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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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

    全部是具有獨創性的研論,甚異于一般常談套語。

     上編從巴金、魯迅的紅學觀講起,追溯了"自叙傳"文學在中華文化上的源流,指出清人早已揭示《石頭記》是雪芹"自況",胡适隻是"複活"了這一識見,而非創始。

    同時也引及了海外著名學者、小說專家夏志清、浦安迪(Andrew·H·Plaks)、高友工、劉紹銘諸位教授的論述意見,以為參證。

    "自傳說"是"紅學史"上的一個極其"敏感"的問題,受到批判最為激烈,本書的研讨,可供學人深思反省〔注二〕。

     《紅樓夢的真故事》不待多講,它是我的"探佚學"的一個藝術形式的表現,體例新穎,目的是想窺視雪芹原著(被高鹗等人篡改以前)的小說重要思想内容與情節的發展變化。

    因為要想真正深刻理解雪芹的頭腦與心靈,除此以外,尚無良法,是以應當不拘一格,設法尋究。

    我們雖難作到好處,但事情總要有個認真求真的開端,方可逐步接近較為完善的境地。

     這六部書,已然十分清楚地表明:我的"紅學"努力是"分科"而又"綜绾"的。

    這六大方面,也許就都是"紅學"的要害與精髓,其它分支衍生之學,應居次要地位。

    我們總還應該在這些方面,有更多學人給以關注。

     粗略而叙,已然可知:這門學問并非"文藝""小說寫作"的層次範圍之事,而是屬于中華文化大課題的一個項目了。

    對此,個人的學識才力,差距太大,萬難勝任。

    50年所作,雖說"尚稱勤奮",而成績實在微薄。

    回顧一下,慚愧得很。

     華藝出版社的諸位,包括金麗紅女士、鄭治清先生,對于重新出版這六部書,熱切逾常,多方敦促,這使我更是既慚且感。

    六部書最早的創始于1947年,當時還是在校學生,本科西語系,忽然旁務"紅學",确是不自量力。

    以後愈深入下去,愈覺自身學力識力之不足,加上各種工作條件也不理想,以緻50年間,所獲不過如此而已。

    即此可知,慚愧之言,不同于泛常的謙辭套語〔注三〕。

    我以為,"紅學"既非一般文藝學而是中華大文化學,在她的面前,敢于染指涉足的,自然都會各顯其"能"--同時也會各出其"醜"。

    "紅學界"目下的千姿百态,恰好說明了這一大道理。

     感謝華藝出版社,感謝各方面的友好的支持襄助,感謝真正學者的批評指正--凡真正學人,與人為善,絕不自私自利。

    50年研"紅",沒有以此為"衣食父母",借此為升官得祿、沽譽釣名的階梯。

    拙著中曆史留下的痕迹,不必複存的,略加收拾,但亦難盡掩,大體是以存原貌為主旨。

    還望讀者多加鑒諒。

     戊寅新正記于惜紙軒 〔注一〕以周策縱教授為代表的評語是"劃時代的最重要的著作"。

    彼時海外以高價求購套購,也立即有了盜版書牟取厚利。

    (至于六部書中所獲其它好評與事例,今不具列了。

    ) 〔注二〕本人的"紅學"觀點的核心即是"自傳說",服膺魯迅先生的論斷:"蓋叙述皆存本真,聞見悉屬親曆;正因寫實,轉成新鮮。

    "而批評批判者以為這違反了"集中概括""典型化"的理論,斥為錯誤以至"反動"。

    但時至本年(1998)二月份,我注意到,《文藝報》報道了已有一套"自況體"文學作品編輯出版;相隔數日,又有《中國文化報》報道,1997年的長篇小說是"寫實為主"。

    這是可資思索研究的重要課題。

     (注三〕本人著述,所得鼓勵,絕大多數來自普通讀者群衆的投函。

    至于公開發行專業刊物,則近年連續發文指教與批判,其勢不減昔年。

    是以輿論界已有"圍剿"之說複出了。

    在此形勢下,華藝竟肯重出拙著,不能不說是膽識超常。

    我之既愧且感,是字字有其真實内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