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讨笮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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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濟于事,若一味堅持,隻恐這軍候的官職也将不保。

    ” 我長笑步出,道:“大丈夫做事隻問曲直,豈能因一時之富貴而畏縮不前!” 在劉晔驚異的目光中,我大聲道:“禀主公:屬下有一言陳谏!” 劉繇笑道:“冠軍候可是要與子義争功乎!” 我搖頭道:“非也。

    屬下以為主公應暫緩征伐笮融。

    依屬下之愚見,那椒丘離豫章不到十裡,且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椒豫兩城互為犄角,子義若攻椒丘,笮融必會從豫章馳援,我隻怕久攻也未必能下。

    且我軍士卒多為新兵,初上戰陣,毫無經驗,一旦攻城不下,傷亡日巨。

    我恐讨伐功敗垂成,勞爾無功矣。

    ” 正沉浸在勝利憧憬中的劉繇聽到我這番大刹風景的話,惱怒之色溢于言表。

    他臉色一沉,怒道:“出征之事我已決定,冠軍候勿再多言了!” 太史慈在一旁朝我使着眼色,意思是勸我再不可谏言,隻是我知道這戰事一開,便關系着衆多将士的生與死,與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相比,我個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麼。

     我大聲道:“主公,适才之言還望三思。

    ” 值此大軍誓師之際,我竟言此戰不利之諸般原因,一力主戰的許邵、許靖等人臉上皆露出不愉之色,劉繇更是氣得說不上話來。

     許靖質問道:“大軍将征,汝身為一軍之将,說出此等惑亂軍心的話,該當何罪?” 一場誓師出征的隆重儀式,因為我的不識時務,而不歡而散,豎日,劉繇氣尤未消,重又下令我與劉晔留在海昏召募整訓新卒,我明白這是變相革了我軍侯的官職,之所以未再深究我的罪責,有可能是念在我神亭嶺舍命救他的份上。

     建安元年二月十日,太史慈驅劉繇軍先鋒三千衆征讨笮融,與笮融部相峙于椒丘,兩軍撕殺尤烈,笮融軍素知太史慈勇武,憑籍堅城死守不戰,太史慈屢番叫陣均無結果,遂下令攻城。

    但劉繇的彭澤兵攻城經驗欠缺,被笮融精銳居高臨下壓制,傷亡日重。

    劉繇聞報,急令許邵、許靖引軍策應,戰局遂成膠着狀态。

     在戰事正緊之機,我卻隻能賦閑于海昏,無所事事。

    也好,有這樣難得的清靜,我邀了劉晔一起郊遊鄱陽湖。

     二月,還是冬日的景緻,有幾分蕭條和冷落,這實在不是一個賞遊的佳節,踏步湖邊,荒草離離,不遠處的蘆葦中有幾隻野鴨飛起,掠過平靜的湖面,刹是好看。

     我看着在農田地裡忙碌的百姓和湖上點點的漁舟,更有天邊的孤鹜在落霞間飛舞,這人、水、鹜、舟交織在一起,正是漁舟唱晚、雁陣驚寒的冬日絕景。

     這樣想着,頓時心情激蕩,我不禁脫口歌道:“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

    望長安于日下,指吳會于雲間。

    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懷帝阍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嗟乎!時運不濟,命運多舛。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屈賈誼于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于海曲,豈乏明時。

    所賴君子安貧,達人知命。

    老當益壯,甯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

    ” 劉晔聽罷,也為我歌中之意所動,贊道:“好一個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

    少沖兄所歌,豪邁狂放,直抒胸中之意,真是暢快淋漓之至。

    ” 我愧然道:“适才觸景感傷,一時失态,倒讓子揚兄見笑了。

    ” 劉晔正色道:“晔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我笑道:“我與子揚兄平輩之交,暢談甚合,心中有話請盡管直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