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蠻荒獵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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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委實大有可能,我們倘若再逢毒物,不妨用它試上一試!”
兩人一面笑語,一面繼續往下滑行,途中果又遇見幾種罕見蛇蟲,但顧青楓與龐真真自口中取出“龍涎草”葉略一展動,便即見而遠遁!
龐真真證實了“龍涎草”果能克制各種毒物以後,向顧青楓笑道:“顧兄,這幾片龍涎草葉年代還淺,便有如此靈效,倘被我們遇見一株‘樂天樵子’歐陽川所說四邊赤紅、中央绀紫的‘千年龍涎草’,卻是多好?”
顧青楓歎道:“這種罕世神物,可遇難求,又不知生長在哪處名山大川?
隻好各憑福緣了!?
龐真真笑道:“神物雖少,怪物卻多,我适才試作統計,我們自進入苗疆以後,所遇見之奇毒蛇蟲,包括那條奇中之奇的‘五毒碧鈎藤’在内,已有一十七種!”
顧青楓笑道:“毒物之外、還有毒蠱,我真不懂‘天蠶仙娘’師徒,怎會選擇這樣一處近乎鬼域的幽僻山谷,作為定居之所!”
龐真真笑道:“我們尚未抵達天蠶谷,途程便即如此險惡,倘若到了地頭,不知又将是什麼光景?”說到此處,忽又向顧青楓笑道:“顧兄,常言道得好:”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許天蠶谷内倒是個柳暗花明、風景絕佳的所在?“顧青楓搖搖頭說道:“我不相信,在如此窮山惡水之中,會有什麼美好去處?” 一面說話,一面繼續下降,也未再遇怪物,便自到達谷底! 谷底景色,果如龐真真所料,怪石奇松,清瀑碧嶂,看去頗為幽美,龐真真目光微掃四周,向顧青楓含笑說道:“顧兄,若非‘天蠶女’龐真真親口向你告知苗疆的路徑及‘天蠶谷’所在,我們委實無法找尋,任何人到了此間,均必以為已達谷底,哪裡會想得到谷中有谷?” 顧育楓也指着左側石壁根際的一條石縫,微歎說道:“尚兄請看,那條石縫,遠遠看去确實其形如蠶,足見鬼斧神工的造化之妙!” 龐真真微笑道:“顧兄,我們不必在此多所耽延,還是趕緊下谷,設法尋找那‘天蠶毒蠱’的解蠱靈藥!”話完,便欲緩步向那蠶形石縫走去! 顧青楓搖手叫道:“尚兄慢走,我們還要略商對策,才可去往天蠶谷内!” 龐真真訝然停步問道:“顧兄有何顧慮?” 顧青楓苦笑說道:“我是想先決定一下,究應軟求,抑或硬取?” 龐真真笑道:“我們自然應該先禮後兵,萬一軟求不允之際,再設法動武硬取!” 顧青楓苦笑搖頭,正待發話,忽然聽得一絲曼妙的歌聲,起自那條蠶形石縫之下! 兩人凝神傾耳細聽,聽出唱的是:“春寒恻恻春陰薄,整半月,春蕭索,晴日朝未升屋角,樹頭幽鳥,對調新話,話罷還飛卻!紅入花腮青入萼,盡不爽,花期約,可恨狂風空自惡,朝來一陣,晚來一陣,難道都吹落!” 龐真真靜靜聽完,向顧青楓笑道:“顧兄,我雖未見過‘天蠶女’龐真真,但卻一聽就知道這首‘金粟道人’所作的‘青玉案’詞曲,是她所唱!” 顧青楓問道:“尚兄何以見得?” 龐真真笑道:“第一,身居苗疆卻唱漢詞!第二,詞意幽怨頗深,尤其是‘對調新話,話罷還飛卻’之意,正與顧兄九疑山韻事符合……”說到此處,哦了一聲,目注顧青楓,又複笑道:“顧兄,‘天蠶女’龐真真既在苗疆生長,必如一般苗女,極為癡情,更何況她與‘黃衫紅線’龐真真面貌相若,姿色定頗不俗!顧兄大可弄假成真……”顧青楓不等龐真真話完,便即苦笑道:“尚兄不要取笑,‘紫清玉女’孟紅绡與‘黃衫紅線’龐真真等兩位絕代紅妝,均對小弟恩情無限,業已使我衷心惶惶,不知所措,哪裡還敢再墜绮障。
”龐真真點頭說道: “此事真正可慮之處,就在顧兄另有兩位紅妝知己!因為苗女雖然癡情,亦極性爐,‘紫清玉女’孟紅绡與‘黃衫紅線’龐真真或許能讓顧兄兼收并蓄,一箭三雕,但‘天蠶女’龐真真的卧榻之旁,卻定不容他人酣睡!” 顧青楓越聽越覺心煩,目光四瞥之下,忽然看見壁角暗處有張素紙! 遂起身走過,拾起一看,隻見上面寫着:“有勞三元幫幫主光降,本應迎迓,但正值煉蠱期間,不能相見,四月初四‘萬劫大會’之時,當率領掌珠,去往‘萬劫門’觀光盛會,屆時再為請教!” 末後并署有“天蠶仙娘敬白”六字! 龐真真看完紙上所書,恍然說道:“原來龐幫主等千裡遠來,被拒入谷,才那樣悻悻而去!” 語音剛落,歌聲又起,這回唱的是“三變詞人”柳耆卿的“晝夜樂”:“洞房記得初相遇,便隻合,長相聚,何期小會幽歡?變作别離情緒! 況值闌珊春色暮?對滿目,亂花狂絮,直恐好風光,盡随伊歸去!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早知恁地難拼,悔不當初留住,其奈風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處,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芭誘嬲嫣得目注顧青楓失笑說道:“柳耆卿的這首詞兒,恰好說盡目前光景,尤其是從最後兩句‘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之内,更可看出‘天蠶女’龐真真對于顧兄的绻绻深情。
天下盡多惆怅事,勸君莫作負心人!顧兄連前帶後,已有三位紅妝知己,務宜妥慎處置,曲予周全,不應使其中任何一位傷心腸斷,弄成恨海難填,情天莫補才好!?
顧青楓聽完話後,滿面通紅,無法作答!
龐真真眼珠一轉,柳眉雙揚,含笑說道:“顧兄,你敢不敢獨自一人下這天蠶谷去?”
顧青楓暗想自己倘若獨自下谷?遇上“天蠶女”龐真真時,對方變臉相向,倒易應付,萬一來個縱體投懷,癡纏不已,自己又曾與她有合體之緣,豈非為難到了極處?
龐真真見他沉吟不語,又複笑道:“顧兄倘若一人下谷,事情比較好辦!
因為‘天蠶女’龐真真與你結有前緣,相思頗甚……“顧青楓俊臉通紅地接口說道:“尚兄休要取笑,我就怕與‘天蠶女’龐真真見面以後,對方又施展‘苗女纏郎’的手段,來個拼命癡纏,豈不難處?
若能反臉成仇,我倒不懼……“
龐真真也不等顧青楓話完,便自搖頭笑道:“不會,不會,常言道得好:
‘自是漢郎多薄幸,由來苗女最癡情!’‘天蠶女’龐真真雖系漢女,但生長苗疆,自具苗人習性!她在見你以後,定然喜出望外,縱體投懷,緊緊相抱,你便打死她也不還手,罵死她也不還口,焉有反臉成仇之理?”
顧青楓越聽越覺皺眉,頓足說道:“我最怕的便是這種軟纏的手段,尚兄有無妙策見教?”
龐真真笑道:“顧兄雖是絕頂英雄,到底怕這美人關口!你既有此為難,便請暫在谷上相待,小弟代你下谷一行便是!”
顧青楓搖頭說道:“尚兄陪同小弟遠來蠻荒,顧青楓業已感激不盡,哪有再讓你孤身下谷,故犯奇險之理?”
龐真真笑道:“顧兄放心,小弟隻是以禮代你去見‘天蠶女’龐真真姑娘,充當一次說客,探探對方口氣如何,哪會以身犯險?”
顧青楓聽他這樣說法,想了一想答道:“尚兄若作說客,倒是可行,但我們必須約時為限,倘尚兄逾時不返,即有變故,小弟定當下谷,策應尚兄,共同禦敵!”
龐真真聞言,頗對顧青楓的襟懷欽佩,點頭一笑說道:“顧兄說得有理,我們即以半日為限便了!”說定,微一閃身,便欲縱向天蠶谷口!
顧青楓忽然叫道:“尚兄留步!”
龐真真回頭笑道:“顧兄有何叮囑?”
顧青楓道:“半日之限太長,小弟不知尚兄在谷内吉兇,有些放心不下!”
龐真真笑道:“下谷上谷,已頗需時,小弟還要設法說服‘天蠶女’龐真真姑娘,向她索讨解蠱靈藥,半日之限,怎會太長,恐怕還有點不夠用呢?”
顧青楓苦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以半日為限,并請尚兄千萬不要向‘天蠶女’龐真真說出小弟現在天蠶谷上!”龐真真失笑說道:“像‘天蠶女’龐真真那樣一位絕代紅妝,顧兄怎的對其畏如蛇蠍?”
顧青楓歎道:“自古美人稱禍水……”
龐真真接口笑道:“顧兄此語,是否失之過偏?絕代紅妝固足傾城傾國,但又何嘗不一樣的名垂青史,光耀千秋?妲己褒姒與西子王嫱,絕不能視作一丘之貉!”
顧青楓苦笑點頭,承認失言,并請龐真真盡快趕回,免得自己心焦苦盼!
龐真真含笑點頭,身形飄處,便往天蠶谷下降去!
這天蠶谷雖甚狹隘,但狹隘之處并不太深,約莫十來丈後,便即豁然開朗!
到了谷底,芳草如茵,百花怒放,靈泉怪石,美不勝收,果如自己所料,景色絕佳,與谷上風光迥不相若!一座建在峭壁飛泉左近的小紅亭内,有位黃衫少女,倚欄獨立!
龐真真身形一現,那黃衫少女隻把目光微注,低低地咦了一聲,并未現出其他驚愕神色!
這位黃衫少女,自然就是适才作歌之人,也就是與“黃衫紅線”龐真真同姓同名,可能還是同胞孿生的“天蠶女”!
龐真真見她竟也愛着黃衫,不禁好生奇詫,暗想難道此女與自己真是姊妹,否則,除了容貌酷似以外,怎的連性格也這等相若?
“天蠶女”龐真真靜等龐真真走到亭前,方聲若銀鈴的發話問道:“你是否我爹爹三元幫龐幫主派來的?我師傅不是已令靈蟒傳書,聲明煉蠱期間不會外客,彼此等到‘萬劫大會’之上再行相見的麼?”
龐真真笑道:“我不是三元幫龐幫主所派,隻是為友挺身,特來求見姑娘的一名說客!”
“天蠶女”龐真真如今才大感意外地盯了龐真真幾眼,揚眉問道:“你不是龐幫主所派,竟敢擅入
‘也許天蠶谷内倒是個柳暗花明、風景絕佳的所在?“顧青楓搖搖頭說道:“我不相信,在如此窮山惡水之中,會有什麼美好去處?” 一面說話,一面繼續下降,也未再遇怪物,便自到達谷底! 谷底景色,果如龐真真所料,怪石奇松,清瀑碧嶂,看去頗為幽美,龐真真目光微掃四周,向顧青楓含笑說道:“顧兄,若非‘天蠶女’龐真真親口向你告知苗疆的路徑及‘天蠶谷’所在,我們委實無法找尋,任何人到了此間,均必以為已達谷底,哪裡會想得到谷中有谷?” 顧育楓也指着左側石壁根際的一條石縫,微歎說道:“尚兄請看,那條石縫,遠遠看去确實其形如蠶,足見鬼斧神工的造化之妙!” 龐真真微笑道:“顧兄,我們不必在此多所耽延,還是趕緊下谷,設法尋找那‘天蠶毒蠱’的解蠱靈藥!”話完,便欲緩步向那蠶形石縫走去! 顧青楓搖手叫道:“尚兄慢走,我們還要略商對策,才可去往天蠶谷内!” 龐真真訝然停步問道:“顧兄有何顧慮?” 顧青楓苦笑說道:“我是想先決定一下,究應軟求,抑或硬取?” 龐真真笑道:“我們自然應該先禮後兵,萬一軟求不允之際,再設法動武硬取!” 顧青楓苦笑搖頭,正待發話,忽然聽得一絲曼妙的歌聲,起自那條蠶形石縫之下! 兩人凝神傾耳細聽,聽出唱的是:“春寒恻恻春陰薄,整半月,春蕭索,晴日朝未升屋角,樹頭幽鳥,對調新話,話罷還飛卻!紅入花腮青入萼,盡不爽,花期約,可恨狂風空自惡,朝來一陣,晚來一陣,難道都吹落!” 龐真真靜靜聽完,向顧青楓笑道:“顧兄,我雖未見過‘天蠶女’龐真真,但卻一聽就知道這首‘金粟道人’所作的‘青玉案’詞曲,是她所唱!” 顧青楓問道:“尚兄何以見得?” 龐真真笑道:“第一,身居苗疆卻唱漢詞!第二,詞意幽怨頗深,尤其是‘對調新話,話罷還飛卻’之意,正與顧兄九疑山韻事符合……”說到此處,哦了一聲,目注顧青楓,又複笑道:“顧兄,‘天蠶女’龐真真既在苗疆生長,必如一般苗女,極為癡情,更何況她與‘黃衫紅線’龐真真面貌相若,姿色定頗不俗!顧兄大可弄假成真……”顧青楓不等龐真真話完,便即苦笑道:“尚兄不要取笑,‘紫清玉女’孟紅绡與‘黃衫紅線’龐真真等兩位絕代紅妝,均對小弟恩情無限,業已使我衷心惶惶,不知所措,哪裡還敢再墜绮障。
”龐真真點頭說道: “此事真正可慮之處,就在顧兄另有兩位紅妝知己!因為苗女雖然癡情,亦極性爐,‘紫清玉女’孟紅绡與‘黃衫紅線’龐真真或許能讓顧兄兼收并蓄,一箭三雕,但‘天蠶女’龐真真的卧榻之旁,卻定不容他人酣睡!” 顧青楓越聽越覺心煩,目光四瞥之下,忽然看見壁角暗處有張素紙! 遂起身走過,拾起一看,隻見上面寫着:“有勞三元幫幫主光降,本應迎迓,但正值煉蠱期間,不能相見,四月初四‘萬劫大會’之時,當率領掌珠,去往‘萬劫門’觀光盛會,屆時再為請教!” 末後并署有“天蠶仙娘敬白”六字! 龐真真看完紙上所書,恍然說道:“原來龐幫主等千裡遠來,被拒入谷,才那樣悻悻而去!” 語音剛落,歌聲又起,這回唱的是“三變詞人”柳耆卿的“晝夜樂”:“洞房記得初相遇,便隻合,長相聚,何期小會幽歡?變作别離情緒! 況值闌珊春色暮?對滿目,亂花狂絮,直恐好風光,盡随伊歸去!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早知恁地難拼,悔不當初留住,其奈風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處,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芭誘嬲嫣得目注顧青楓失笑說道:“柳耆卿的這首詞兒,恰好說盡目前光景,尤其是從最後兩句‘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之内,更可看出‘天蠶女’龐真真對于顧兄的绻绻深情。
天下盡多惆怅事,勸君莫作負心人!顧兄連前帶後,已有三位紅妝知己,務宜妥慎處置,曲予周全,不應使其中任何一位傷心腸斷,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