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 庚戌廣州新軍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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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逮捕,将他押往第一巡警局而去。

    中途,遇到幾個新軍兵士,想搶救吳英元,和巡警打了一陣,巡警大吹警笛,來了更多巡警,于是新軍打敗,又被捕去一個兵士。

     第二标的标統派人到第一巡警局,要求帶回被捕的吳英元與另一位兵士,被第一巡警局的局長拒絕。

    次日,庚戌年的正月初一(1910年2月10日),有第二标與第三标幾百個新軍兵士激于義憤,帶了刀槍,到第一巡警局搶出吳英元與另一位兵士,順便把第一巡警局的房子也拆了。

    第五巡警局派出巡警來救,又和新軍打了一陣。

    于是新軍一不做二不休,再走到第五巡警局,打死一個巡官,拆了第五巡警局的房子。

     兩廣總督袁樹勳,在年初一的晚上,下令關閉城門。

    關閉到初二日的白天,仍不許開。

     初二的上午,第一标标統劉雨沛下令全标士兵,取消例有的初一初二初三假期,改開運動會。

    第一标的第一營前隊有幾十個士兵不服,大聲鼓噪,說:“鬧事的并非我們第一标的人,為什麼要懲罰我們?”于是,第二營與第三營的士兵也相率附和,漸漸聚集了幾百人,沖到辎重營、工程營、協司令部,擡出不少槍炮與子彈。

    劉标統竭力制止,被打傷臉部,張協統(哲培)從後門溜走。

    然後,第一标的士兵,幾乎是全标,從燕塘的營地整隊而出,到了東明寺,進不了城,便徘徊于第二标與第三标的營地之間。

    (這兩标的營地均在北校場。

    ) 清吏在督練公所開會,推派了現任陸軍小學總辦,前任第一标标統黃士龍作為調解人,到東明寺,勸第一标的士兵回營。

    士兵們說,必須先到東門城内附近,找回幾十個昨天不曾能夠出城回營的弟兄。

    黃士龍于是帶他們到東門,守城的是旗兵(包括滿洲人與漢軍旗人),旗兵不但不開城門,而且放槍打傷黃士龍與四個士兵,其中黃毓璜傷重不治而死。

    新軍氣憤已極,便向旗兵還擊,正式打起仗來,一直打到晚上,才回營吃晚飯。

     己酉年除夕及庚戌年元旦,廣州新軍因名片糾紛而與巡警一再沖突之時,倪映典匆匆去香港,向南方支部報告,建議提前發動。

    趙聲、黃興、胡漢民與他讨論了很久,決定把發動的日子提前,改在正月初六。

    倪在初二趕緊乘輪船回廣州,在初三的上午進入第一标炮營,想勸阻同志,再等三天發動。

     十點鐘左右,炮營管帶齊汝漢召集全營官兵訓話,叫他們不要上革命黨的當。

    倪映典一時忍不住氣,拔出手槍,将齊汝漢打死,宣布起義。

    全營的官兵,除了隊官宋殿魁不肯參加,也被當場打死以外,都跟随了倪映典,走到其他各營,号召了全标一千多人,向廣州城進發,占領了茶亭、淑德書院與麻風院等處的山頭;倪映典自領一隊,到了牛王廟橫枝岡,與清廷水師提督李準的吳宗禹部隊對壘。

     他一馬當先,一手高擎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大旗,一手揮動指揮刀,領導大家前進。

    吳宗禹派出管帶童長标走來勸降。

    他責備童長标:“你受過清廷幾年的氣,為什麼也甘心作奴隸?”這童長标也是安徽人,而且加入過同盟會,卻是一個恬不知恥,甘心作奴隸的小人!倪映典與童長标交言之時,兩軍槍炮齊放,倪映典中了一彈,滿口流血,墜下馬來,被童長标挾持,拖進清軍陣地斬首。

    革命的新軍第一标頓時群龍無首,一戰而敗,陣亡了一百多人,退回燕塘。

    這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候了。

    清軍進駐在沙河的協司令部,不敢對一标繼續攻擊。

    一标卻在九點鐘左右,放火燒營,出營向沙河突襲,但是火力敵不過吳宗禹部,退到瘦狗嶺。

    他們從開始,每人平均隻有七顆子彈,這時候已經完全用光。

     到了初四日的早晨,清軍才敢開到一标營地,卻撲了一個空。

    事後,清軍在白雲山、石牌、東圃以及城内各處,捕得了三十九人。

    這三十九人中,被判死刑的有三位: 王占魁 一标二營後隊司務長 江運春 一标一營左隊司務長 黃洪昆 炮二營右隊正目 被判永遠監禁的也有三位:尤龍标、蘇美才、甘永宣。

    另有兩位,古振華監禁八年,林開盛監禁五年。

    其餘的三十一人,一概押解回籍或免罪留營。

     完全脫險,逃到了香港的同志,有一百人左右,都由南方支部予以招待,安插。

     在廣州的幾處機關,在初二、初三兩日曾經放火響應,都被救火隊把火滅了。

    城郊的民軍本想參加,臨時籌措不及。

    二标與三标在初三這一天,被大批清軍監視,動彈不得,也隻得忍耐下去,等待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