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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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校長,蔣委員長漫不經心、例行公事般向他伸出了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他捉住了,想用些力,卻不敢,就那麼不深不淺地擎着。

    委員長就說:寅初,東北戰區不利啊。

     頓時,他的眼裡冒出了淚花,打了個激靈後,他雙腿一并,哽着聲音說:校長放心,徐某願與東北共存亡。

    他說得發自肺腑,擲地有聲。

    委員長卻極其平靜,隻微微點了點頭,類似這樣的話他聽得太多了,可結果卻又怎樣呢?敗仗還不是接着打?不是潰不成軍,就是扯起了白旗。

    這樣的話,對久經戰事的蔣委員長來說,已經是水波不興了。

     徐寅初站長是興奮的,甚至可以說是亢奮的。

    校長親臨前線,風風火火地來了,又風塵仆仆地走了。

    他望着蔣委員長的座機緩緩地飛離了沈陽上空,他沖着專機遠去的方向,在心裡暗自發誓:校長,您放心吧,徐某願與東北同在。

    他隻恨手裡沒有兵權,如果這會兒交給他一支隊伍,他可以沖在最前線,用鮮血和生命報效校長的栽培。

    可惜,他隻是軍統站的站長,聽起來吓人,手裡卻隻有五個人可以派上用場。

     徐寅初站長在開會前仔細地把自己的手下,挨個兒看了一遍,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助手兼特别行動科科長喬天朝,國軍中校。

    記得喬天朝剛到東北站報到時還是個小夥子,一臉的莽撞和青春,經過幾年的磨砺,喬天朝的軍銜從上尉升到中校,人也老成了,唇上的胡茬兒硬得紮手,很像他的年齡。

     徐站長的目光又從喬天朝的臉上滑過,落在尚品的身上。

    尚品是機要室主任,一雙眼睛溜圓,不知是職業養成的習慣,還是生性多疑,他似乎對誰都充滿了戒意,眼睛盯了人骨碌碌亂轉,讓人很不舒服。

     軍統站另一個重要人物就是馬天成了,官職上校,執行隊的隊長。

    他和徐站長是創建軍統東北站的元老,年齡并不大,隻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

    但在東北站,除了徐站長,他是資格最老的人了,也是徐站長最信得過的人之一。

    據說他還曾救過徐站長的命。

    馬天成和徐站長感情不一般,衆人在日常生活中已有領教。

     徐站長召集軍統局東北站的人開會,目的隻有一個,為了表示軍統的人和東北共存亡的決心。

    徐站長命令,軍統站的人把家眷全都接到沈陽來。

    這就意味着斷了大家的後路,沒了後路,大家将一心一意為黨國盡忠。

     徐寅初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已派人去徐州老家接家眷去了。

    徐州不僅有夫人,還有他的一對兒女。

    徐站長掐指算着,兩天後一家老小就可以從徐州動身,坐火車到天津,然後乘船抵達葫蘆島,再輾轉坐汽車到沈陽。

    不出意外,一個星期就可以到達。

    他命令自己的手下,要克服所有困難,半月之内務必使家眷們趕到沈陽。

    命令就是命令,大家即刻行動起來。

    接家眷到沈陽,對軍統局的人來說并不是什麼難事,他們隻需一紙電報發到南京總部,總部的人自然會辦好。

    如果需要,還會派部隊一路護送。

    這是戰事的需要。

     散會後,喬天朝有些發呆。

    直到徐寅初的手拍在他的肩上,他才恍過神來。

    徐寅初沖喬天朝淡然一笑,道:這次讓弟妹來沈陽,有什麼困難嗎? 醒過神兒的喬天朝,雙腳一并,正色道:站長放心,她一定準時來。

    為黨國盡一份力。

     徐寅初笑一笑,意味深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