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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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的戰局一時就亂了。

     先是四平被一舉攻克,長春被圍困幾個月後,十幾萬人的守軍舉着白旗,踉跄着從城裡走了出來。

    東北就剩下沈陽和錦州兩個重鎮了。

    東北能不能守得住,就看沈陽和錦州的保衛戰了。

    四平失守,對東北的戰局太關鍵了,共軍把四平拿下了,等于扼住了東北守軍的喉嚨,陸路的支援是指望不上了,現在隻剩下營口、葫蘆島海上的交通要道,還被國軍牢牢控制着。

     在蔣委員長的眼裡,東北戰局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内戰能否取勝,東北是個龍頭。

    幾年前,他就派出重兵,和共産黨搶着從日本人的手裡接收城市和要地。

     那時的東北很亂,日本人剛剛投降,日軍兵營裡哭喊聲一片,家屬和墾荒團都擠在昔日威嚴的兵營裡,兵營幾乎成了日本人的避難場所。

    昨日,迎風招展的膏藥旗不見了,到處是一片狼藉,一幅災難的景象。

     國民黨和共産黨的隊伍都還沒來得及抵達這裡,蘇聯紅軍負責接管城市和要塞,蘇聯紅軍的隊伍畢竟人數有限,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接管不過來。

    光複後的東北,一時處于群龍無首的境地。

    後來,國民黨和共産黨的部隊聞風而動,紛紛派出各自的部隊搶占東北,一直到蘇聯紅軍撤出,内戰接着就打響了。

    兩黨為了各自的利益和前程,翻臉了,這就意味着,國共第二次合作宣告破産。

     蔣委員長不惜重兵,将鄭洞國、杜聿明等名将派往東北。

    東北的局勢起初對國軍是有利的,共産黨的隊伍在林彪、陳雲的指揮下,隻在北滿、黑龍江一隅占據一些地盤。

    當時的國軍上下對拿下東北信心百倍。

    卻不料,幾年之後,局勢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長春和四平的失守,讓東北這盤棋發生了質的改變。

     蔣委員長為振作東北守軍的氣勢,乘專機直抵兵荒馬亂的沈陽,并作了重要指示:東北戰局關乎全國的形勢,東北守軍要重整河山,死守東北,不成功,便成仁。

    蔣委員長不僅嘴上打氣,行動上也是孤注一擲。

    他相繼派出了援軍,陸路走不通,派船從天津、秦皇島碼頭出發,直抵營口和葫蘆島。

    有了援軍,東北的守軍似乎就看到了希望。

     蔣委員長蜻蜓點水似的,在沈陽停了一下,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緊鎖着眉頭又走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操心,東北、華東他都需要重新布防,萬一東北守不住呢?當然,丢失東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把整個中國丢了。

    那會兒蔣委員長的心裡是充滿底氣的,他手裡畢竟還有幾百萬大軍,中國大部分的領土也都被國軍控制着,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兩年後,他會帶着一批殘兵敗将,灰溜溜地逃往孤島台灣。

     蔣委員長離開沈陽的第二天,軍統局東北站中将站長徐寅初,召集本站的軍統人員開了一次會。

    徐站長四十出頭的年紀,眼仁呈深褐色,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

    他的樣子長得有些像中東人,别人一激動臉色绯紅,他激動時,臉卻是白的,有些鐵青色。

    昨天,他在沈陽機場受到了蔣委員長威嚴的接見。

    他恭恭敬敬地給委員長敬了禮,喉頭哽咽着喚了聲:校長。

    徐寅初是黃埔四期的學生,一直把委員長的栽培當成榮耀,不論是公開場合還是私下裡,黃埔軍校出來的學生都願意稱蔣委員長為校長。

    這般稱謂,從感情上說是多層次的,也是複雜的。

    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