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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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啓曰:「江原、鹹鏡等道,督運禦史二員差出,所當分往兩道察任,而鹹鏡監司遠在北邊,南官公私穀,檢飭催運,一日爲急。

    李必榮已爲治裝,先爲發送於鹹鏡道;樸楗則送于江原道,使之文移相議,急急催運爲當。

    黃海、忠淸、慶尙、全羅等道定差官,木綿募得事,亦已啓下,而江原、鹹鏡兩道,則或木綿、或布子,從便廣募,亦爲貿穀補用之意,添入於兩道禦史齎去事目中亦當。

    」傳曰:「允。

    不必盡以木匹,雖去核木花,多多益善。

    其處木花不産,隆冬酷寒,不得衣木綿之衣,事變以後,又無衲衣頒賜之恩,軍民誠爲可矜。

    況此糧餉匱乏之時,以此輸入,轉運輕便,可以足食,亦可以足衣矣。

    要在當事人,善爲措置耳。

    」 ○禮曹啓:「中原一路,飢饉方極,死者相望,牛馬多斃,沿路車輛,不能撥給。

    冬至使尹敬立等回還時,至訴巡按,得銀雇車而來雲,其道路艱阻之狀,據此可知。

    今此聖節、謝恩之行,若不破格處置,優給盤纆,以備意外之用,則必有到處阻滯,未及節日之患。

    遼東以西,雇驢之價,不可不依啓辭題給,以便前進。

    」傳曰:「允。

    千秋使,同是使臣,其身雖已發程,當一視之,追給爲可。

    」 4月28日 ○壬申,鹹鏡監司徐渻啓:「卓鬥雖未可專信,揆其情勢,附賊則爲其管下,皮幣以爲貢;兵馬以從征,一違其令,從前歸順之功,反爲討罪之媒。

    而若助我卻賊,則自雄江外,控制數百裡,統率數千兵,此是目前必然之理也。

    雖爲其脅制,而猶持兩端,若一向外待,使之專意於賊,則竊恐水下藩胡,一時生變。

    以此,姑示厚意,以結其心而已,豈可謀及軍期,透漏機事耶?江邊諸將,以金宗得爲過信卓鬥,而其心則亦非以爲一心輸誠,一揚一抑,以爲操縱羈縻之耳。

    若得京砲手二百名幇助,又添黃海、京畿武士百五十名,則可以足用,而若件退忽兵未滿三百,則其餘皆是鍾城藩胡之畏威投入者,而其數亦不多本道兵力,似可有爲矣。

    糧雖未優,江邊各鎭現在之數,足支三千兵兩三月之支,而洪原以北稅糧,方且督運,可以支用。

    戰是危事,兵非得已,豈敢輕易妄擧,以貽後悔,以自罹軍律乎?進退機宜,追爲馳啓計料。

    」 ○兵曹啓曰:「傳曰:『平安道,雖時無兵革,隱憂轉深,當蓄力以待之。

    雖曰順川以東,不可視同內地,二十名數,雖不多,前旣抄送砲手,今又抽出武士,予意以爲不可。

    更議施行。

    』事,傳敎矣。

    平安道武士,元數三千一百餘人,視他道最多,且道裡便近,故除出二十名,今承上敎,果爲允當。

    本道武士勿爲遷動,其代以江原、忠淸道武士各十人,抄送何如?」傳曰:「允。

    北虜當秋高馬肥之節,必生南牧之志,恐有意外難支之虞。

    前日直赴會試人,別爲試取事取稟,料擧頻數,且涉無名,恐開僥倖之路,故不許之矣。

    八百初試,旣難於覆試,額內試取,不得不額外試取,則當此有事之日,毋寧別爲試取,精兵可得。

    此方可以濟師,而直赴之人,亦無苦待之弊矣。

    但前見啓辭,以三朔定限,似爲太歇,今可以五六朔定限,雖閭閻在家之人,猶當徵發以戍,況新爲科擧之人乎?科擧前,預以五六朔下令,則固無不可矣。

    予意如此,未知其如何,議啓。

    」 4月29日 ○癸酉,朝,王世子問安。

     ○吏曹請差出元孫講學官。

    王世子奏箚曰: 伏以,臣受氣偏薄,最出人下,齠年志學,嘗慕作者之風。

    而自亂離以後,世故多端、憂病相仍,性又習懶,遂爲自棄之人,歲月荏苒三十之年,忽焉已過。

    點檢半生,隻是面墻,中夜自嘆,有愧古人。

    不幸盜竊虛名,厚誣聖明,待罪靑宮,恩眷卓殊,人子遭逢之盛,未有如臣者。

    臣常感激鴻私,晨夜雪涕,隻以一死,爲圖報之期。

    不意頃者,有司以穉兒就學事,累度啓稟,不勝未安,欲陳下情。

    而非但時未講定,聖鑑固已洞燭,不待臣言,自當裁處,蒙恩入侍,不曾一言仰達。

    而伏聞聖旨,特許講員差出,驚惶累日,不能自定,乃於昨者,不揆僭越,冒昧請對,敢瀝危悰,瀆犯天威,罪在不赦。

    誠未上格,未獲允兪,恭承聖敎曰:「人生八威,皆入小學。

    責任爲重,不可不講學,依有司所啓而爲之。

    」聞命震越,益無所容。

    臣十載之間,舐犢之憂,連綿不止,隻有此子,不願博學,惟望長成,不避煩聒,瀝血控辭者,誠以此也。

    且大有所不然者,凡幹事勢,有宜於古,而不宜於今;有便於前,而不便於後。

    苟非英明之才、岐嶷之性,則黃口小兒,不知書冊爲何物;學問爲何事。

    如是而強使受學,則非獨取笑於當今,抑亦貽譏於後世,豈非可懼之甚乎?嗚呼!知臣莫如君;知子莫如父。

    年雖八歲,實纔七齡,性旣駑劣,才又不敏。

    以如此之姿,當如此之時,臣若貪戀聖恩,率爾處置,使之講學,則譬如策馬以耕,徒煩無益,尺童所知。

    如有一分可堪之勢,則何敢瀆擾哉?臣實悶迫,不知所爲。

    有司雖或不知如此,援例請差講員,其參酌可否,惟在聖斷。

    伏乞聖慈,俯察微衷,亟收宣命,俾安愚分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

    無任瞻天、仰聖待命懇迫之至,昧死以聞。

     傳于政院曰:「東宮手書,下于禮曹。

    」〈吏曹啓曰:「元孫講官人員,先爲差出,以爲輔導之方事,捧承傳矣。

    講書院旣不開設,則講學人員,或別爲差出、或以他官兼差事,自曹未知的據,令禮曹,更爲商確,定奪差出,何如?」傳曰:「允」以此,東宮陳箚。

    〉○鹹鏡按問禦史李廷馦馳啓:「臣祗承嚴命,多般推問,參以本道公論,則潼關陷城前一日,僉使全伯玉與鍾城軍官馬應鬥,射帿飮酒。

    三更,藩胡進告:『忽賊大軍出來。

    』僉使卽出坐西門,使城中之人,列立城柵次,藩胡等全家來到,願入城中避亂爲言,僉使卽令開門以入,一同城丁軍,列立待變。

    賊胡無數渡江,自昧爽圍城相戰踰時,賊矢雨下,城上人不能抵當,賊亂着長梯,從東西,踰城以入。

    土兵等皆聚西門僉使所在處,搏戰良久,僉使額上逢箭、臍下逢刃,殞於西門之下,賊盡殺控絃拒戰之人,僵屍枕藉,流血滿地。

    藩胡酋洪耳及所大等及雜胡,駢首橫死於亂屍中。

    其僉使力戰之狀、降胡向背之形,據此可知。

    若降胡引入,則豈有死於鋒刃之理乎?賊退之後,點視橫屍,則幾至二百餘矣。

    鍾城府使高敬民,當初聞賊勢浩大,逗遛畏縮,不能赴援,而遽爲陷城。

    身爲主鎭之官,欲免己罪,專欲歸罪於伯玉,多費辭說,張皇瞞報,極爲痛憤。

    臣周視潼關城中,則閭閻燒盡,土人餘在,老迷弱幷僅十餘人。

    西門城磚及城下近處,戰血淋漓,醜氣着人,所見極爲慘痛,全伯玉等血戰之狀,尤爲明白無疑。

    全伯玉處,令本官略備祭物,以慰其冤,城中亂屍,男女分葬二處,依厲祭例,設二壇緻祭,城中餘存及被擄逃還之人,其無賴之狀,慘不忍見。

    亦令本官,蠲除雜役,優給食物,臣齎來木綿衣資次,亦爲分給,以諭朝廷優恤之意。

    」 五月 5月1日 ○朔甲戌,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5月2日 ○乙亥,政院啓曰:「欽賞表裏銀子等物,使臣來納于本院。

    此分給事,自何處爲之乎?敢稟。

    」傳曰:「似是自政院分給。

    外方人則下書本道給之。

    」仍傳曰:「雖無前例,但皇恩罔極且至嚴,不可無端受去。

    或於闕庭、或於公庭,置賜物於案上,應受之人作爲班行,先行四拜禮,承旨分給,以次受之。

    又行四拜禮而退,似當。

    此蓋政院議處。

    」政院啓曰:「皇恩優渥,賜物便蕃。

    如此異數,固不可無端受之。

    當遵依聖敎,某日於闕庭,置賜物於案上,應受各人,一齊聚會,作爲班行,先行四拜禮,承旨以次分給後,又行四拜禮而退事,知會于在京應受之人。

    至如外方監、兵使處則下書以送;守令、邊將則其道監司處下送,使之分給,而行禮節次,與在京之人,一體施行何如?」傳曰:「允。

    」 ○以洪履祥爲戶曹參判,吳百齡爲執義,趙正立爲舍人,李愖爲典籍,柳慶宗爲兵曹正郞,李馨遠爲兵曹正郞,李舜民爲榮川郡守。

     5月3日 ○丙子,憲府啓曰:「頃年,徐祖龍等拜送後,不受皇勑,經自回來。

    此,非特使臣不職之罪,亦由於通官輩,不善周旋之緻。

    其時,納銀折券,自中私事,初非朝廷所宜聞,而皇賜銀八十兩,擅給禮部吏,極爲未安。

    書狀官李命俊,亦不能檢飭,請竝命推考。

    自上特命皇恩之未逮,命以該司,銀子依數補給,臣等有以見聖上至誠對越之盛心也。

    但折券,初出於私;除給,又出於私,而終乃自公補給,則深恐後弊難防,請還收銀子補給之命。

    會寧府使柳珩,受國厚恩,躐緻宰列,所當感激圖報之不暇。

    而邊城見陷,憂軫宵旰,以珩簡授藩臬,赴任防守,日急一日,爲珩者,正當囊鞬上馬,星夜馳來。

    而新兵使金遵階拜辭,今已十五日,珩乃擁護妻孥於道內,留連多日,尙不來京謝恩,其驕妄,無忌憚之罪,不可不懲請命推考重治。

    官爵屑越,莫甚此時。

    行司正閔閱道,特以一時試射連魁,至授嘉善重加,物情深以爲未便。

    請還收成命,以重名器。

    內侍,守門、傳命,乃其職也。

    長番內官羅忠男,本月初一日,承命不傳,私出其家,其慢忽不敬之罪,豈但推考而止?請命拿鞫定罪。

    」答曰:「允。

    閔閱道加資不妨。

    羅忠男已令推考,竝不允。

    」 5月4日 ○丁醜,上禦別殿,親行聖節、謝恩拜表禮。

    〈聖節使禹俊民、謝恩使姜籤、書狀官兪昔曾。

    〉○憲府來啓曰:「行司正閔閱道,以試射連魁,至授嘉善重加,臣等固知聖上,出於奬勸之盛意,固不欲煩論,第以二品資級,是何等名器,而濫及於循例之微事乎?請亟命改正。

    」答曰:「何妨?」 ○備邊司啓辭:「惟政渡海,今已十箇月,消息茫然。

    以逃還人之言觀之,似是已入於日本國都,而小船之報,至今不來,其不得自由之狀,蓋可想矣。

    前者,惟政沙彌欲爲入送,而因慶尙監司李時彥、接伴官樸燁等所報,臣等以『李叅將、高委官在本道時,少彌之行,不必急急發送。

    雖更待一兩月,觀勢處之,亦爲未晩。

    』回啓,蒙允矣。

    高委官今雖上來,而鄧委官亦已繼往,唐官則似難繼避。

    而但以事勢言之,賊情若不順,而故爲拘留,則雖送沙彌,終歸無益。

    彼賊若無別情,則早晩必見其還,更遲一兩月,容有議處。

    」○其二:「伏見金宗得狀啓:『多聚本道援兵,添入京鄕砲手,分防各處,堅壁固守,徐待秋涼夜長,穀熟馬肥然後,一擧示威,恐合事宜。

    裝束武士、騎射軍兵,預爲入來,耗費必多,須使發程於七月旬前,期會於七月晦間,則庶無不及之患。

    』雲雲。

    本道軍兵已赴援者及京砲手、平安道砲手,竝爲聚會,則其數不少。

    以此添防,似無不足,故宗得如是馳啓也。

    京畿、黃海、平安等道,裝束武士,今若一時下送,則耗費糧餉,果爲可慮。

    此武士等,今姑停行,依狀啓,七月初生,發送爲當。

    此意,急急下諭于三道監司處,何如?」○其三:「阿老叛其父而來投。

    當初邊臣,拒而不受,則固爲大善,而會寧府使沈克明,率爾容接於城中,以緻無事生事極爲非矣。

    搶掠下間部落,以脅我邊者,必是老土,因此生怨而起釁也。

    前日徐渻之啓,臣等以爲,阿老雖雲叛父,其間情狀,有難的知,而係是老乙可赤女壻,若輕易殺之,則恐有後尾,故以縛而給之,任意處置之意,覆啓下諭矣。

    卽見徐渻、金宗得狀啓:『今若因其恐脅之言,遽爲縛給,則彼不曰:「弑父之惡,天下之所共嫉,而以爲畏己而不得不從也。

    」且因其所請,斬首而給,則足洩前時之憤,可絶後日之患矣。

    如生擒以與之,彼或慈天未泯,不殺而改圖,則阿老沒齒之怨,亦不可不慮』雲雲。

    此亦監、兵使相與揣度事情,如是馳啓也。

    依其狀啓,招緻老土,或其次子,明白開諭後,斬而與之,恐合機宜。

    但老土,名雖歸順,而茂山開市之後,一不來現,今又因其子之投入我境,旣發恐脅之言,又肆侵軼之毒,不待渠之躬詣邊上,遽爾斬給,則是亦示我弱而增彼勢也。

    今當諭之曰:『爾子之叛爾而來,初不知之,姑許留接,及聞爾言。

    叛父之子,人所共誅,我豈有一毫靳惜之理?今爾來謁,則於爾所見處,卽當斬而付爾。

    』雲雲。

    如是傳說,觀其所爲而處之,爲當。

    但此事未結末之前,阿老若或聞知,則必走入忽賊,爲患不細。

    阿老及奴胡等,分囚內地各官,十分堅牢,俾無逃躱,或自盡之弊,亦當。

    急遣宣傳官,密諭此意于監、兵使,何如?」傳曰:「允。

    」 5月5日 ○戊寅,憲府啓曰:「爵賞猥濫,近日益甚,識者之寒心久矣。

    而試射連魁,有何特異之功,至以二品重秩加之乎?物議之未便,久而益激。

    閔閱道嘉善加,請亟命改正,以重名器。

    」答曰:「已諭。

    」 5月6日 ○己卯,持平柳時行來啓曰:「執義吳百齡引嫌而退。

    雖曰着絹,不出於犯禁之類,因病稽謝,元無可避之嫌,豈可輕遞?請命出仕。

    」答曰:「依啓。

    」 ○諫院啓曰:「宣傳官姜弘國、武兼宣傳官金益賢,爲人庸劣,不合近侍之官,請命遞差。

    司僕寺主簿鄭德璋,爲人悖妄,見棄於人久矣。

    曾授本職,物情莫不駭怪,尙今存保,物情尤以未便,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5月7日 ○庚辰,獻納柳惺來啓曰:「執義吳百齡及大司憲樸承宗、掌令曺倬、持平柳時行引嫌而退。

    旣以着絹爲未安,具由引嫌,又以糾正他人爲難,至於再避,此實與犯禁被推之人有間,而同參緘問之際,不無妨礙之嫌,似難在職。

    百齡之名,不與於當初着絹摘發之中,則啓請出仕,未爲不可,而別無處置之失。

    執義吳百齡,請命遞差,大司憲樸承宗、掌令李順慶、曺倬、持平柳時行,竝命出仕。

    」答曰:「依啓。

    」 ○命左議政奇自獻、大提學柳根等,儒生庭試,出擬『漢高祖拜韓信爲大將,制。

    居首生員趙纉韓,直赴殿試;之次幼學李士浩,來丙午式年,直赴會試;之次內侍敎官李昌庭等三,來丙子年館、鄕、漢城試,各給三分;之次生員樸源等,亦令該司,紙筆墨賜給。

     5月8日 ○辛巳,以北兵使金宗得軍功狀啓,備邊司粘連啓:「伊項部落胡人與忽賊相通,助惡肆毒,擧兵勦殺,勢所難已,斬馘至過八十,不可不酬報軍功。

    各人等令該曹,斟酌論賞,何如?」啓依允。

    兵曹計開軍功,成佑吉以下入啓:「啓依允。

    成佑吉加資,金嗣朱、崔敬守、高敬民,自曹參酌施行。

    但北道戰爭方始,必有勸勵之方然後,士可以忘身力戰。

    今次論賞中,如一張代加,似爲不關,或陞職、或以綿布給之。

    事變以後,加設職,雖已革罷,如影職,平日亦有之。

    或以影職除授,更爲參酌施行。

    法曰:『香餌之下,必有死魚;重賞之下,必有死士。

    』」〈虞候成佑吉以領將,斬二級,鍾城土兵金嗣朱、崔敬守,各斬一,且變着胡服,潛爲指路。

    鍾城府使高敬民斬十一級。

    〉○以全伯玉立祠傳敎事,備邊司粘連啓:「全伯玉別無樹立之功烈,立祠重典,決難輕擧。

    盡力拒戰,死於其職,量宜褒贈,以勸後人,恐無不可。

    上裁施行。

    」啓:「依回啓,量宜褒贈。

    且令一路,護送喪柩。

    」 ○傳軍資監:「當該色吏、庫子等,當爲近來國綱墜地,奸弊日出。

    凡各司該掌之物,爲官員者,不知察職監守之意,使民生膏血所收,盡歸於奸細鼠輩之囊橐,識者之寒心久矣。

    頃日軍資監反庫時,無面之米,多至一千三百餘石,至有載船盜去之言。

    亂後國儲蕩渴,軍國之需,每患不足,而耗於偸竊者,至於此極,豈非駭憤之甚?循例推考,不足以懲罪,按月生徵,適所以啓盜,囚禁按律定罪,刻日生徵,以杜後弊。

    」 5月9日 ○壬午,以大原君私忌,一切公事不得出入。

    〈大原君私廟,雖與宗廟有間,而比之於駙馬、婚姻家營繕之役,豈啻霄壤哉?宗家舊基,先立一間祠宇,則可作妥靈之所而今乃付之於河原之迷子寡婦,使其神主,寄在於奴家甕牖之間,煙塵埋沒,有駭瞻聆,甚非聖上不忘所生之孝也。

    惟彼王子第宅,則制度宏敝,罔有紀極,亦獨何心哉?〉 5月10日 ○癸未,太宗恭定大王忌晨。

     ○朝,王世子問安。

     ○平安道監司金信元啓:「道內義州官奴山國家雌鷄,化爲雄,鼓翼長鳴,變異非常。

    理山城內西邊泉井,深長三把,自去三月十一日至三日,一日二三度式沸起,溢上井邊,生泡之聲如湯水。

    寧邊郡今四月十三日,雨雹交下,兩麥及生麻、早稷,已立苗各穀,爲半損傷。

    變異稠疊,極爲可慮。

    」 5月11日 ○甲申,諫院來啓曰:「黃海道兵使黃廷祿,爲人凡庸,素無名稱,曾所履歷,亦多見敗。

    及授本職,物情皆以爲未便。

    到任之後,不能檢飭下人,貽弊列邑,請命罷職。

    近來玉堂替直之員,或不待交代而徑先出去;或牌招而不爲入來。

    經幄重地,屢緻空虛,識者之寒心,久矣。

    頃日闕番至於累日,物情莫不駭愕。

    其日徑出之員及應入之官,請竝命罷職。

    」〈論思之地,不可一刻暫曠,而近日所爲至於如此,其蔑法慢上、縱恣不敬之罪,大矣,故臺諫有是啓。

    〉答曰:「不合,初不遣。

    旣遣,非奕碁。

    已爲推考,何至罷職?」 ○以柳思瑗〈素無名望,直以請兵之功,得參勳列。

    〉爲漢城府右尹,洪湜爲承政院都承旨,柳寅吉爲承政院左承旨,柳夢寅爲承政院右承旨。

    具義剛爲承政院左副承旨,李好義爲司憲府執義,吳百齡爲世子侍講院輔德,柳穡爲司憲府持平,柳?爲禮曹正郞,宋錫慶爲弘文館校理,具棨爲戶曹佐郞,李民寏爲禮曹佐郞,趙靖爲司憲府監察,尹??爲豐基郡守,邊應璧爲黃海道都事,金孝男爲平康縣監。

     5月12日 ○乙酉,憲府啓曰前啓玉堂闕直之員罷職事,答曰:「不可至於罷職。

    」 ○諫院啓曰前啓黃廷祿罷職事、玉堂闕直之員罷職事,答曰:「不可罷職。

    」 ○日本國對馬島太守平義智謹上答朝鮮國禮曹大人閤下: 去歲之秋,差折衝將軍孫,過海諭蒙許和講好,不堪感激之至,幸甚。

    雖然,此島獨許和,亦與本國不和,則他日恐有所妨乎。

    是以,調信齎閤下書,供吾右府家康一覽,右府命調信曰:「朝鮮所示,皆是理之當然也。

    速導使節來,則面陳誠心。

    」於是導將軍及松雲大師,受先師普濟大師遺囑,來入王京,共聞右府口中之言歸矣,又差橘知正指路。

    伏請貴國連結和好之驗,爲兩國大幸、爲萬民大幸。

    餘在將軍及大師舌頭。

    惶恐頓首,謹言。

     5月13日 ○丙戌,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持平柳穡引嫌而退。

    法典內:『在下者當避。

    』持平柳穡,請命遞差。

    」〈前啓玉堂官員請罷事停啓。

    〉答曰:「依啓。

    」 ○諫院啓曰:〈前啓黃廷祿罷職事。

    〉「應宿之官,爲任非輕,不可人人而苟充,以溷名器。

    戶曹佐郞具棨,前爲平壤判官時,潛奸府妓,縱恣無忌之狀,顯被重論。

    今授本職,物情尤以爲駭怪,請命罷職。

    」〈前啓玉堂官員請罷事停啓。

    〉答曰:「允。

    兵使遞。

    」 ○以成晉善爲司僕寺僉正,申之悌爲司憲府持平,柳穡爲禮曹正郞,丁好善〈頃以銓郞專擅用事,時議非之。

    故自知不容,呈遞,拜是職。

    〉爲成均館直講,金潤身爲工曹正郞,鄭賜湖爲南原府使。

    〈論議偏誤。

    〉 5月14日 ○丁亥,憲府啓曰:「永平縣令許鑏,爲人無狀,與其妻父,嘗有鬪詰之事,聞者莫不駭憤。

    今授本職,物情皆以爲怪,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5月15日 ○戊子,朝,王世子問安。

     ○傳曰:「大臣及三司各一人命招。

    引見。

    」 ○巳時,上禦別殿。

    上曰:「爲今之計,莫若實邊,而實邊之策,在於守令、邊將之得人耳。

    若得人則其邑之民必安,不可以一捷爲幸矣。

    若土地空虛,則其能保乎?」永慶曰:「此擧,非討忽賊,不過討件退之賊,此後事甚難矣。

    守令、邊將擇人之敎,果當。

    頃日鍾城府使李宗誠,人或譽之,故議薦矣。

    」自獻曰:「立碑數三處雲矣。

    」永慶曰:「臣初不知宗誠之爲人。

    去時見之,則雖非妄作之人,觀其氣色,則頗有不豫之色。

    問之則曰:『有老母,八十餘歲。

    』雲。

    若早知如此,則似難久送矣。

    」自獻曰:「母年八十五雲矣。

    」上曰:「若然則似難久矣。

    非徒久職之難保,且其方寸必不安。

    若遞則不可不速處。

    」永慶曰:「頃見徐渻私書,鍾城最難雲矣。

    」自獻曰:「裁書于柳永慶處矣。

    」上曰:「最難雲者,何耶?」永慶曰:「六鎭中最難,而會寧亦如此雲。

    」自獻曰:「會寧則優於鍾城矣。

    」永慶曰:「徐渻書有雲,尹先正可合鍾城矣。

    」上曰:「尹先正在何處?」自獻曰:「爲上土僉使矣。

    」上曰:「此非藩胡之比,其種甚多。

    或雲:『若小出,則猶可禦也;若不幸多出,則添兵何益?』我國城池、器械,極虛踈,若多出,則恐有意外之患矣。

    」永慶曰:「在下亦以此爲憂矣。

    」上曰:「援兵,無他處可入之兵。

    若多出,而必欲陷城,則我國城子虛踈,陷之何難?且我國將,不知兵。

    如守城等事,非隻謂城頭發立。

    予見兵書,多有節次。

    以此而或七八年、或數三年守城矣。

    」永慶曰:「上敎當矣。

    」上曰:「守城,節目甚多。

    我國則隻男女老弱,城頭發立而已。

    其法則間有結陣,有遊兵,而我國則不知此法。

    且我國城子,人不知而謂此城完固也。

    他處則予不知之,予見義州垓子,隻掘土立枺而已。

    胡人能塡萬裡長城之垓子,塡此垓子,何難之有?」自獻曰:「中國人,譏我國城作詩曰:『頹城肩與高。

    』」上曰:「然。

    雖然,若人多則城雖如此,猶可禦也。

    以潼關言之,則隻有數百軍人雲,陷此何難?」永慶曰:「潼關,六鎭中稍完而如此矣。

    」上曰:「中原之形勢,亦與我國不同矣。

    若大虜來,則雖中原城,亦蔑如,況我國之城乎?六鎭若不守,則非但豐沛不守之爲不幸。

    所恃者,隻有雙城,亦恐有長驅之勢,此亦不可不慮。

    雙城在永興雲乎?自獻曰:」永興有江矣。

    「永慶曰:」北道則如是,南道尤近胡地雲矣。

    且近有老土、阿老之事,此賊亦未知何如也。

    「上曰:」忽賊老可赤,前所未有之賊,於予身當之,不幸莫甚。

    若西北有警,則若之何?「自獻曰:」見平安道狀啓,若似稟老酋之事矣。

    「永慶曰:」兩胡殺害之事,似指萬鬥裡矣。

    「上曰:」此事予不知。

    「永慶曰:」辛醜年間,胡十名出,來執之故雲耳。

    「上曰:」渠來而何執之乎?「自獻曰:」形跡荒唐,故執之耳。

    「永慶曰:」李應獬爲穩城時圍城,厥後似爲偵探而來,故執之耳。

    其時,隻有判官,捕得萬鬥裡於浦口煙臺,執而殺之。

    不但此也,邊將皆殺十胡,似猶滅口矣。

    其時,申磼狀啓,拿推邊將矣。

    大槪,自其時搆禍,厥後每欲出來,而有災變,萬鬥裡又死,故不來雲耳。

    「自獻曰:」李時言以爲,此事以萬鬥裡搆禍,若開諭則好矣。

    「永慶曰:」六鎭之事極難。

    必須別樣處置,可以保全。

    「承宗曰:」邊上賊情,臣雖不知,非如藩胡之比,必是大賊。

    雖不知終如何,難保其無虞。

    大槪,有民然後,可以保全,而六鎭無民雲,奈何?雖或實邊,而必除役然後,民可安生,而守令得人爲上策矣。

    在我之道若盡,則大賊亦不足患矣。

    「湜曰:」南以恭等事,小臣每欲陳達,而不敢,今幸從容入侍,故敢啓。

    小臣甲午、己亥,六年連喪,守制于延安地。

    服闋之後,冒忝正言,出仕纔十餘日,朝廷是非人物臧否,臣何能詳?其時不能博訪廣詢,率爾論啓,朝廷之所以非臣者,實由小臣無狀所緻。

    今則日月已久,赦宥屢下,聖明之下,豈有終棄之物乎?渠等得參原從,雖有許篈、鄭士龍收敍之前規,該曹惶恐,不敢書啓於歲抄之中矣。

    想於今時,渠必自新,若蕩滌收敍,則莫大之幸也。

    「上曰:」件退,四息程雲乎?「永慶曰:」百二十裡雲矣。

    「上曰:」然則一日之內,不可回來矣。

    「永慶曰:」不可回來矣。

    且今草樹茂密。

    五日未時行軍,六日昧爽將到雲矣。

    「上曰:」部落多乎?「永慶曰:」部落則不多,而忽兵相替,以爲留駐之所雲矣。

    「上曰:」軍兵出來時,留駐乎?「永慶曰:」件退,去忽賊七日程,故以此爲留駐之所矣。

    且忽賊送書,欲要實職雲矣。

    「自獻曰:」忽賊之書,有誇言矣。

    「永慶曰:」殊常殊常。

    忽賊通書,前所未有。

    「承宗曰:」文書雖不得見,惟政已渡海,朝廷對答,何以爲之,必有定算。

    乞商量處之。

    「永慶曰:」惟政去時,禮曹書契有:『他事則不可違越天朝,任意爲之,往來、買賣事,則自可許之。

    』雲,而今來答書有『和好之驗』等言,此言甚有意矣。

    「自獻曰:」驗字有意矣。

    「上曰:」然。

    通信之事,不可容易許之。

    所以通信者,信義相待而昔在辛卯,纔送信使,而賊兵隨至,通信之意,果安在哉?在我之言,甚爲順直。

    雖然,王者無終拒夷狄之道。

    且我國與日本,不幸相近,此則與天地相終始,而如陰陽、晝夜之竝行不悖者也。

    難哉,難哉!對壘相戰之時,則和議非矣;賊退之後,則終拒似難,拒而何爲?「永慶曰:」渠言不可信。

    往在丁酉,待冊使無禮,至不受冊書,悖慢於天朝甚矣。

    渠言不可信。

    「上曰:」誠如予見。

    雖送通信,終無效驗。

    然而終拒亦難。

    「永慶曰:」小臣前於榻前,已陳之矣。

    此事非日本所爲,以書契觀之,必對馬島所爲矣。

    馬島欲要米、布,而如是爲之。

    此事不可輕易許之。

    許之之後,尾必難矣。

    自古犬豕無厭,得一事,則又要一事。

    「以文曰:」前日累度入侍,常承軫北之憂,到今見之,則聖慮所及,果然。

    今果鴟張,頃日之事,不須雲雲。

    然而我勢孤弱,北道如此,南道亦如此。

    近日臣僚,皆以此爲憂,而不得長策矣。

    運糧,他道多有策應,而本道無可恃之事。

    必須守令、邊將擇人,然後乃可,而亦不得人人而擇遣,甚可慮也。

    臣意,邊將、守令雖微末,吏、兵曹,同議大臣處,定奪成冊,擇用爲當。

    臣久在兵曹見之,則判書亦不能盡給矣。

    常時則大臣體貌重大,不可屑屑如是,而今則變時,可以如此矣。

    況將領以上,例稟於大臣,而近日之事,不然矣。

    內地則已矣,近邊之地,不可以文臣遣之。

    我國凡事不預,必須預講然後爲之。

    文臣中如儒將輩,可於邊方調用,不解操弓之人,何用焉?「上曰:」日本之事,予以事勢言之矣,非謂卽遣信使也。

    我國則與日本不可終絶,非謂從其言,而卽遣信使也。

    「永慶曰:」傳敎之意,臣知之矣。

    自古帝王待夷之道,雖如此,今番之事,不可輕易爲之。

    雖許之,恐終無信義。

    「震元曰:」近來二三年間,玉候未寧,久廢經筵。

    聖學高明,經筵雖似不關,凡下情,不可以文書通達之事,經筵則盡達無蘊,頻接臣隣,甚有益矣。

    自今以後,請令承政院,例稟視事,政治、學問上,必留念,而有益矣。

    「永慶曰:」老可赤,以何叱耳見之,雖不可畏,西方亦不可不慮。

    臣聞,西方人民多流亡,理山尤爲棄邑雲矣。

    以此,本道啓請差遣文官,而文官則似不可遣。

    武官,極擇可矣。

    「自獻曰:」官奴婢隻十五六,民戶,昔時則五六百,今則爲棄邑雲矣。

    「永慶曰:」西方以人參一事,民力困矣。

    該司雖常軫念,而無善策。

    中原人參貴後,民益困矣。

    「承宗曰:」江邊列邑,一樣殘破,而理山爲甚。

    雖擇遣守令,而必須更張,可以蘇復矣。

    「以文曰:」理山,民物全無雲。

    西來之人,皆如是言之。

    或以爲:『無寧降爲僉使』雲,聞來,可駭可駭。

    我國城池之敎,果然矣。

    臣到廣寧,見中朝將官,我國城子多譏之以爲:『必改築可守』雲雲。

    臣見中朝城池,我國城則兒戲耳。

    「永慶曰:」金信元欲築龜城、安州城,方爲燔瓦,而我國人心嘵嘵。

    金信元兩城之役,一時竝擧,故多人言矣。

    物力多費,若中棄則可惜。

    「上曰:」城已畢築耶?「永慶曰:」聞,瓦已畢燔矣。

    且臣聞之,三和,小縣而燔柴價木三十餘同,責出雲矣。

    「自獻曰:」龍岡邑,四十餘同雲矣。

    「上曰:」是何言耶?「自獻曰:」以此,防納之事起,而其處之人,不事捉魚,專務防納雲矣。

    「上曰:」予思之,當初備邊司與監司之意,似異矣。

    「永慶曰:」監司之言,則以爲:『已通備邊司,而如是爲之。

    』矣。

    「上曰:」監司,朝廷以爲非乎?「永慶曰:」本道多民怨,而此處亦以爲非矣。

    「承宗曰:」臣見權盼所燔之瓦,亦未燔三十分之一,而已費之物力,甚多雲。

    中棄則可惜。

    「永慶曰:」在新監司處置耳。

    「上曰:」新監司被薦屢人,而其中誰可爲之?「永慶曰:」備邊司圈點爲之,而臣未知十分恰當之人。

    平安道境連上國,監司之任難矣。

    且竹山山城雖築,而亦未恰好。

    上曰:「雲何?」永慶曰:「築之不固矣。

    以舊石還築雲矣。

    」上曰:「然則不固矣。

    」永慶曰:「早知,如沙器軍等,皆許竹山,則李惟弘亦必不如是。

    而今聞,以舊石改築雲矣。

    近日之城,昌州甚好雲矣。

    」上曰:「予不知之。

    」永慶曰:「六鎭雖不如祖宗朝之別遣金宗瑞,而其處如貢物等物蠲減,各別留念何如?刷還事雖遣禦史,而國無紀綱,有名無實。

    祖宗朝防禁甚嚴,故入居之人,不得還出,而今則不然矣。

    」自獻曰:「其處人或作妾而來者,前則皆論之矣,今則不然。

    」永慶曰:「六鎭逃亡人,二千七百雲矣。

    」上曰:「此人何以知其去處,而一一刷還乎?」自獻曰:「頭頭人則或知之矣。

    」永慶曰:「近日,吉州以北人,爲先抄還矣。

    常時禦史、監司,如上供等物,續續請減,大似未安,而六鎭則不可不如是矣。

    昔則六鎭藩胡甚多,故如皮物上供等事,措備甚易,今不然矣。

    」以文曰:「洪湜所啓之辭,是矣。

    渠輩罪則果有之矣,今則日月已久,湜言恐是矣。

    渠輩其時,果有罪,而被罪七八年,想必有自新之道矣。

    湜之言,甚便當。

    」上曰:「平安監司,誰可爲之?予意必戶曹判書韓孝純似合,何如?」永慶曰:「上敎然矣。

    年過六十,氣力似衰矣,而平安道則實可遣長者,使之鎭定。

    祖宗朝亦視他道有異,故或有入而爲政丞者矣。

    」錫慶曰:「小臣爲元孫講學官,雖朝廷已處之事,不得不達。

    元孫講學,必須及時,而亦不可以兼官兼爲之。

    請差實官,使之專責,恐或便當。

    」永慶曰:「我國守城之事,中朝人多譏之。

    若禦倭,則騎兵易,而步兵難。

    馬政,必須務治,可矣。

    」自獻曰:「忽賊之馬,甚大雲。

    」永慶曰:「監牧官還差出耶。

    監牧官有時,馬政稍擧矣。

    」上曰:「否矣。

    」永慶曰:「在外聞其奇矣。

    近日馬政,多有寒心事。

    不如復設監牧官,擇其人而爲之。

    」承宗曰:「司僕寺,大臣及重臣之所管,而臣敢上達。

    我國之事,莫重者馬政,柳永慶之啓,是矣。

    臣意,當初無馬政,故箭串許民耕食矣。

    今則水草好處,則士大夫皆折受,馬則放牧於山下水草不饒之處,故,或有如虎患,而馬亦不盛矣。

    」永慶曰:「監牧官不革時孶息與今時孶息觀其孰多、孰小。

    復設監牧官,而擇其人,則可矣。

    」午正,罷黜。

     5月16日 ○己醜,憲府啓曰:「名器猥濫,莫甚此時,至於諸功臣原從追贈,尤極僭越。

    廝臺輿賤之父,至以東、西班正職華緘贈之,後日將與士族相混,其貴賤無別、官爵無章之弊,必自此始,識者莫不寒心。

    凡賤隷納粟、老職之人,隻授加資,而無職名,其在追贈,豈有異哉?雖東、西班正職,其子武官,而其父無職,則不得以父職贈之,況廝隷之類,豈可以正職,儼然贈其父乎?或其父、或其子中,爲東、西班正職者外,雜類以東、西班正職追贈者,請令該曹,一一還收。

    訓鍊都監之軍,乃輦轂下親兵,而出戍邊障;入衛禁禦。

    其有關於國家如此,爲將官者,所當常加撫恤,日以操鍊爲事,不當私自使喚,以取其怨苦。

    近來將官輩,不畏國法,托以伺候,雇立軍人,一家使喚,有同奴隷,而其代立價米,則剋收哨軍料米以充之。

    所謂伺候者,將官敎場操鍊時,左右聽令之人,豈爲私家打柴草、隨馬後而設哉?哨官有各色匠手,將官輩或役於家、或借於人,此事,已極無謂。

    而哨軍中,抄出善放鳥銃者,疊使出獵,多者歇役、少者緻罰,而所獵得禽獸,以爲入己之用,尤極駭愕。

    大槪哨軍,各別操鍊之暇,自爲出獵則已矣,豈有以將官,私令砲手爲獵之理乎?其蔑法無忌之罪,不可不懲。

    都監大將、中軍、千、把摠,請竝命推考重治。

    楊根郡守李昇,曾被重駁,今授本職,物情深以爲未便,請命遞差。

    」答曰:「允。

    」 ○以洪汝諄爲戶曹判書,金信元爲同知中樞府事,韓孝純爲行平安監司,李善復爲弘文館應敎,李文荃爲黃海兵使,李命俊爲戶曹佐郞,尹守謙爲禮曹佐郞,尹先正爲鍾城府使,沈惀爲永平縣令,金忠敏爲洪原縣監,宋應洵爲副提學,元稶爲韓山郡守,李通爲溫陽郡守,金德謙爲忠淸都事,柳塗爲公州判官,李麟奇爲報恩縣監,李升亨爲恩津縣監,玄極爲上土僉使,許涵爲尼山縣監。

     5月17日 ○庚寅,朝,王世子問安。

     5月18日 ○辛卯,大院君夫人私忌。

     5月19日 ○壬辰,諫院啓曰:「黃海兵使李文荃,曾爲碧潼郡守時,奸其邑婢,後爲吉州牧使,亦有不謹之事。

    如此之人,不可委以閫寄,請命遞差。

    理山郡在於賊路要衝,而近來累經守宰之非人,蕩敗無形,已爲棄邑。

    況今西鄙可虞之日,若非其人,難以保障。

    郡守樸洙,爲人庸劣,性且弛緩,前爲守令,亦多不謹之事。

    請命罷職,其代,武弁中勤幹有才局者,十分擇遣。

    全義縣監慶适,托以得罪於監司,專廢坐衙,凡幹公務,一委奸吏之手,民受其害,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憲府啓曰:「執義李好義,引避而退。

    禦史受命按問,隨所聞啓達,乃其任也。

    樸東燾政治能否,雖未顯著,衙眷甚多,則此亦犯法。

    當初書啓,直據所聞,而啓之耳,有何措語未瑩,奉使踈漏之失,該曹回啓,敢請更査?雖出無情,語涉回護。

    其在好義,元無可避之嫌。

    自上緻齋之日,不敢煩瀆,亦出於臣子敬愼之至,豈可以此,輕遞臺官?請命出仕。

    高城,嶺外至殘之邑,而郡守樸東燾,衙眷甚多,必有貽弊之事,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以別試射居首宗室、文官、武科堂上,未出身訓鍊都監別武士、射手、砲手、殺手、敎師隊,各熟馬一匹,其下賞賜有差。

    出身居首,六品遷轉。

     ○鹹鏡監司徐渻啓:「本月初四日,自行營出師,約會諸將軍兵于柳亭,藩胡卓鬥,領騎三百餘馳來會。

    臣招卓鬥、石乙將介等兩酋,給藍布各二匹,則皆拜伏以謝,願爲國家效死討賊。

    五日雨不克涉,初六日一齊渡江,初七日還師,八日班師,散遣諸將,還到行營,料理添防守禦事宜。

    臣聞問諸將,參以各人所言,則當初約束『由豐界進兵,過豐界後嶺,有地名蘆洞,水草頗好,亦宜藏兵。

    黃昏到此,人點飯、馬飼料,住近歇足,四更頭起馬,昧爽攻柵,而先用我軍,緊圍三面,開其向北走路,令卓鬥等,截住以待,賊若不戰而走,則合兵鏖殺,領兵入保,用銃筒、火箭攻拔事。

    』申明。

    及到中路,用向導人指說,不由前約豐界路,而迤從迂路以進,蓋欲直出賊巢,使賊不及設備,且以丘陵互蔽,不見人馬之形,故也。

    道路之遠,幾至五息,馬馳人走,平明始至,望見時排,似無出兵拒戰之狀。

    邊兵、藩兵,貪其虜獲,爭先趨附,駢入胡廬,搶掠人畜之際,賊以百餘騎,自柳林中疾馳,直衝我軍。

    我軍旣已疲勞,而又出不意,陣動少卻。

    賊揷弓于箙,揮劍俯斫,馳突出入,軍勢將亂,金宗得手斬一人,督率諸將,冒鋒進戰,散而復合,列成陣勢。

    隔水交戰,射矢放砲,或中賊落馬、或中馬仆地,賊氣摧沮。

    虞候成佑吉與手下突騎數十,大呼陷陣,賊遂潰走。

    追至數裡許,斬首數十級,而我軍人馬飢困,皆不堪戰,日且晌午,遂徐徐引退,不能更謀進取。

    先遣步卒,由豐界路,緣山退師,成佑吉與諸將,各率精騎,殿後而來,正到豐界,賊騎追及,士卒憊盡失措。

    佑吉驅砲手十餘,使之齊放,適中裏甲,尙以紅氈,騎白馬一胡,已拔馬先退,行未數步,墮馬而死。

    佑吉因乘勢,拔劍驟馬,連斫殺四賊,賊披靡,追過二嶺而回,賊不更迫雲。

    一軍之人皆雲:『在豊界,我軍數千,彌滿山谷,賊之追騎,不過四五十,而飢渴已甚,手不能擧、足不能運,自分爲魚肉,而得免爲胡地之鬼者,皆虞候成佑吉之力也。

    若又得如虞候者一人,則賊可以匹馬不還。

    』雲。

    我軍入其巢穴,斫殺人畜,再度交鋒,挫銳逐北,完師以還。

    始者,人持五日糧,旣薄掃賊窟之後,仍爲留宿,分討倍同耳、田巨裡等部,欲件退、間裡之內,更無廬舍,而行軍違路,不能如意,極爲憤鬱。

    由豐界路,則距鐘城,隻八九十裡,道路非有險也。

    而以十倍之卒,攻無援孤壘,未張一炬燒盡、行兵不遺,雖名勝敵,實爲示弱。

    賊之精銳,殺過半,未知留兵屯住與否。

    將來防守,當倍往日,道內兵衆單弱,調發難繼,極爲悶慮。

    」 ○備邊司啓曰:「伏見申磼箚子,磼曾爲鹹鏡監司,熟諳本道事情,至於虜中情形,無不知之,故有此陳箚。

    其所謂:『今賊雖假稱忽賊;其實藩胡通雜胡,而來賊。

    』雲者,不無意見。

    而若以爲的然,則亦未知其如何也。

    縣城、時錢之役,頃有本道狀啓,而今則事機變遷,專意件退。

    此在當事之臣,乘時而動,初非朝家規畫指授之事也。

    北邊軍餉,計無所措,本道南關及江原道所儲官穀,皆令輸入,而本道公、私賤,竝爲作米。

    啓請吉州以北內奴婢,竝爲作米,時方擧行矣。

    至於撫綏藩胡,作我藩蔽者,誠爲今日上策,而撫綏之方,惟在授以官爵,厚其祿俸而已。

    第國家經費蕩竭,其所給俸於鹹興者,未滿平時十分之一,寧足以博示我恩,而固結其心哉?如使廣開銀穴,勿禁私採,定爲收稅之規,則其於胡人祿俸、軍兵糧餉,果有所助。

    此論,自前有之,而利原一開,後弊難防,今不敢輕議,敢啓。

    」傳曰:「知。

    」 5月20日 ○癸巳,司諫李德泂啓曰:「臣聞,囚人前正郞姜籀獄中疏,擧臣名以爲說雲,果有如疏內辭緣者。

    上年五月間,姜籀來見臣,談話之餘,奮然謂臣曰:『張太白何如人耶?』臣答曰:『但聞以販藥爲業而已,其他不能知矣。

    』籀曰:『太白曾因吾家婚姻之時,托稱扶助,至以銀子來贈,妻、兒警怪還給。

    吾方在言地,而有此汎濫之事,世道可知。

    』臣平心聞之,實不慮千萬意外之事,但曰:『迷劣常漢之事,何足深治?』此亦慮姜籀,性行褊執,恐有沽直過中之擧也。

    其間曲折,大略如斯矣。

    其後,長興事發,姜籀下獄,臣竦然始覺前日之言,乃知姜籀爲太白所賣也。

    當初其兄籤,以供辭爲言,臣以實答之曰:『凡供辭於君父,當以直招,死生天也,不可隱諱。

    』雲雲。

    姜籀供辭,直而無隱者,亦以此也。

    臣每與相知,言及此事,未嘗不以姜籀之不能囚治太白爲惜也。

    此則士夫間所共聞者也。

    是雖臣未能逆料得賄之狀,言出於無情,而臣名旣在罪人疏中,不可靦然在職,請命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諫院啓曰:「司諫李德泂引嫌而退。

    當初,太白之行賄而賣姜籀,固所難料,來問酬答之事,士夫間所共聞知,而實出於無情。

    今此籀之獄中疏辭,不過欲證渠之前後實狀,以冀天日之洞照,於德泂,別無可避之嫌,請命出仕。

    」答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伏見徐渻、金宗得狀啓,件退之役,雖有所斬獲,而我軍亦多折傷,且不能焚其巢穴。

    所謂雖名勝敵,實爲示弱者,固是實狀也。

    設使,今番快勝,猶有後憂,況如是爲之乎?臣等前日,所以過慮而難愼者,正在於此也。

    苟非成佑吉奮身獨當,則幾乎敗沒。

    卓鬥初不料其如此,而乃能爲國効力,至於此極,極爲可嘉。

    今宜增其爵官,其子多給綿布,優施賞典,以厚結其心,率下胡人戰亡者,亦施恤典,訪問其妻子,給與綿布。

    石乙將介及卓鬥率下有戰功者,分等啓聞,依我國人超等論賞例擧行,亦當。

    我國戰亡人,則令禦史李廷馦,詳細査訪,恤典擧行;軍功人,令該曹,照例論賞亦當。

    自今列鎭防備,固不可小緩,而秋高馬肥,則必有擧衆來犯之患,添兵遞戍,得穀繼餉之策,汲汲同議措置,下諭監、兵使、禦史處,何如?」傳曰:「允。

    」〈史臣曰:「當初件退之役,徐渻、金宗得實主張其事,而廟堂不力請禁止,首鼠兩端。

    及其見敗之後,乃曰:『臣等前日過慮而難愼者,正在於此也。

    』嗚呼!掃一道之兵力,興師六月,深入敵境,見虜數百,一敗塗地,得開他日無窮之邊釁,則豈若是歇後之事乎?」〉 5月21日 ○甲午,備邊司請:「送金瘡相當藥于北道虞候成佑吉處,〈件退焚蕩時,佑吉率精銳,先登擊賊,逢刃於頭上,一身亦有傷處。

    〉且具德齡、閔閱道、柳斐、李芷、元守身,俱有勇敢之稱,此人等入送於北道,使之隨宜調用爲當。

    」從之。

     5月22日 ○乙未,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報恩縣監李麟奇,上年以接待所郞廳,托病規免。

    小官避事之罪,不可不懲,而頃授郞官,旋除守令,物情深以爲未便,請命遞差。

    常時,新除授五品以下守令署出時,司憲府署經,乃是格例也。

    頃日,諫院爲署經齊坐,臣等於翌日,亦爲齊坐,蓋慮當此農時,外官不可久留。

    而永平縣令沈惀、尼山縣監許涵及忠淸都事金德謙署經單子,臣等再三催促,或署罷後始呈;或終始不呈,使不得畢署而罷,其緩慢之習,不可不懲。

    沈惀、許涵、金德謙,請竝命推考。

    」答曰:「依啓。

    」 ○鹹鏡道按問禦史李廷馦啓:「臣於本月初四日,以土兵試才事,馳到行營,路上逢着兵使,已領南、北道砲、射手三千餘名,以件退焚蕩事,約藩胡卓鬥以去雲。

    臣留行營,佇待捷音,初八日申時,忽聞營中,哭聲轟天。

    驚惶問之,則營軍士,自戰所來言,某某存歿之故。

    臣卽問行軍勝敗之形,則初七日夕,我軍自鍾城,帶同卓鬥軍渡江,初八日早朝,到件退賊窟。

    先鋒纔入恃排外胡家焚蕩之際,賊胡已先準備,埋伏鐵騎數百許,不意突出,揮劍亂擊我軍,我軍不能抵當,一時潰散。

    步軍登山以走,馬軍由路奔北,各自逃生。

    虞候成佑吉忘身奮勇,率若幹戰士,且戰且退,手斬賊胡數三然後,賊小退。

    若非佑吉盡力拒戰,則我軍幾不能濟雲。

    鍾城一路,裹瘡之軍,或逢劍、或中箭者,連絡以還,問其焚蕩形止,則如出一口。

    到處鎭堡,孤兒、寡婦之哭聲,慘不忍聞。

    戰亡人則奔逬山谷之人,或過三四日後,亦有還來之人,時未詳知其數。

    諸將中,訓戎僉使任義逢劍重傷;會寧判官李祥龍逢箭重傷。

    卓胡之軍二三,亦爲戰死;藩胡石乙將介中箭,石乙將介之子亦逢劍。

    大槪聚一道之精銳,不利於今次一擲,諸將斬馘,雖曰五十餘級,所獲不能補其所亡。

    人心沮喪,有不戰自潰之形,所見極爲悶慮。

    兵使金宗得,久在邊上,備諳虜情,頃見潼關之陷,不勝奮激,思欲揚示國威,以討賊爲己任,其誠固爲可嘉,而輕擧大事,緻損國威。

    朝廷以處置六鎭之中,鍾城尤甚逼近忽賊,蕩敗無形,軍無半月之糧,土兵亦甚凋殘,脫有小警,恐非我有。

    入防、峙糧之策,朝廷亦當急急講究。

    」 5月23日 ○丙申,以許潛爲行同知中樞府事,〈潛爲開城留守,頗有不謹之誚,聲名損於前日。

    〉金穎男爲刑曹參議,〈爲人庸常。

    〉許鏛爲判決事,〈爲人性執虔,歷州府勤幹爲治。

    〉李愖爲舍人,羅訒爲監察,成晉善爲高城郡守。

     5月24日 ○丁酉,太祖康獻大王忌辰。

     ○備邊司啓曰:「今見橘智正持來書契及惟政所傳之說,則平調信等從前請和之事,初非家康所主張,而聞渠輩欲藉勢於家康,以遂其所願,似爲無疑。

    書契之末曰:『速結和好之驗。

    』又曰:『餘在大師口舌。

    』雲者,必是有要索之意,而又送還樸守永,賊情所在,悉難盡知。

    惟政久留馬島,又與家康相接,辭色之間,必有默探者。

    待其上來,詳聞曲折然後,一邊馳報于天朝各衙門,書契所答,亦可容議,敢啓。

    」傳曰:「允。

    」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平義智、平調信等謹答朝鮮國禮曹大人閤下: 去歲之秋,差折衝將軍孫〈乃文彧。

    〉過海,諭蒙許和講好,不堪感激之至,寔,陋島之榮也。

    雖然,此島獨許和,亦與本國不和,則他日恐有所妨乎。

    是以,調信齎閤下書,供吾右府家康一覽,右府命調信曰:「朝鮮所示,皆是理之當然也。

    速導使來,則面陳誠心。

    」於是,導將軍及松雲大師,受先師普濟大師遺囑,來入王京,共聞右府口中之言歸矣。

    將軍及大師歸期較遲,勿怪勿怪。

    又差橘智正指路,伏請貴國,速結和好之驗,爲兩國大幸,萬民大幸。

    餘在將軍及大師舌頭。

    萬曆三十又三年月日。

    義智、調信。

    〈各紙而辭意則同。

    〉 ○別幅: 今度蒙許和好,陋島不可不表寸誠。

    故在島擒民及在本國擒人千三百九十名,調停以送。

    〈義智、景直。

    〉 5月25日 ○戊戌,諫院啓曰:「承文院乃事大文書之地,常患官員之不足。

    新榜揀擇,自前趁速爲之者,意有所在。

    今此文科放榜,已經數月,托以同僚不齊,無意揀擇,物情深以爲未便。

    本院行首掌務官,請竝命推考,急速揀擇。

    鹹從縣令趙維韓,赴任之後,徵斂無藝,專事肥己,闔境怨咨。

    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

    應宿之官,爲任非輕,自前專以文官爲之,或有蔭官交差,而必擇素著聲稱者,乃可授之矣。

    近來以蔭官,隨闕苟充,已成痼弊,非但政體未穩,戶、刑、工三曹體面,日漸輕損,各司之慢不奉令,職此之由,誠可寒心。

    其中刑曹正郞趙公瑾,迂拙無名,爲先遞差,其餘不稱者,令吏曹澄汰,自今以後,蔭官非表表有名稱者,請一切勿差。

    」答曰:「竝依啓。

    」 ○憲府啓曰:「宣傳官沈大恒,爲人悖妄,頃日奉使北關,所經列邑,非但濫用刑杖,且?奸郵卒之妻,聞者莫不駭愕,請命罷職。

    洪州牧使李希願,爲人能滑,文飾外面,而年齡衰耗,自知前途不遠,多行不謹之事,已爲無謂。

    今者取見戶曹公文,則濟用所納,癸卯條白苧布等物陳省,疊爲成送,尤極駭愕。

    凡守令交結防納人,疊給陳省之罪,載在《法典》,不可不隨現痛懲,請命罷職。

    」答曰:「竝依啓。

    」 ○備邊司啓曰:「以鍾城府使具德齡上疏,傳曰:『有老親則豈能去乎?令備邊司議啓。

    』事,傳敎矣。

    具德齡以獨子,家有八十四歲老母。

    今雖赴任,必不能專心職事,遞差宜當。

    鍾城得人,最爲今日急務,必須禦敵、牧民之才俱備,然後乃可稱其任。

    新府使,令吏曹勿拘職秩高下,十分擇差以送,何如?」傳曰:「允。

    本司,可合人薦之。

    前政,吏曹以閔閱道首擬。

    閱道,他守令則或可爲之,此時鍾城,其安能爲之?且洪原,豈崔嵩之可堪?殊無爲官擇人之意,後當知戒。

    」 5月26日 ○己亥,備邊司啓曰:「今此忽賊,行軍有紀律,爲謀亦甚兇狡,殊非昔日尼胡〈乃癸未年搆亂尼湯介也。

    〉之比,而北邊物力削弱,又不及癸未之萬一。

    區畫策應,若或少緩,六鎭恐非我有。

    況頃日之擧,損威而示弱?過此數月,潦霽馬肥之後,則再來侵軼,勢所必至。

    思之至此,不勝寒心。

    虜之長技,在於馳騁,若以鐵騎,衝突我之疲兵,決難抵當。

    件退之役,以我數十倍之衆,見敗於數百騎之賊,此雖由於節制之失誤,而強弱之勢則然也。

    以此言之,今日禦虜之策,無過於守城。

    而六鎭城子,闊大而低卑,壕塹枺木之齟齬,有同兒戲。

    今宜相度各鎭形勢,或進築、或築子城,務令小而堅,城池、器械,極盡措置。

    浚其壕塹,鑿其品防,菱鐵、拒馬槍等物,無不備具。

    賊來則守禦,賊去則追擊,觀勢進退,以圖萬全爲當。

    但守城之具,莫如火器,各樣大、小銃筒及火箭、噴火筒、火藥等物,令訓鍊都監、軍器寺,急急多數下送亦當。

    守備雖極措置,而軍少則亦難分排以守。

    列鎭堡中,有無不甚緊關,而最爲孤弱者,如兵使前日啓請,永建、潼關、美錢、黃拓坡等堡之例,竝爲參酌,量入於各其隣近巨鎭,亦宜。

    添防之軍,已依本道啓請,準五百名,將鱗次入送,而非但數少,且未知其果皆精勇與否。

    下三道武士中,有勇力,一當百者數百人,令兵曹,極盡精擇,別爲入送,則可以得力於緩急。

    曾聞,權慄陣中從軍者,勇士百餘人,今皆散落於諸處雲,如此類者,竝爲收拾以送爲當。

    糧餉措置甚急,故督運禦史二員,啓請差出,將分送於江原、鹹鏡兩道,而因徐渻之言,一員不送事,啓下矣。

    到今見之,必兵連禍結,數年之內,北憂未弭,繼餉之事,當如救焚拯溺,庶免臨時窘急之患。

    呂??吉發送於江原道嶺東,依前啓下事目擧行,嶺東之穀,元數不敷,不可隻恃於此。

    嶺南左道,自寧海至于慶州等,如有得穀之路,竝爲往來句管,拮據湊合。

    且嶺南應上納木綿,除出貿穀,相繼運送亦當。

    此意,下諭于徐渻、金宗得處何如?本道旣經潼關之陷,又有件退之挫,軍情沮喪,莫保朝夕。

    似當別遣重臣,使之經理機務,兼爲撫綏,而蕩敗之地,貽弊可慮,武臣中有聲望者,稱以巡邊使下送,使之策應防備,鎭定民、夷,似合機宜。

    本道事勢,已到八九分地頭,不可尋常處之。

    臣等區區之意,不敢不達。

    」傳曰:「允。

    」 ○傳于吏批曰:「輸城察訪擇差,依魚川,臺諫除授。

    」 ○以李慶祺爲濟用正,尹滉爲軍資正,金大來爲輔德,〈大來繼被重駁,而旋擬淸望,是何政體?〉李巖爲洪州牧使,許鏛爲延安府使。

     5月27日 ○庚子,憲府啓曰:「洪州牧使李巖,今以陞敍,移授本職,而前日累經牧使,別無褒賞之意。

    當此極農之月,往來迎送之際,民受其害,行虛惠而貽實弊,莫此爲甚。

    請李巖仍任,洪州牧使以他人差遣。

    〈巖性雖躁急,剛明察職,吏畏民安,所歷州郡,皆有聲稱。

    嘗爲淸州牧使,能制頑吏,吏不敢欺以一毫。

    遞去之後,有民以生雉一首遺吏,吏使家奴,曳雉之頭,周匝于庭中曰:」爾何故,久無於吾目中?「雉再三叩頭,請對以隱曰:」吾畏李巖之威,隱於巖間,今聞李巖之去,始得來謁,惶恐之至。

    「吏拍手大笑曰:」爾罪當死,速就鼎钁。

    「仍作炙而啗之。

    〉漢城令濘,爲人悖妄,聞一寡女新喪其夫,方在衰服之中,敢生?奸之計,而慮其謀之不成,至以寡女之處女,托稱王子作妾,欲藉其勢,而濟其謀。

    恐刼操弄,無所不至,畢竟情迹敗露,聞者莫不駭愕。

    如此之人,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罷職不敍。

    」答曰:「依啓。

    」 ○備忘記曰:「前日,韓、柳、歐、蘇之文抄出事,傳敎矣。

    後世作者輩出,不患無書。

    書愈多而意愈岐,如遊寶肆焉,眩轉惶惑;如遊泰山焉,千蹊萬逕,人不能直指正路,一意進取,此,所以文不如古者也。

    今之隻取四家之文其在此乎。

    文猶土苴;詩尤不足貴。

    雖然,我國事天朝,接華使,文不可少之,而詩不可眇視也。

    予又欲將李翰林、杜工部之詩,抄擇精選,編入其下。

    且我國之人,於書無注腳,則難以解見。

    況窮鄕懜學之輩,安能觸處洞然,迎刃而解?韓、柳則有元註,歐、蘇則註之有無,未能知之。

    李、詩則亦有元註,杜詩則可以邵寶註錄之。

    詩人之鳴於古今者,代有彬彬,而予之隻取李、杜者,是亦隻取四家之意也。

    卿等與之商議,或書註,或不書註或編入李、杜詩,或隻抄四家文,惟意所見,不必以予言爲拘。

    且此書一出,人或有喜之者。

    欲賜名曰《文章宗範》,蓋取《文章正宗》與《軌範》兩書,摠要之意。

    仍欲開刊印出,以備私覽,兼以示人之學爲文者,不知可乎!」〈史臣曰:「臣按,宋臣範祖禹之言曰:『陛下今日之學與不學,係他日之治亂。

    』所謂學者,六經之文、性理之書,晉接儒臣,孜孜講論,使此理明,而此心正,以爲他日出治之本,豈記誦詞章之謂哉?玉候違豫,三年廢講。

    玉堂之官,徒爲直宿之員,識者之憂悶,極矣。

    乃於韓、柳、歐、蘇之文,李白、杜甫之詩,留意酷好,設廳而印出,古人所謂:『玩物喪志』者近之,而論思之臣,寂無一言,惜哉!」〉 5月28日 ○辛醜,朝,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北變孔棘,國事艱虞,宵旰之軫念、廟堂之籌策,惟在於此。

    本道當事之臣,兇危所係,所當十分愼重,以圖萬全之擧可也。

    而今此件退征討之事,初非朝廷之指授,而當此暑月,霖雨方行,草樹茂密,固非興師之時。

    黠虜之詭詐、道路之險夷,亦不得詗知,驅我累千之兵,深入信宿之地,倐在一夜之間,未交一鋒,許多精銳,盡殲於兇賊之手。

    以我數十倍之衆,見敗於百餘騎之賊,血肉鋪野、肝腦塗地。

    生還之卒,數不滿千,而亦聞金瘡滿身,已爲無用之物。

    非但六鎭空虛,南關內地,已爲蕭然。

    自設六鎭以來,喪敗慘酷之變,未有甚於今日,而乃敢匿不以聞,張皇辭說,至以完師瞞報,其開釁喪師,僨事辱國,欺罔朝廷之罪,大矣。

    巡察使徐渻、兵使金宗得竝命拿鞫,依律定罪。

    老土之子阿老,叛其父,而來投邊上,欲爲自保之計,其詭詐之謀,有不可測。

    爲邊將者,所當以義拒之,具由報監司,以待朝廷指揮,然後處之可也。

    而會寧府使沈克明妄肆己見,先自接置,以啓後日難處之患,其生事邊上之罪,莫此爲甚,請命拿推定罪。

    」 ○憲府啓曰:「臣等竊聞,忽賊之勢,自與藩胡不同。

    藩胡之向慕我國,其來已久。

    雖或間有桀驁者,乘時叛亂,苟能聲其罪而緻討焉;示之恩而撫綏焉,則彼必畏威慕義,不敢肆毒。

    今者欲以待藩胡者,待忽賊,不亦謬乎?賊謀深淺,固不可知,其用兵形勢,已非尋常叛胡。

    爲邊將者,日行間諜,得其動靜,遠斥堠、堅營壁以待之,猶患其難保,況不先嚴備,而望其能守乎?頃日潼關之敗,城守節次,全然無聞,而僉使乃於前夕飮醉則其不知賊情,明矣。

    及其藩胡來告之後,始自蒼黃登埤,謂之死戰則可矣;謂之善守則不可。

    潼關素稱巨鎭,且當賊路,而布置防守,有同戲劇,北方之事,良可寒心。

    身守藩閫者,不思自強,忿然馳書,先講擧事便否,殊不知意見之所在也。

    欲以不知己之兵,乘忿而動,可謂師出萬全者乎?將能不禦。

    古之朝廷,雖不敢遙制其進退,其難愼持重之意,不啻丁寧反覆。

    徐渻等狀啓,亦欲待秋擧事,而及其行事,先發後聞,是何謀議之首尾衡潰也?夷狄畏服大種。

    若不以時掃定,則藩胡將折而入於賊。

    徐渻所謂:『除件退,以示國威,則此等將反爲我用者。

    』亦必有見乎此也。

    但帝王之師,以全取勝,豈宜乘危冒險,徼幸其萬一乎?徐渻則曰:『人心同仇。

    』金宗得則曰:『藩兵齊奮,或欲將計取計;或欲以狄攻狄。

    』遠引班超調發藩兵,暗擬陳湯立功康居,是亦奇計。

    但今此擧事,不治我國兵力,欲藉藩胡烏合之力,蕩掃強虜,設令全勝,不足揚我之武。

    況見敗而還,示我之弱,而增彼之侮乎?其爲奇計,反未免齟齬矣。

    且其行師之日,賊已遮其豐界之路,則軍聲漏通,已可知矣。

    徐渻所謂:『迤從迂路,使賊不及備。

    』宗得所謂:『賊不及備,我收全利。

    』者,無乃近於投鈴而掩耳乎。

    大槪以我十倍之卒,攻無援之孤壘,雖不能全勝,何至敗北而還?以監司、禦史狀啓見之,則其無謀而動、師不以律,蓋可知矣。

    『先鋒纔到將排,賊胡已先埋伏。

    』雲則賊胡之備我可知。

    『不能抵當,一時潰散。

    』雲則我軍之無律可知。

    『哭聲轟天,裹瘡滿路』雲,則徐渻所謂:『再度交鋒,完師以還。

    』者,似非實也。

    至於邊將亦,見刷還,其不能全軍,亦明矣。

    北鄙空虛,以極可憂,孑遺之民,又盡喪敗,將何以收拾補綴,以備防秋之計?他日之憂,有不可言。

    自古夷狄,難以力勝。

    李牧守邊,充國制羌,何嘗以輕進爲先務哉?兵使論功之狀,欲掩自己之敗;監司示弱之計,已自知其罪矣。

    假曰,勝敗兵家常數,其謀不先定、敗不實報、喪師辱國之罪,不可不懲。

    請北兵使金宗得拿鞫定罪,鹹鏡監司徐渻罷職。

    老胡之子阿老,叛其父而來降,天下之惡同也,在我豈有容受之理?設令阿胡,投入忽賊,有何大段難處之事,不稟朝廷,乃敢接置於城中,使阿賊知我虛實;使老賊有所恐嚇,開釁生事,莫此爲甚。

    其時會寧府使,請命先罷後推。

    」答兩司曰:「兵家之事,非一端,弱或反勝;強或見敗,其變不窮,談何容易?今玆件退之役,雖不能快勝,斬賊五十餘級,豈至如諫院之所論,有若全軍覆沒者然哉?監司之言,不必盡出於欺罔;禦史之言,不必盡出於的確。

    古人十戰九敗,終能成功。

    設使果爲覆敗,猶不足以過懼。

    廷馦乃爲『不職自潰』之語,妄動素輕之人心,其輕率可知。

    我國雖不能耐久,旣令査覈,徐究而處之未晩。

    沈克明事,當議于備邊司。

    」 ○備邊司啓曰:「伏見徐渻、金宗得狀啓,忽賊又爲來犯卓鬥部落,此必先撤藩胡,深圖我邊之計也。

    但宗得則盛稱卓鬥一心向國,終始不撓之狀,而以徐渻狀啓見之,則卓鬥,前日偸來忽溫馬百匹,以謁攀出給雲雲。

    此兩說不同,其間之事,有不可知。

    卓胡果能誠心拒賊,終不背我,則是固我之北障,不可恝視而不爲之救。

    但件退之役,旣有兩端之說;今此所報,亦有異同,其心誠僞,未易測度。

    與徐渻反覆商議,卓胡保無他意,則當其急難,或略抄突騎,耀兵於相望之地,以示相救之意而已,不諒強弱之勢、道路之遠,徒守區區之信,又爲輕動大兵,替受其鋒,甚非長算。

    大槪軍機重事,監、兵使相議,可否歸一,啓聞可也。

    而近者,監、兵使同在一處,而馳啓之事,率多異同,有若不相通議者然,委屬未穩。

    此意下諭,何如?」傳曰:「允。

    」 5月29日 ○壬寅,傳于右承旨柳夢寅曰:「三公命牌。

    」 ○巳時,上禦別殿,引見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奇自獻、右議政沈喜壽、左承旨柳寅吉、記事官李惕、記事官吳翊、記事官李好信入侍。

    上曰:「鹹鏡監、兵使事,何如?」永慶曰:「件退之事,雖善始,必有後尾,今則不善爲之。

    臣在備局,見狀啓,人多有傷。

    此時監、兵使遞易,甚難。

    欲待査覈後處置,而今則臺論已發矣。

    」上曰:「處置,何以爲之?大敗,果如臺諫所啓乎?」永慶曰:「騎者走、步者伏,以此得脫,而敗則有矣。

    」自獻曰:「無水可飮,士卒口渴。

    成佑吉至於再度溲溺飮之雲。

    」喜壽曰:「達夜行百四十裡之地,軍人飢渴竝至,或飮浞濘之土雲。

    」自獻曰:「人持十日糧而盡棄,以此飢困雲。

    」永慶曰:「人馬氣力俱盡,豈能力戰乎?此乃動非其時,而失計之緻。

    大槪此賊,乃難當賊,而今乃示弱,若道路已乾,則八九月間,必極難。

    不可尋常處之。

    」喜壽曰:「臺諫所謂,喪師辱國則然矣。

    」永慶曰:「其間土兵死者,豈止一二乎?時方刷還,而多失雲。

    」喜壽曰:「南關軍士,或死、或擄者亦多雲。

    」領相曰:「金宗得過信卓鬥。

    今雖不可拒絶,大槪善處可也。

    監、兵使必不自安,故欲速送巡邊使矣。

    兵使專爲誤事,而監司業已被論,行公似難。

    六、七月,幾何其經過乎?過數月事,必難矣。

    」 上曰:「然則監、兵使,誰可代爲者?」永慶曰:「金宗得雖有罪,不如仍授,以羈卓鬥。

    若不羈縻,而使卓鬥入於彼,則尤難矣。

    或以爲:『宗得過信卓鬥,不如擇送他人。

    』雲矣。

    」上曰:「兵難遙度。

    予雖不知卓鬥事,而李廷馦以爲:『以卓鬥之故,見敗。

    』雲,若然則忽賊何以圍包卓鬥乎?此,廷馦輕率之言。

    豈可以此疑之?」喜壽曰:「先出逃軍,例言其敗,如是狀啓,而廷馦亦言:『二說紛紜,未能的知。

    』雲雲。

    卓鬥之軍,亦有死亡者,而石乙將介父子,亦中箭、中劍雲,似是不實之言矣。

    」上曰:「設使戰勝,豈能全然不傷?査覈後可知。

    各官有軍簿,査考則可知矣。

    」永慶曰:「各官有成冊矣。

    」上曰:「戰時形止,高敬民方囚禁府,若推問則可知。

    推問如何?」永慶曰:「王獄被囚罪人,推問戰時形止,似爲未穩。

    」上曰:「監、兵使可遞,則莫如速遞。

    」永慶曰:「備邊司之意,欲待査覈後處置,而未得其代耳。

    」上曰:「我國之人,凡事不能耐久。

    雖一政一事,亦不能耐久,東方人心,大槪如此。

    人謂倭甚輕率,而倭實不輕。

    以平行長事言之,倭於平壤大敗,而不爲搖動,委任責成之意也。

    天使李宗誠之逃還也,亦不搖動,凡事貴於專責而不搖矣。

    」喜壽曰:「中原則不輕爲易將矣。

    」上曰:「渠等欲討賊,而反挫威,雖曰不幸,而乃國事耳。

    我國之人不爲國事,而安坐過箇滿,於身則安,而專不爲國事。

    俗談所謂:『力於國事,官災之本。

    』正指此也。

    」喜壽曰:「此後之人,雖欲爲國事,必不爲矣。

    」上曰:「若可遞,則其代,可擧於予前。

    」永慶曰:「因此時,曾欲請對,近緣霾熱,且恐玉候未寧,趑趄未果。

    而今適入對,當相議以啓。

    」上曰:可否相濟,量處爲當。

    金宗得,予雖不知如何人,而宗得,豈不料邊上事情乎?「永慶曰:」邊情以爲:『此賊不討則諸藩皆入於彼,而不歸於我。

    』故耳。

    然此賊事勢,與藩胡殊異。

    藩胡則小醜也,若焚蕩而一失巢穴,則難於蘇復。

    今此件退,乃忽賊分兵設陣處,今雖勝之,於忽賊無大段所損矣。

    「上曰:」行師之際,改前路而由迂路雲向導體探,不爲預講,中道而遽變,殊常殊常。

    「永慶曰:」此則卓鬥所爲雲。

    但,卓鬥若欺之,則中路,必有伏兵,而無如此之事,必非欺我也。

    「上曰:」予以漏洩爲慮,而果然矣。

    漏通則弱者必先逃走;強者必埋伏草間。

    兵謀,雖鬼神莫測,而漏通則我軍徒勞而無益。

    且,不意賊兵,埋伏而突出雲,是何謂耶?凡行師襲敵,雖一步之間,亦當戒愼。

    所謂不意二字,予所未曉。

    古之人結髮從軍,習於臨陣,故善於料敵,明於勝敗,而我國之人,將不知兵,其性且拙,結陣之後,不知三令五申之法,方其圍包時,惟事搶掠雲,是無軍律也。

    古人奪民一笠,而行軍法。

    搶掠之言,是何意耶?「永慶曰:」北方之規如此。

    若焚蕩藩胡時,則以收拾家財爲急務雲。

    「喜壽曰:」至於盎器,亦爲收拾雲。

    「上曰:」不意突入之說,予甚笑之。

    時排制度,何如?「永慶曰:」如我國城子,或以木柵爲之。

    件退之役,賊之精兵,已爲外陣雲。

    「上曰:」見其狀啓,則已爲外陣而埋伏矣。

    「永慶曰:」在前焚蕩時,雖極秘密,而例爲交通。

    今則擧動而行軍,其迂甚矣。

    徐渻等事,査覈後可以知之,大槪不能縝密。

    監、兵使所當相議約束,而各執所見。

    前日伊項之役,亦不待監司,而兵使徑自爲之雲。

    「上曰:」予以徐渻爲有計慮縝密之人,今何以如是爲之?「喜壽曰:」不無才幹矣。

    「永慶曰:」件退之役,兵使則七月添兵雲,而監司則八月添兵事啓請,而不意出此計矣。

    「喜壽曰:」件退留兵數少之言,則似善爲偵探,而如此草樹茂密之時,妄興師旅,賊兵埋伏在傍,豈能知之?軍機雖縝密,亦不無漏洩。

    藩兵數千,亦皆知會雲,雖得卓、石等〈卓鬥、石乙將介也。

    〉死力,麾下之胡,豈無相通之理乎?且因雨退行,此必敗之道也。

    況卓鬥以謁攀給馬百匹雲,此亦可疑。

    「上曰:」謁攀事,不足怪。

    卓鬥雖爲我國有誠心,危亡將迫,則豈以百匹馬,爲關重乎?所謂謁攀,何謂耶?「永慶曰:」諺所謂,膳物耳。

    「上曰:」卓鬥雖有向我之誠,我勢孤弱,則他日萬無不附忽賊之理矣。

    附於彼,則在我尤難矣。

    「永慶曰:」卓鬥豈是爲我國守節之人乎?「喜壽曰:」我勢強,則不附於彼矣。

    「上曰:」忽賊是?子耶?「自獻曰:」何叱耳自言:『本是高麗人,先世因討胡而來此,遂爲此地之人。

    所居地方,如遼東廣野,瀰漫千裡、萬裡,多貯匹段三升。

    』雲。

    何叱耳,乃忽溫倅,城外使藩胡及我國人,環居雲。

    「永慶曰:」國初有忽剌溫,其來已久。

    大槪西方老土、北方忽溫,非尋常之比。

    渠之生時,雖不作亂,渠之後世,不無其患,有子三四人雲。

    「上曰:」忽賊之年,幾何?「自獻:」曰五十餘雲。

    「自獻曰:」何叱耳自言:『若得朝鮮官爵,而爲之何幸。

    』雲。

    「喜壽曰:」我國雖殲盡件退之賊,而忽賊更爲置兵,滅與不滅,不至大段,而今日誤事,如此矣。

    「永慶曰:」糧餉甚難。

    若以經遠之謀言之,遠路輸運,繼之無策,添兵屯田,實是良策。

    「上曰:」屯田亦未易言之。

    六鎭必無屯耕之處,故前日鄭彥信設屯於鹿屯島,而竟不得成,屯田亦不易矣。

    「永慶曰:」鹿屯島則大擧爲之,故難成。

    今則各鎭堡,各以其添軍,隨便爲之,則庶得糧餉矣。

    趙充國且守且屯,今可從略屯耕矣。

    「上曰:」此則當事之人,如監、兵使,觀勢爲之可矣。

    大槪有人然後,可守可戰。

    今聞,六鎭空虛,雖良將,空手而坐,何以策應乎?有人然後,可措糧餉、可使偵探、可以守、可以戰。

    實邊雖不易,豈無實邊之策乎?「永慶曰:」祖宗朝,下三道富民勒令入居,今則難矣。

    古者,下三道人民衆多,而今則鮮少,大擧入居,則勢似難矣。

    今宜刷還以送,漸次實邊,而國無紀綱,事難成矣。

    「喜壽曰:」刷還本道人物至當,而但不能着實擧行,是可慮也。

    「柳寅吉曰:」無藩胡,故我國之人,皆散不得安接雲。

    會寧亦無藩胡雲。

    「喜壽曰:」會寧城子闊大,而無井泉雲。

    「永慶曰:」監、兵使得人然後,事可成矣。

    「上曰:」金宗得何如人耶?予未知之。

    王城人耶?「永慶曰:」稷山人。

    臣前爲黃海監司時,宗得爲鳳山倅,招募叛民。

    以此,鳳山一郡扶持,不無幹能雲。

    且有言其可用,故臣爲吏曹判書,擬於穩城,蒙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