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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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室内設計師陪着，一同去看他打算要租的辦公室。
&rdquo &ldquo那時他已經跟你明說，要用你的名字注冊嗎？&rdquo &ldquo差不多就是在那段時期說的，是的。
他跟我解釋說，他是外國人，他的名字還是不出現在這個行業為好。
他說，說到底，這是個互相信任的問題。
反正是他出資，我也沒什麼風險。
公司成立前一夜，他帶我去了他的裁縫那兒，對我說： &ldquo&lsquo我親愛的朋友，在巴黎，其實隻有兩種人：那些有高級裁縫的人和其他人。
其實到今天為止，您缺的就是一個好裁縫。
您經過我的師傅的打造，自我感覺會完全不同，您會煥然一新。
&rdquo &ldquo簽署合同時，還有誰在場？&rdquo &ldquo他的律師在場，也是個外國人，不是律師協會名單上的律師，就住在弗裡德蘭大街上的一幢大樓裡。
&rdquo &ldquo你是公司的法人喽？&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那你有股份嗎？&rdquo &ldquo從理論上來講，我最開始有。
後來我們簽訂了一份秘密協議，在協議上我把股份都讓給尼古拉。
關于我的薪酬也有兩份合同，原合同書上标明的數字相當高，但第二天我們就又簽了一份合同，數字變低了，以前的那份合同作廢。
&rdquo &ldquo你花了兩年的時間才發覺自己不過是個傀儡？&rdquo &ldquo我要不是無意間聽見尼古拉和奧茲勒的對話，可能還要更久才明白。
&rdquo &ldquo這個奧茲勒是誰？住在哪裡？&rdquo &ldquo他住在格蘭德酒店。
我在公司成立幾個星期後才認識他。
塞爾熱對我介紹說，他是一個朋友，相當富有、有影響力，在歐洲大多數國家都有投資，在美洲有合夥生意。
&ldquo這人幾歲？&rdquo &ldquo四十多歲。
中亞人的樣貌。
很胖，就像一攤軟綿綿的肉，非常注意儀容，就差像女人那樣化妝了。
他常在土耳其浴室裡打發時間。
所有他從口袋裡拿出來的東西，像煙盒、打火機、小刀、鑰匙鍊什麼的，都是黃金的。
我見到他時他總是在微笑，佛像一般的笑容，他太有禮貌了。
&ldquo我注意到他經常打電話來，而且隻要他一到香榭麗舍的辦公室，塞爾熱和他兩人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還說不見任何人。
&ldquo我還發現塞爾熱從不在第一時間就下決定，總是先擱一擱，到第二天才給出答複。
&ldquo&lsquo先擱一擱，親愛的！&rsquo他總是笑着這麼說。
&rdquo &ldquo根據你的所言，奧茲勒才是關鍵人物？&rdquo &ldquo我确信是這樣。
&rdquo &ldquo塞爾熱和奧茲勒就不怕你知道這些？&rdquo &ldquo奧茲勒擔心我知道他們耍花樣，但尼古拉回答他，我不管知道了什麼都無所謂，沒什麼需要擔心。
他說我太單純無知了。
&ldquo就這些？&rdquo &ldquo就這些。
&rdquo &ldquo你讓我用這些來為你辯護？&rdquo 瓦爾感覺完全無從下手。
他看着對面的這個年輕人，帶着驚訝也疼惜的複雜表情。
&ldquo那麼你來告訴我，如果事情就像你說的那樣，那為什麼你殺的是尼古拉，而不是奧茲勒呢？你就是指責他們欺騙你，利用你，讓你打頭陣，擔當一項有問題的業務。
如果出了什麼事，所有罪責都會被推到你的身上。
&rdquo 前因後果被概括成這幾句話，顯得可笑。
&ldquo首先，我們得證明公司業務是有問題的。
&rdquo &ldquo這個不難。
&rdquo &ldquo怎麼說？&rdquo &ldquo有一部電影的膠片被燒毀了，獲得了相當高的保險金。
那是部糟糕的電影。
我後來明白過來，尼古拉那時候為什麼好像不在乎演員怎麼演，也不在意拍得怎麼樣。
他為了和發行商簽約，給這個片子做了誇大的宣傳，這是他的拿手好戲。
您知道這行是怎麼操作的吧？&rdquo &ldquo大概知道。
你繼續說。
&rdquo &ldquo這部電影如果上映了，票房肯定慘敗，公司隻能關門大吉。
然而這個燙手山芋卻在一場火災中燒毀了，保險公司的調查到現在還沒有完結。
他們沒有證據證明火災是有預謀的。
其中一位調查員似乎對電影行業的内幕很了解，來我辦公室找過我十多次，一直笑嘻嘻的，但很堅持有預謀的說法，還跟我提了很多敏感問題。
這位調查員也很關心我是怎麼做到主管的，還問我以前是做什麼的，甚至有意無意提到了我的妻子。
&rdquo &ldquo這是什麼時候的事？&rdquo &ldquo他最後一次來是十天以前。
他本來應該還會再來。
&rdquo &ldquo尼古拉對此是什麼說法？&rdquo &ldquo說這些調查毫無意義，說這個調查員應該做自己份内的事。
&rdquo &ldquo就這些？&rdquo &ldquo什麼這些？&rdquo &ldquo除了他和你妻子那檔事，你對他隻有這些不滿？你聽着，孩子，你剛才說的這些還是沒有解釋清楚為什麼你責怪的人不是奧茲勒，既然連你自己都承認極有可能他才是那個幕後大老闆。
&rdquo &ldquo是尼古拉影響了我的生活。
&rdquo &ldquo他帶你到他的裁縫那兒，給你做衣服，給你錢，請你去最好的餐廳和夜總會。
你因為怨恨他這些事，所以趁他獨自待在床上、毫無防備時殘忍地殺了他？你得知道，我說的話都是有意義的。
你先讓我把話說完。
我了解法庭是怎麼回事，我清楚陪審團是怎麼想的，什麼會讓他們有所觸動。
舉個例子來說，你要是在一個小酒館裡，在狂歡亂醉的香槟盛宴上把他打死，那就完全是另一碼事了。
但事實不是這樣！你去了他家。
他在家裡等你，對你非常信任。
你也承認他在等你，他還給你留了門。
而且你清楚他生病了。
&rdquo &ldquo他在見我之前還和秘書亂搞。
&rdquo &ldquo就算你能提出相關證據，我也懷疑這件事能不能對案件産生影響。
那是那個男人的權利，是他自己的事。
可你有什麼權利用他的手槍，把他殺死在他自己的床上？&rdquo &ldquo我就算沒有殺他，還是要去坐牢。
那樣我就成了一個騙子，垃圾。
&rdquo &ldquo這也有待證明啊。
你就算能證明你剛才說的這些，他們會跟你說詐騙自有法律管，你可以舉報。
你得明白，我的職責就是把這些都跟你說明白。
目前，根據你跟我說的和我掌握的情況
&rdquo &ldquo那時他已經跟你明說，要用你的名字注冊嗎？&rdquo &ldquo差不多就是在那段時期說的，是的。
他跟我解釋說，他是外國人，他的名字還是不出現在這個行業為好。
他說，說到底，這是個互相信任的問題。
反正是他出資，我也沒什麼風險。
公司成立前一夜，他帶我去了他的裁縫那兒，對我說： &ldquo&lsquo我親愛的朋友，在巴黎，其實隻有兩種人：那些有高級裁縫的人和其他人。
其實到今天為止，您缺的就是一個好裁縫。
您經過我的師傅的打造，自我感覺會完全不同，您會煥然一新。
&rdquo &ldquo簽署合同時，還有誰在場？&rdquo &ldquo他的律師在場，也是個外國人，不是律師協會名單上的律師，就住在弗裡德蘭大街上的一幢大樓裡。
&rdquo &ldquo你是公司的法人喽？&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那你有股份嗎？&rdquo &ldquo從理論上來講，我最開始有。
後來我們簽訂了一份秘密協議，在協議上我把股份都讓給尼古拉。
關于我的薪酬也有兩份合同，原合同書上标明的數字相當高，但第二天我們就又簽了一份合同，數字變低了，以前的那份合同作廢。
&rdquo &ldquo你花了兩年的時間才發覺自己不過是個傀儡？&rdquo &ldquo我要不是無意間聽見尼古拉和奧茲勒的對話，可能還要更久才明白。
&rdquo &ldquo這個奧茲勒是誰？住在哪裡？&rdquo &ldquo他住在格蘭德酒店。
我在公司成立幾個星期後才認識他。
塞爾熱對我介紹說，他是一個朋友，相當富有、有影響力，在歐洲大多數國家都有投資，在美洲有合夥生意。
&ldquo這人幾歲？&rdquo &ldquo四十多歲。
中亞人的樣貌。
很胖，就像一攤軟綿綿的肉，非常注意儀容，就差像女人那樣化妝了。
他常在土耳其浴室裡打發時間。
所有他從口袋裡拿出來的東西，像煙盒、打火機、小刀、鑰匙鍊什麼的，都是黃金的。
我見到他時他總是在微笑，佛像一般的笑容，他太有禮貌了。
&ldquo我注意到他經常打電話來，而且隻要他一到香榭麗舍的辦公室，塞爾熱和他兩人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還說不見任何人。
&ldquo我還發現塞爾熱從不在第一時間就下決定，總是先擱一擱，到第二天才給出答複。
&ldquo&lsquo先擱一擱，親愛的！&rsquo他總是笑着這麼說。
&rdquo &ldquo根據你的所言，奧茲勒才是關鍵人物？&rdquo &ldquo我确信是這樣。
&rdquo &ldquo塞爾熱和奧茲勒就不怕你知道這些？&rdquo &ldquo奧茲勒擔心我知道他們耍花樣，但尼古拉回答他，我不管知道了什麼都無所謂，沒什麼需要擔心。
他說我太單純無知了。
&ldquo就這些？&rdquo &ldquo就這些。
&rdquo &ldquo你讓我用這些來為你辯護？&rdquo 瓦爾感覺完全無從下手。
他看着對面的這個年輕人，帶着驚訝也疼惜的複雜表情。
&ldquo那麼你來告訴我，如果事情就像你說的那樣，那為什麼你殺的是尼古拉，而不是奧茲勒呢？你就是指責他們欺騙你，利用你，讓你打頭陣，擔當一項有問題的業務。
如果出了什麼事，所有罪責都會被推到你的身上。
&rdquo 前因後果被概括成這幾句話，顯得可笑。
&ldquo首先，我們得證明公司業務是有問題的。
&rdquo &ldquo這個不難。
&rdquo &ldquo怎麼說？&rdquo &ldquo有一部電影的膠片被燒毀了，獲得了相當高的保險金。
那是部糟糕的電影。
我後來明白過來，尼古拉那時候為什麼好像不在乎演員怎麼演，也不在意拍得怎麼樣。
他為了和發行商簽約，給這個片子做了誇大的宣傳，這是他的拿手好戲。
您知道這行是怎麼操作的吧？&rdquo &ldquo大概知道。
你繼續說。
&rdquo &ldquo這部電影如果上映了，票房肯定慘敗，公司隻能關門大吉。
然而這個燙手山芋卻在一場火災中燒毀了，保險公司的調查到現在還沒有完結。
他們沒有證據證明火災是有預謀的。
其中一位調查員似乎對電影行業的内幕很了解，來我辦公室找過我十多次，一直笑嘻嘻的，但很堅持有預謀的說法，還跟我提了很多敏感問題。
這位調查員也很關心我是怎麼做到主管的，還問我以前是做什麼的，甚至有意無意提到了我的妻子。
&rdquo &ldquo這是什麼時候的事？&rdquo &ldquo他最後一次來是十天以前。
他本來應該還會再來。
&rdquo &ldquo尼古拉對此是什麼說法？&rdquo &ldquo說這些調查毫無意義，說這個調查員應該做自己份内的事。
&rdquo &ldquo就這些？&rdquo &ldquo什麼這些？&rdquo &ldquo除了他和你妻子那檔事，你對他隻有這些不滿？你聽着，孩子，你剛才說的這些還是沒有解釋清楚為什麼你責怪的人不是奧茲勒，既然連你自己都承認極有可能他才是那個幕後大老闆。
&rdquo &ldquo是尼古拉影響了我的生活。
&rdquo &ldquo他帶你到他的裁縫那兒，給你做衣服，給你錢，請你去最好的餐廳和夜總會。
你因為怨恨他這些事，所以趁他獨自待在床上、毫無防備時殘忍地殺了他？你得知道，我說的話都是有意義的。
你先讓我把話說完。
我了解法庭是怎麼回事，我清楚陪審團是怎麼想的，什麼會讓他們有所觸動。
舉個例子來說，你要是在一個小酒館裡，在狂歡亂醉的香槟盛宴上把他打死，那就完全是另一碼事了。
但事實不是這樣！你去了他家。
他在家裡等你，對你非常信任。
你也承認他在等你，他還給你留了門。
而且你清楚他生病了。
&rdquo &ldquo他在見我之前還和秘書亂搞。
&rdquo &ldquo就算你能提出相關證據，我也懷疑這件事能不能對案件産生影響。
那是那個男人的權利，是他自己的事。
可你有什麼權利用他的手槍，把他殺死在他自己的床上？&rdquo &ldquo我就算沒有殺他，還是要去坐牢。
那樣我就成了一個騙子，垃圾。
&rdquo &ldquo這也有待證明啊。
你就算能證明你剛才說的這些，他們會跟你說詐騙自有法律管，你可以舉報。
你得明白，我的職責就是把這些都跟你說明白。
目前，根據你跟我說的和我掌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