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獻神丹醫治衆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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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陣急打猛拼之後,似已知遏上勁敵,勝敗之分,決難在百招以内分出,心神慚定,不再搶攻,以閃避和輕巧的身法,蓄力遊鬥,準備待對方真力将要耗盡之時,再以雷霆萬鈞之勢,反擊求勝。

     方兆南冷眼旁觀,默查雙方激戰情勢,估計言陵甫再難支撐到五十個回合以上。

     念轉意決,回頭低聲對陳玄霜道:“霜師妹請在此等我片刻。

    我把那施竹杖的瘋癫之人引開,免得他傷在施筆之人的手中。

    ” 陳玄霜道:“怎麼,你認識他嗎?” 劉匕南道,“其人和我有過數面之緣,以醫術馳名江湖,隻因丹爐被人毀去,使他耗去十餘年心血采集的靈藥。

    毀于一旦,一急之下,竟然急成了瘋癫之症,但他内功精深,又極擅醫術,我想過些時日,當可慢慢好轉……“陳玄霜歎道:“可惜爺爺死了,如果他老人家還活在世上,定然可以療好他的瘋癫之症。

    ” 方兆南歎道,“唉!可憐一位享譽江湖的俠醫,竟然自罹瘋病……”縱身一躍直向兩人沖過去。

    葛天鵬自被方兆南一招佛法無邊擊退之後,對他早已心存戒懼,一方面和言陵甫動手相搏,一面暗中留神着方兆南的舉動,瞧他縱身直沖過來、不自覺的收筆向後躍退了七八尺。

     方兆南一心取回“血他圖”,也未理會葛天鵬,橫身攔在言陵甫身前,笑道:“言老前輩還認識晚輩嗎?” 言陵甫凝目呆呆的瞧了方兆南一陣,突然大喝一聲,舉手一杖劈下。

     方兆南知他神志不清,早已暗中運氣戒備,橫裡一躍閃開五尺,笑道:“言老前輩如想找回失物,就請随在晚輩身後。

    ”也不容言陵甫答話,轉身向前奔去。

     言陵甫果然緊随身後迫去,一面大聲叫道,“你就是逃到天邊,我也要追上你!” 方兆南一語不發,隻管放腿疾奔,他知對方功力要比自己深厚,腳程也比自己快速很多,如若被他追上,纏鬥起來,隻怕難以脫身,是以不敢和他說話,怕分散精神,影響奔行速度。

     他自得那銀髯老人傳授之後,日夕用心苦練,不知不覺之間,武功已增進很多,奔行腳程,也較前快速不少,片刻之間,已越過兩三個山嶺。

    方兆南流目四顧,隻見四野一片靜寂,立時停下了腳步,正待轉身過去,忽覺一股杖風疾掃過來。

     原來言陵甫緊追身後,一見方兆南停下身子,不問青紅皂白。

    呼的一杖攔腰掃去。

     這一招來勢勁急,發難又大出方兆南意料之外,再想躍身閃避之時。

    已自不及,匆忙中一挫身子,回頭拍出一招“佛法無邊”。

     這一招耗去他心神最多,記的也最清楚,是以不覺間就用了出來。

     但覺掌勢糊糊塗塗的,觸按在對方身上,言陵甫大叫一聲向後退去。

     定神看去,才發覺這一掌正好按在對方右臂之上,如非這一掌按中對方右臂,勢非被杖勢掃中不可。

     言陵甫似是受創不輕,躍退之後,一直瞪着雙目望着方兆南發呆,未再搶攻。

     他和葛天鵬力拼了數百招,早耗去大部真力,方兆南反臂一招,“佛法無邊”雖然未用出全力,但因在慌急之下,已用七成勁道。

     言陵甫已筋疲力盡之軀,如何還能受方兆南這奇奧的一擊,隻覺右臂肩骨之處,痛疼如折,一條左臂再難運轉,因他神志不清,也不覺得對方手法的奇奧,隻知運氣調息。

     方兆南一擊得手,逃過了一杖之危,立時用心思索如何取得他身上的“血他圖”。

     他雖聰明絕倫。

    機智百出,但卻忠厚,雖然心知此刻,擊倒對方并非難事,但卻不忍出手傷害到他一個瘋癫之人,付思良久,仍然想不出取圖之法。

     言陵甫一直靜靜的站着,目光遲滞,怔怔的望着方兆南。

     忽聽他輕微的哼了一聲,轉身向前走去。

     方兆南看他轉身欲去,不禁心頭大急,急迫:“老前輩那裡去?”縱身一躍直撲過去。

     言陵甫聽得身後呼叫之聲,本能的回頭劈出一掌。

     方兆南去勢勁快,收勢不及,隻好右掌疾吐,硬接言陵甫的一掌。

     但聞一聲砰然微響,雙掌接實,方兆南被撞得由空中直落下來,言陵甫卻踉踉跄跄的向前退了幾步,一跤跌在地上。

     方兆南略一運氣調息,緩步走了過去,隻見他雙目微閉,側卧地下,亂發散覆,竹杖豎陳,看的人心生凄涼之感。

     他輕輕的歎息一聲,伸手撩開言陵甫的長衫,以極迅快的動作,取回“血池圖”藏入懷中,然後施展推宮過穴的手法,推拿言陵甫的穴道。

     這可憐老人,似是受傷極重,足足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

    他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睜開了眼睛。

     方兆南看他清醒過來,黯然一歎,縱身而起,放腿向來路奔回。

     陳玄霜正在四面張望,見他回來,很快的迎了過去,低聲說道:“這些人個個都受了重傷,而且臉色慘白,隻怕是難以救得活了……” 她微微一頓之後,又歎道:“如果爺爺還活在世上,就是他們傷勢再重一點,也死不了,可惜爺爺……”兩行淚水,順腮而下,滴在了方兆南的手上。

     方兆南勸道:“霜師妹别再傷心,需知世間沒有不死之人。

    不散的筵席。

    轉眼望去,隻見葛天鵬已把那些倒卧谷旁的受傷衆人,全部移聚在一處,臉上神情黯然,默默無言的站在一側。

    他似自知無能救得幾人性命,也不設法解救。

     隻見那躺在地上之人,有兩個年輕道裝的,身體已然僵硬。

    八成是早已死夫,其他之人雖然還像活着的樣子,但個個臉色慘白形态枯瘦,眼圈深陷。

    想必是這幾人走到這山谷之中、傷勢發作,難再行動,立時席地而坐,調息傷勢,風雪交加,鳥獸絕迹。

    幾人縱然帶有幹糧,亦必用盡,饑寒交迫,傷勢煎熬,緻落得這般模樣…… 忽然心頭一寒,暗道:“這幾人都是那紅衣少女所傷,不知她用的什麼功力,竟然如此歹毒,但她對我心中懷恨,隻怕超過眼下幾人很多,何以竟然不肯下手傷我,難道對所下之毒手還未發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