史籍記載,1312年教皇又②孟特戈維諾在馬八兒給教友寫了一封信(1292或1293年),講到從忽裡模子到馬八兒的航程(見玉爾前揭書頁209&mdash218)。

    他于1305年從大都發給教友的信中說在馬八兒住了十三個月,并謂到大都已十二年(同上書頁197&mdash203)。

     ①玉爾前揭書頁169&mdash170,頁61;穆勒前揭書頁208。

     ②安德魯寫給教友的信中講到其到達大都的年代,諸手稿皆作1318年,但這個年代有誤,因信中說他在大都住了五年,于帕列格裡諾死(1322年)前四年遷到泉州。

    穆勒據此訂正為1313年(見前揭書,頁222,注①)。

     派托馬斯、吉洛姆和彼得(佛羅倫薩人)三名教士來中國,1318年帕列格裡諾寫給教友信中提到這位彼得已在大都③。

    安德魯寫給教友的信中說,教士們都得到皇帝賜給的一份“阿拉發”(阿拉伯語&rsquoalafah,意為口糧),即元朝供應使臣人等的津貼(祗應);皇帝準許各種人信仰自由,因此他們可以自由地傳教。

    孟特戈維諾得到新來教友的協助,更積極擴展傳教事業,在著名的國際貿易港口城市泉州設立了教區,派熱拉德去擔任主教,寓居泉州的一位亞美尼亞富婦捐資興建一座教堂。

    熱拉德死,又派帕列格裡諾繼任,1318年,他從泉州緻信教友,說還有三位教友在這裡與他共事。

    不久安德魯也遷居泉州,并于1322年帕烈格裡諾死後繼任主教,1326年他從泉州緻信教友,說他用所得津貼又興建了一座教堂。

    據1946年在泉州發現的安德魯墓碑(拉丁文,碑文末所刻年份為M..XII)①,他應是死于1332年,葬在泉州。

    元代來往或寓居泉州的歐洲人為數不少,上述帕烈格裡諾信中提到在這裡的拉丁人,安德魯信中提到有熱那亞商人。

    據元順帝時來華的教皇特使馬黎諾裡記載,泉州有小教友會教堂三所,還建有浴室和貨棧供商人之用②。

     大約1322&mdash1328年間,又有意大利教士鄂多立克(弗留裡省波爾德諾内人)由印度航海來中國,至廣州,繼而北上,遊曆了泉州、福州、杭州、金陵(南京)、揚州、臨清等地,到達大都,留居三年後西行,曆東勝(今内蒙古托克托縣)、甘肅、吐蕃(疑僅到過今青海境)等地區,約于1330年春回到本國。

     元朝後期與羅馬教廷的一次重要交往,在歐洲和中國的史料中都留下了記載。

    後至元二年(1336),元順帝派遣一個使團持诏出使教廷。

    瓦丁《方濟各會年鑒》著錄有這道诏書,文為:長生天氣力裡、衆皇帝之皇帝聖旨:七海之外、日落之地,拂郎國基督教徒之主教皇閣下:朕遣使臣拂郎人安德魯及随行十五人往貴國以開辟兩國經常互派使節之途徑,并仰教皇為朕祝福,在祈禱中常念及朕,仰接待朕之侍臣、基督之子阿速人。

    再者,朕使節歸時,允其帶回西方良馬及珍奇之物。

     兔兒年六月三日寫于汗八裡同時,大都阿速人福定(知樞密院事)、者燕不花(同知樞院事)、香山(左阿速衛都指揮使)等也上書教皇,謂教皇之賢能使者約翰(孟特戈維諾)長期教導我等信仰天主,今約翰已去世八年,遂無導師指教,懇求教皇③玉爾前揭書頁171(據瓦丁《聖方濟各會年鑒》);道森:《出使蒙古記》,頁233。

    ①見吳文良:《泉州宗教石刻》,頁29&mdash30,圖版75。

     ②見玉爾前揭書頁355。

     速派一德劭學富的使者前來,并乞請教皇依皇帝之要求經常通使①。

    使團于1338年抵達當時教皇駐地阿維尼翁(法國南部),受到隆重接待,并遊曆各地。

    教皇本笃派遣方濟各會教士佛羅倫薩人約翰·馬黎諾裡率領一數十人的使團,攜其緻元朝皇帝和欽察汗月即别的國書及諸多禮物赴元報聘,于同年12月從阿維尼翁出發,在那頗利和元朝來使會合,取道欽察汗國、察合台汗國境(經薩萊、阿力麻裡等城,還在阿力麻裡建了一座教堂)東行,至正二年(1342)七月抵達上都。

    馬黎諾裡使團所獻禮物中有一匹駿馬,長一丈一尺三寸,高六尺四寸(昂高八尺二寸),身純黑,後二蹄白,“金辔重勒”,“曲項昂首,神俊超逸”。

    元順帝大喜,稱為“天馬”,令在廷文臣賦詩作畫,于是“拂郎國貢天馬”成為哄動一時的大事①。

    馬黎諾裡使團32人留居大都達三年,受到優厚款待,後順帝回贈厚禮,并發給三年路途津貼遣還,1346年由泉州乘船回國,1353年到達阿維尼翁複命。

     據西史記載,早在1333年,教皇似已獲悉孟特戈維諾去世,放任命方濟各會教士尼古拉為汗八裡總主教,率20名教士東來,但他們途中留居于阿力麻裡,沒有到大都,教皇曾緻信察合台汗國敞失汗感謝其對諸教士的優待。

    尼古拉死于1338年。

    大約1340年,主教理查德等七人在阿力麻裡被害②。

    此外,還有一位德國教士于1330年之前在中國某地傳教。

    教會史書還記載有一位泉州主教于1362年在某地被害③。

     元代中歐交往的頻繁,促進了經濟、文化的交流,著名的中國印刷術和火藥武器等就是在這個時期傳入歐洲的。

    盧勃魯克、馬可波羅、鄂多立克、馬黎諾裡諸人的旅行記以及衆多來華教士的報告,大大增進了歐洲人對中國的了解,從此他們确切地知道古來所傳的“絲國”、“秦國”,就是北稱“契丹”、南稱“蠻子”,人口、城池衆多、物産豐富、農工商發達的中國。

    附表:①元順帝诏書及福定等上教皇書皆見瓦丁《方濟各會年鑒》著錄,此據穆勒:《1550年前的中國基督教史》漢譯本,頁283&mdash284,玉爾前揭書頁314&mdash316。

     ①《元史》卷四○《順帝紀》;揭傒斯:《天馬贊》,《揭傒斯集》卷十四;周伯琦:《天馬行應制作》,《近光集》;歐陽玄:《天馬頌》,《圭齋集》卷一;吳師道:《天馬贊》,《禮部集》卷十一等。

    畫家周朗所作《天馬圖》,藏于内府,曆代相傳,清初耶稣會士宋君榮(Gaubil)還見過此畫,後下落不明(見伯希和:《唐元時代中亞和東亞的基督教徒》,《通報》,1914年)。

     ②穆勒前揭書頁224注⑨;玉爾前揭書頁338(《馬黎諾裡東遊回憶錄》)。

    ③穆勒前揭書頁222,225注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