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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痘疹門 醫案 《救偏瑣言》曰:一段氏子三歲,見痘三朝,兩顴細如蠶種,背多雁行,更有(艹瓢)沙間乎其間,椒紅色,叫喊不已,熾熱如焚,以清涼攻毒飲和桑蟲一枚,日服二劑;四朝顴即成顆;六朝色即紅活;八朝怪象俱統脹放白;十朝漿足,猶愁楚不能進食;一方服及十四朝,眉宇方舒,得進飲食,身體溫和,收靥落痂而愈。

     一女年及十四歲,倏爾身熱如火,神即昏愦,兩眼如畏刀鋸,遍體如霞,痘未及見,死期若将至矣。

    即以大黃、石膏一兩,生地七錢,佐以荊芥、赤芍、青皮、葛根、木通、牛蒡,日投三頭汁;次日午後見痘,細似泥沙,色似礬朱,通身無一隙地,前方又服四劑;即成點粒,卻稠密如鋪,方叫腹痛,略知人事,大渴不已,揭衣棄被,前方加黃連、犀角、生地,兩半,并大桑蟲;服至九朝,始得紅潤,周身起脹;十一朝貫漿,連成一片如松皮,不能轉側,大便日去四五次,水米不沾;十四朝發臭滿室,頭将收結,唇黑如煤,身若寒戰,熱仍如火。

    一方貫至十六朝,頓思飲食,夜卧得半,熱渴稍減。

    二十朝外,痂成一片,如脫一殼,得脫此難,方易忍冬解毒湯,月餘痊愈。

    約用大黃斤半,生地、石膏二斤餘。

    是痘得治于未見之前,更得首尾一轍,庶得挽回。

    若令見點,其勢便成,牢不可破矣。

     闵中介三公郎,方半周,痘出稠密如鋪,色滞幹紅,顆粒平闆,内多蟹爪,身體壯熱,脈惕筋抽,時在二朝,以松肌透毒散加大黃七分,和入桑蟲錢許一枚,日服二頭汁;次日粒數即磊落,四朝紅潤;八朝松泛;九朝行漿,遂減大黃;十朝安睡,乳食如故,大便如常,收回而愈。

     徐明涵一孫,身熱如火,燥炙如煙,兩頰通紅,頭面胷腹,肩背四體,痘密無容針之地,頂陷囊實,幹紅紫滞,叢簇象燕窩者,在于大股,大便日去三四次,始事者以斷無生理而勇退矣。

    餘取其囊厚色老,雖密成顆,可冀者此耳。

    以大劑必勝湯,用大黃五錢,生地兩許,加石膏兩半,每服和一大桑蟲,日進二劑;服及六朝,頭面起脹,眼封鼻塞;八朝胷背松透,色轉紅活,頭面成漿;十朝燕窩統脹如蒸餅,身漿亦足,第熱猶火熾,愁楚未舒,自膝至胫,猶紫滞不松;至十四朝,腐爛作臭,漿及足胫,邪毒盡發于外,寝食頓複,方易忍冬解毒湯,成痂落靥;至十八朝收功弗藥。

    用大黃一斤,生地、石膏二十餘兩。

    痘後,大便但嫌燥結。

     吳大雍兄二公郎,八歲患痘,顆粒頗朗,有鳥迹其形于肩背,兼多珠殼囊窠,通身平實,幹紅色滞,烈熱如炮,愁容可掬,雲胷膈煩悶難堪,以涼血攻毒飲,重以大黃,加石膏、地丁、山楂;四劑後胷膈漸寬,滞色漸活,第紅豔若绛,前方加黃連并大桑蟲,每服和入一枚;又六劑,頭面通身起脹,鼻塞眼封,惟鳥迹與珠殼未松,毒根猶未透也,更倍以大黃、地丁加山甲;至八朝珠殼者圓綻如珠,鳥迹者統脹成條;九日膿漿充滿,飲食大進,大便不過三四次,終是燔熱不減,紅暈焮赤,前方減山甲、蟬蛻、紅花,倍以石膏、生地;服及十朝,熱漸減,赤暈漸淡,頭漿斂而身漿遍,減石膏、大黃;十二朝收痂過半,險變順矣。

    是晚徹夜不寐,氣粗煩悶,腹脹如鼓,變出意外。

    若以為伏毒未盡,而囊無不綻,漿無不滿;若以為餘毒歸内,而血收已盡,痂厚而肥。

    決之于脈,氣口洪滑有力,知其飲食停滞,究之果然。

    以寬中透毒湯減陳皮加萊菔子、大腹皮,外用山楂二兩、麥芽一兩,煎湯代水,服二頭汁,腹即轉動,随解而寬;嗣以忍冬解毒湯調治收功。

     同袍鐘徽老九歲一公郎,見痘一朝,體不甚熱,囊窠不松不實,痘色不潤不幹,痘頗疏朗,似乎險中之順,及神情則愁楚異常,雲胷膈郁悶,目睛昏定,身無安放,此伏火伏毒之兇象也。

    以必勝湯去桃仁、生地,連投二劑,次日顴上發起寸許血絲兩條,一橫一直,如反手丁字,此非尋常血絲路也,貫珠而末能透耳。

    更以豬尾膏,每服和入盞許,又二劑;至晚漸粗如線,繼而更粗如芥,仍以前方和大桑蟲,每服一個;五朝方透點于血條,密排二十餘顆,遊蠶最惡者也,身體大熱,紅暈如朱,胷膈稍舒,原用生地減紅花、葛根、蟬蛻,加黃連、石膏,大便日去五六次,飲食未思。

    至九朝,諸痘峻頂放白成漿,其遊蠶亦統脹成膿,遂撤豬尾膏,寝食得半,熱勢未減;前方服及十二朝,胃氣大開,夜卧甚熟,體漸溫和,漸次收結,而且嘻笑自若矣,前方減大黃、石膏、黃連,加金銀花、貝母。

    次日,忽然昏暈,神色俱變,按脈無影,變出意外,然以如是收局,自非隐毒攻心,尤非真元虛脫,須知遊蠶既見于頭面,而第見血絲,越三日而後見點,此毒伏而又深,故前局乃爾,結局亦自宜有此變。

    餘毒驟湧,一時難以發洩,是冒悶之使然,猶傷寒冒汗之象也。

    仍以發始前方,連投二大劑,發出如芥如麻血疹一身,實時開爽而安。

    又以消斑快毒湯二劑,嗣以奏凱和解飲調理痊愈。

    喜主人明理,始末信任,不則未必不緻虧一篑也。

     有馮其姓者,江右一遊客也。

    年踰不惑,一日壯熱煩渴,目紅腹痛,沖沖欲嘔,疑以感寒,烹茱萸湯一碗下咽。

    俄頃,煩渴倍甚,吐出血水碗許,内有血絲,邀予診視。

    其太陽有二三點是痘,顆粒不松,幹紅色滞。

    餘曰:兄痘矣。

    此翁愕然曰:痘果未曾,今在客館奈何?餘以無恙慰之。

    連投消斑化毒湯,用大黃三錢;二劑後湧出一身,細者半,粗者半,紅豔如朱,稠密如鋪,熱更如炮,倍以大黃,又加石膏,并生地俱兩許,臨服和豬尾膏半茶瓯,日投二劑。

    次日三朝,痘即疏朗,細碎者不知從何去矣,色亦可觀,煩渴減半而熱仍熾,有履底者三寸長寸餘闊,見于兩小股,按之闆實而痛,以胭脂封貼,前方配大桑蟲,每一服一枚;六朝眼封鼻塞;八朝行漿,履底松擡,前方減蟬蛻、桑蟲加牛膝;十二朝忽思粉食,以糯米水圓食之甘,神情爽朗,自上而下,次第收結,履底成膿,減大黃、石膏加金銀花、貝母;十四朝兩小股腐爛作臭;念餘朝全愈。

     一兒三歲,忽身熱如炮,膚紅若錦,煩躁啼号,次日痘即湧出,稠無隙地,兩頰如泥沙,幹紅滞色,臂上镯痕,痘如累珠纏子,密密環繞;又有錢許大者,一在于肩,一在于胫,顆粒闆實,界地連環紫滞,以必勝湯減蟬蛻、地龍加黃連,止服二劑。

    次日,頭面周身即疏朗成顆,色俱明潤,痘若改換,惟四處環珠形色如故,證亦未減。

    以一方服及十二朝,痘得次第應手,證亦逐日平複,以忍冬解毒湯調治收功。

     歐餘方三歲一子,痘頗疏朗,卻色滞幹紅,有平有陷,顆粒不松,至巅頂盤集,覆釜其形,是毒參陽位之一證也。

    以松肌透毒散和大桑蟲,雖見起發,不能光壯,早欲用豬尾膏、化毒丹松之,因與一不韻者同事阻。

    及七日期,滞而更燥,陷而漸闆,愁容可掬,不容複緩,前方減羌、防加荊芥、當歸,臨服和豬尾膏并化毒丹,連投二服,外用胭脂膏搽貼,身即壯熱,頭面焮腫,通身光壯,卻徹夜無眠,以毒火潛伏日久,藥與鏖戰,以故不甯,藥得其勝,氣血暢達,故得煥發。

    不韻者,不谙是理。

    第見擾亂,歸咎于生豬血而緻變,料不能起,勇退而去,舉家悲号。

    孰知豬尾膏最能透伏毒之深藏,毒血内瘀,非此不活。

    更有化毒丹潛消默奪而共濟之,毒根自不容藏,次日即安睡。

    九朝漿行,壯熱如燔,前方減白芷、蟬蛻、蜂房加黃連、生地;十一二朝漸漸收痂,豬尾膏遂撤,巅頂燥癢之極,仍不能寐,以荊芥穗、金銀花、茵陳、大黃、地丁、甘草煎湯,止浴其頂,拭幹,複以胭脂膏貼而癢即止。

    仍複貫漿,堆結甚厚,餘熱未和,痘痂亦燥,前方倍加生地,臨服調牛黃半分,珠末一分,日進二服;至十五朝日漸回和,口内生疳,以忍冬解毒湯,外用消疳散,又數日痊愈。

     孝廉王乃老一公郎,未及三歲,體弱而兼病後,及見痘,蒙頭鎖項,攢胷攢背,兩顴細碎,滿腹斑點,皆紫背浮萍,痘色晦滞,宛似蒙垢,痘犯不治,不一而足,所希冀萬一者,惟在初見,毒未有定位耳。

    以必勝湯,臨服和豬尾膏盞許外,複以牛黃半分、珠末一分,總勻在内,日服二劑,次日色即有紅意,兩顴便成顆粒;四朝胷背覺磊落松綻,惟頭與項布而不清,卻亦松泛,腹斑漸淡漸退;六朝浮萍悉退,前方減葛根桃仁;八朝漸漸放白,但寝食俱艱,眉宇愁蹙九朝漿行未能充溢,時或幹嘔,身熱驟熾,聲音半啞,以毒火湧洩也,以涼膈攻毒飲;十朝頭面夾紙松擡,有膿漿滲漏,身漿幾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