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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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道:我敬他是個不拘小節,灑脫磊落的人,倒是見過幾面,隻是他整天在脂粉堆裡打轉,嘿嘿,那就不敢恭維了。

     辟邪見這文字筆墨簇新,乃是剛剛寫就,道:這個霍炎難不成中午就交卷出來,又寫了這篇文章貼在這裡?當真是個才子,我很想用他,就怕他領頭鬧事,惹禍上身,明年春天就是會試,這個時候萬萬不可多生是非。

     是,我自會料理。

     突聽衙門裡衙役喝道,闖出一隊人來驅趕圍觀的百姓,辟邪和吳十六不願惹事,悄悄離開。

     第二天,辟邪便領康健和小順子回京,先去布政司衙門向董裡州辭行,董裡州匆匆和他說了幾句話,便命師爺等人送他去碼頭。

    路上行人神色慌張,四處急奔,膽小的商家急忙關了店面,隐約可以聽見貢院方向人聲鼎沸,惶恐不安的氣氛正從那裡向整個寒州蔓延開來。

     康健拽了拽辟邪的衣角,使了個眼色,辟邪微微搖手,命他不要做聲,向布政司的師爺拱了拱手道:師爺請回吧,這便到了碼頭,各位要務在身,我等也是歸心似箭,不煩各位相送了。

     布政司的人都知今天有人結夥鬧事,也不便久留,說道:一路順風。

    急匆匆趕了回去。

     康健道:師哥,這件事要不要奏明萬歲爺得知? 不可,辟邪道,我們隻是來采辦絲綢,領的是内差,多一句嘴,今後便多一件罪名,回去撿自己的事回明皇上就是了。

     小順子提着行李,認準來時坐的白帆船,剛往船艙裡一探頭,就是一聲歡呼:明珠姐姐。

     隻見船艙中的少女眉梢既柔,眼波且清,正是撷珠繡館的宋明珠。

     辟邪笑道:姑娘也來相送麼? 明珠笑道:非也,公公要帶繡工上京,那福地繡坊的人是什麼庸手,在宮裡不過讓人笑話寒州無人,我已和常重元說了,要去就是我去,哪輪到他們了? 康健和小順子這些天去過撷珠繡館多次,和明珠已經混的熟了,知她針法天下無雙,又喜歡她溫柔爽快,見她要上京,自然心中大喜,連連稱是。

     辟邪知道其中必有内情,将她叫道船頭,低聲道: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明珠笑道:是我父親見九爺隻身在險地,姜放又有諸多不便,我雖武功不如九爺和姜放,但是個女子,九爺在宮中分身乏術時,定能助九爺行事。

     這不能讓他自作主張,宮中萬分兇險,你若有不測,我如何向你父親交待。

    你現在即刻下船,對你父親說我心領了,不敢讓姑娘涉險。

     我父親就知道九爺不許,才讓我在船上等候,九爺也不用對我父親說,這次出門,也是我自願的。

    吳十六神通廣大,知道你不帶我去,定會想辦法讓他的女兒吳采鱗混入宮去保護九爺,九爺現在頂多就是二者擇一,不如現在順便,就帶我去。

     辟邪道:你父親怎麼和十六哥一樣脾氣?生的女兒嫌多了麼?不知好好在家擇婿待聘,一個個都要送去殺人涉險。

     明珠聽他言語裡輕視自己是個女子,不由惱怒道:是個女孩兒怎麼了?我也不見得比吳十六、李雙實他們差了,他們男子整天扮着兇神惡煞,一樣不是我的對手。

    你自己也不是什麼正牌的男人,為什麼要拿他們的臭眼光看人! 什麼!辟邪聞言氣得微微發抖,怒極反笑道:你好利的嘴。

     明珠見他已經氣餒,笑道:九爺别生氣,我見九爺是個人物才追随九爺上京,九爺若見我無用,再遣我回來,不就是了? 康健和小順子見他們在船頭說了半天,都有些不耐煩。

    尤其是小順子,隻盼明珠同行,忍不住催道:師傅,船工又在催了,咱們到底還走不走呀? 辟邪無奈笑道:好,好,快走,快走!再不開船,隻怕吳十六的女兒也要跟來了。

     明珠抿嘴一笑,低聲道:多謝九爺成全。

     辟邪道:今後九爺二字萬萬不能出口,你若有心,隻管叫我六爺。

     是,六爺。

     隻聽小順子歡呼雀躍,拉着明珠的手問長問短,十分親熱。

    康健見辟邪搖頭苦笑,問道:師哥這是歎的什麼氣?明珠姑娘賢惠爽利,一路上多個旅伴,還不至于讓師哥如此為難。

     辟邪笑道:有小順子一個人就已耳根不得清靜,再有明珠一搭一檔,隻怕未到離都,就要逼着我跳船了。

     這一路溯江而上,沿途用纖夫行船,比來時多花了三天時間,在雙龍口折道離水,眼看離都在望,天色已晚,衆人怕宮門下匙,也不緊趕,進了望龍門上岸,先在驿館住下,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