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年(上)

關燈
「喜壽曰:」有才局,不汎濫,極爲淸愼雲。

    「永慶曰:」得民之心,且至淸雲。

    「上曰:」貴哉,淸也!「永慶曰:」近聞,亦不率妾,而隻率其弟一人而往雲。

    其性淸謹,大槪非不善之人矣。

    「上曰:」兵家事不可知。

    雖有才略之將,或有不能成功之時;雖無才略之人,亦有偶然成功者。

    虞允文能勝金主亮;謝玄拒符堅,豈非僥倖成功乎?非獨此也,他餘人間事,皆然矣。

    昔桓溫伐蜀時,矢落馬前,鳴金欲退,軍士誤聞而伐鼓,諸軍競趨,因成大功。

    如此等事,未可知矣。

    「喜壽曰:」莫非數也。

    「上曰:」予言,蓋汎論也。

    今此件退之事,亦非無名之擧。

    渠等無故動兵,來陷潼關,則仗義討罪,非出無名,而誤緻生事矣。

    「喜壽曰:」非其時也。

    「永慶曰:」旣非天時,又非地利。

    兵法:『百裡而趨利者蹶上將。

    』以此言之,必敗之道也。

    「喜壽曰:」雖百裡,不可趨,況遠於百裡乎?「永慶曰:」北道事,將不幸而如此乎。

    「上曰:」隻於一堂上言之,北道有海赤之變。

    雖非專爲北道而然,此乃非常。

    且客星累月現於尾地,尾乃我國分也。

    曾見通報,中原亦有此災變,閣老輩深以爲憂雲。

    客星乃賊星也。

    中朝禍敗,與我國同,極爲可慮。

    況其他災異,層現疊出乎?「永慶曰:」北方無藩胡是可慮也。

    「自獻曰:」忽賊自言:『藩胡,皆其管下,若入六鎭,則皆可刷還。

    』雲。

    「永慶曰:」職帖之言,亦非渠欲自得也,欲分給藩胡,以爲籠絡諸藩之計耳。

    「自獻曰:」得牒則必欲依平時,求祿矣。

    「上曰:」老乙可赤最難當之賊。

    予自前多聞,何叱耳則不爲朝貢於中國;老乙可赤,則得龍虎將軍之名,朝貢於中朝。

    我國被擄人物,盡爲刷還,以禮送之。

    且授學於國中,使其軍機不洩,似有深意。

    且祭天,此乃極兇之賊,非尋常之比也。

    「永慶曰:」中原若亂,則必作亂矣。

    「上曰:」予曾見平安道之地,冬月連陸處,自前朝,賊若長驅,則難禦之地。

    北道多阨塞處,猶可防之,平安道極難矣。

    「永慶曰:」北道則大賊難入之處,關西則龜城、昌城,乃賊之大路雲。

    「上曰:」北道,頭胡、老土、何叱耳等連結黨類,一朝有難,則必相連矣。

    「自獻曰:」見平安監司狀啓,則相爲通關雲。

    「上曰:」昌城距賊三日程,至近之地也。

    「永慶曰:」坦坦大路矣。

    山堡之胡,皆入於籠絡之中,與老土結婚,亦嫁女於阿老。

    「上曰:」平安道守令,擇差可也。

    常時若不擇,則生事之後,雖治廐,無補於失馬矣。

    「永慶曰:」北方之事,非一朝一夕之故,極爲可慮。

    「上曰:」北道監、兵使若遞,則誰可代者?「永慶曰:」近日備邊司,方爲擧論,而未得恰當之人。

    金宗得若策勵,因任則如何?兵使雖誤事,而一時竝遞似難。

    隻遞監司宜當。

    「喜壽曰:」今日主張誤事,皆兵使之罪。

    監司遞,則豈有獨留之理?古者或有降資而仍者,然此則難以折衝。

    爲兵使,姑待査覈爲可。

    「上曰:」遞之不難。

    而近日六鎭中,穩城、會寧、鍾城,相繼遞易,監、兵使,又爲盡遞,則新授之人,一二朔之內,豈能盡知邊上事情,而善爲策應乎?蹉跎莫甚。

    「喜壽曰:」會寧府使雖以柳珩差送,而東大門外之路,亦不知之雲。

    「上曰:」監、兵使可遞則遞之。

    我國之事,培而出之,則萬無支保之理,可思其代。

    「喜壽曰:」金宗得可以爲今時之閫帥。

    「永慶曰:」北方人倚仗成佑吉,而頭上被賊劍,極爲可慮。

    「自獻曰:」成佑吉新得威名於邊上,雖爲兵使,可合。

    「上曰:」何處被傷?「永慶曰:」頭後骨被傷雲。

    「自獻曰:」胡人以長木束斫刀於其末,亂打雲。

    「喜壽曰:」監司方被重論,勢難仍在;兵使主張軍機,在所當遞。

    臺諫啓辭,一則以拿鞫入啓,勢難仍任。

    「永慶顧問左、右相,啓曰:」奇自獻之意,監、兵使似當皆遞,而沈喜壽之意,則監、兵使不可竝遞,兵使姑仍宜當雲。

    小臣之意,則兵使仍而監司遞宜當,兵使則待禦史査覈,巡邊使下去後,處之爲當。

    隻望上裁。

    「上曰:」左相之意何如?「自獻曰:」監司當存;兵使當遞。

    「上曰:」監司被論,似難仍存。

    「喜壽曰:」宰列重臣被論,似難仍矣。

    「永慶曰:」兵使雖被論,武將也,何必遞乎?兵使之罪,非輕於監司也,一時竝遞,似難故也。

    「上曰:」竝遞則無節制之人矣。

    「喜壽曰:」若竝遞,而敵人聞之,則似或彈冠相慶矣。

    「上曰:」監司必得人爲當。

    「永慶曰:」李時發似當雲。

    「喜壽曰:」年少而有才器。

    雖未知其周遍,前任贊畫使,亦嘗從事於兵家事矣。

    「上曰:」時發知北方事乎?「永慶曰:」北道則不能知矣。

    「上曰:」凡人年少時,或奉使、或作倅,身親履之,則可爲他日之用矣。

    今無遠慮,不能如是,良可歎也。

    時發不知鹹鏡道事,此則欠也,可合雲,好矣。

    時發外,又無他人可合者乎?「自獻曰:」時發曾所履歷處如是,故薦之。

    豈盡恰當乎?「上曰:」速定然後庶有措置之事矣。

    「永慶曰:」今亦晩矣。

    「喜壽曰:」如此之人,亦難再得。

    「永慶曰:」自上,何事不知?誰可任者?「上曰:」何以知之?知人最難。

    且人之才,有能於此,而不能於彼者,知之難矣。

    「喜壽曰:」崔天健有才幹矣。

    「自獻曰:」天健爲戶曹參判時,善爲國事雲。

    「上曰:」天健爲都承旨時見之,則多才氣。

    其才氣之倍於他人,予分明知之。

    「喜壽曰:」亦多吏幹,治民盡職。

    故,海州牧使時,亦善治雲。

    「永慶曰:」海州甚難地,而天健能善治雲。

    「上曰:」予以可用之才,薄言斟酌矣。

    「自獻曰:」徐仁元爲戶曹,措置十餘同木以送司贍其後則無聞。

    「永慶曰:」許鏛甚合於戶曹雲。

    治民太嚴,故作宰則民甚厭之,戶曹則必善爲雲。

    「上曰:」予雖不知鏛之爲人,而大槪所爲則善矣。

    頃爲判決事時,以奴婢一事,有啓辭,見其公事,則大槪非力於國事,則不能如是,而議論則未免固滯矣。

    予嘗口語心而稱歎之矣。

    「喜壽曰:」固滯則然矣,而善於判決之任雲。

    「永慶曰:」固滯矣。

    「上曰:」見判決事時公事,則非他人之所能爲,而固滯,故其論不平穩。

    「永慶曰:」履歷之地,則官家器物,必完備雲。

    「自獻曰:」鏛之子許涵爲戶曹佐郞十餘日,郞僚私用之習,一切防塞,至於紙丈,亦不許用雲。

    「上曰:」得人不可求備。

    「永慶曰:」用人當取其所長;棄其所短。

    聖人之外,豈得全備之才乎?「領、左相曰:」戶曹多有措置事,各別擇任,可矣。

    「上曰:」北道諸事極難。

    大臣多費心力,蓋無遺策然後,庶可有爲。

    本道隻有一帶路,凡舟運、車輸之事,勢甚難矣。

    「永慶曰:」他無可爲之事,至於鑞鐵、木花,亦欲入送貿穀,令新監司,爲屯田之計。

    六鎭城子,亦可隨便改築矣,與其坐而待亡,不如築城之爲愈也。

    「上曰:」在當事之人,善處如何耳。

    「永慶曰:」守令各別擇送,宜當。

    「上曰:」沈克明拿來事,令問于備邊司矣,何以爲之?「永慶曰:」備局之意,不至於拿來,欲推考而姑未啓耳。

    「上曰:」虛實予未知之。

    大槪與老乙可赤相連之賊,我國殺而橫逢其厄,則必有後尾,恐不可也。

    「永慶曰:」當初公事,以勿斬而縛給其父爲之,而厥後,監、兵使狀啓中:『若不殺而給之,則彼之慈天不泯,必有後患。

    』雲,未知何者爲得乎。

    「上曰:」殺之,恐有後尾。

    仍給其父,使之殺之,可矣。

    「永慶曰:」今已受之,若殺之則不無後怨。

    「喜壽曰:」不無復其慈天之理矣。

    「永慶曰:」武將則皆以爲:『此乃難當之賊,殺之爲當。

    』雲。

    處事貴於合當,後之利害,何可計乎?「上曰:」事貴得中,雖十易,何關?若不殺爲當,則勿殺可矣。

    「永慶曰:」藩臣之受,大槪誤矣。

    「喜壽曰:」勿殺阿老事,急急移文宜當。

    渠若請殺,則殺之亦當。

    「永慶曰:」北道添兵,非精勇不關。

    「自獻曰:」兵務精,不務多。

    件退之戰,非佑吉一人,則我軍難免敗北雲,豈在於人衆乎?「上曰:」危亂之時,將士立功,則宜勿拘常規,而增秩以勸。

    且戰亡之人,使之撫恤其妻子,而潼關戰死之人,亦令緻祭,可矣。

    「永慶曰:」件退之役,惟佑吉乃挺身而立大功者也。

    「喜壽曰:」隻佑吉一人之功也。

    「上曰:」佑吉必與其麾下,相約而死戰矣。

    「喜壽曰:」與會寧判官李尙龍相救雲。

    「上曰:」何?「自獻曰:」佑吉冒死,則尙龍救之;尙龍冒死,則佑吉救之雲。

    「上曰:」佑吉麾下人,雖無斬級之功,可施別賞。

    如此力戰之人,豈可以無斬級,不爲論功乎?彼隨波於行伍之中者,與效死力戰之人,同歸而不爲分辨,則誰肯忘身輕死,而力戰乎?「永慶曰:」兵家所貴,在於賞罰分明。

    「上曰:」件退之役,盡爲喪敗,生還且九百餘名雲,此閭閻所傳之言,是歟?「永慶曰:」臣不知之。

    「自獻曰:衆口一談謂:『非佑吉,則不能生還矣。

    』雲雲,虛實則未知耳。

    」永慶曰:「廷馦之言,亦豈必盡爲詳知而啓乎?然,邊上事情,例多虛報。

    適今禦史在道,頗有言路矣。

    」自獻曰:「中原則征伐時,巡撫禦史必隨往雲。

    」永慶曰:「軍兵先還者,例言喪敗之事矣。

    以文字見之,處處鎭堡,孤兒、寡婦之哭,慘不忍聞雲。

    自行營至鍾城,幾何其所經之多乎?」上曰:「凡人之言,難於適中。

    聖莫聖於高皇帝,而至於韓退之《伯夷頌》有雲:『昭乎日月,不足爲明。

    』之說。

    乃曰天外無物明於日,月,是何謂耶?蓋指言不得中也。

    」永慶曰:「古書曰:『血流漂杵。

    』又曰:『周餘黎民,靡有孑遺。

    』言之不中,如是矣。

    」喜壽曰:「是故,雲:『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矣。

    」上曰:「大槪論議,必取天地之內言之,豈有天地日月之外,有可以取比之物哉?」喜壽曰:「與日月爭光,亦過中之言,而昭乎日月,不足爲明者,過中之甚者也。

    韓文公不爲過中之言,而心服夷、齊,故有此頌耳。

    」永慶曰:「其文結尾雲:『微斯人,亂臣賊子將接迹而起。

    』頗有褒貶之意。

    」喜壽曰:「以此,其頌之首亦稱:『特立獨行之士。

    』雲雲矣。

    古人無,爲人臣作頌事矣。

    」永慶曰:「監司遞差,而兵使仍存之意,注書詳記之。

    」上曰:「然。

    監司遞,而兵使不遞。

    以其迹觀之,則方外之人不知此間曲折,必以爲,監司罪重,故遞而兵使則罪輕,故不遞雲爾,則不可也。

    如是處之,不過監司則以一道方伯,已被物論,故不得不遞,而監、兵使一時竝遞,恐有意外之事,故姑仍兵使也,非監司之罪,重於兵使,乃監司之任,重於兵使。

    乃監司之任,重於兵使所言〈指領相之言於注書者也。

    〉之意,如此矣。

    」喜壽曰:「罪則兵使重、監司輕,而兵使則不過一武將,猶可以仍存;監司則方伯重任,不可仍存故也。

    此重方伯之任,而輕兵使之職。

    」上曰:「李時言亦於北道經歷耶?」永慶曰:「武宰中姑無如此之人,故不得已啓請差下矣。

    」永慶顧問左、右相曰:「巡邊使,實職乎?」喜壽曰:「知事可兼送矣。

    」是對也,天語溫悅,一堂之中,和氣可掬。

    午末罷黜。

    「 ○憲府啓曰:「古人或有成功於三敗之後;或有收績於桑楡之晩。

    臣等何敢沮撓當事之臣,而使邊事,益難收拾乎?今此件退之役,雖有斬馘之數,我軍死傷,十倍其數,則已不可勝言。

    以徐渻狀啓見之則『人持五日糧,期於蕩掃賊窟,使件退百裡之內,更無廬落。

    』何其言之壯,而及其行師也,信宿之地,一宵兼進,我軍罷弊,不言可知。

    及其接戰也,賊之持排,不窺一面,而鐵騎數百,突出柳林,累千官軍不戰自潰,何其戰之怯也?徐渻所謂:『手垂不能擧,足弱不能運。

    』其蒼黃奔逬之狀,森若在眼。

    勝捷全軍而還者,果如是乎?李廷馦以侍從之臣,必不至無故欺罔,而若非廷馦狀啓,則邊上實狀恐難達於九重。

    而前日李守一所謂:『無一人死傷。

    』畢竟虜中之刷還者,安保其不再見於今日乎?古人不賞邊功,況無功而有異乎?六鎭一帶,豐沛之鄕,其地不可不守;其民不可浪殺。

    不思保守之計,先喪孑遺之民,前頭難保之憂,有不可盡言。

    宗得之罪,至此而有關於宗社,軍法至嚴,豈容暇貸?祖宗之定法、中原之用律,亦可見矣。

    謀不先定,敗不實報,而喪師辱國之罪,狼藉有據,不必更査而後,益知其實。

    請亟命金宗得拿鞫,徐渻罷職。

    」 ○諫院啓曰:「鹹鏡道巡察使徐渻、兵使金宗得,初不稟命於朝廷,而不度賊虜之形勢、道途之遠近,擅自興師於暑月,盡驅北邊之精銳,輕探犬羊之窟穴,以十倍之衆,見敗於數百之賊,生還者十僅二三,倘非成佑吉之遮遏,則我軍幾未免隻輪之不返矣。

    喪師之慘,近古所無,況廷馦以侍從奉使之臣,耳聞其轟天之哭聲;目見其裹瘡之餘卒,豈敢爲虛妄輕率之言於狀啓中乎?然而,渻、宗得,乃敢不以實聞,徒以完師瞞報,其開釁喪師、僨事辱國、欺罔朝廷之罪,極矣。

    請竝命速爲拿鞫,依律定罪,以振紀律、以快輿憤。

    」答兩司曰:「已與大臣議定。

    」 ○以李時發爲鹹鏡監司,許鏛爲戶曹參議,李時言爲僉知中樞府事,尹敬立爲判決事,權俊爲黃海兵使,李德溫爲弼善,柳穡爲文學,尹守謙爲兵曹佐郞,尹暉爲海州牧使,李愼儀爲洪州牧使,姜大虎爲林川郡守。

     5月30日 ○癸卯,備忘記:「夙夜匪懈,人臣之義。

    年少文官等,不顧事體,惟意呈告,出入自如,給由傳旨,殆無虛日。

    觀其所書,危病急症,若將奄奄隕命之期,必在頃刻。

    旣遞,彈冠而起,人之行事,何可如是?近日,輔德吳百齡呈辭而遞;弼善尹顗,又卽呈辭。

    尹顗遞,文學李德溫之呈辭,入矣,有若次次佇立而待,可駭可怪。

    侍講院乃輔養之地,尤當勤勤仕進,盡心勸講,而如是呈辭,甚爲不可。

    此意,政院知悉。

    」 ○憲府啓曰:「臣等伏承昨日聖批,有曰:『已與大臣議定。

    』臣等亦知聖意之有在也。

    其謀不先定,敗不實報,而喪師辱國之罪,不可不懲。

    金宗得雖待後日處置,至於監司則豈可隻遞而已?請徐渻亟命罷職。

    臣等取見《璿源錄》廳啓辭,則高原郡守宋夢龍,以他人爲祖,欲榮其族派,以二妾爲妻,欲以孽子爲嫡,其悖戾無狀、貽辱搢紳甚矣。

    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削去仕版。

    闕門卽至嚴之地;宗室非小民之比。

    而洪山君得、守山君喆,以秩高宗親,乃於至嚴之地,敢效小民之事,連袂以入,縱意鳴鑼,震驚九重之內,其無知妄作之罪,豈可棄而不治,以啓人臣不敬之斬乎?請得、喆,竝命罷職。

    講院官員,責任甚重,必極一代之選,又久於其職然後,庶盡輔導之方。

    頻數遞易,近日尤甚,物議之未便,久矣。

    兼官之移授臺諫者,必遞之。

    蓋以臺諫,非如庶官,直宿、出入之際,慮有所相妨,始有此議,而數遞之弊,實由於此。

    昔在先王朝,常以臺諫,兼春坊之職,至如賓客,亦有以臺諫兼之者,徒見一時直宿之相妨,不思講官責任之重大。

    前日爲此論者,殊不知輕重之分,請自今以後,兼官之爲臺諫者勿遞事,捧承傳施行。

    」答曰:「允。

    徐渻已遞。

    宗室當優容。

    」 ○諫院來啓曰:「輸城在於六鎭一路之傍,自近日生變之後,將士絡繹,郵傳日益凋弊。

    若非顯有名望之人,決難彈壓。

    新察訪金文輔,名望素輕,性且弛緩。

    請命遞差,其代各別擇遣。

    鹹鏡巡察使徐渻、北兵使金宗得,初不稟命於朝廷,不度賊虜之形勢;道路之遠近,當此暑月,妄興師旅。

    驅我數千之卒,深入信宿之地,未交一鋒,旋見敗衄。

    使許多精銳,盡殲於兇賊之手,生還者十僅二三,喪師之慘,近古所無。

    而乃敢匿不以聞,反以完師瞞報。

    不有廷馦狀啓,則邊上實情,難保其必達於九重。

    其開釁喪師、僨事辱國、欺罔朝廷之罪,至此而極矣。

    請竝命拿鞫,依律定罪,以振紀律、以快輿憤。

    」答曰:「已諭。

    遞擇允。

    」 六月 6月1日 ○朔甲辰,上在貞陵洞行宮。

     ○上接單遊擊于南別宮所館處。

    遊擊步出中門外,迎上以入。

    禦前樸東亮、譯官李彥華傳語。

    上曰:「大人遠來,好生辛苦。

    」遊擊答曰:「俺之來此,敬奉朝廷命令,豈敢辭遠來乎?」上曰:「小邦荷皇上恩德,得以再造。

    今又大人來到,是亦皇上之恩。

    要暫設宴,略表微誠。

    」遊擊曰:「俺一路上過來,無一處欠缺之事,而又設宴卓,此則雖不爲,不妨。

    」上請上坐,遊擊與上,三揖讓而就坐。

    遊擊曰:「俺之來,爲偵探賊情,而時未知倭之虛實。

    今聞,賊欲請和,其誠心以降乎?抑其詐乎?」上曰:「賊之請和,未知其情之誠詐,而此亦畏服天威,如是請之。

    但,彼賊變詐百出,豈足信乎?」遊擊曰:國王之言,實是明見矣。

    天朝淸河堡李遊擊爲備倭一事,而留住南邊,亦有新報矣。

    「上曰:」南邊有何新報?深欲一聞。

    「遊擊曰:」南邊消息,別無大緊,而福建、浙江一帶地方,加添兵馬,糧餉、器械,亦爲整備矣。

    非謂畏怕倭賊,但有鳥銃,故多備兵器耳。

    「遊擊又曰:」初來聞,上候不穩,今則氣體何如?「上曰:」如是問之,惶恐。

    「上請茶禮,遊擊答曰:」多謝。

    「進茶一鍾訖,樂作陳戲。

    上親詣遊擊前,執盃以請,遊擊捧飮。

    如是者再,遊擊又詣上前,執盃以請,上曰:」不堪。

    「遊擊曰:」必行此禮,乃表我誠。

    「上曰:」重違尊命,敢飮。

    「如是者再訖。

    上曰:」請上坐。

    「譯官跪遊擊前,請進宴卓,遊擊曰:」旣飮茶,又飮酒,而又進宴,深恐上體多勞,願辭。

    「上曰:」不如是,無以展盡微誠矣。

    「遊擊曰:」惟命。

    「上與遊擊,行一酌訖,遊擊曰:」醉飽旣多,情禮且極,願辭。

    「上曰:」豈有此禮?「又請進杯,遊擊曰:」諾。

    「又行一酌訖。

    遊擊又曰:」日朝聞,國王來到,不朝食而久坐。

    王亦氣體纔平,而多有勞動,心裏未安。

    且飮高酒,了不得願辭。

    「上曰:」初見大人,深欲盡情,止此便止,於予心寧無缺然乎?「遊擊曰:」惟命。

    「又行一酌訖,遊擊出銀子二兩,給工人輩。

    遊擊曰:」旣多飮,願辭。

    「上曰:」唯命。

    「上親捧禮單單子曰:」非爲物美,隻表誠耳。

    「遊擊曰:」俺來此,無毫髮之功,而今有此物,不敢辭。

    「上曰:」那邊過來,地方殘破,凡幹供應,都是荒涼,不勝未安。

    「遊擊曰:」陪臣於沿路上,盡心扶護,尤覺多謝。

    「上與遊擊,長揖而罷。

    臨出,遊擊呼譯官曰:」又謝宴,又謝禮。

    「上曰:」不堪。

    「遊擊立中階上,固請國王階上乘轎,相楫禮送。

    上還宮。

     ○單遊擊回謝,上接見于時禦所。

    上出中門外迎入。

    上與遊擊,上殿上,相對再拜,相揖而後就坐。

    上曰:「大人爲來回謝,多謝多謝。

    」遊擊曰:「俺過來時,見沿途軍馬、器械,與昔年所見大不同,固知國王有休息生民之意,而天朝亦豈知此間事乎?」上曰:「兵馬、器械,豈不欲整備,而瘡痍甫定,物力殘毀,未能整備,緻此踈虞。

    今聞大人之言,不勝多謝。

    」遊擊又曰:「國王賢明,田野間禾穀甚茂盛,是,天亦佑之矣。

    」上請進茶。

    進茶訖,又進果盤。

    遊擊曰:「俺初來之時,曾無相見之語,而今承國王之接,多謝。

    初欲明日南下,而天道劇熱,初四日將欲起身矣。

    」上曰:「天道甚熱,路上行李多艱。

    願大人,暫留,以發何如?」遊擊曰:「多謝。

    」俄而遊擊辭去,上呈禮單曰:「隻表情耳。

    」遊擊曰:「我無功而累受優物,豈有此禮?我不欲受。

    」上曰:「是乃表情之物,願大人受之。

    」遊擊曰:「再三有命,將領之。

    」上曰:「大人爲小邦事,今將南下,而地方殘毀,供應甚薄。

    炎天遠路,這樣辛苦,心裏未安。

    」遊擊曰:「天道雖熱,俺之來,實爲朝廷命令,豈憚身之辛苦乎?」遊擊臨去之時,上曰:「請拜。

    」遊擊曰:「累次作拜,恐玉體多勞,長揖可也。

    」上曰:「唯命。

    」上步出中門外,相對揖辭,立而送之。

     ○諫院啓曰:「鹹鏡巡察使徐渻、兵使金宗得,開釁喪師、僨事辱國、欺罔朝廷之罪,極矣。

    金宗得雖姑置,以待後日處之,至於徐渻則此不可隻遞其職。

    請亟命爲先拿來,依律定罪。

    」答曰:「已議定。

    」 ○憲府啓曰:「鹹鏡前監司徐渻,謀不先定,敗不實報,喪師辱國之罪,臣等論列已盡,今不敢一二歷陳,使祖宗赤子,無辜而就死;使祖宗豐沛,將不能保守,聖上雖欲寬貸,奈罪犯軍律何?瓜滿者遞、有病者遞,豈以一遞,可贖其罪乎?軍律至嚴,國言難遏,請亟命罷職。

    宗室所當優容,而人臣不敬之漸,亦不可啓。

    洪山君得、守山君喆,以秩高宗親,乃於宮門至嚴之地,縱意鳴鑼,其無知妄作甚矣。

    請竝命罷職。

    」答曰:「不須罷職。

    」 6月2日 ○乙巳,憲府啓曰:「內乘之任,職親地密,自在先王朝,必極擇差授,意有在也,亂離後頗有不擇之譏。

    今者全龍,果有羈靮之勞,策其勳、增其秩,似無所不可,而名器可惜,分限難越。

    內乘之命,出於意外,物情皆以爲未便,請命遞差。

    各司之猥濫與怠慢,不可不隨現推治。

    臣等取考工曹傳書伺候所甘結,則張委官門子及王祿求請馬勒、鞦皮等物二件雲,而差備通事南胤成推問,則一件王祿給與,一件不知去處雲。

    必是下吏中間自用,爲官員者,難免不察之罪。

    頒氷,大事也。

    典守之官,自前按日替宿,每於早朝,各處之用,親監出給。

    而今者,日午之後,始自緩緩進去,極爲未便。

    請伺候所當該郞廳、氷庫官員,竝命推考。

    」答曰:「允。

    全龍內乘,不妨。

    昔日之功,何可忘哉?」 史臣曰:「全龍內乘,不妨,固非官不及私之義也。

    然,面顧朝中,昔日忘君、負國之徒,尙據要津,寧無愧於此人也哉?」 ○諫院啓曰:「鹹鏡道前巡察使徐渻,僨事辱國之罪,臣等論列已盡,今不敢歷陳其一二。

    而初不稟命於朝廷,當此暑月,妄興師旅,未交一鋒,旋見敗衂,使朔方許多精銳,盡殲於兇賊之手,豐沛之邑,將不能保守,而前頭之患,有不可勝言。

    聖上雖欲寬饒,其於軍律至嚴何?齊憤益激,國言難遏,豈可以遞其職而止哉?其開釁喪師、欺罔朝廷之罪,不容小貸。

    請勿留難,亟命拿鞫,依律定罪。

    」 6月3日 ○丙午,憲府啓曰前論全龍遞差事,且曰:「郭山郡守李愼,上年間偸竊士大夫居喪之妾,所聞騰播,自憲府捉緻其女,治罪放之。

    今者李愼載去于郡,略不畏忌,加以居官,顯有不治之誚,請命罷職。

    凡聽訟之際,始訟元情文記現納後,兩邊違端,備悉推詰,始捧依官式決給,是乃格例也。

    訓鍊奉事李夢康呈稱:『與前正郞任鶴齡妻李氏,奴婢相訟,不捧依官式決給。

    』雲。

    臣等相考作文,則決等立案內以爲:『李夢康依官式捧招時,非但順理拒逆,公然逃走,一邊移文刑曹,奴婢則任鶴齡妻李氏處決給。

    』雲。

    所謂依官式者,訟者甲、乙,俱稱無未盡之事然後,始乃決折之謂也。

    設使夢康實爲順理拒逆,其罪則自當依法科斷,不可無依官式而決訟,設使夢康實爲逃走,自有親着之法,不可無元告而斷訟。

    其朦朧違法之罪,不可不懲,掌隷院其時堂上、色郞廳,竝命推考。

    近來大小往來公差,應騎官馬者,又有長行私馬,而持該曹馬文責出,芻豆於一路。

    如非邊上赴戰之人,自有各驛遞騎,何用私馬爲哉?此非但一路餉飼之弊,亦不無需索載運之濫,自今以後,將士戰馬外,其餘公行私持馬票文,一切禁斷事,請捧承傳,施行。

    」答曰:「全龍,不允。

    餘依啓。

    」 ○撰集廳啓曰:「備忘記:『前日韓、柳、歐、蘇之文抄出事,傳敎矣。

    後世作者輩出,不患無書。

    書愈多而意岐,如遊寶肆焉,眩轉惶惑;如遊泰山焉,千蹊萬逕,人不能直指正路,一意進取,此,所以文不如古者也。

    今之隻取四家之文,其在此乎。

    文猶土苴;詩尤不足貴。

    雖然,我國事天朝,接華使,文不可少之,而詩不可眇視也。

    予又欲將李翰林、杜工部之詩,抄擇精選,編入其下。

    且我國之人,於書無註腳,則難以解見。

    況窮鄕懜學之輩,安能觸處洞然,迎刃而解?韓、柳則有元註,歐、蘇則註之有無,不能知之。

    李詩則亦有元註,杜詩則可以邵寶註錄之。

    詩人之鳴於今古者,代有彬彬,而予之隻取李、杜者,是亦隻取四家之意也。

    卿等與之商議,或書註、或不書註,或編入李、杜詩,或隻抄四家文,惟意所見,不必以予言爲拘。

    且此書一出,人或有喜之者。

    欲賜名曰《文章宗範》,蓋取《文章正宗》與《軌範》兩書,總要之意。

    仍欲開刊印出,以便私覽,兼以示人之學爲文者,不知可乎!』事,傳敎矣。

    李、杜詩依下敎,竝爲抄選,編入爲當。

    韓、柳文集則果有元註;歐、蘇文集則我國平時刊,未見有註腳者。

    李、杜詩皆有註腳,韓、柳、李、杜竝書註,似或無妨。

    但李氏,諸家註甚多,杜詩邵寶註,如訓誥之類太繁,隻抄總論書之,韓、柳集中,不切之註,不須竝書。

    歐、蘇註,雖使求之中朝,恐難易得,仍舊闕之似當,敢稟。

    」傳曰:「允。

    」 6月4日 ○丁未,諫院啓曰:「京畿,乃根本之地,而亂後蕩敗尤甚,加以徭役,倍蓰於他道,理宜優恤。

    而近日功臣賜給奴婢,多定於畿邑,以此官屬漸少,弊郡殘縣,尤極無形。

    已爲定給者外,自今以後,請一切勿許望定。

    靑山縣監李晟,爲人躁妄,處事顚倒,加以徵歛無藝,民受其害,請命罷職。

    訓導取才之規,載在《法典》,雖初試入格者,必講經而後差出,其意有在。

    近來不論初試、講經,例稱亂後曾經,而冒濫差除者頗多,至於外方稚小之兒及閭閻賤庶之徒,不解文字者,亦竊廣文之名,以爲避役之地。

    軍丁之日縮,亦由於此,凡在聞見,莫不駭怪。

    自今以後,申明取才之法,而非顯有亂前公文者,則一切勿爲差出;其亂後冒濫差授者,無遺査考,充定軍額。

    」答曰:「依啓。

    」 ○以李時言爲知中樞府事,申欽爲兵曹參判,成俊耉爲修撰,柳希奮爲典籍,李植立爲禮曹佐郞,李命俊爲刑曹佐郞,樸大謙爲北評事。

    〈爲人驕妄,且無行檢。

    〉 6月5日 ○戊申,憲府啓:「論功定封,出自朝廷,在伊不當有妄訴。

    行司勇禹緻績,上年削勳之後,使其妻奴,擊錚於闕下。

    以秩高武臣,敢行小民無知之事,其罪不可不懲,請命罷職。

    北鄙方聳,南關守令,亦必有領軍之事,不可不擇遣壯勇之人。

    高原新郡守洪堅,少時雖有驍健之名,今則年紀已衰,且無計慮,請命遞差。

    檜巖寺先王禦室造成間,雜役勿侵雲雲。

    修創舊刹,雖出於緇髡之自爲,而但此等事,其在平時,不當以聞聖聽。

    況今艱虞之日,豈可以完護僧徒,幺磨一事,至於入啓行文,以駭瞻聽哉?內需司當該官,請命推考治罪。

    」答曰:「禹緻績,偶然事,不須罷職,推考。

    」 6月6日 ○己酉,兵曹啓:「亂後軍案,元額減縮,比平時,不滿三分之一。

    除雜色軍外,定、別、甲、騎兵之數,不滿三萬,各其信地留防及番上之數,又過其半。

    以是計之,臨急赴援之軍,又不滿五六千,以此而欲抵大敵,決無是理,誠可寒心。

    近年所謂束伍軍者,久經操習,頗稱精鍊,不可以非元額而少之,竝爲抄發,以備元額之不敷,似不可已。

    」 6月7日 ○庚戌,王世子問安。

     ○上引見巡邊使李時言於別殿,上謂時言曰:「賊勢如彼,何以制之?」時言曰:「自前人言,北方之賊易與,而臣則每慮北賊,未嘗不懷悶於心。

    賊之鐵騎,與我軍遇於平野,則雖砲手,不及放火,臣意,莫如固守城池。

    觀賊之勢,或尾擊,或騎兵不便,而便於步兵,則據險守要,因賊懈怠,而夜斫其營,則可矣。

    兵難遙度,然臣意則以守城爲主。

    」上曰:「凡事往盡乃心。

    垂名竹帛,正在今日。

    如有可言之事,今當遠離,宜盡言之。

    」時言曰:「臣當死生以之。

    但北方城子,過大而人少,難於守城。

    峙乃糇糧,爲今日之急務。

    而臣曾於三水、洪原作倅時見之,其處絶無富民,居人生理甚艱,非如下三道,雖欲募粟,而無得穀之路。

    若不慮此,而徒添軍士,則必有庚癸之患矣。

    臣固知破東補西之不可。

    而曾爲統制使,粗察南事,則近日有羈靡之勢,今年則賊之大軍必不來矣。

    忠淸道戰船十隻,則一隻格軍一百名。

    一名米五石,以八結收合,一隻一運,米五百石。

    以此推之,十隻五千石。

    若減出其二運價米,則一萬石軍糧,可以得之。

    以慶尙上道軍糧,由寧海,以亇尙船輸運,入送北道,以忠淸道舟師價米,轉補慶尙道,則可以接濟,自忠淸至嶺南,則雖大船,亦可行矣。

    若然則可得五千石,五千石軍糧,豈可容易得之乎?特遣禦史,意在得米,而本無之穀,從何得乎?北海風高,則勢難船運,六月番雖不可及,七月番預爲收合,其價米則可以及期措送矣。

    一名當納五石,雖減捧四石,宜當而牟米亦當竝捧矣。

    臣將此意,議于備局,則備局,亦欲啓稟,而南備不可忘,故未果耳。

    但北方之事時急,若於今年失機,則彼賊必生前日所不生之心,今年必極盡措備然後,可以爲矣。

    守城之具,莫如火器,而火砲最上,三眼銃亦於馬上用之極好,唐人亦用於馬上。

    方其兩陣相對之時,雖不必箇箇皆中,可助聲勢,敵必畏矣。

    臣欲啓請齎去,而軍器寺,軍器絶少,令該曹,另爲措備入送宜當。

    臣則死暇計?但臣入去之後,道路隔遠,軍士不至,糧餉亦盡,臣不足惜,國事可慮。

    備邊司堂上極盡料量,而數千裡之事,必待狀啓而後爲之,則雖運糧、添兵,勢不可及,必先爲之規畫。

    忠淸道則軍士幾名,黃海道則幾名,預爲裝束,戰馬等事,亦先措備,待變爲當。

    若待告急後措置,則恐難及矣。

    且軍百,不如將一,邊將極擇差遣爲當。

    願至本道,一一馳啓。

    」上曰:「卿所言之事,當議于備邊司。

    將士於交戰之際,雖不能斬級,力戰勇敢者書啓則當別爲論賞。

    今番件退之戰,雖遭敗北,力戰勇敢之人,不乏於其中,公論所言者,一一啓聞施賞,則將士爭能勸勵矣。

    」時言曰:「朝廷無以憑考,以斬級爲驗。

    今承傳敎,仔細聞見,一一馳啓。

    」上曰:「自古以斬馘爲功,今則以別規言之,野戰守城,問以力戰人,馳啓可矣。

    」上曰:「卿與倭戰乎?」時言曰:「臣始自倭,賊入城之後,大小百餘戰與倭相戰,極難矣。

    倭賊各自爲戰,一聞其將分付,必以力戰,勝捷爲期,所以難與戰也。

    或雲:『我國之人,倉卒遇此賊,故未及禦之。

    』以臣思之,雖從容遇此賊,亦難禦矣。

    然若馬戰,則不足畏矣。

    」上曰:「其於放砲,何?」時言曰:「銃筒雖可畏,若能審視,則可以免矣。

    」上曰:「與我國人何如?或曰:『倭不能馬戰』雲,然耶?」時言曰:「馬戰亦非極難之事。

    倭賊初則不能,終亦能之矣。

    」上曰:「倭賊不能射,而人莫敢敵,何?」時言曰:「我國人見賊,則先潰以走爲能事。

    將則雖不忠,畏有軍律,不敢先走。

    軍之走者,不可勝誅,惟其不可勝誅,是以走耳。

    倭賊雖不能射,兩矢之間,忽焉到前,我國之人雖曰善射,遠則不中,近則倭劍可畏。

    發矢之後,恐其短兵來接,未得發矢,射亦不足恃矣。

    倭雖善用劍,我國人若持劍而進,則可以敵矣。

    我國人則不能如此,皆以走爲善策,走且不及,則爲賊所殺。

    賊見我國之人,或走或死,樂爲之赴戰。

    是以,倭之氣增長;我之氣沮喪矣。

    臣曾從道山之戰得見,麻貴所率?子二百餘名,皆持環鞭,亂打如雨疾雷,不及掩耳,銃筒亦不暇放。

    賊兵之走,亦如我國人之走,以此見之,銃筒於馬戰,亦末耳。

    」上曰:「倭亦不及放砲耶?」時言曰:「不及放矣。

    走且不贍,況能放砲乎?以此言之,平原接戰之時,雖有砲手,不能敵矣。

    然,於守城,則莫如銃筒。

    今聞,件退之戰,賊所着之甲,皆唐甲。

    我國弓力不猛,不能穿甲,而惟銃筒能穿雲。

    」上曰:「北賊之來,多如?子,處處圍城,則何以爲之?」時言曰:「我國之人不能偵探,賊之多寡,不能易知矣。

    若處處圍城,則守城亦難,豈非可慮?藩胡等鹹仰我國祿食,而北方於亂後,物力闆蕩,減其祿食之數,故無利於我國,而彼賊以威?之,潘胡之叛入於彼賊,理之然也。

    比如人家藩籬旣撤,賊至誰禦?且彼賊,不可以禮待之;不可以威制之待之之道,蓋亦難矣。

    前此有將空名告身,授職藩胡之事,如鍾城幾張,穩城幾張雲,似非虛語。

    彼若以誠而來求,則可授空名告身。

    近來亦有通簡之人,往復之際,賊中之事,亦可知矣。

    或司正、或司猛,若得啓請持去,則似好,惶恐敢達。

    其在兵力盛時,亦當有羈縻之策,況今兵力將不可支,如此事,擧行何如?」上曰:「空名告身若幹張,欲自此持去乎?自前有此例,雖或見欺,亦何關乎?」時言曰:「自古有藩胡職帖之事,若能如是處置,則雖不能如前給食,亦可以緩其兵勢。

    雪塞之後,胡馬無足鐵,不能出來。

    雖不可望其畢竟無事,可爲延時之計。

    惟在廟算。

    」上曰:「議而爲之。

    」上曰:「凡事更加盡心。

    」 ○傳于右承旨柳夢寅曰:「諭、敎書,乃絲綸制命,常時注書等以拙筆,不謹書寫。

    今日巡邊敎書,胡亂書之,所見可駭。

    今後色承旨察爲。

    」 ○憲府啓曰:「理山一郡,西塞保障。

    每當防秋,虞候留屯,其爲賊路要害,據此可知。

    自經年以來,以人參貢物、奴婢身貢,居民散盡,已成空邑之狀。

    前後使命,備盡陳達,其講究蘇復之策,不容少緩。

    而如使貢物等事,猶前徵督則雖得良吏善手,爲之邑宰,亦無如之何矣。

    若以此邑爲不必守則已,若以爲不可不守,則非別樣處置,更無他策。

    請令該曹,劃卽商量,貢之可減者蠲減,不可減者,姑移內邑,以完保障之地。

    不幸生民無辜陷賊,雖其至愚無知之輩,向國一念,抵死不渝,或偸船而出來;或因人而刷還,其情誠可矜惻,而在國家待之,亦當優異處之也。

    臣等伏聞,前日被擄逃還中,或有公、私賤,爲官、主者,抑勒驅使,小不假貸。

    豈特今者,惟政刷還之人,惟意橫占,鞭樸隨之哉?竊念,我國私賤日增,軍額日縮,識者寒心,思欲更張者久矣。

    況被擄之人,久陷賊中,與死等耳。

    已不爲私家臧獲,豈可認爲己物,競相推占於刷還之後乎?請前後刷還中賤口,一切從良成籍,以廣爲兵之路;以勸後來者之心。

    王言至重,書寫之際,所當十分謹愼,而今日巡邊使李時言敎書,胡亂書之,極爲駭愕。

    請當該注書〈李惕。

    〉推考,色承旨難免不察之失,亟命推考。

    」答曰:「允。

    書寫事非大段,初不必言之。

    第於後日,隻欲加謹耳。

    觀其書,似是因忙速書之緻,何至於論之?不須推考,不允。

    」 6月8日 ○辛亥,憲府啓曰:「北顧之虞,日甚一日。

    此雖出於忽虜之強梁,實由於我勢之單弱。

    戎狄之患,無代無之,必觀國家之盛衰,而爲之進退。

    使我兵民殷盛,將領才勇則虜衆雖強,必不敢侮我,其侵軼之害,何足慮哉?守邊,莫先於保民;保民,無過於袪弊,而北道之弊,種種萬狀。

    公家貢賦之重,雖不可言,行私病民,尤有甚焉。

    蓋朔方,遠京師千裡,朝廷耳目,或有不逮,爲邊將、守令者,恣其侵漁,無所不至。

    邊氓已不堪支吾,又有無賴之輩,憑藉勢力,或假以收貢;或托以徵債,往來割剝,如鬼如狼。

    始則空手而去,無不稛載而還。

    非但本身,竝侵隣族,掠奪財貨與牛馬,至於男丁、女口,亦多率來。

    臣等雖不敢的指,某人掠其某人之財,此事之積成痼弊,非一朝一夕,北民之破家亡産,實多職此。

    弱者流入內地;強者或走北胡,六鎭一帶,已成空虛,言念至此,極可寒心。

    若不先袪此弊,使民安集,則不待虜至,我邊先亡,豈非可懼之甚乎?祖宗朝設高山察訪,以文官差送,使之直自啓聞,其意有在。

    近來爲察訪者,不以職事爲念,請自今後,申飭高山道內守令、邊將,大小私行奸濫之事,痛加禁斷,如有犯之者,一一啓聞。

    輸城一驛,介在六鎭之間,此實荒遠絶塞之地。

    爲察訪者,所當單騎而往;單騎而還。

    前察訪趙穡,當其往也,濫挈妻孥,及其還也,又與之同,調用驛馬,多至四五匹,以緻塞上驛卒,稱冤於京下,其蔑法貽弊之罪,不可不懲。

    趙穡,請命拿推。

    道內察訪,有此汎濫之事,爲監司者,裒如充耳,一任掩護,亦爲非矣。

    其時監司,請命推考。

    裕陵參奉柳竫,家行悖妄,及授本職,又多不謹之事,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6月9日 ○壬子,朝,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北邊之事,結局無期,添兵、繼糧,俱爲緊急。

    入防武士,已裝束五百之外,該曹又爲行文各道,抄選以待,此軍則當鱗次入送矣。

    但糧餉不爲預措,而軍兵多數入送,則臨危,必有脫巾之變,誠爲悶慮。

    禦史二員,雖已發送,分管兩道,而在此若無專管之人,則往復文書指揮措置之事,恐爲汎常之歸。

    本司堂上一員,與戶曹堂上,協同規畫,得穀運糧之策,靡所不講,則庶有萬分之效,敢啓。

    」傳曰:「允。

    」 ○備忘記:「卽今國事艱虞,邊鄙多聳,戰馬乏絶。

    今次濟州點馬上來馬匹,勿爲頒賜,都數幾匹內,國用及明年進貢幾匹計除,所餘幾匹書啓,言于司僕寺。

    」 6月10日 ○癸醜,上禦別殿,引見鹹鏡監司李時發。

    上曰:「觀察使進前。

    卿往于彼,何以策應?」時發曰:「小臣於北方,時未經歷,當往于其處,審察事情,或仗朝廷威靈;或聽廟堂指揮而處之。

    非但賊胡憑淩,百姓難支雲,爲今之計,莫如收拾民心。

    而小臣才器力量,比他人最劣,承此重寄,不知所以策應矣。

    」上曰:「今聞,糧餉難繼雲,措糧有策乎?卿之箚則曾已見之。

    足食然後,可以禦敵。

    若無糧餉,雖有精兵,將安用之?」時發曰:「區區有懷,不敢不達。

    南方則財穀所自出之地,故前日天兵接濟,亦資於民;北方則不然,措穀無路,人民亦少。

    朝廷必思繼糧之策,然後可以防備。

    若告乏於已匱之後,則豈能及時措送乎?今此忽賊,異於藩胡,不無兵連禍結之理,若不思措糧之策,則莫之防禦。

    此,小臣常與廟堂大臣論之不已者也。

    聖上軫念至此,小臣庶幾恃此而往矣。

    伏願急急講究,措置糧餉之策,何如?臣聞,癸未北變時,入穀之數極多,而今則不及於其時十分之一,此甚可慮。

    禦史二人,分道定送,而各邑之儲,無現存實數,而隻有虛簿雲,尤可悶慮。

    近來數邑人民,不得耕作,朝廷必須救荒,然後庶可保生矣。

    」上曰:「卿欲直往六鎭耶?往留鹹興耶?」時發曰:「六鎭防秋亦急,秋宴享將迫,而南關審檢,亦不可緩。

    欲留十餘日,而待聲息之如何,臨時以處耳。

    」上曰:「卿以國事,遠路多勞,凡事更加盡力。

    心誠爲之,雖不中不遠矣,各別盡力而爲之。

    」時發拜謝曰:「自前聖恩罔極,驟陞宰列,常爲感激。

    當極盡心力可爲之則豈敢不爲乎?」上曰:「國力不及於癸未,此甚可慮。

    脫有不幸,恐有難處之患。

    卿必須策勵將士,而守令之不肖,不可饒貸。

    常時吏曹循情,不能選擇,而監司亦不能明其黜陟,一年再度褒貶外,不爲狀啓。

    臺諫虛實間,因風聞論啓,以代監司之任,監司失職,久矣。

    若拘於人情,因置不治守令則害及於民,民之散,必由於侵漁,須詳細聞見,黜陟可也。

    」時發曰:「北鄙遠於朝廷,守令之不爲汎濫者,鮮矣。

    臣恐聞見不廣,若有所聞,則何敢容恕乎?但守令遞易之後,不如前人,則徒勞於送迎,朝廷必須斟酌爲之。

    」上曰:「當初擇送可也,而不爲擇送矣。

    一守令不賢,則一完邑傾覆;一守令苟賢,則一弊邑卽完矣。

    」時發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旣有先儒之說。

    守令旣擇,則保民、保國,何難?朝廷各別擇送爲當。

    」上曰:「以軍功事言之,將帥至公,則有功者不棄,無功不錄。

    而壬辰之事,卿亦知之,其射殺雲者,豈足信乎?使斬級者居下,則人心,豈服乎?卿宜體念,使不得如是爲之。

    」時發曰:「小臣在行陣間,亦見其如此,聖敎至當。

    」上曰:「巡邊使出去時,亦爲言送,凡力戰者,雖不斬馘,從公論,勿容私僞啓聞後,論賞可矣。

    豈必斬級後,論功乎?」時發曰:「軍功之最多者,雖不斬級,亦可受職帖矣。

    」上曰:「斬一級,而載於軍功,終始力戰而無斬級,則不錄於軍功。

    此皆一時將帥之所爲,愼勿解弛,而察爲可也。

    」時發曰:「藩胡受祿事,今已久廢。

    若不褒賞,務悅其心,則小臣雖往其處,何以宣布德意乎?以藩胡爲籬者,祖宗朝長策,而爲後世慮至矣。

    壬辰以後,國力未及,不能顧恤,雖不爲賊胡所侵掠,旣無所利於我國,何以使之無離叛之心哉?申磼箚中論李時言榻前陳達,皆此意也。

    撫恤藩胡,使之向國,此事與戰守,一視可也。

    」上曰:「忽剌溫,是,胡之別種耶?無乃金、元遺種耶?」時發曰:「人言以爲:『靺鞨,或金、元遺種,或女眞。

    』未能的知矣。

    祖宗朝亦有忽剌溫之名,而金之先祖,古書雲:乃我國平山僧人之子』雲。

    」上曰:「予亦見此說矣。

    」時發曰:「小臣亦不詳知,而大槪始雖微細,終爲劇賊矣。

    忽剌溫,今者學書、學砲雲,國之大憂也。

    」上曰:「倭賊不學,而性且毒,其才幹號令,則如此矣。

    」時發曰:「號令、刑罰慘刻,故如彼矣。

    」上曰:「其種類,受氣如彼矣。

    」鄭穀曰:「風聲氣習,大槪如此。

    戰國荊軻、聶政,蓋此類,而戰國時,隻此二人而已,日本則人人皆如此。

    」上曰:「輕生而戰伐,何事不成?」 ○以李善復爲同副承旨,鄭岦爲吏曹佐郞,李守宗爲高原郡守,鄭榮國爲大丘判官。

     6月11日 ○甲寅,朝,王世子問安。

     ○慶尙司監狀啓:「安東、晉州,兩麥大無。

    淫霖彌月,洛東上下田畓,盡爲沈沒。

    水災之慘,近古所無,西成無望,尤爲悶慮。

    」 ○軍器寺請以光化門外破鍾,取鉒火器,傳曰:「鍾閣鍾,不必取用。

    」 6月12日 ○乙卯,王世子問安。

     ○鹹鏡按問禦史李廷馦,狀啓接戰時奔敗曲折:「件退賊巢,距鍾城僅三息,無高山、峻嶺之險。

    距鍾城二息,有豊界部落,若往件退,則必由豐界之路。

    我國之人,隻知有此大路,而不知有他路。

    行軍之時,卓軍及我軍,左右長蛇以行,鍾城藩胡數人及卓胡之軍,嚮導而去。

    嚮導之胡以爲:『豐界則常有伏兵,不得過行。

    由山路以行,則路盡處卽賊巢,由山路行軍可也。

    』我軍不知遠近,隻聽這言以去。

    其路極迃遠,可五息有餘,而無川水可飮之處。

    一夜之間,士卒行五息餘地,狂奔馳去,未及巢穴,氣力已盡,飢渴亦極,或有溲溺而飮者;或有泥濘之也、馬踐之迹,微有水氣,以舌啗食之者,其飢渴困頓之狀,不可形言。

    而纔及賊窟,已先準備,以鐵騎蹙之飢困,不敎之卒,安有扺當之理乎?砲手未及放火;射手未及發矢,棄甲抛兵,各自潰散。

    賊追奔二息餘地,諸將及軍卒,無不逢劍、逢搥、逢箭。

    虞候成佑吉出死中求生之計,帶同戰士、砲手數十人,且戰且退,若非佑吉奮勇逆戰,則兵使,亦不免陷沒之患矣。

    初七日夕,兵使奔還渡江之時,士卒太半未渡,先鋒脫走之人,慌忙馳入鍾城,告于巡察使曰:『追兵將至。

    』巡察使與都事洪命元,親自拔劍,督令城中老弱登埤,其蒼黃之狀可想。

    翌日,逃散者稍稍來集,帥臣狀啓中:『完師以歸。

    』雲者,未知何據也。

    且卓鬥向背情形,則雖不可的知,而亦難知也。

    卓胡雖曰誠心向國,而其心,豈可信乎?娶忽賊之女爲妻,結爲姻親,又其族類,雖曰爭雄,有相害之心,其言亦豈可信乎?今此件退之役,其瞞誣之狀,雖三尺童,亦可知之,而獨金宗得信之不疑,一道之人,莫不笑其迷惑,哀其被瞞。

    當初遠期之時,亦可知其變詐,而一從卓鬥之去就,進退日期而行師。

    且行軍彼地,夜間屯駐之時,卓鬥盡去所給藩字章標,與賊相混,我軍不辨某爲忽軍、某爲卓軍,此亦可知其情狀,而宗得則不疑,亦可怪也。

    我軍雖未能盡知卓軍之面,而卓鬥、突將介等,則多有識其面目者。

    或雲:『卓鬥、突將介親擊我軍之狀,我目見之。

    其爲痛惋,孰甚焉?』此言雖亦不可盡信,揆其情迹,似不虛矣。

    大槪卓鬥,初與我軍同心共滅伊賊,則同往同來,同其禍敗,則夫豈疑之哉?我軍則奔敗以還;渠則迤從渠之巢穴而歸,不救我軍、不攻忽賊,此,何心也?獲任義等數十人刷還之事,不過爲後日地計矣。

    穩城藩胡等,皆卓鬥麾下也。

    其後逐日進告曰:『忽賊焚蕩卓鬥所管部落。

    』或雲:『圍包卓鬥侍排。

    』或雲:『使卓鬥伏降,卓鬥大罵不從。

    』或雲:『要食酒飯,卓鬥拒而不饋。

    』此等說話,皆愚弄哄我,使之不疑者也,其心尤爲兇狡矣。

    使卓鬥,其時雖未能盡力相救,若或有貳於忽賊,則忽賊必恐卓胡之議後,而不能悉衆追我明矣。

    以此揆之,卓鬥之向背可知也。

    敗還之後,臣見金宗得問之曰:『其日敗北之時,卓鬥未知何處去乎,何不相救乎?』宗得曰:『望見卓軍,過件退巢穴,迃從山下結陣。

    若我軍有勝勢,則必來相助,而我軍退北,彼賊方銳,觀望不救,勢固然也。

    然,先鋒初入之時,卓軍數人緻死,石乙將介中箭,石乙將介之子亦逢劍,其不倒戈明矣。

    』雲雲。

    蓋宗得前爲穩城時,旣與卓鬥,深結以恩,信之不疑,此心膠固不解,欲掩卓鬥形迹,無所不用其極,道內之人,多有不滿主將之心,誠非細慮。

    且訓戎僉使任義,面上逢劍重傷,且敗走偸生,爲藩胡所獲以還,而仍授本鎭,事體亦似未安,朝廷以處置。

    」 6月13日 ○丙辰,上禦別殿,引見平安道觀察使韓孝純。

    上曰:「卿往盡乃心,保民爲上。

    但西方有老酋,非尋常之賊,卿豈不知乎?凡事無先聞,事出不意,例多窘急。

    務存遠慮,勿以內地爲無事。

    」孝純曰:「北邊生事,則與老酋相連,日後之事,有難盡言。

    臣聞,江邊列邑,盡爲殘破,而理山尤甚雲。

    理山乃賊路初程也。

    今臣之行,似當於此地,有所措置,而先已空虛,極可慮也。

    」上曰:「不治守令,爲先黜送,勿爲饒貸。

    不然,害及於民。

    頃見禦史〈李民寏。

    〉狀啓,有可笑事。

    安州、龍川城子壞,而入內地,故不爲修築雲。

    內地故不爲修拾,則當初,何以有城子乎?禦史當巡審,使之修築可矣,而我國事,如彼不可爲矣。

    」上曰:「吉州乃入北之路,收拾城子,則賊雖有長驅之勢,倉卒可以守之,此甚好矣。

    」上曰:「城基大乎?大則難守。

    」孝純曰:「三面高險,一面可守。

    自前旋築旋壞,卽今改築,則功力不多入矣。

    」孝純曰:「內需寺奴婢身貢,侵及一族、隣人,遂至闔境空虛,朝廷必須另加處置。

    」上默然不答。

    〈上與孝純,論難西方之弊,而言及內需寺奴婢身貢,則上輒默然不答,其從諫如流、損上益下之道,恐不當如是也。

    〉仍罷黜。

     6月14日 ○丁巳,王世子問安。

     6月15日 ○戊午,王世子問安。

     6月16日 ○己未,王世子問安。

     ○北兵使金宗得啓:「卓、石兩胡,被圍旣久,糧餉將絶,牛馬盡爲所掠。

    計無所出,以子爲質,懇乞退兵之後,來于穩城,細陳哀曲,似有向國誠心。

    而使無知戎狄,徒以利害,歸附於我,爲賊所困,近於屠戮,則何能保其終始無虞乎?臣之示以恩寵,前後如一,卓鬥之結怨忽酋,非一其端,我於此際,若不加撫,則背我中立,指期可待。

    因乘此機,優加賞典,厚然其心,似合機宜。

    」 6月17日 ○庚申,憲府啓曰:「臣等取見平安道按問禦史李民寏書啓,則平壤中軍趙誼,平居貪縱,惟事賄賂,其不以操鍊爲務,據此可知。

    及北鄙有急,抄發砲手,此,何等大事,便生奸猾手段,以緻軍情怨苦,請命拿鞫定罪。

    平壤府庶尹尹絅,視縱恣橫暴之輩,奪人臧獲財貨,非徒不能禁抑,又從而聽其言,使民怨益深,慘不忍聞,請命罷職。

    前護軍白惟鹹,罪關不忠,前護軍兪大儆、前判官沈詻,語涉不遜,請竝收給牒之命。

    濟州一島,懸居海心,兵民順逆、縣邑成敗,係於守令之賢否,豈可尋常差遣,以貽後悔?旌義縣監李禎慶,素無才略,且乏聲稱,請命遞差。

    寶城郡守劉夢龍,家行悖戾,同生妹夫公然歐打,一家財物合執不分,請命罷職不敍。

    前府使白士霖,全城陷沒,脫身獨免之罪,神人所共憤,王法所罔貸,而因宥見放,旣已失刑。

    以些少原從之功,又給職牒乎?物情深以爲痛惋,請還收成命。

    」答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樸守永隨惟政等,自馬島出來。

    此人當壬辰之變,投入賊中,敎誘倭賊,多殺人命,極其慘酷。

    其附賊叛國之罪,不可不拿鞫,以正其刑,敢啓。

    」「允。

    」 ○諫院啓曰:「北道評事樸大謙,爲人輕躁,處事顚倒,當此本道多事之時,彈壓、調度之任,決不可任。

    請命遞差,其代急擇遣。

    」「允。

    」 ○諫院奏箚,略曰: 國運不幸,喪亂孔慘,賊退九年,艱虞猶棘。

    如人有癃疾,內自腹心,外達四支,無一毛一髮不受病者,此正君臣上下,憂勤保護,死中求生,使一脈元氣,得以復春之時也。

    而尙且悠悠泛泛,洩洩沓沓,以至今日。

    災異之作,若何以弭之;紀綱之壞,若何以振之;廉恥之喪,若何以礪之;言路之塞,若何以闢之;士習之弊,若何以正之;將帥之材,若何以擇之;奢侈之習,若何以抑之;邦本之搖,若何以固之?此,臣等之所拊心長痛,叫閶闔而不已者也。

    伏願勿以人廢言。

    嗚呼!天人一理,顯微無間,事失於下,變作於上,感應之捷,疾於影響。

    殿下嚴恭寅畏,對越上帝,盡代理之責者,幾四十年于玆。

    夫何近年以來,妖災怪變,式月斯生,可驚可愕,可慘可懼,前史之所旱書者乎?竊恐殿下克亨之德,漸不如初,以實之誠,幾乎息矣。

    伏願瞿然而懼;悚然而畏,益加謹獨之功,恒存敬天之心。

    乙丙之間、宴息之所,無毫忽之少怠,顯若之孚、感神之誠,格于上下不必?成湯之六責;宋景之一言,而隻求之精神、念慮之間,幽獨、隱微之中,而猶懼修省之功未著,則仁愛之天,竟將玉成于殿下,而亂亡之形,可變爲治平之象矣。

    紀綱者,國家之所賴,而扶持者也。

    喪亂以後,大防壞盡,公道幾熄,刑政無章,紀律不振。

    師出無名,而戰必敗;令下無信,而民不從。

    馴緻夷狄交侵,禍亂相承,內而百司曠廢職務;外而列邑惟事掊克,積弊沈痼,殆不救藥。

    甚至於子而謀父;妻而戕夫;奴而刃主者,滔滔有之,相率而淪入於禽獸之域,豈不駭且痛哉?伏願殿下,灑濯聖志,擴開公平之量,以爲紀綱之本。

    凡所以發於念慮,施於政事者,一循天理之公,無撓偏繫之私。

    賞必當其功,無以踈遠而或遺;罰必當其罪,無以親昵而或貸。

    百僚之怠慢、政令之因循、倫紀之墜廢者,莫不振策而驚動之;恢張而扶植之則一轉移之間,紀綱振肅,孰不改心改慮,率職、奉法,猶恐獲戾于聖朝也。

    禮、義、廉、恥,是謂四維,人欲之隄防、敎化之本源,孰大於此哉?近來朝廷之上,貪風大肆,搢紳之間,淸節掃地。

    身在大夫之列,或行防納之事,至於稍惜名行者,亦未免射利之譏,而關節紛紜於除拜之際;求請絡繹於州縣之間,朝多銅臭之誚;士無卻金之操。

    仕路溷濁,名器輕褻,不復知廉恥之爲何事。

    夫朝廷,四方之表準,而禮法之壞廢,至於此極,則守令之誅求害民;吏胥之奸騙蠹政,無足怪也。

    伏願先恢公道之言,益礪淸明之治。

    其有怙恩恃寵,作奸犯科者,一切夬袪,略不饒假,而申飭法府,痛絶關節之弊,以懲請囑之習。

    言路通塞,興亡所係。

    近年士氣銷靡,風節萎薾,忠讜絶響於臣隣;容悅接踵於朝著。

    一言稍涉於貴近,則瞻前顧後,縮耳卻步,以承順爲敬君之道;以隱默爲保身之計,日復一日,循默成風,豈今日無可言之事,而然耶?聖上苟能開襟,虛己導之,使言言而必聽,則孰不披露肝膽,盡言不諱於四聰之下哉?伏願深戒自聖之病;益恢虛受之量,勿以觸忤而斥之,則言路自闢,而嘉言罔有伏矣。

    將者,三軍司命,而國家之安危係焉,選擇之方,庸可忽哉。

    今者兵、水使及諸鎭之將,乃國家倚以爲幹城,而除拜之際,不問人器之當否,惟視請托之輕重。

    新進不經事之武夫;軍功崛起之庸流,唯以剝割軍卒爲超陞拔身之資,以緻將視卒如草芥;卒視將如仇讎,不幸邊警一聳,羽檄交馳,則士卒鳥散、將領鼠竄。

    喪全師於邊塞,匿成敗於朝廷。

    敗軍失律之將,前後相望,而首領猶保、官爵如舊,則孰肯忘身赴敵,冒矢石而不避乎?伏願特令廟堂廣詢,僉擧其武藝絶倫,馳突戰陣者與講習兵書,智謀超等者,選作二隊,預爲儲養,或置郞官之職,以爲試可之地,一有緩急用之,各當其器,而失律者罔赦;誤擧者有罰,則擧不失材,將得其人,外侮可禦矣。

    士習之汚隆,世運之盛衰係焉。

    士習不正,則無以扶持名敎,講明道學,而人心日離,非細故也。

    往在明廟末年、殿下初元也,士之挾冊而從師者,知有孔、孟、程、朱之學,而爲師者,以是爲之敎。

    雖未見六儒之蔚興,而士之知向方服儒行者,比比有之。

    今也,章甫之徒,其在髫齕,便誦詞章,已過丱弁,尙昧實學,輕躁浮妄,習與性成。

    至於場屋之間,捽髮投石者有之。

    以如是之士習,而欲望治道之隆,不亦左乎?伏願善繼明廟之志;克修初元之道,旁求之一代名儒;招徠草野之碩士,俾責皐比之任,導率而誘掖之,皆有所矜式。

    而用人之際,不徒以科目取之,則何患士習之不正乎?大亂之後,百物凋耗,衣布食粟,尙患不足。

    而侈靡之習,日以濫觴,士庶而被公卿之服;孽妾而僭後妃之飾,已極無謂。

    而況今太廟寄於假宮;宸居越在閭閻,而公卿貴戚第宅,營造有踰。

    平時飮食、服用,僭越無度;奇花、異石,無遠不緻,時習至此,誠可寒心。

    自上屢下嚴敎,而弊習已痼,猶未痛革。

    伏願益懋大布之德,以緻風草之化,第宅過制、衣服僭踰,申明法官,嚴加禁抑,則侈風自袪,邦憲益振矣。

    嗚呼!南服未靖,北變繼棘。

    簽丁抄軍,項背相望;轉糧輓芻,前後不輟。

    加以毒賦橫歛,日急一日。

    經亂瘡痍之餘,蕭然無樂生之心,在在皆然。

    而假稱宮奴之輩,奪人臧獲、田宅,無所不至。

    至於輦轂之下,因嫌捏無,橫掠財産,略無畏忌,則遐遠外方,據此可知。

    且邊帥、邑宰,專事徵歛,苞苴陸績於要建;膏血已盡於自奉,哀我孑遺,何以保存?自上軫念民生,時遣從臣廉問弊瘼,黜陟賢否,其勤恤民隱之意,可謂至矣。

    而奉使之臣不體聖念,褒啓之際,間或失實,方伯、閫帥,混被稱譽,嘉奬薦加,實績蔑如,誠可痛心。

    每年歲首,令三品以上,各薦堪爲守令者,而書啓之時,牽私苟充。

    以此,闒茸之輩,多側其間,雖有貪饕見敗者,罰不及焉,此豈擧知之法哉?自今以後,申明薦擧之規,以重守令之選,賞罰與同,則豈非懷保民生之一道也哉?嗚呼!人主一心,萬化之原,轉移之機、表率之方,皆本於此。

    伏願殿下,先正一心,以正朝廷,以及萬民焉。

    且目今時事艱危,庶務尤劇。

    玉體調攝之餘,晉接大臣咨訪治道,時禦經筵,商確古今則朝著之是非自正;民生之休戚畢達,而自餘救弊之道,無不在其中矣。

     6月18日 ○辛酉,以前鍾城府使高敬民,減死照律,流三千裡,定配于鹹鏡道潼關鎭。

    〈史臣曰:「我國善敗兵,非不多也。

    器非不精也;地利非不固也,特以國無紀律,將不畏法而然。

    潼關乃鍾城屬鎭。

    頃日敗衄之日,敬民以主將,擁兵不救,坐視其敗。

    及狀啓之際,瞞告朝廷,揚功匿過,其罪不容誅矣。

    今乃不加失律之刑,薄示充軍之罰,嗚呼!異哉。

    」〉 6月19日 ○壬戌,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持平申之悌引嫌而退。

    〈語在十八日。

    〉嶺外程途甚遠,疾病人所難免其未速來,出於勢然。

    且凡官在外除職者,法典內:『遠途則以四十日爲限。

    』雖過三十日,不當爲嫌,豈可以此輕,遞言官?申之悌請命出仕。

    」答曰:「依啓。

    」 ○吏曹、議政府、大提學,同議弘文錄,揀擇鄭岦、閔德男、李克信、崔有源、尹孝先、奇恊、吳靖、柳穡、趙中立、李好義、趙誠立、柳永謹、黃敬中、樸顔賢、鄭廣成。

     ○禮曹請,以直赴殿試生員曺臣俊、生員趙纉韓等,前頭庭試時許赴。

    傳曰:「直赴殿試,當於式年爲之,不可於別試爲之。

    已獲科之人與方爲試才之人,混入一庭,恐爲未穩,更量處之。

    」 6月20日 ○癸亥,諫院啓曰:「軍器判官邊應角,吏曹,大典考講時,至於三度發牌,終始巧避,不爲來講。

    物情極爲駭愕,請命罷職。

    引儀李匡國,年紀衰老;玄禮祥,門地微賤,請命遞差。

    淸安縣監申景逸,赴任之後,專以徵歛爲事,閤境怨咨。

    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以備忘記,傳于政廳曰:「予有一妹,而寡居家貧。

    長子安應元,僅得成立,不幸早夭,其家無所依,予常悲之。

    次子應亨,進士人也。

    方有志科業,不願入仕。

    予欲慰其家,令從仕今政,可六品職除授。

    」〈史臣曰:「先儒雲:『位曰天位;職曰天職,言天所以待賢人,使治天民,非人君所得以私者也。

    』應亨以一介儒生,徒以姻婭之故,驟昇六品正職,其於政體,何如也?《書》曰:『官不及私昵。

    』惜乎!耳目之官,無一以此告者。

    」〉 ○癸亥,原州牧使牒呈: 官門三裡內川邊,母牛將犢放牧,別無下雨,而日晡後,暫時昏黑,疾雷一聲,母牛震死,犢則生存。

    其傍除草人物,亦無傷害,變異非常。

     ○以鄭昌衍爲左參贊,樸東亮爲戶曹判書,洪汝諄爲知中樞府事,尹安性爲判決事,柳永謹爲掌令,曹倬爲副校理,成俊耉爲副校理,閔汝任爲司憲府持平,李克信爲修撰,李民寏爲兵曹佐郞,任兗爲侍講院司書,丁好寬爲兵曹佐郞,金湧、李志完、睦長欽爲典籍,裵龍吉、宋仁及爲司憲府監察,鄭廣成爲奉敎,樸顔賢爲弘文館正字,奇恊爲弘文館正字,李信元爲長興府使,樸曄爲平壤庶尹,尹趌爲北道評事。

     6月21日 ○甲子,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萬頃縣令李浚,人物庸劣,居官多有汎濫之事,請命罷職。

    本縣在沿海一隅,物力最爲殘破,文武中各別擇遣。

    禮安爲縣,有先賢書院,而多士所聚,向前差送文官,其意有在。

    縣監曺次石以卑賤之人,又無學識,已失士子之望,且政多顚錯,民甚怨苦。

    請命罷職,其代以文官擇遣。

    宣傳官羅德憲,爲人悖戾,潛奸市井有夫之女,竝奪其財貨,至使其夫,呈訟於刑曹,聞者莫不痛惋。

    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6月23日 ○丙寅,司憲府持平閔汝任啓曰:「臣頃以全羅道按問禦史,行到本道,訪問道內守令賢否之際得聞『觀察使張晩,盡心職事,辦得軍糧,殆至萬石。

    且選精勇騎兵五百餘名,常加撫養,至於武學,尤勤訓鍊,已得實材千餘,擬爲異日緩急之用。

    以此,一道士民,莫不稱揚愛戴,冀得上徹天聽。

    』第方伯賢否,非臣所當擧論,揆諸事體,固難陳聞,而緣係民間情願,不敢不達。

    故,臣於狀啓時,備陳擧論方伯,在事體未安,而直爲導達民情,不得已以實啓聞之意矣。

    且臣巡歷邊上,審察鎭將盡職與否,則呂島萬戶魯認,淸簡持己,赤心遇下,其於兵備諸事,亦莫不一一修治。

    以此,軍卒愛懷,有若父母。

    頃在上年,各褒貶等第時,路聞有居下之奇,擧所管隊伍,皆欲上言請仍,其能聲異績,爲一道最。

    此則凡在道內上下瞻聆,實所共知,非但臣之所聞獨然,故臣循所聞,具由以啓。

    而左水使李廷彪,於春夏等褒貶等第時,所謂魯認名在下等之中,廷彪所以考下之由,臣實未知何事乃爾。

    而向日諫院箚子以『褒啓之際,間或失實,方伯、閫帥,混被稱譽。

    』等語,顯加詆斥。

    臣以何顔,冒居風憲重地乎?請命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

    」〈汝任,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司憲府持平申之悌來啓曰:「持平閔汝任引嫌而退。

    奉命之臣凡有所聞,直據其實,不敢不達。

    而諫院箚子,慮有後弊,泛論而已,非必摘指此事。

    且李廷彪褒貶等第亦未必出於至公,不可以此,輕遞言官。

    持平閔汝任,請命出仕。

    」答曰:「依啓。

    」 ○持平閔汝任再啓曰:「幺麽賤臣再瀆天聽,極知僭猥,罪戾萬狀。

    而第方伯賢否,初非禦史所當擧論。

    臣雖因民情,不敢不達,而其爲稱譽之失,大矣。

    至於呂島萬戶魯認,則臣之所聞,雖或的然,而本道水使,旋卽考下,臣之褒啓失實之罪,又著矣。

    而本府遽請出仕事,甚苟且,臣何敢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

    」〈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諫院啓曰:「渭原郡守金基命,爲人悖戾,與其妻娚,爭財詰鬪者,莫不駭愕。

    且居官多有不謹之事,請命罷職。

    軍器寺主簿黃遇秋,爲人庸劣,目不知書,昏不察職,亦多不謹之事,請命罷職。

    旌義縣監李瀁,人物凡庸,素無名稱,海外殘敗之地,不可委諸此人。

    請命遞差,其代各別擇送。

    」答曰:「依啓。

    」 ○黃海道觀察使權憘馳啓曰:「信川郡守沈閫牒報:『去五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狂風暴雨連日大作,樹木盡拔,屋瓦皆飛。

    發穗早穀,折穗損傷,晩穀及木花,枝葉皆裂,萎黃蹲縮,未收牟麥,亦盡擺落。

    風災之慘,至於此極,無望西成。

    』雲雲。

    一時呈,豐川府使李士郁、載寧郡守兪大衡、文化縣令尹貞世牒報內,五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風災形止,一如信川郡守所報,民生極爲可慮事。

    」 ○京畿觀察使李廷龜馳啓曰:「竹山都護府使李惟弘牒呈內:『山城已爲畢役。

    』雲雲。

    築城形止,則二十五日,北道赴防武士,現點發送後,臣馳往看審,具啓計料。

    」〈史臣曰:「固國之道,保民爲本。

    輕用民力,邦本一搖,雖有金城湯池之固,崤、函、隴、蜀之險,猶不足憑,而況竹州一山城乎?壬辰之變,豈無城池之固,而曾未聞守一城,捍一賊。

    或空城而棄甲;或開門而納敵,使祖宗數百年天塹之地,一朝蕩爲丘墟,然則城池之固,其可恃乎?故,孟子曰:『地利不如人和。

    』今不知本,而徒事末務,惜哉!」〉 6月24日 ○丁卯,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獻納柳惺來啓曰:〈座目同上。

    〉「持平閔汝任以『褒啓失實之罪著矣。

    而本府遽請出仕,事甚苟且。

    臣何敢靦然仍冒?』掌令柳永謹等以『處置苟且之失,在所難免,不可仍冒,更爲處置同僚。

    』竝引嫌而退。

    奉使之臣過褒守令之弊,近來滋甚。

    今者稱譽之濫,至及於方伯、閫帥,物情皆以爲未便,故,臣等前日箚辭中,語及此事矣。

    今見汝任再避之辭,言官引咎自處之道,固當如是。

    同僚處置之際以爲,本院箚辭中,無擧名指摘之論,故泛請出仕,別無所失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持平閔汝任遞差,掌令柳永謹、李順慶、持平申之悌竝命出仕。

    」答曰:「允。

    」 ○司諫院正言尹孝先啓曰:「臣前任永柔縣令時,以癸卯歲抄軍士,虛位未準充定事,去甲辰閏九月,被推遲晩,意以謂畢推矣。

    今聞,監司狀啓,始下兵曹雲。

    臣名方在推考之中,勢難仍冒言地,請命遞臣職。

    」答曰:「勿辭。

    」〈孝先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 ○諫院啓曰:「正言尹孝先以:『臣名方在推考之中,勢難仍冒言地。

    』引嫌而退。

    言官方在時推之中,勢難在職,正言尹孝先,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 6月25日 ○戊辰,王世子問安。

     ○兵曹啓曰:「一當百武士抄擇,皆得於傳聞,故不但不副其實者頗多,而其間有實故者亦多,勢不得盡爲驅迫入送。

    如有七八十老親而獨子無兄弟者、一家之內兄弟同被抄者、或方在外任而誤不分揀者、或形體殘弱不副名實者、或身經百戰而傷於丸劍者、或年紀已衰而筋力不堪者,皆在容恕之中,然,但容恕而已,則所抄之數,漸至減縮。

    今見減者擧以自代,則雖有前後遲速之殊,其爲戰用則似實。

    且旣爲抄啓之後,隨有所聞,未及見抄者亦有之,竝爲行文於各道,知委督送似當。

    且被抄之後除職者,除已赴任邊將外,竝皆入送。

    且此類,非如等閑軍士,必須優其資給,以養其力、慰其心。

    草料中如長行馬、從人等,雖有數外,量宜題送亦當,敢啓。

    」傳曰:「允。

    」 ○以蔡慶先爲司憲府持平,李克信爲司諫院正言,金憲爲戶曹佐郞,鄭浹爲禮安縣監,金鐸爲成歡道察訪。

     6月27日 ○庚午,懿仁王後忌晨。

     6月28日 ○辛未,王世子問安。

     ○明宗大王忌晨。

     ○全羅道觀察使啓曰:「礪山郡守牒呈內:『今六月十三日申時,淸明白日,白龍忽起,蜿蜒之狀,歷歷可見。

    俄頃,雲霧四起,咫尺不辨,風雨大起,水火交戰。

    面居哨官閔忠一家,爲風雨所拔,家藏之物,盡飛空中,不知去處。

    年旣三歲女子,亦未知去處,迄不推尋。

    有八十老父及其妻,竝爲雷電所擊,不省人事,命在頃刻。

    』事牒呈,變異非常事。

    」 ○設儒生庭試于殿庭,取文科全有亨等七人。

     6月29日 ○壬申,備忘記曰:「今次文科中,有韓琂者,觀其四祖,乃成世寧之外孫也。

    世寧卽迎降倭賊,同處城中者,其子孫,四館所當停擧。

    若於此而有所不嚴,輕饒於毫忽之間,則人紀滅矣。

    夫以士大夫,而背君降賊,其醜行,豈不甚於背夫而改嫁他人?士君子,欲與其子孫,比肩而事主乎?比來義理都喪,人心頹敗,此亦足驗。

    看來,極爲不祥,故言之,隻政院知悉。

    」 史臣曰:「成世寧以朝士,壬辰之亂,托以年老,堅坐城中,迎降倭賊,以其女妻倭將。

    至於出入時,以倭衆擔轎行,其胸臆無所不至,原其本心,有甚於賊。

    曾謂士夫,而有如是之行乎?雖擢髮,不足以數其罪,上之此敎,其亦宜也。

    然於其身則誅之可也;於其子則錮之可也,韓琂乃外孫,而以其祖之罪,禁以終身,則不亦冤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