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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捕獲之功令。

    十日大索,五丁窮追,爾無捍茲三章,人亦寬其一面。

    爾乃頭足方具,便爾鸱張;耳目未定,胡然作孽。

    慘人肌膚以為樂,吮人膏血以自肥。

    腹既果然,貪饕未已;形同混沌,蹒跚可憎。

    投隙抵纖,無微不入;呼朋引類,實煩有徒。

    時尋蠻觸之争,罔睹蜉蝣之旦。

    以鹑衣為兔窟,高枕安眠;望毛孔為屠門,朵頤大嚼。

    但知口腹,不畏死亡。

    爾常噬臍,人猶芒背。

    遂使袍之士,手不停搔;伏枕之夫,卧難帖席。

    不耕而食,徒知膏吻磨牙;剝床以膚,自侈茹毛飲血。

    猶恨天衣之無縫,生憎荀令之薰香。

    嗜膚比于割鮮,矢口矜其食肉。

    蠕蠕蠢動,曾玷叔夜之龍章;點點殷紅,時污麻姑之鳥爪。

    朗誦阿房之賦,正如蒼蠅之洩赦文;僭登宰相之須,何異妖狐之升禦座。

    罪維滿貫,惡極滔天,誠罄竹難盡,續發莫盡者也。

    茲者,渠魁既獲,斧钺将施,事急求生,乞憐恨其無尾。

    計窮就戮,大患以我有身。

    或憤燃其臍,或戲切其舌。

     或咀其肉以雪恨,若劉邕之嗜痂;或數其罪而甘心,若張湯之磔鼠。

    然而未為合律,不足蔽辜。

    乃選五輪以為兵,排左車以為陣,斂衽成甲,褰裳作旗,巨擘若博浪之椎,利齒同斬蛇之劍。

    雷訇電擊,風掃雲馳。

    夫以槐安國之岩城,猶然馘醜;兜離國之形勝,尚爾犁廷。

    況乎烏合一旅之師,群居四戰之地,裸身無蜣甲之蔽,脆弱無螗臂之搏。

    将視斬級功多,衆拟長楊之獻獸。

    血流漂杵,慘同雲夢之染輪。

    仗我爪牙,窮其巢穴,無易種于新邑,必殄滅之無遺。

    提湯趣烹,殺之無赦。

     都門三閘地方,雖在軟紅塵中,饒有水鄉風趣。

    每值春光明媚,遊女如雲。

     其地有靈官廟,香火稱盛。

    道光時,住持女冠廣真者,姿首修雩,幽扃梵呗,徒侶綦繁。

    其居室則繡幕文茵,窮極侈麗。

    往還多達官貴人,而莊邸與容貝子過從尤密,物議頗滋。

    往往巨公宅眷,入廟燒香,辄留饫香積,羅列珍羞,咄嗟而辦。

    尤奇者,其酒易醉,醉必有夢。

    廟中器具,率容貝子喜舍。

    相傳有榻名幻仙,機括靈捷,殆出鬼工,則醉者憩焉。

    事秘,弗可得而詳也。

    廣真又交通聲氣,賄結權要,朝士熱中幹進者,日奔走其門,冀系援緻通顯。

    或師事母事之,勿恤也。

     有禦史馮某,久困烏台,亦竭蹶措資,囑廣真為道地。

    某日通谒,适廣真以事它出,其徒二尼留禦史飯,意殊殷懇。

    酒數行,尼忽愀然曰:“以君清秩令名,而顧為是龌龊行,讵倚吾師為泰山耶。

    幸不可長,恐冰山弗若耳。

    ”馮愕眙,亟請其說。

    尼曰:“君為言官,甯不能レ奸發伏,以直聲邀主知,緻卿相耶?”遂舉廣真奸狀,及賄賂各節,均有記錄,悉以付之,且曰:“止此已足,君幸好自為之,毋瞻顧。

    幸得當,毋相忘。

    禦史果幡然變計,促駕歸,炳燭屬稿,待旦封奏。

     事聞,上震怒,有旨派九門提督、順天府尹拿問廣真情實,立正典刑。

    莊王褫爵,容貝子圈禁高牆。

    禦史馮某以直言敢谏,不避親貴,得晉秩跻九列,亟輾轉為二尼營脫,置少房焉。

     滬上藥肆,辄大書其門曰“杜煎虎鹿龜膠”,或問餘“杜煎”之意,弗能答也。

    漚尹言,杜煎,猶杜撰,即自煎,吳語也。

    蘇州蹋科菜有二種,本地自種曰杜菜,自常州來曰客菜。

    客菜佳于杜菜,以“杜”對“客”而言,可知與“自” 同意。

     《台灣志》言,其地産金沙,然金沙出則地必易主。

    曩邵筱村撫台時,金沙遍地,土人淘金者赴撫署領照,每人納制錢二百文,歲可赢十餘萬雲。

     蜀友某言,四川省城外有隙地數十畝,附近居民專以金葉鍛紅,槌成金箔。

     計金一兩,可成箔闊如三畝,無論何官鹵簿經過,砰訇之聲,未嘗或辍,唯總督過,則停讓三槌以緻敬。

    此專門工業也,亟記之。

     蜀南産墨猴,大如拳,毛如漆,性嗜墨,置之案頭,硯有宿墨,則舔咂淨盡,可代洗滌。

     相傳閩縣王可莊修撰會館課,賦題《輔人無苟》,押“人”字韻雲:“危不持,颠不扶,焉用彼相;進以禮,退以義,我思古人。

    ”觸閱卷者之忌,以竟體工麗,得置一等末雲雲。

    按:錢塘梁晉竹《兩般秋雨庵随筆》“四書偶語”一則,有《拄杖銘》雲:“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則将焉用彼相矣。

    ”晉竹道光朝人,時代在可莊之前,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