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講 神明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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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丁異教:斯堪的納維亞神話 (1840年5月5日 星期二講演) 我在這裡講演,談談偉人,有關他們在世界事務中出現時的風采,他們如何在世界曆史中塑造自己,人們對他們有何想法,以及他們做出何種功績。

    &mdash&mdash即論英雄,及人們對英雄的評價和英雄的業績;亦即我所謂的英雄崇拜和人類事務中的英雄事迹。

    顯然,這是一個大題目,值得給予比我們現在希望讨論的更充分的論述。

    确實,這是個大題目,其廣闊範圍猶如世界曆史本身那樣無邊無際。

    因為就我所知,世界曆史就是人類在這個世界上所取得的種種成就的曆史,實質上也就是在世界上活動的偉人的曆史。

    他們是民衆的領袖,而且是偉大的領袖,凡是一切普通人殚精竭慮要做或想要得到的一切事物都由他們去規範和塑造,從廣義上說,他們也就是創造者。

    我們所見到的世界上存在的一切成就,本是來到世上的偉人的内在思想轉化為外部物質的結果,也是他們思想的實際體現和具體化。

    可以恰當地認為,整個世界曆史的精華,就是偉人的曆史。

    顯然,對于這個題目,我在這裡無法給以恰如其分的論述。

     差堪自慰的是,無論從哪方面說,偉人都是良師益友。

    我們研究一位偉人,即使不夠充分,也總會有所獲益。

    他是燦爛奪目的光源,能使接近者受益與愉悅。

    其閃爍的光芒照亮了世界的黑暗。

    它不僅像盞明燈,更像上帝賜予的日月光輝;如我所說,這是一種體現天賦創見、豪邁剛毅和英勇崇高品德的永不熄滅的光源;&mdash&mdash在其光輝的照耀下,人人都會感到受惠無窮。

    不論在任何條件下,你都不會不願在這種環境中徘徊片刻。

    我們從相距遙遠的國家和時代中選出的六類英雄,在外觀上完全不同,如果我們忠實地觀察他們,或許他們能給我們說明某些情況。

    如果我們妥善地研究他們,我們應該可以窺見世界曆史的精華。

    如果此時此刻,不論在何種程度上,隻要我能向大家闡明英雄品質的含義,闡明在一切時代中使偉人與凡人相結合的神聖關系(因為我完全可以采取這種稱呼);我将十分愉快;因而這就仿佛說我尚未詳細論述我的主題,而隻是将它作為一個開端。

    無論如何,我必須嘗試一下。

     一個人的宗教信仰,對他自身來說是首要的事情。

    這句話從任何意義來說,都是有道理的,對個人如此,對衆人組成的民族也是如此。

    我在這裡說的宗教信仰,并非指某個人自己宣稱信奉的教會信條,也不是指某個人用語言或其他方式來表示和擁護的宗教教義;這些完全不是,在多數情況下根本不是。

    我們看到種種自稱信奉宗教的人,按其中的不論哪條教義所達到的境界,可以說是有價值的,也或許是沒有價值的。

    這種入教的誓言和宗教主張不是我說的宗教信仰,它們往往出自人們的表象,出自僅僅為自己辯解,即使說得娓娓動聽。

    我所說的宗教信仰,是指一個人實際上信仰一種事物(這種信仰甚至不必向自己起誓許願則已足夠,更不必向他人表白);是指一個人實際上銘記心靈深處的事物;而且能确切了解他與這個神秘世界的至關重要的關系以及他在這個世界中的本分和命運。

    這對他來說,在任何情況下,都是首要的事情,而且創造性地決定其他一切事物。

    這就是他的宗教信仰;否則就可能隻是他懷疑宗教的态度或非宗教信仰:按這種态度,他感到他自己在精神上與冥冥世界或虛無世界有所聯系。

    由此我說,你若能給我說明這是什麼樣的态度,你就在很大程度上向我說明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将會做什麼樣的事情。

    因此,人們要研究一個人或一個民族,首先要了解他們信仰的是什麼宗教?他們信奉的是異教嗎?是崇拜多神嗎?是以生命奧秘為純粹感性表象?是因以其中自然力量為認識的第一要素嗎?他們信奉的是基督教嗎?是信奉一位上帝,而這位上帝不僅是真實的,而且還是惟一真正存在的嗎?時間是經過其一分一秒的瞬息而系于永恒的嗎?異教的權力王國是被更高貴的至高權威所取代,那是教皇陛下嗎?或他們對宗教是持懷疑态度的嗎?即對是否存在冥冥世界,對除了狂人以外是否有任何生命的奧秘,持疑信參半的态度,或滿腹疑問,或表示不信,或斷然否定。

    解答了上述問題,我們也就可以知道人類史或民族史的精華。

    思想是人類行為之本,感情是人類思想的根源;而決定人類軀體和存在的乃是人類的無形的精神世界。

    我認為,宗教乃是有關人類的大事。

    在我們的讨論中,盡管我們會受局限,但把考察的重點引向宗教方面是有其好處的。

    這個問題弄清了,其他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奧丁〔1〕是斯堪的納維亞異教的中心人物,是浩瀚萬物的象征,我們選他作為系列讨論的第一位英雄。

    讓我們對這位神明英雄,這種最古老、原始的英雄品質的形态進行初步的探索。

     這種原始的異教,在現代人看來,無疑是非常怪異陌生的事物,簡直不可思議。

    一片錯覺、困惑、虛幻和荒謬引起的糊裡糊塗而使人無法擺脫的迷津,掩蓋着全部生命。

    這使我們充滿驚異,幾乎難以置信。

    因為心智正常的人竟能平靜地睜着眼睛去相信這種教義,并以此指導生活,實在使人難以理解。

    那些人還把不幸的同代人當作神來崇拜,不僅如此,甚至還崇拜偶像、各種生物及非生物,并且根據他們的宇宙觀炮制一些使自己迷惘困惑的幻象。

    所有這些看來都像難以置信的神話。

    然而,他們當時曾這樣做卻是确鑿的事實。

    這類妄用崇拜和信奉異教造成的荒謬絕倫的迷津,确實使那些同我們今天相差無幾的人們奉若神明,安之若素。

    這真是怪事。

    其實,如果我們為人類已達到比過去更純真的幻想高度而高興時,那麼,我們對當時人類内心深處的陰暗而不妨暫停憂愁與沉默。

    這類事物,過去曾有,現在也有;人所共有,我們亦不例外。

     某些抽象理論家對這種異教信仰所做的解釋過于簡單,他們認為,異教純系謊言、僧侶權術和欺騙,任何心智正常的人絕不會相信,隻有設法去說服一些心智說不上正常的人去相信!因此,反駁這種關于人類行為和曆史的假說,則往往成為我們的責任。

    我由此開始批駁這種關于異教的假說。

    同時,也涉及其他各種主義;關于這些主義,人們在一段時間内,曾力求賴以立身于世。

    各種教義本身均有其真理,否則人們就不會相信。

    謊言和欺騙固然很多,在宗教信仰方面,尤其是宗教在較早期的衰落階段,詐騙更是比比皆是。

    但是,欺騙絕不是最先影響宗教的,欺詐并不是宗教具有的健全狀态和生命力,而是宗教的弊害,是宗教行将滅亡的必然預兆。

    我們絕不能忽視這一點。

    在我看來最令人悲傷的假設是認為,欺騙産生信仰,甚至野蠻人也莫不如此。

    其實,欺騙産生不了任何東西,隻能使一切事物死亡。

    如果我們隻看見有關任何事物的種種欺騙,如果不把欺騙全部否定,我們就看不到事物的核心。

    對于作為弊害和起腐蝕作用的欺騙,我們以至整個人類的惟一任務就是抛棄它們,把它們從思想和實踐中加以清除。

    不論何處,人總是謊言的天敵。

    我發現喇嘛教本身有其真理成分。

    我們不妨閱讀特納先生根據實地考察而寫成的那本觀點公正、論述清晰卻又流露懷疑态度的著作《出使記事》〔2〕,便可明了。

    這些貧苦的西藏人,有他們自己的宗教教規。

    他們認為,佛祖總是要自身下凡轉世,世世代代如此。

    實際上這也是信仰一種教皇!說得更确切些,實際上是相信世上有一個最偉大的人,這個人是可以找到的。

    此人一經發現,人們就必須對他無限服從!這是喇嘛教的真理,&ldquo可能找到&rdquo的觀點是其獨特的謬誤。

    西藏僧侶有他們自己的方法去尋找哪個人是最偉大的,足以勝任統治他們的至尊者。

    這是拙劣的下策,但是,與我們認為最偉大的人總是某某貴胄的長子這種辦法相比,它們是否相差很遠呢?咳!要找到解決問題的妥善方法是件難事!我們隻有首先承認異教的信徒們曾經相信他們的宗教是至誠真理,我們才能開始有機會理解異教。

    我們應該十分肯定,人們過去确實信奉異教,他們與我們現代人完全一樣,有明亮的眼睛和健全的感官,如果我們處在那個時代,我們也會信奉異教的。

    現在的問題是:何種異教能夠存在? 另一種比較值得重視的理論,是把這類事情歸之于寓言。

    持這種觀點的理論家認為它是詩人心靈的作用,是詩人心靈對世界感受和認識的影像,通過寓言的虛構,賦予人格化和形象的形式。

    他們還說,這符合人性的基本法則,這法則不論在任何地方,即使是在不太重要的事物中,都明顯地起着作用。

    一個人有了強烈的感受,總要力圖把它表達出來,力圖了解呈現在他面前的生動形态,似乎其中蘊含着一種生命和曆史的真實。

    無疑,這種法則是存在的,而且是人性最深處的法則之一,也必須肯定,它在宗教信仰中确實起着根本性作用。

    對這種把異教的起因全部或大部分歸之于該法則的說法,我雖然認為它比較值得重視,但并不能說它就是正确的假設。

    試想,人們能相信一則寓言和詩人的一項文字遊戲并以此作為我們的生活指南嗎?人們需要的不是遊戲,而是嚴肅認真。

    生活在世上是極為嚴肅認真的事情,死亡對人來說也不是遊戲。

    人的生命絕不是遊戲,它是嚴峻的現實,活着完全是嚴肅的事情! 因此,我認為,這些持寓言為宗教起源觀點的理論家,雖然正在走向真理,但他們也未到達真理。

    異教信仰确是一種寓言,是人們對世界感受和認識的一種象征,一切宗教亦複如此。

    這種象征總是随着對世界感受與認識的變化而不斷變化。

    但是,在我看來,這種說法是根本錯誤的,甚至本末倒置,把結果和目的當作起源和動因。

    人們需要的不是美麗動聽的寓言和詩人完美的想象,而是要知道:對這個世界應抱什麼信念,人生應該奔向何方,在人們奇妙的生命中,什麼是希望,什麼是憂慮,什麼應該做,什麼不該做。

    《天路曆程》一書,是優美、公正而嚴肅的寓言作品,但是班揚〔3〕的這個寓言的産生能先于它所表現的信仰嗎?宗教必須早已存在,為人們所敬仰,然後才會有寓言作為其影子出現。

    寓言雖有其十分嚴肅性,但比起力圖以詩意來表現的威嚴的事實和科學的确實性來,可以說它是戲劇性的影子,不過是幻想所起的作用。

    寓言是必然性的産物,而不是其創造者。

    不論是班揚的寓言,還是其他任何寓言都是如此。

    因此,對于異教仍需探讨,其科學的必然性來自何方?那些令人困惑的各種寓言、謬誤和混亂的根源出自何處?它是怎樣的?它是什麼? 不論在這裡或任何其他地方,妄圖對異教的年代久遠、令人困惑和模糊不清的錯綜複雜現象進行&ldquo解釋&rdquo,無疑是愚蠢的。

    這種現象不像遙遠的大陸、堅實的土地與事實而是像虛無缥缈的幻境。

    這種現象過去雖然是真實的現在已不複如此。

    我們應該理解,這種表面的幻境一度曾是真實的,它不是詩人的寓言,更不是詭計和欺騙所創造的。

    我認為,人們絕不會相信空洞的廢話,絕不會使自己的精神生活受各種寓言的危害。

    在任何時代,特别是在早期真誠的時代,人們就有識别騙子和憎惡騙子的本能。

    我們不妨試一試,撇開異教起源于欺騙和寓言的說法,并熱情地傾聽那異教時代久遠而雜亂的傳說,看我們是否至少能夠肯定這一點:在人們的心靈中存在着某種事實;他們也并不撒謊或精神錯亂,而是在其本身低下的狀況下保持真實和神智清楚。

     大家都記得柏拉圖有關想象的比喻〔4〕,說的是一個在黑暗洞穴中長大的人,突然被帶到高處去看日出。

    他看到我們早已習以為常、漠然置之的景象,會感到多麼驚奇,欣喜若狂!他既有童年容易接受外界事物的感覺,又有成年人的熟練官能,他的整個心靈被這種景象所激動,他會認為,那肯定是上帝的安排,他的靈魂就崇拜傾倒在其面前。

    在原始民族中正是有這種孩童般的崇高性。

    在原始人中第一個異教思想家,第一個開始思維的人,正是柏拉圖所說的那種兼有孩童和成人特點的人。

    這樣的人既有童稚的單純無拘束,又有成年人的深沉剛強。

    大自然對他來說尚無名稱,他還沒有能力像現代人那樣把變化無窮的萬千景象,如聲音、形狀和運動概括為宇宙、大自然等等的名稱,&mdash&mdash從而以一個名稱把這個問題一勞永逸地加以解決。

    對于愚昧無知的野蠻人說來,一切事物都是新鮮的,還沒有被各種名稱和慣用語所掩飾,一切都毫無掩飾地閃現在他面前,美麗,可怕,而且不能言傳。

    大自然對這種人來說,就像思想家和先知長期認為的那樣是超自然的。

    這個花草繁盛而堅實的大地,有樹木、山嶽、河流和喧嘯的海洋,時而是廣闊深邃大海般的藍天,呼嘯掠過天空的風;時而又烏雲密布,電光閃耀,冰雹降落,大雨傾盆,所有這一切都是什麼?啊!是什麼?實際上,我們還不了解,而且絕對永遠不能了解。

    人們并不是因為有卓越的洞察力而排除了這個難題,而是由于我們過分輕率、疏忽與缺乏見識。

    正是因為我們不進行思考,所以我們對大自然現象也就不以為奇了。

    我們形成的各種觀念完全受着傳統、異端邪說和傳言的重重包圍與束縛。

    我們把烏雲中的閃光稱為&ldquo電&rdquo,還把它當作一門學問加以講授,并從玻璃和絲綢的磨擦中得到類似的現象。

    但是,電是什麼?它是什麼東西産生的?它從何處來?又向何處去?科學已為我們作出了許多解釋,但它還是淺薄的知識,因為它掩蓋了偉大、深沉、神聖而不可知的無限領域,這個領域人們永遠不能滲透,任何科學對此也顯得非常膚淺。

    盡管我們有各種各樣的科學,這個世界仍然是個奇迹。

    任何對它進行思考的人,都會感到奇妙莫測,以至不可思議。

     世界上最神秘的莫過于時間,那個無始無終、無聲無息和永不停止的東西,叫做時間。

    它像包容一切的無際海潮,人們和整個宇宙好似漂浮海潮上的薄霧,像幽靈般時隐時現。

    這确實是一種令人瞠目的奇迹,&mdash&mdash因為我們無以言傳。

    &mdash&mdash哎呀!野蠻人對這個宇宙能了解什麼呢?而我們又能知道多少呢?這是一種力量,千變萬化、形成無比錯綜複雜的力量,這種力量獨立于我們以外。

    總之,力量不是我們,而是與我們完全不同的東西。

    力量,力量,處處皆是力量。

    人們本身也是中心的一種神秘力量。

    &ldquo落在大路上的每片枯萎樹葉中都有這種力量,否則,它怎能下落呢?&rdquo而且,還可以斷言,對于信奉無神論的思想家來說,如果這種力量可能存在的話,這也必定是一個奇迹。

    這個巨大無限力量形成的旋風包圍着世上人們,它永不停息,無邊無際,永恒持久。

    它究竟是什麼呢?宗教徒的回答是上帝的創造;它是全能的上帝的創造!信奉無神論的科學,使用科學術語、實驗等等辦法,卻不能自圓其說,把它視為可以裝入萊頓瓶〔5〕中在櫃台上銷售的貧乏而無生命的東西。

    實際上,任何時候,人們如果真實地運用自身天生的感官,就會認為這是活生生的東西,&mdash&mdash啊!是一種無法言傳,像神一樣的事物。

    既然各種科學無法解釋,我們最好對它表示敬畏、虔誠地膜拜和保持心靈上的謙卑,不用言語,也可以沉默地崇拜。

     現在我要進一步說明,在我們這樣一個時代,需要有一位先知或詩人來教導我們,去擺脫那些粗淺、不虔誠的束縛、術語和科學傳聞。

    &mdash&mdash古代真誠的靈魂尚未被這些東西所累,照自己的主張行事。

    當今世上的人們隻認為天才是神聖的,而在當時則凡是關注它的人都是神聖的,當時的人們赤裸裸地面對這個世界。

    &ldquo一切都像上帝或者就是上帝&rdquo。

    &mdash&mdash讓·保爾〔6〕仍然這樣認為。

    這位智力超群的讓·保爾有能力避開各種不實之詞,但是當時卻沒有這些傳聞。

    老人星〔7〕以其藍寶石般的晶瑩光輝(它那神奇般的藍色光燦本身遠比我們現在見到的要明亮),照耀着荒漠,照入野蠻人以實瑪利〔8〕的心坎,引導他走出荒蕪的不毛之地,他的未開化的心靈充滿感情卻又無法以言語表達出來。

    老人星像是一隻小眼睛,發自深邃的永恒向他閃爍,顯示其内在的光輝。

    難道我們就不能理解這些原始人何以崇拜老人星,而後來的古也門人又〔9〕怎麼崇拜星辰?依我看,這就是各種形式的異教的秘密所在。

    崇拜就是超乎尋常的驚奇,對于事物無限的驚奇,就是崇拜。

    對這些原始人來說,他們看到周圍存在的一切事物,都是類似神明或神明的象征。

     我們再來看看在這裡面有什麼永久真理因素。

    如果我們能放開思路和視野,不是也能通過每一顆星,通過每一片草葉看到上帝嗎?現在,我們已經不這樣進行崇拜了。

    但是,當我們認識到每一物體中都有一種神聖的美,每一物體确實仍是&ldquo一個可以窺見無限本身的窗口&rdquo時,這種崇拜方式不仍有其價值、仍被視為人們所說的&ldquo詩人本性&rdquo的證明嗎?凡能洞察萬物中的美的人,我們稱之為詩人、畫家、有天才異禀、才華橫溢的可愛人物。

    那些未開化的古也門人早就&mdash&mdash以其自己的方式作出了這種表現。

    但不論使用何種方式,他們能做到這一步就有其功績,總比那些十足的笨蛋之所為、比起沒有思想的牲口之所為,&mdash&mdash即比毫無作為要好得多! 但是,如果我們現在不論見到什麼事物都把它看作是至高無上的上帝對我們顯示的象征,那麼,我應當補充說人是比任何事物更主要的象征。

    人們知道聖·克裡索斯托〔10〕在談到希伯來人的舍金納〔11〕或約櫃〔12〕即上帝明顯的啟示時有句名言:&ldquo真正的舍金納是人!&rdquo是的,确實如此。

    這并非空話,而是真正符合實情。

    我們的本質,我們自稱為&ldquo我&rdquo的内在奧秘,&mdash&mdash啊!用什麼言詞來表達這些東西呢?&mdash&mdash應該說是上帝的氣息,是至高無上的上帝在人身上的顯示。

    人的軀體、各種官能和生命,所有這一切不全是那無名之物的外罩嗎?虔敬的諾瓦利斯〔13〕說:&ldquo宇宙隻有一座神殿,這就是人的軀體。

    沒有比這崇高的形式更為神聖的東西。

    對人的膜拜就是對肉體中蘊含的天啟表示崇敬,當我們把手放在一個人身上,也就是接觸了上帝。

    &rdquo這些話聽起來似乎隻是華麗的詞藻,其實不然。

    隻要認真思索,就知道這本是科學的事實;這種言論表述揭示了事物實在的真理。

    我們是奇迹中的奇迹,&mdash&mdash是上帝非常玄妙難測的奧秘。

    我們不能理解它,也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