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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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間,又有兩名酒客來到附近一張空桌上坐下。

    來的這兩人,是一名中年文士,跟一名胡子大漢。

     剛到的這兩人,共坐一桌之上,看來極不調和。

    那名文士面如滿月,眉目清朗,舉止從容而斯文,那名胡子大漢則恰恰相反,凸額暴睛,膚皮如銅,一舉一動,在在均透着一股粗礦之氣。

     這兩人如屬主仆,尚還可說,但是,從兩人落坐時的一番遜讓上看過去,後者之身份地位,顯然并不低于前者。

     蘇天民冷眼觀察,他看出胡子大漢無疑是武林中人,至于對面那名文士,他則不敢遽下斷語。

     因為,凡是練武的人,眼神固與常人有别,但是,一個人若是身具某項上乘玄功,則往往不難返璞歸真,由絢爛複趨平淡。

     所以,蘇天民現在隻能這樣假設:這名文士,也許隻是一名讀書人;反之,則必是一位絕頂高手! 于是,蘇天民再作進一步之構想:如果這名文士亦屬武林中人,這兩人會不會就是長白三雄的冤家對頭呢? 蘇天民現在的種種猜度,當然都是在架空虛構,要能接近事實,惟有希望一件事希望長白三雄快點露面。

     這間太平樓的營業真不錯,聽吧:樓梯上登登作響,無疑又是一批新客來到。

     蘇天民端着酒杯,漫不經意地擡頭望去。

     不意不望猶可,一望之下,心神一緊,手中那隻酒杯幾幾設遭他一把捏碎。

     好家夥,來了長白三雄,終于來到了! 好三雄,面貌相同,身材相同,衣着相同,幾乎連長幼之序,均難就外表加以辨别。

     這時的三雄,除面貌、身材、衣着而外,另外尚有一點相同的是:兄弟三人臉上,此刻都正籠罩一片騰騰殺氣! 蘇天民馬上想到一件事,三雄之一,适才下樓他去,原來是去搬兵,換句話說,三雄要找的人,一點不錯,正在此樓中! 這樣一來,蘇天民誤以為鄰座那名文士和大漢,或許即為三雄冤家對頭之猜想,便給無形中推翻了! 因為,三雄之一前來訂座時,也許真的是為了吃喝,結果,座位訂妥,卻同時于無意間發現仇家在座,于是,訂座者匆匆離去報訊根據這番演繹,當可知道,三雄那位仇家,必然來在他蘇天民登樓之前,鄰座這名文士和大漢,上樓尚在他蘇天民之後,自然與此無份。

     滿樓食客不約而同地相與停杯罷箸。

     三雄兄弟,目光炯炯,大踏步迳向這邊走來。

     臨近預訂之座位附近,三雄爆米花般,成品字形,一下散開! 三兄弟刻下所罩定之範圍,計包括五副座頭蘇天民亦在其中! 這五副座頭上的食酒客情形如下:靠窗的蘇天民。

     蘇天民左首吃清蒸魚的布衣老者,以及古首那名吃醉蝦的華服少年。

    蘇天民身後的一副座頭上,是三名商賈模樣的中年人。

     前面那副座頭上,則是之後到來的那名文士和大漢。

    再過去一副座頭,是張空桌子;亦即三雄本身訂座之處。

     蘇天民無端卷入旋渦,不禁好氣又好笑。

     他當然不在乎這場無妄之災,不過,這時的他,卻止不住一陣好奇。

     三雄要找的正主兒(究竟是他們現在這八人中的哪一個呢? 他,蘇天民,當然不是三雄要找的人,文士不會,大漢也不會;那位布衣老者,以及那名華服少年,看看也不像,至于他身後那三名商人,顯然更無可能妙透了,三雄放不過的,難道竟是他們訂下座位的那張空桌子不成? 三雄手按腰際劍柄蓄勢不發,滿樓寂靜如死,不聞一絲聲息。

     就在這時候,樓梯上又是一陣登登腳步聲,先前下樓的那名夥計,氣急敗壞的奔上來,揮着手臂高嚷道:“爺們有話好說三雄聽如不聞,那夥計奔近後又嚷道:“無論如何,請看敝東薄面……” 品字中間那一雄,抖臂一撞,厲喝道:“滾你媽蛋!” 那夥計吃勁不住,滾元寶似的,一路滾将過去,龇牙咧嘴的掙坐起來,兩眼不停翻動,再也不敢多吭一聲了。

     揍翻夥計的那一雄,這時臉孔一沉,冷冷發話道:“在座的這幾位朋友可以表明态度了,無意坐來附近的,請即回避,準備插一手的,則請勞駕亮字号!” 蘇天民身後的三名商人,聞言如獲大赦,急急離席而去。

     蘇天民本來也想起身換個座位,但他見布衣老者、華服少年、中年文士、和胡子大漢等四人刻仍聲色不動,一時好奇心起,遂亦靜坐如故。

     他相信三雄在敵情未明之前,将絕不緻貿然動手。

     發話的那一雄見隻有三名商人遵命讓出這片是非之地,不由得勃然變色,臉孔一寒,再度喝道:“剩下的這幾位朋友是不是” 那名胡子大漢環眼一瞪,顯然便待發作,但被那名中年文士以一聲輕咳制止,中年文士緩緩擡頭向三雄道:“三位壯士如何稱呼?” 發話的那一雄峻聲接着道:“在下尤中英,匪号‘斷魂劍’;左首是合下二弟,‘三合劍’尤中烈;右首是舍下三弟,‘雷霆劍’尤中豪,在東北武林道上,尤某三兄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