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6 列傳第六

關燈
,深子缋嗣。

    深弟寬,泰始初,爲随郡太守。

    逢四方反,父玄谟在建邺,寬棄郡自歸。

    以母在西,爲賊所執,請西行,遂襲破随郡,收其母。

    事平,明帝嘉之,使圖寬形以上。

    齊永明元年,爲太常,坐于宅殺牛,免官。

    後卒于光祿大夫。

     寬弟瞻字明遠,一字叔鸾。

    負氣傲俗,好貶裁人物。

    仕宋爲王府參軍。

    嘗詣劉彥節,直登榻曰:“君侯是公孫,仆是公子,引滿促膝,唯馀二人。

    ”彥節外迹雖酬之,意甚不悅。

    齊豫章王嶷少時,早與瞻友。

    瞻常候嶷高論,齊武帝時在大一床一寝,瞻謂嶷曰:“帳中人物亦複随人寝興。

    ”嶷言次忽問王景文兄楷賢愚何如殷道矜,瞻曰:“卿遂複言他人兄邪。

    ”武帝笑稱嶷小名阿玉,“汝兄愚,那得忽來王參軍此句”。

    瞻曰:“直恐如卿來談。

    ”武帝銜之,未嘗形色。

    後曆黃門侍郎。

     及齊建元初,瞻爲永嘉太守,詣阙跪拜不如儀。

    武帝知之,召入東宮,仍送付廷尉殺之。

    命左右啓高帝曰:“父辱子死;王瞻傲朝廷,臣辄已收之。

    ”高帝曰:“此何足計。

    ”及聞瞻已死,乃默無言。

     玄谟從弟玄象,位下邳太守。

    好發冢,地無完椁。

    人間垣内有小冢,墳上殆平,每朝日初升,見一女子立冢上,近視則亡。

    或以告玄象,便命發之。

    有一棺尚全,有金蠶、銅人以百數。

    剖棺見一女子,年可二十,姿質若生,卧而言曰:“我東海王家女,應生,資财相奉,幸勿見害。

    ”女臂有玉钏,破冢者斬臂取之,于是女複死。

    玄谟時爲徐州刺史,以事上聞,玄象坐免郡。

     玄載字彥休,玄谟從弟也。

    父蕤,東莞太守。

    玄載仕宋,位益州刺史。

    沈攸之之難,玄載起義,送誠于齊高帝,封鄂縣子。

    齊建元元年,爲左戶尚書。

    永明四年,位兖州刺史,卒官。

    諡烈子。

     玄載弟玄邈字彥遠,仕宋位青州刺史。

    齊高帝之鎮淮一陰一,爲宋明帝所疑,乃北勸魏,遣書結玄邈。

    玄邈長史房叔安進曰:“夫布衣韋帶之士,銜一餐而不忘,義使之然也。

    今将軍居方州之重,托君臣之義,無故舉忠孝而棄之,三齊之士甯蹈東海死耳,不敢随将軍也。

    ”玄邈意乃定。

    仍使叔安使建邺,發高帝謀。

    高帝于路執之,并求玄邈表。

    叔安答曰:“寡君使表上天子,不上将軍。

    且仆之所言,利國家而不利将軍,無所應問。

    ”荀伯玉勸殺之,高帝曰:“物各爲主,無所責也。

    ”玄邈罷州還,高帝塗中要之,玄邈嚴軍直過。

    還都,啓宋明帝,稱高帝有異謀,高帝不恨也。

    升明中,高帝引爲骠騎司馬、泰山太守。

    玄邈甚懼,高帝待之如初。

    再遷西戎校尉、梁南秦二州刺史,封河一陽一縣侯,兄弟同時爲方伯。

     齊建元初,亡命李烏奴作亂梁部,玄邈使人僞降烏奴,告之曰:“王使君兵弱,攜一愛一妾二人已去矣。

    ”烏奴喜,輕兵襲州城,玄邈奇兵破之。

    高帝聞之曰:“玄邈果不負吾。

    ” 延興元年,爲中護軍。

    明帝使玄邈往江州殺晉安王子懋,玄邈苦辭不行,及遣王廣之往廣陵取安陸王子敬,玄邈不得已奉旨。

    建武中,卒于護軍,贈雍州刺史,諡壯侯。

    叔安字子仁,清河人。

    高帝即位,懷其忠正,時爲益州司馬、甯蜀太守,就拜前将軍。

    方用爲梁州,會病卒。

    帝歎曰:“叔安節義,古人中求之耳,恨不至方伯而終。

    ”子長瑜,亦有義行,永明中,爲州中從事。

     論曰:自晉室播遷,來宅揚、越,關邊遙阻,汧、隴遐荒,區甸分其内外,山河判其表裡。

    桓溫一代英人,志移晉鼎,自非兵屈霸上,戰衄枋頭,則光宅之運,中年允集。

    宋武帝屈起布衣,非藉人譽,一旦驅率烏合,奄興霸緒,功雖有馀而德猶未洽。

    非樹奇功于難立,震大威于四海,則不能成配天之業,一異同之心。

    故須外積武功,以收人望。

    及金墉請吏,元勳既立,心欲挂旆龍門,折沖冀、趙,跨功桓氏,取斑昔人。

    方複觀兵崤、渭,陳師天嶮。

    及靈威薄震,重關自辟,故知英算所包,先勝而後戰也。

    王鎮惡推鋒直指,前無強陣,爲宋方叔,其壯矣乎。

    朱齡石、超石、一毛一修之、傅弘之等,以歸衆難固之情,逢英勇乘機之運,以至颠陷,爲不幸矣。

    修之滑台之守,有疏勒之難,苟誠節在焉,所在爲重,其取榮大國,豈徒然哉。

    終假道自歸,首丘之義也。

    玄谟封狼之心,雖簡帝念;然天方相魏,人豈能支。

    宋氏以三吳之弱卒,當八州之勁勇,欲以邀勝,不亦難乎。

    蹙境亡師,固其宜也。

    觀夫慶之言,可謂達于時變。

    瞻傲佷不悔,卒至亡軀,然齊武追恨魚服,匹夫懼矣。

    玄邈行己之度,有士君子之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