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進攻(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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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曾經冒昧地對本書的讀者說過幾句話[1]。

    據我所知,我的這一大膽行為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現在請讀者允許我在第三卷的前面再說幾句話,主要是為本卷的延期出版做些解釋和道歉。

     本卷包括《戰争論》這部書的第七篇和第八篇。

    這兩篇可惜都是未完成稿,隻是粗略的草稿和試作。

    我們不打算把它們擱置起來不與讀者見面,因為即使它們處于這種未完成的狀态,也還是令人感興趣的,因為通過它們至少可以看出作者想要走的路。

    但是這兩篇需要仔細的校閱。

    承蒙厄策爾[2]少校先生的好意,他承擔了這項工作,但由于他公務繁忙,這一工作中斷了很久,因此讓已經完稿的第四卷先于第三卷出版似乎更合适一些,因為第四卷的内容是1796年戰局[3],也是作者開始研究的本來的戰史部分,而且很多方面的人士已經表示希望能盡快地看到遺著的這一部分。

     我們曾希望此後第三卷能與第五卷同時出版,但這一點還是沒有做到。

    我們兩次中斷了遺著的自然順序,這是必須請求讀者原諒的。

     本卷除了《戰争論》中未完成的兩篇外,還附錄了數篇文章。

    這幾篇文章雖然不是《戰争論》的一部分,但與《戰争論》的關系是如此密切,以至于我們希望它們能夠受到讀者的歡迎。

     這些文章中的第一篇是作者1810年、1811年和1812年為有幸給王儲殿下[4]授課而撰寫的,其中第一部分是作者向王儲的保育官馮·高迪[5]将軍先生提交的授課計劃,第二部分是作者在結束這門課程時所撰寫的全部内容概覽。

    我在第一卷的前言中已經說過,在這篇文章中有《戰争論》全書的胚芽,僅此一點大概就足以引起大多數讀者的特别興趣。

    承蒙王儲殿下恩惠,允許發表這篇文章,在此我要再次向殿下表達我最恭順的感激之情。

     瑪麗·馮·克勞塞維茨 1833年12月5日于柏林 *** [1]當時布呂歇爾身患眼疾,無法指揮,因此沒有進行猛烈的追擊。

    &mdash&mdash譯者注 [2]在1815年6月18日的滑鐵盧會戰中,拿破侖因未考慮到布呂歇爾會馳援英軍而大敗。

    &mdash&mdash譯者注 [3]指本書第一卷首版前言。

    &mdash&mdash譯者注 [4]厄策爾(FranzAugustO&primeEtzel,1784&mdash1850),普魯士少将。

    1825&mdash1835年任普魯士軍事學院地形學和地理學教官。

    1847年晉升少将。

    &mdash&mdash譯者注 [5]戰局(derFeldzug),指交戰雙方在一個戰區的一個時間段内(大體從一年的開春到次年冬季來臨時)的軍事行動。

    作者在本書第二卷第五篇第二章中對此有專門的論述。

    &mdash&mdash譯者注 第七篇 進攻(草稿) 第一章 從與防禦的關系看進攻 如果兩個概念構成了真正的邏輯上的對立,也就是說其中一個概念成了另一個的補足部分,那麼實際上從其中一個概念就可以得出另一個概念。

    即使我們有限的才智不能一眼就看清這兩個概念,不能僅根據它們的對立就從其中一個完整的概念得出另一個完整的概念,但是其中一個概念無論如何會非常有助于我們了解另一個概念,而且足以使我們了解另一個概念的很多部分。

    因此我們認為《防禦》一篇前幾章中觸及進攻的各點就已經足以讓我們了解進攻的這些點,但并不是在進攻的所有問題上都是這樣。

    思想體系是永遠不會枯竭的,因此當概念的對立不是像在《防禦》一篇前幾章中那樣直接存在于概念的根基時,我們自然就不能從《防禦》一篇所論述的内容中直接推論出對進攻所要論述的内容。

    換一個立足點,可以使我們更清楚地認識事物,因此對于從較遠的立足點已經概略考察過的事物,自然應該再從這一較近的立足點加以考察。

    這将是對思想體系的一個補充。

    在這樣做時,對進攻的論述往往又有助于我們對防禦有新的認識,因此我們在研究進攻時大多會遇到我們在研究防禦時探讨過的相同問題。

    但是我們不打算按照大多數工兵教科書的做法,在談論進攻時回避或者否定我們在研究防禦時所找到的所有積極的價值,我們也不打算證明針對每個防禦手段總會有某個不可或缺的進攻手段,因為這是違背事物本性的。

    防禦有其強項和弱項,即使它的強項不是不可戰勝的,但戰勝它們是要付出不成比例的代價的。

    從任何立足點都必須看到這一點是真實存在的,否則就會自相矛盾。

    此外,我們也不打算詳盡探讨攻防手段的相互作用;每個防禦手段都會引起一個進攻手段,但後者往往距我們如此之近,以至我們不必為了解它而現從防禦的立足點轉到進攻的立足點;其中一個手段自然會産生于另一個手段。

    我們的意圖是,在探讨進攻的每個問題時,指出那些進攻所特有的、不是直接産生于防禦的情況。

    這種論述方式想必會讓我們在本篇撰寫一些在《防禦》篇中沒有對應内容的章節。

     第二章 戰略進攻的本性 我們看到,戰争中的防禦(即也包括戰略防禦)根本不是絕對的等待和抵禦,也就是說,防禦不是完全的忍受,而是一種相對的忍受,因此貫穿着或多或少的攻勢因素。

    同樣,進攻也不是單一的整體,而是不斷地與防禦混合在一起。

    然而兩者的區别在于:沒有反擊的防禦是根本不可想象的,反擊是防禦的一個必要的組成部分。

    但是在進攻就不是這樣,突擊或進攻行動本身是一個完整的概念,它本身并不需要防禦,但是進攻受制于時間和空間,不得不把防禦作為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這是因為:第一,進攻不可能連續不斷地一直進行到最後結束,而是要求有停頓,在進攻者自己停止進攻的這段平靜時間,防禦狀态就自動出現了;第二,進攻部隊身後的、其生存所必需的空間不是總能通過進攻本身受到保護,而是必須加以特别的保護。

     因此,戰争中的進攻行動(特别是戰略上的)是進攻與防禦的不斷交替和結合,但是此時不能把防禦視為對進攻的有效準備和提升,也就是說不能把它視為一個有作為的因素,而隻能把它視為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是部隊遇到的純粹困難[1]所引起的阻力,是進攻的原罪[2],是進攻的緻命傷。

    我們之所以說防禦是一種阻力,是因為如果防禦不能為進攻做些什麼,那麼僅是它造成的時間損失就肯定會減少進攻的效果。

    但是在任何進攻中都包含着的防禦部分是不是也可能對進攻産生實際的不利影響呢?既然人們說,進攻是較弱的作戰形式,防禦是較強的作戰形式,那麼似乎可以從中得出結論:防禦對進攻不會産生實際的不利影響,因為隻要人們還有足夠的力量用于較弱的作戰形式,那麼這些力量想必更足以用于較強的作戰形式了。

    一般來說,也就是從主要方面來看,這是正确的,我們将在《關于勝利的頂點》一文中進行更詳細的探讨,看看進一步的規定;但是我們不應忘記,戰略防禦之所以具有優越性,部分原因恰恰在于如果在進攻本身中不摻入防禦,那麼進攻是無法存在的,而且它摻入的是一種很弱的防禦;進攻不得不處處拖帶着的防禦内容是防禦中最糟糕的因素;靠這些因素是無法保證整個進攻部隊的安全的。

    這樣人們就理解了為什麼防禦的這些因素實際上會成為削弱進攻的一個因素。

    在進攻中出現防禦薄弱的時刻,正是防禦中的攻勢因素應該采取行動和積極介入的時刻。

    在一天戰鬥之後通常随之而來的12小時的休息時間裡,防禦者和進攻者的處境是多麼不同啊!防禦者是在他選定的、非常熟悉的、準備好了的陣地中,而進攻者是像盲人一樣摸索着進入一處行營。

    或者在較長休息期間,攻防雙方有可能要求重新籌備給養或等待援兵等,此時防禦者是在其要塞和儲備物資附近,而進攻者卻像是樹枝上的鳥兒孤立無援。

    但是每次進攻都必然以防禦結束;至于這一防禦會有什麼特征,取決于當時的情況;如果敵軍已經被消滅,那麼當時的情況可能很有利;但如果敵軍沒有被消滅,那麼當時的情況也可能很困難。

    盡管這一防禦已經不再是進攻本身的一部分,但是它的特點必然反過來影響到進攻,并一同決定進攻的價值。

     上述這一考察的結論是:每次進攻時,人們必須考慮到進攻中必然會出現的防禦,以便清楚地認識到進攻面臨的不利之處,并對此有所準備。

     相反,從另一方面來看,進攻本身完全是始終如一的,而防禦是有很多階段[3]的,也就是說越要窮盡&ldquo等待&rdquo這一因素給防禦帶來的好處,防禦的階段就越多,于是就出現了彼此極為不同的防禦形态,這一點我們在《抵抗的方式》[4]一章中已經談過了。

     由于進攻隻有一個行動的因素,進攻中的防禦隻是一個綴于其上的無生命的重物,因此在進攻中不應出現在防禦時才出現的不同階段。

    當然進攻在威力、突擊速度和力量上有巨大的區别,但這一區别隻是程度上的,不是方式上的。

    人們當然可以設想,進攻者為了更順利地達到目标,有時也選擇防禦的方式,例如部署在一處有利陣地中,等待敵人的進攻,但這種情況極為少見,以至我們在對概念和事物進行分類時無須考慮這種情況,因為我們向來是從實際出發的。

    因此在進攻時沒有抵抗方式所提供的那種升級現象。

    最後,進攻手段的内容通常隻有軍隊。

    除了軍隊外,人們當然也要把進攻者在敵人戰區[5]附近、對進攻有顯著影響的要塞計入進去。

    但是要塞對進攻的這種影響随着進攻者的推進會變得越來越弱,而且可以理解,在進攻時自己的要塞從不會起到在防禦時那樣的重要作用(防禦時要塞往往成為主要的手段)。

    至于民衆的支持,隻有在居民對進攻者的好感多于對其自己的軍隊時,進攻者才會得到它。

    最後,進攻者也可能有同盟者,但隻是特殊的或偶然的情況使然,而非出于進攻的本性[6]。

    因此,如果說我們在防禦時可以将要塞、民衆抗争和同盟者納入抵抗手段的範圍,那麼在進攻時就不能這樣做。

    防禦時能運用這些手段是防禦的本性使然,而在進攻時很少能運用這些手段,即使能運用,也大多是出于偶然。

     *** [1]即後來的普魯士國王弗裡德裡希·威廉四世(FriedrichWilhelmⅣ.,1795&mdash1861),普魯士國王(1840&mdash1861)。

    普魯士國王威廉三世(1770&mdash1840)的長子。

    &mdash&mdash譯者注 [2]馮·高迪(FriedrichWilhelmLeopoldFreiherrvonGaudi,1765&mdash1823),男爵,普魯士中将。

    1809年4月被普魯士國王弗裡德裡希·威廉三世任命為王儲的保育官。

    &mdash&mdash譯者注 [3]原文&ldquodieblosseSchwerederMasse&rdquo,指部隊在進攻時因遇到疲勞、補給、待援等困難而不得不停頓,從而轉為防禦狀态。

    &mdash&mdash譯者注 [4]原罪(Erbsünde),宗教用語,指按基督教的說法,人天生即有的罪惡。

    本句的意思是說防禦是進攻本身所固有的不利因素。

    &mdash&mdash譯者注 [5]階段(Stufen),原義為&ldquo台階&rdquo,也可譯為&ldquo層次&rdquo&ldquo程序&rdquo。

    &mdash&mdash譯者注 [6]指本書第二卷第六篇第八章。

    &mdash&mdash譯者注 第三章 戰略進攻的目标 戰勝敵人是戰争的目标,消滅敵軍是手段。

    無論是在進攻中還是在防禦中都是如此。

    防禦通過消滅敵軍導緻進攻,進攻導緻征服一個國家;因此征服一個國家是進攻的目标,但是征服一國不必是占領其全部國土,而是可以限于占領一部分國土、一個省份、一個地區、一個要塞等等。

    所有這些在媾和時都有可能作為政治籌碼,從而擁有一個充分的價值,進攻者要麼可以保有它們,要麼可以用它們交換其他東西。

     因此,戰略進攻的目标可以從占領全部國土起向下有無數個層次,直到占領一個最不重要的地方。

    一旦這個目标達到了,進攻停止了,就會出現防禦,因此人們可以把戰略進攻想象成一個有一定界限的單位。

    但是如果我們務實地研究一下這個問題,也就是說根據實際現象研究一下它,那麼我們就會發現,事情并非如此。

    在現實中,進攻活動(進攻的意圖和舉措)往往不知不覺地以防禦為終點,正如防禦計劃以進攻為終點一樣。

    統帥很少或者至少不是總能夠預先準确地規定要占領什麼,而是取決于事态的發展。

    進攻常常把統帥帶到比他預想的更遠的地方,經過短時間的休整後,他的進攻往往又獲得了新的力量,但是人們不能把休整前後的行動視為兩個完全不同的行動。

    有時統帥停止進攻的時間比他預想的早,但他并未放棄進攻計劃,并未轉入真正的防禦。

    因此人們可以看到,如果說成功的防禦可以不知不覺地轉為進攻,那麼反過來,成功的進攻也可以不知不覺地轉為防禦。

    如果人們想正确地運用我們對進攻所做的一般論述,就必須注意這些層次變化。

     第四章 進攻力量的削弱 進攻力量的削弱是戰略上的一個主要問題。

    進攻者在具體情況下能否正确地認識這一問題,決定他能否正确地判斷應該做什麼。

     絕對力量之所以會削弱,是由于: 1.進攻者要達到占領敵人國土的進攻目标,這種削弱大多在第一次決戰後出現,但進攻并不随着第一次決戰的結束而停止; 2.進攻的部隊需要派出力量占領自己身後的地區,以保障自己交通線的安全和維持生存; 3.進攻者在戰鬥中的損失和疾病減員; 4.進攻者遠離補充來源地; 5.進攻者需要派出力量圍攻、包圍敵人要塞; 6.進攻者在努力程度上逐漸懈怠; 7.盟友退出。

     但是在這些削弱進攻力量的因素對面,也有一些可以加強進攻力量的因素。

    很明顯,隻有把這些不同的因素加以對比,才能得出總的結論。

    例如,進攻力量的削弱可能部分或全部為防禦力量的削弱所抵消,甚至小于防禦力量的削弱。

    不過後一種情況是很少見的。

    人們不應總是将雙方在戰場上的全部部隊進行比較,而是應該對雙方在最前面的或者在決定性地點對峙的部隊進行比較。

    例如法軍在奧地利、普魯士、俄國的情況,聯軍在法國的情況,法軍在西班牙的情況。

     第五章 進攻的頂點 進攻者在進攻中取得的戰果是既有優勢的結果,正确理解的話,就是物質力量和精神力量相加形成優勢的結果。

    我們在前一章已經指出,進攻的力量會逐漸衰竭。

    在這一過程中,進攻者的優勢有可能增加,但在大多數情況下,優勢會減弱。

    進攻者像買東西一樣購得一些在媾和談判時應起到些作用的好處,但這些是他不得不以其部隊為代價才得到的,是猶如付出現款才購得的。

    如果進攻者能夠把自己日益減弱的優勢一直保持到媾和為止,那麼其目的就達到了。

    有的戰略進攻能夠直接導緻媾和,但這種情況極為少見,大多數戰略進攻隻能使進攻者到達其力量剛好能夠保持防禦和等待媾和的一個點。

    在這個點的另一邊,等待進攻者的可能是局勢的驟變,進攻者可能受到反擊。

    這種反擊的力量通常比進攻者突擊的力量大得多。

    我們把這個點稱為進攻的頂點。

    由于進攻的目的是占有敵人的國土,于是從中得出結論,推進應一直持續到優勢用盡為止,這就推動進攻者趨向目标,也容易使他超過目标。

    如果人們考慮到,在比較雙方力量時需要考慮特别多的因素,那麼就不難理解,在某些情況下,确定交戰雙方誰占優勢是多麼困難,一切往往取決于非常不可靠的想象力。

     也就是說,一切都取決于能否以一種細緻入微的直覺[1]來覺察出進攻的頂點。

    在此我們遇到了一個看似的矛盾&mdash&mdash既然防禦比進攻有力,那麼人們應該認為進攻從來不會走得太遠,因為隻要進攻這一較弱的作戰形式還足夠強,那麼人們肯定認為防禦這一較強的作戰形式會更強[2]。

     *** [1]對&ldquo戰區&rdquo(Kriegstheater)這一概念,作者在本書第二卷第五篇第二章中有專門論述。

    &mdash&mdash譯者注 [2]意思是說,進攻者不是一定有同盟者。

    &mdash&mdash譯者注 第六章 消滅敵軍 消滅敵軍是達到目标的手段。

    對此應該如何理解呢?應付出什麼代價呢?對此可能有下列不同的看法: 1.隻消滅那些為達到進攻目标而必須消滅的敵軍; 2.或者隻是在有可能的情況下消滅敵軍; 3.上述第2點的前提是在進攻時,保存自己的軍隊成為要務; 4.從第3點又可引申出一點,就是進攻者隻在時機有利時為消滅敵軍而采取一些行動。

    在進攻對象一方[1]也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這一點在第三章中已經談過了。

     摧毀敵軍的唯一手段是戰鬥,當然是通過兩個方式:1.直接的;2.間接的,通過多個戰鬥的組合。

    因此,如果說會戰是主要的手段,那就是說它并不是唯一的手段。

    攻占一座要塞、一塊國土,這本身已經是對敵軍的一種破壞,而且還能夠導緻對敵軍更大的破壞,也就是說它也可能成為間接破壞敵軍的一個手段。

     占領一個未設防的地區,除了具有直接達到某個目的的價值外,還可以被看作是對敵軍的一種破壞。

    把敵人誘出他所占領的地區,與我們占領一個未設防地區差不多,因此隻能把它與占領未設防的地區同樣看待,而不能把它視作一個真正的戰鬥成果。

    這些手段大多被高估了,實際上它們很少具有一次會戰的價值,而且在采用這些手段時總是要擔心人們忽略這些手段會使他們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但是由于采用這些手段時付出的代價小,因此它們很有誘惑力。

     人們處處都隻應把這些手段看作是較小的賭注,它們也隻能帶來較小的利潤,适合在條件受限和動機較弱的場合使用。

    在這種場合,它們顯然比無目的的會戰要好,因為沒有目的的會戰即使獲勝,人們也無法充分利用其成果。

     *** [1]原文&ldquoTaktdesUrteils&rdquo,直譯為&ldquo判斷時的分寸感&rdquo。

    &mdash&mdash譯者注 第七章 進攻會戰 我們對防禦會戰所談的内容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說明了進攻會戰。

     為使讀者認清防禦的本質,我們在研究防禦會戰時隻考察了防禦特性表現得最為明顯的會戰。

    但是這樣的防禦會戰是很少的,大多數的防禦會戰是半遭遇戰[1],此時防禦的特點已經所剩無幾。

    但是進攻會戰的情況不是這樣,它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其特點,而且由于防禦者此時未處于其真正的防禦狀态,進攻會戰就可以更大膽地保持其特點。

    因此,即使是在特性不很明顯的防禦會戰中,以及在真正的遭遇戰中,各方在會戰特點上總還是有些區别的。

    進攻會戰的主要特點是包圍或迂回,同時發起會戰。

     實施包圍的戰鬥本身顯然有大的好處,這是一個戰術上的問題。

    進攻者不能因為防禦者擁有對抗包圍的手段就放棄這些好處,因為隻要防禦者的這一手段過于依賴防禦的其餘條件,防禦者就無法使用這一手段。

    防禦者為對包圍者進行有利的反包圍,就必須位于一處經過挑選和構築良好的陣地中。

    更為重要的是,并不是防禦能提供的所有好處都确實能得到運用;大多數防禦隻是一種可憐的應急,防禦者大多處于一種非常窘迫和危險的境地,邊等待出現最糟糕的情況,邊在半路上迎向進攻者,于是利用包圍甚至轉換正面進行會戰,本來是交通線位置有利時即應采取的手段,卻往往成為精神力量和物質力量占優勢時采取的手段。

    馬倫戈會戰[2]、奧斯特利茨會戰[3]、耶拿會戰[4]就是這樣。

    在馬倫戈會戰中,進攻者的基地與防禦者的基地相比盡管不占優勢,但由于距離邊境近,大多規模很大,因此進攻者已經可以采取一些冒險的行動。

    至于側面進攻,即轉換正面進行的會戰則比包圍更有效。

    有人認為在進行戰略包圍時,一開始就應該像布拉格會戰[5]那樣,與側面進攻結合進行,這一看法是錯誤的;戰略包圍與側面進攻很少有共同之處,結合起來進行是一種十分危險的行動。

    關于這一點,我們在論述戰區進攻時還會進一步說明。

    如果說在防禦會戰中,防禦者的統帥需要盡量推遲決出勝負和赢得時間(因為一場在日落時仍未決出勝負的防禦會戰通常就是防禦者的一次勝利會戰),那麼在進攻會戰中,進攻者的統帥則需要加快決出勝負。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進攻者操之過急,就會面臨很大的危險,因為這會導緻兵力浪費。

    進攻會戰的一個特點是進攻者在大多數情況下對對手的情況沒有把握,實際上是摸索着進入陌生的環境(例如奧斯特利茨會戰、瓦格拉姆會戰[6]、霍恩林登會戰[7]、耶拿會戰、卡茨巴赫會戰[8])。

    進攻會戰越是這種情況,進攻者就越是應集中兵力,就越是應多迂回,少包圍。

    勝利的主要果實要在追擊中才能得到,這一點我們在第四篇第十二章中已經說過。

    按照事物的本性,追擊在進攻會戰中較防禦會戰而言更是整個行動的一個不可缺少的部分。

     *** [1]在原手稿中,此處後面有一句話:&ldquo根據第三篇(觀點)對該問題做了進一步的探讨,具體是在《關于勝利的頂點》一文中。

    &rdquo在一個标有&ldquo幾篇作為素材的研究性文章&rdquo的紙袋中,有一篇以&ldquo關于勝利的頂點&rdquo為标題的文章,看似是對本章(這裡隻是份草稿)的修改。

    現将該文章附印在第七篇結束處。

    &mdash&mdash編者注 [2]即防禦者。

    &mdash&mdash譯者注 [3]&ldquo遭遇戰&rdquo一詞,作者用了法語&ldquorencontres&rdquo。

    &mdash&mdash譯者注 [4]拿破侖于1800年5月17&mdash20日自北向南翻越大聖伯納德山口,進入上意大利,之後于6月14日在馬倫戈(Marengo,今意大利亞曆山德裡亞省首府亞曆山德裡亞的一部分,位于博爾米達河畔)附近率領28,000人打敗梅拉斯率領的3萬奧軍,取得第二次反法聯盟戰争中的一場決定性的勝利。

    &mdash&mdash譯者注 [5]1805年12月2日,拿破侖在奧斯特利茨(Austerlitz,即今捷克南部摩拉維亞地區東部小城斯拉夫科夫[Slavkov])擊敗俄奧聯軍,迫使奧皇于當月26日簽訂《普雷斯堡和約》(FriedenvonPressburg),結束第三次反法聯盟戰争。

    &mdash&mdash譯者注 [6]又稱耶拿和奧爾施泰特會戰。

    1806年10月14日,拿破侖率法軍主力約10萬人在耶拿(Jena,今德國圖林根州一城市,位于薩勒河左岸)附近擊敗霍恩洛厄指揮的普魯士和薩克森聯軍5.3萬人。

    同日,雙方在均不知曉當日耶拿會戰的情況下,法軍達武元帥率領約2.9萬人在奧爾施泰特(Auerstedt,今德國圖林根州一小鎮,西南距耶拿約25公裡)附近擊敗布倫瑞克公爵指揮的普軍主力約5萬人。

    在追擊中,普軍紛紛投降。

    在這兩場會戰中,法軍傷亡約1.5萬人,普軍傷亡和被俘3.3萬人。

    普魯士國王威廉三世偕全家逃往東普魯士。

    拿破侖于當月27日進入柏林。

    &mdash&mdash譯者注 [7]1757年4月,弗裡德裡希二世率普魯士軍隊分四路從西裡西亞和薩克森攻入波希米亞,向布拉格(Prag,今捷克共和國首都,位于伏爾塔瓦河畔)實施戰略包圍。

    奧地利卡爾親王倉促集結部隊,在布拉格東部利用地形構築陣地。

    5月6日,弗裡德裡希二世對奧軍右翼發起進攻,并迂回到奧軍背後,奧軍撤至布拉格城内,被普軍包圍。

    &mdash&mdash譯者注 [8]1809年7月5&mdash6日,拿破侖率法軍在維也納附近的瓦格拉姆(Wagram,即今奧地利下奧地利州小城德意志-瓦格拉姆)戰勝卡爾大公率領的奧軍。

    11日,奧皇求和。

    同年10月,奧地利被迫簽訂《美泉宮和約》(FriedenvonSchönbrunn),第五次反法聯盟戰争結束。

    &mdash&mdash譯者注 第八章 過河 1.進攻方向線被一條較大的河流切斷,這對進攻者來說總是件很不舒服的事情,因為過河後其退路大多會受限于一座橋梁。

    如果他不想緊靠這條河流停留,那麼他接下來的所有行動都會受到很大的限制。

    如果進攻者還考慮向對岸之敵發起一次決定性的戰鬥,或者他預計敵人可能向自己發起一次決定性的戰鬥,那麼他就會面臨大的危險。

    因此,一位統帥如果沒有很大的精神和物質優勢,是不會讓自己處于這種境地的。

     2.由于進攻者面臨這種單純以過河為目的的過河後的困難,防禦者也就有可能确實對江河進行防禦。

    這種情況出現的次數比人們想象的要多得多。

    假設防禦者不把這種江河防禦看作是唯一的應急手段,而是很好地組織這種防禦,以至即使江河防禦本身失利,還有可能在江河附近進行抵抗,那麼進攻者就不僅要考慮對手通過江河防禦對他進行的抵抗,而且還要考慮上面第1點中所說的江河給防禦者所提供的全部好處。

    我們看到,這兩個要考慮到的問題使統帥們在進攻時對一條設防江河總是有很多的敬畏之心。

     3.我們在前一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