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舊地重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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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順便在老鄰居面前擺一擺這點财運，也許有的。
現在我來為你們作個公平的調解，假使你公司收用這片地皮的話，請宗保長不要多心，既然是個保長，要知道國家的法律。
至于楊老闆呢，既然和許多老鄰居都肯幫忙，請你對他也大小幫個忙吧！&rdquo 楊老幺兩手抱了拳頭，拱了兩拱，笑道：&ldquo就是，就是，老太爺你是個明白人，你吩咐的話一點不錯。
&rdquo老太爺回轉身來向宗保長笑道：&ldquo宗保長，你聽見了，人家已經當面認可了。
自此以後，你們還是好朋友呀！&rdquo楊老幺道：&ldquo宗保長，我說話算話，你放心，今天在這裡打攪你一頓，也不能教你吃虧。
&rdquo說着回過頭來，向那管錢的人道：&ldquo有一百碗茶沒得？&rdquo那人起身答道：&ldquo五十碗茶還不到咯！&rdquo楊老幺道：&ldquo那我們付五百塊錢的茶帳吧！&rdquo宗保長聽了這話，倒不覺得露齒一笑。
果然那個管帳的立刻拿了一疊鈔票離座，直奔過來，交與了宗保長，笑道：&ldquo你說楊經理絆燈①，有這樣的人天天和我絆燈，我都歡迎咯！&rdquo宗保長手裡拿了那五百元鈔票，也嘻嘻地笑了。
①絆燈：川語，有意尋事。
老太爺向他兩個兒子笑道：&ldquo他們這個局面，頗也有些意思，我們是否還要繼續參觀下去？&rdquo宗保長插嘴道：&ldquo我們有下江來的龍井，泡一碗茶吃嗎？&rdquo李狗子站在一群人後面，他也把這事情看了，便笑道：&ldquo老太爺，不必在這裡很久的耽誤下去了，我們還要趕着去喝兩壺呢！&rdquo楊老幺見他們沒有駐留之意，哪裡肯放，站在路頭上，擋了大家的去路，隻管讓着說稍坐一會。
老太爺笑道：&ldquo楊老闆，我很知道你這番誠意。
大家都住在重慶市圈子裡，你還怕少了見面的機會嗎？譬如今天我們就在這裡相會了。
這位李經理，也是多年以前的熟人，今日才得見面，見面之後，他也和楊老闆一樣的親熱，請我到公司裡去吃飯。
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我怎樣好在這裡吃茶呢？而且我看你這裡也很忙。
&rdquo李狗子點了點頭笑道：&ldquo一看楊經理，就是個好朋友，若不嫌棄的話，請一路到敝公司去喝兩盅。
&rdquo說着，他已動腳在前面走。
楊老幺料着無法挽留，隻好随在老太爺後面問明了住處，說是第二天再去奉請，方才别去。
走了一截路，李狗子忍不住問亞雄道：&ldquo這個楊老闆，大概發了很大的财吧，他怎麼會帶了一箱子鈔票來到這裡放赈？&rdquo亞雄道：&ldquo他什麼原因要放赈，這倒不知道，不過他也是個貧窮出身，原先和今日在座的那些男女，都是熟人。
&rdquo李狗子道：&ldquo是的，我也有這意思，将來我到了南京，也會和他一樣大大的和朋友幫上一個忙，不過&hellip&hellip&rdquo 他說到這裡，笑了一笑，将手摸了一下下巴，接着又昂頭搖了一下，笑道：&ldquo那不算什麼，我也可以提了一箱鈔票到茶鋪子裡去分給老朋友。
南京城裡的那些老朋友，第一件事是沒有房子住，我将來回去第一件事也就從這裡下手，開一個建築公司，專門建築民房，這樣一來，既是應了回南京人的急，又作了一筆投機生意，一舉兩得。
我們幾個朋友商量多少次，決定這樣辦，章程的草稿，我都寫好了。
&rdquo 老太爺聽他說話，正走到一所被炸的廢屋旁邊，那屋子中間全是精光的，高高低低，幾塊黑土地上面，栽種着芥菜和豌豆，周圍的磚牆卻還光秃秃的直立着，門和窗子的所在地，都是大小幾個窟窿。
那屋面積寬大，石台階還整齊的鋪着，石頭縫裡長着尺來長的青草。
老太爺将手上的手杖指着道：&ldquo這是我們原來住處隔壁的人家了。
&rdquo亞雄道：&ldquo那石頭門框上不是還釘着一塊門牌？&rdquo亞英道：&ldquo我們安居過一個時期的地面，如今會弄成這個樣子！&rdquo亞雄道：&ldquo你看那是我們那幢樓房的遺址，比這裡更慘了。
&rdquo說着向面前一片菜地一指。
那裡隻是一片黃土地，什麼房屋的痕迹也沒有，唯一可認出來的，便是原來大門口那截石闆路。
老太爺很感慨地歎了一口氣道：&ldquo你看，這是我們原來屋主經常跑來看看的地方，都荒廢成這個樣子。
我們在南京的房屋，不知變成什麼樣子了，怪不得李老闆要回去開建築公司了。
&rdquo 李狗子笑道：&ldquo這個算盤，哪個不會打！如今有了錢的人，都是這樣想，生意不能老是向下做去，所以大家變了個方向。
或者買地皮，或者蓋房子，總而言之，把法币換成了這種硬東西。
&rdquo老太爺搖搖頭笑道：&ldquo這個世界真是變了，連李老闆這樣老實人，也曉得許多經濟學了。
&rdquo亞雄笑道：&ldquo如今哪個不曉得&lsquo黑市&rsquo&lsquo外彙&rsquo這些名詞。
十幾歲的小姑娘，談起化妝品來，不是仰光，就是加爾各答。
&rdquo老太爺正待答複這句話，卻有一陣&ldquo哦呀&rdquo的聲音驚斷了他的話音，回頭看時，一片空地上起着大石頭的牆基，正有一大批工人在那裡擡石頭，卸磚瓦，紛亂成一團。
他道：&ldquo這不就是我們被炸之後，在這兒理東西的空地嗎？&rdquo亞雄道：&ldquo可不就是這裡！&rdquo老太爺道：&ldquo炸的兇，我們建築得更起勁，你看這不是在建幾層大樓嗎？這塊地皮是我們房東的，炸後他已經破産了，還會拿出多少建築費來嗎？&rdquo亞雄笑道：&ldquo說出來，你老人家又得感慨一番。
這所房子正就是楊老幺建築的。
他上次和我談過，說是我們願意搬到原住的地方來，他有辦法。
他新蓋了一幢房子，在我們那屋斜對門。
我當時沒有理會他這話，也沒有料到他會蓋這樣好的房子，真奇怪，他有錢哪裡不好蓋房子，偏要在自己擡轎的所在來蓋房子，他不怕人家揭他的底！&rdquo老太爺道：&ldquo那是各有各的見解，正是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
&rdquo 李狗子把話聽到這裡，才知道所謂楊老幺賣苦力出身，是指的這種牛馬生活。
這可見由大海底裡出身一跳，跳上天的，正不止自己這樣一個。
他心裡想着，口裡不覺輕輕地&ldquo哦&rdquo了一聲。
亞雄省悟過來，恐怕他誤會是嘲笑他的，便道：&ldquo是的，這人值得我們學樣。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哪裡會有這種能力，提一箱子鈔票來赈濟老朋友！&rdquo李狗子道：大先生，這看各人的運氣罷了。
有什麼能力不能力？我李狗子有什麼本事呢？如今會享這樣一份清福！&rdquo說着拍了一拍身上那件皮袍子。
老太爺笑道：&ldquo李老闆爽快之至，連自己小名都提起來了。
我正是忘了問，如今李老闆用的是哪兩個字的台甫？&rdquo李狗子笑道：&ldquo我在南京的時候，本也有個名字叫李萬有，但是人窮了，連名字也叫不出來。
如今是朋友說一個名字不夠，大家又送了我一個号，叫&lsquo李仙松&rsquo。
&lsquo仙家&rsquo的&lsquo仙&rsquo，&lsquo松樹&rsquo的&lsquo松&rsquo。
這還有個原故，是我過生日的時候，朋友們替我找一個吉利意思。
他們說一萬樣都有了，還要有長壽去享受，才好叫我活上幾千幾百歲。
可是一個人哪能活到那樣大的年紀，能活到一百歲，就不錯了。
老太爺，不瞞你說，從前我不怕死，活到多大年紀死都可以，現在卻非活到八十歲不可。
我去年讨了一房家眷，年紀太輕，今年才二十歲，添了男孩子才幾個月呢。
我若早死了，把他們丢下，那太可憐了，而且這是第一個孩子，以後一定還要跟着生下去。
我若想看到個個孩子長大成人，就當活到八十歲。
有了那個大年紀，就是六十歲再生兒子，他也有二十歲了。
&rdquo 老太爺哈哈大笑道：&ldquo一定可以的。
我比你大概大到二十歲吧？你作八十大壽的時候，我還要來吃一碗壽面呢！&rdquo這連他兩位令郎，也聽着哈哈大笑起來。
老太爺道：&ldquo你們笑什麼！這是正話。
人生的壽命，自然要有許多條件來維持。
但自己能活到多大歲數的信念，也是必須有的。
有了這信念，才會高高興興地活下去。
反過來說，一個人活着沒有興趣，還能長壽嗎？李老闆，你聽我的話，提起興趣來活着吧！&rdquo李狗子将手杖挂在左手臂上，兩手互挽着袖口笑道：&ldquo好！憑老太爺這話，我們今天上午，就幹他兩斤花雕！&rdquo
現在我來為你們作個公平的調解，假使你公司收用這片地皮的話，請宗保長不要多心，既然是個保長，要知道國家的法律。
至于楊老闆呢，既然和許多老鄰居都肯幫忙，請你對他也大小幫個忙吧！&rdquo 楊老幺兩手抱了拳頭，拱了兩拱，笑道：&ldquo就是，就是，老太爺你是個明白人，你吩咐的話一點不錯。
&rdquo老太爺回轉身來向宗保長笑道：&ldquo宗保長，你聽見了，人家已經當面認可了。
自此以後，你們還是好朋友呀！&rdquo楊老幺道：&ldquo宗保長，我說話算話，你放心，今天在這裡打攪你一頓，也不能教你吃虧。
&rdquo說着回過頭來，向那管錢的人道：&ldquo有一百碗茶沒得？&rdquo那人起身答道：&ldquo五十碗茶還不到咯！&rdquo楊老幺道：&ldquo那我們付五百塊錢的茶帳吧！&rdquo宗保長聽了這話，倒不覺得露齒一笑。
果然那個管帳的立刻拿了一疊鈔票離座，直奔過來，交與了宗保長，笑道：&ldquo你說楊經理絆燈①，有這樣的人天天和我絆燈，我都歡迎咯！&rdquo宗保長手裡拿了那五百元鈔票，也嘻嘻地笑了。
①絆燈：川語，有意尋事。
老太爺向他兩個兒子笑道：&ldquo他們這個局面，頗也有些意思，我們是否還要繼續參觀下去？&rdquo宗保長插嘴道：&ldquo我們有下江來的龍井，泡一碗茶吃嗎？&rdquo李狗子站在一群人後面，他也把這事情看了，便笑道：&ldquo老太爺，不必在這裡很久的耽誤下去了，我們還要趕着去喝兩壺呢！&rdquo楊老幺見他們沒有駐留之意，哪裡肯放，站在路頭上，擋了大家的去路，隻管讓着說稍坐一會。
老太爺笑道：&ldquo楊老闆，我很知道你這番誠意。
大家都住在重慶市圈子裡，你還怕少了見面的機會嗎？譬如今天我們就在這裡相會了。
這位李經理，也是多年以前的熟人，今日才得見面，見面之後，他也和楊老闆一樣的親熱，請我到公司裡去吃飯。
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我怎樣好在這裡吃茶呢？而且我看你這裡也很忙。
&rdquo李狗子點了點頭笑道：&ldquo一看楊經理，就是個好朋友，若不嫌棄的話，請一路到敝公司去喝兩盅。
&rdquo說着，他已動腳在前面走。
楊老幺料着無法挽留，隻好随在老太爺後面問明了住處，說是第二天再去奉請，方才别去。
走了一截路，李狗子忍不住問亞雄道：&ldquo這個楊老闆，大概發了很大的财吧，他怎麼會帶了一箱子鈔票來到這裡放赈？&rdquo亞雄道：&ldquo他什麼原因要放赈，這倒不知道，不過他也是個貧窮出身，原先和今日在座的那些男女，都是熟人。
&rdquo李狗子道：&ldquo是的，我也有這意思，将來我到了南京，也會和他一樣大大的和朋友幫上一個忙，不過&hellip&hellip&rdquo 他說到這裡，笑了一笑，将手摸了一下下巴，接着又昂頭搖了一下，笑道：&ldquo那不算什麼，我也可以提了一箱鈔票到茶鋪子裡去分給老朋友。
南京城裡的那些老朋友，第一件事是沒有房子住，我将來回去第一件事也就從這裡下手，開一個建築公司，專門建築民房，這樣一來，既是應了回南京人的急，又作了一筆投機生意，一舉兩得。
我們幾個朋友商量多少次，決定這樣辦，章程的草稿，我都寫好了。
&rdquo 老太爺聽他說話，正走到一所被炸的廢屋旁邊，那屋子中間全是精光的，高高低低，幾塊黑土地上面，栽種着芥菜和豌豆，周圍的磚牆卻還光秃秃的直立着，門和窗子的所在地，都是大小幾個窟窿。
那屋面積寬大，石台階還整齊的鋪着，石頭縫裡長着尺來長的青草。
老太爺将手上的手杖指着道：&ldquo這是我們原來住處隔壁的人家了。
&rdquo亞雄道：&ldquo那石頭門框上不是還釘着一塊門牌？&rdquo亞英道：&ldquo我們安居過一個時期的地面，如今會弄成這個樣子！&rdquo亞雄道：&ldquo你看那是我們那幢樓房的遺址，比這裡更慘了。
&rdquo說着向面前一片菜地一指。
那裡隻是一片黃土地，什麼房屋的痕迹也沒有，唯一可認出來的，便是原來大門口那截石闆路。
老太爺很感慨地歎了一口氣道：&ldquo你看，這是我們原來屋主經常跑來看看的地方，都荒廢成這個樣子。
我們在南京的房屋，不知變成什麼樣子了，怪不得李老闆要回去開建築公司了。
&rdquo 李狗子笑道：&ldquo這個算盤，哪個不會打！如今有了錢的人，都是這樣想，生意不能老是向下做去，所以大家變了個方向。
或者買地皮，或者蓋房子，總而言之，把法币換成了這種硬東西。
&rdquo老太爺搖搖頭笑道：&ldquo這個世界真是變了，連李老闆這樣老實人，也曉得許多經濟學了。
&rdquo亞雄笑道：&ldquo如今哪個不曉得&lsquo黑市&rsquo&lsquo外彙&rsquo這些名詞。
十幾歲的小姑娘，談起化妝品來，不是仰光，就是加爾各答。
&rdquo老太爺正待答複這句話，卻有一陣&ldquo哦呀&rdquo的聲音驚斷了他的話音，回頭看時，一片空地上起着大石頭的牆基，正有一大批工人在那裡擡石頭，卸磚瓦，紛亂成一團。
他道：&ldquo這不就是我們被炸之後，在這兒理東西的空地嗎？&rdquo亞雄道：&ldquo可不就是這裡！&rdquo老太爺道：&ldquo炸的兇，我們建築得更起勁，你看這不是在建幾層大樓嗎？這塊地皮是我們房東的，炸後他已經破産了，還會拿出多少建築費來嗎？&rdquo亞雄笑道：&ldquo說出來，你老人家又得感慨一番。
這所房子正就是楊老幺建築的。
他上次和我談過，說是我們願意搬到原住的地方來，他有辦法。
他新蓋了一幢房子，在我們那屋斜對門。
我當時沒有理會他這話，也沒有料到他會蓋這樣好的房子，真奇怪，他有錢哪裡不好蓋房子，偏要在自己擡轎的所在來蓋房子，他不怕人家揭他的底！&rdquo老太爺道：&ldquo那是各有各的見解，正是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
&rdquo 李狗子把話聽到這裡，才知道所謂楊老幺賣苦力出身，是指的這種牛馬生活。
這可見由大海底裡出身一跳，跳上天的，正不止自己這樣一個。
他心裡想着，口裡不覺輕輕地&ldquo哦&rdquo了一聲。
亞雄省悟過來，恐怕他誤會是嘲笑他的，便道：&ldquo是的，這人值得我們學樣。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哪裡會有這種能力，提一箱子鈔票來赈濟老朋友！&rdquo李狗子道：大先生，這看各人的運氣罷了。
有什麼能力不能力？我李狗子有什麼本事呢？如今會享這樣一份清福！&rdquo說着拍了一拍身上那件皮袍子。
老太爺笑道：&ldquo李老闆爽快之至，連自己小名都提起來了。
我正是忘了問，如今李老闆用的是哪兩個字的台甫？&rdquo李狗子笑道：&ldquo我在南京的時候，本也有個名字叫李萬有，但是人窮了，連名字也叫不出來。
如今是朋友說一個名字不夠，大家又送了我一個号，叫&lsquo李仙松&rsquo。
&lsquo仙家&rsquo的&lsquo仙&rsquo，&lsquo松樹&rsquo的&lsquo松&rsquo。
這還有個原故，是我過生日的時候，朋友們替我找一個吉利意思。
他們說一萬樣都有了，還要有長壽去享受，才好叫我活上幾千幾百歲。
可是一個人哪能活到那樣大的年紀，能活到一百歲，就不錯了。
老太爺，不瞞你說，從前我不怕死，活到多大年紀死都可以，現在卻非活到八十歲不可。
我去年讨了一房家眷，年紀太輕，今年才二十歲，添了男孩子才幾個月呢。
我若早死了，把他們丢下，那太可憐了，而且這是第一個孩子，以後一定還要跟着生下去。
我若想看到個個孩子長大成人，就當活到八十歲。
有了那個大年紀，就是六十歲再生兒子，他也有二十歲了。
&rdquo 老太爺哈哈大笑道：&ldquo一定可以的。
我比你大概大到二十歲吧？你作八十大壽的時候，我還要來吃一碗壽面呢！&rdquo這連他兩位令郎，也聽着哈哈大笑起來。
老太爺道：&ldquo你們笑什麼！這是正話。
人生的壽命，自然要有許多條件來維持。
但自己能活到多大歲數的信念，也是必須有的。
有了這信念，才會高高興興地活下去。
反過來說，一個人活着沒有興趣，還能長壽嗎？李老闆，你聽我的話，提起興趣來活着吧！&rdquo李狗子将手杖挂在左手臂上，兩手互挽着袖口笑道：&ldquo好！憑老太爺這話，我們今天上午，就幹他兩斤花雕！&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