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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輩欲與校,文敏則設幾門内而坐鎮焉,谕阖宅人等毋許出外與人争。

    久之。

    詈益肆,語侵及所生。

    公子曰:“至是甯尚可忍乎!”文敏曰:“彼所詈者若而人,我非若而人,則彼非詈我也。

    何不可忍之有?”公子輩聞之釋然,所謂非義相幹,可以理遣者也。

     吾廣右灌陽唐氏,薇卿、文簡、禹卿當同治朝,同懷昆季,先後入翰林。

    其封翁猶應禮部試,屢下第,辄憤懑無已。

    每值考試試差,封翁則幾于門而坐焉,尼公子輩毋許赴試,恐獲分校會闱,則親父須回避也。

    未幾,遇覃恩,膺诰命,封翁則盛怒,索大杖,杖三太史。

    亟走避,并浼同鄉數輩為之緩頰再三,僅乃得免。

     朝邑相國閻文介,光緒初年告歸裡門,屢征不起。

    其謝折中有雲:“宋臣王安石,小官則受,大官則辭,況臣不及安石萬一乎?”名臣引退,在昔多有,乃以拗相公自況,絕奇。

     明初,秀才衤闌衫,飛魚補,騎驢,青絹傘。

    永樂朝,教習庶士甚嚴,曾子啟等二十八人不能背誦《捕蛇者說》,令拽大木。

    何秀才之幸,而翰林之不幸也。

     按:明祝允明《猥談》雲:“諺語起于今時者,永樂中取庶吉士,比二十八宿,已具。

    周文襄公乞附列,時稱挨宿,遂乞今名強附麗者。

    ”曾子啟等二十八人,殆即上應列宿者非耶。

    乃拽大木,何前榮而後辱也。

    彼附列之周文襄,容亦不得免焉,不甚悔多此一乞耶。

     比年滬上行院中人競效男裝。

    按:《路史後紀》雲:“帝履癸伐蒙山,得妹嬉焉。

    一笑百媚,而色厲少融,反而男行,弁服帶劍。

    ”此女子男裝之初祖也。

     洪北江《外家紀聞》:“瓯香館為穎若字啟宸從舅氏宅中臨溪小築,恽南田居士貧時常賃居之,故所作書畫,多署瓯香館。

    餘幼時曾于外祖父亂書帙中,得南田居士《乞米帖》,今尚存。

    字仿褚河南,古秀入骨,故世傳南田三絕”雲雲。

     據此,則瓯香館并非南田所自有。

    近人江浦陳亮甫撰《雅》,謂館名瓯香,是瓯香,非茶香,殆未必然也。

    《乞米帖》可與雅宜山人借銀券并傳,惜未得見。

     王仲瞿以“煙霞萬古”名所居樓,樓無梯,飲馔皆缒而上。

    客至,則仲瞿躍而下,與立談;稍不入耳,聳身遽上,不複顧客,客逡巡自去。

    或片言契合,則臂挾與俱升,必傾談屢日夕,然後得去。

    去亦仲瞿挾與俱下。

    仲瞿之興末盡,客欲去,末由也。

    相傳顧梁汾詣納蘭容若登樓去梯,深談屢日,兩事皆可喜。

    容若款深,仲瞿豪宕。

     小姐非宦女之稱,說見前話。

    以小姐稱宦女,不知始自何時,按:明楊循吉《蓬軒吳記》:“孟小姐,校官澄女,嘗過慧日庵訪某女冠,書其亭曰:”矮矮圍牆小小亭,竹林深處晝冥冥。

    紅塵不到無餘事,一炷香消兩卷經。

    ‘此詩殊雅。

    “ 雲雲,則明時有此稱矣。

     鹹豐戊午科場案,諸家記述詳略不一,茲貫穿其說如左:戊午順天鄉試,監臨梁矩亭、提調蔣霞舫,甫入闱,即以供應事,議論不合,互相诋讠其。

    八月初十日,頭場開門,蔣貿然出。

    各官奏參,蔣褫職,梁降調,識者已知其不祥。

    榜發,謠诼紛起,天津焦桂樵時以五品卿充軍機領班章京,為其太夫人稱壽湖廣會館,大僚太半在座。

    程楞香,本科副主考也,談及正主考析公有改換中卷事,載垣、端華、肅順,皆不滿于柏,思中傷之,以蜚語聞。

    适禦史孟傳金奏,第七名舉人平齡,素系優伶,不谙文理,請推治。

    上愈疑,饬侍衛至禮部,立提本科中式朱墨卷,派大臣複勘,簽出詩文悖謬之卷甚多。

    載垣等乘間聳動,下柏相家人靳祥于獄,旋褫柏職。

    特派載垣、端華、全慶、陳孚恩會訊,又于案外訪出同考官浦安與新中式主事羅鴻繹交通關節。

    鴻繹對簿,吐供不諱,而居間者乃鴻驿鄉人兵部主事李鶴齡也,于是并逮鶴齡。

    時羅織頗嚴,都城内外,無敢以科場為言者。

    未幾,察出程楞香子炳采有收受熊元培、李旦華、王景麟、潘敦俨并潘某代謝森墀關節事,程父子亦入獄。

    訊程時,程面語孚恩曰:“公子即曾交關節在我手。

    ”孚恩嗒然。

    翌日具折檢舉,并請回避。

    得旨逮孚恩子景彥,孚恩勿庸回避全案。

    孚恩以兒子事甚不樂。

    潘某者,侍郎某之子,孚恩知潘與程往來密,遂以危詞挾侍郎自首。

    侍郎恐,如其教,而某亦赴獄中矣。

    李古廉侍郎告病在籍,程供牽連其子旦華,解京審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