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四回 末日将臨 蔣介石登複興島 雞飛狗走 上海灘怨聲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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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uo你們可以對工商界痛切說明，共匪一到，共産共妻，殺人放火，無所不為，無惡不作，到那時想要國軍保護，可來不及了！上海決戰對他們關系之大，大得不得了！&rdquo
第二天湯恩伯秘書呈報，說上海工商界一片抱怨、一片倒風，看樣子是非拿出功夫不可了；其中尤以申新紗廠大老闆榮毅仁等人為甚，他們表示已經筋疲力盡，無法再&ldquo捐&rdquo分文。
湯恩伯聞言不悅，思索良久，說：&ldquo榮家是第一等有錢人，他們不捐，是無天理，你把榮毅仁找來，就說我請他吃飯。
&rdquo 榮毅仁說到就到，一進門便說：&ldquo湯司令，不敢叨擾，不敢叨擾。
本來今天想來拜訪，因為聽說蔣總統已到，你一定很忙，因此未敢造次，吃飯當然由我請客，司令不必客氣。
&rdquo 湯恩伯道：&ldquo好好，請坐請坐。
&rdquo寒喧過後，湯恩伯開門見山道：&ldquo聽說對于保衛大上海的防禦工事，上海工商界不很熱心。
榮先生哪，這一回真是要緊，請問如果共匪打到上海，而國軍因為經費關系，守不住了，那麼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榮家辛辛苦苦的大堆财産，到那時工廠炸平，貨物搶光；你們資本家又得一個個拿出去殺，共産共妻，一塌糊塗，你們怎不想想？支持國軍就是支持國家、支持自己嗎？&rdquo 茉毅仁苦笑道：&ldquo咳咳，咳咳！&rdquo 湯恩伯以為對方十分感動了，立刻眉花眼笑：&ldquo榮先生如果認為我說得對，那麼上海工商界的支持，總該一一&rdquo正說着王曉籁來訪，湯恩伯笑嘻嘻迎見道：&ldquo曉籁兄，你這個多子公來得正好！&rdquo便把情形又同他說了一遍，王、榮二人相對苦笑，兀自不肯說話。
在湯恩伯催促下，王曉籁無奈，對湯恩伯歎道：&ldquo今天我來拜訪司令，正為這件事情。
今天上海灘，不瞞司令說，已經&rsquo坍&lsquo了！&rsquo民窮财盡&lsquo四個字或許嚴重點，但工商凋蔽四個字一點也不過分！關于攤派工事這筆錢，司令可知道，有多少家五金業已經倒閉了？有多少家一一&rdquo湯恩伯不悅道：&ldquo這樣說起來，你們是要等着共匪進上海了！&rdquo &ldquo司令，&rdquo榮毅仁道：&ldquo不能這樣說，不能這樣說，上海郊區的工事值多少根條子？算算法币那是天文學數字，這些都是工商界攤派的。
我們申新已經捐得不少，司令如果不信，可以問問經手人。
我們資本家當然不希望家破人亡，可是不瞞司令說，我的廠已經名存實亡了！停工減産，頭寸不靈；困難重重，一言難盡！到今天共産黨不來廠也會垮了，如果再要捐錢，錢從何來？&rdquo 湯恩伯耐着性子勸道：&ldquo榮先生明白，這一回關系重大，上海得失在此一舉。
别等共匪進上海，否則你們一家一當全共光了。
&rdquo 榮毅仁慘笑道：&ldquo不瞞你說，今天的我，今天的申新，有沒有全一樣。
明天如果調動的過來，我一定送上門來；如果明天同今天一樣，那請轉告總統，我榮某人隻有一條命了！&rdquo 湯恩伯恨不得把王、榮等人一口吞了，轉念一想，這個時候同他們翻臉為時太早；反正上海工商界跳不出他的掌心，想辦法還來得及，于是強笑道：&ldquo總而言之，統而一言之，你們幾位是非幫忙不可的！為了請大家了解目前局勢的嚴重，我們今晚上就多約幾個人叙一叙吧！&rdquo &ldquo不好啊不好！&rdquo散席後工商界又個别叙談，榮毅仁對王曉籁道：&ldquo看天津來的共産黨報紙，知道他們把我們叫做&rsquo民族資本家&lsquo，意思是中國人自己辦的工廠，既非外國人的，也不是國民黨大官的，共産黨這樣說法對不對我不懂，但今日的情形卻使我有切膚之痛！&rdquo榮毅仁沉痛地說：&ldquo你清楚，曉籁兄，湯恩伯對我們上海工商界什麼都要。
政府可以把大批黃金美鈔、彈藥武器運到台灣；但一提到守上海，他媽的什麼都向我們伸手！五金業、木材業，十家有九家半破産；征用的巨木超過兩百萬根，收購為名，勒索是實！鋼骨水泥被征用的數字大到難以令人相信，拿來造國際飯店至少可以造它三座五座的！&rdquo榮毅仁咬牙切齒：&ldquo一方面榨幹了我們上海老百姓，一方面他們卻個個變成了财神！去年冬天他們造工事，水泥敷上之後沒有保暖，水分沒幹便給凍住了，到今年春天這批鋼骨水泥碉堡已經有了裂痕，偷工減料，誰看不出？五金業有人對我說：插在地下的鋼闆原定入地二尺五寸，其實隻有一尺多點，揩油揩到一一&rdquo王曉籁苦笑道：&ldquo我聽到的更多！湯恩伯工事做得再好，上海恐怕同樣要放棄。
外面都在罵，
湯恩伯聞言不悅，思索良久，說：&ldquo榮家是第一等有錢人，他們不捐，是無天理，你把榮毅仁找來，就說我請他吃飯。
&rdquo 榮毅仁說到就到，一進門便說：&ldquo湯司令，不敢叨擾，不敢叨擾。
本來今天想來拜訪，因為聽說蔣總統已到，你一定很忙，因此未敢造次，吃飯當然由我請客，司令不必客氣。
&rdquo 湯恩伯道：&ldquo好好，請坐請坐。
&rdquo寒喧過後，湯恩伯開門見山道：&ldquo聽說對于保衛大上海的防禦工事，上海工商界不很熱心。
榮先生哪，這一回真是要緊，請問如果共匪打到上海，而國軍因為經費關系，守不住了，那麼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榮家辛辛苦苦的大堆财産，到那時工廠炸平，貨物搶光；你們資本家又得一個個拿出去殺，共産共妻，一塌糊塗，你們怎不想想？支持國軍就是支持國家、支持自己嗎？&rdquo 茉毅仁苦笑道：&ldquo咳咳，咳咳！&rdquo 湯恩伯以為對方十分感動了，立刻眉花眼笑：&ldquo榮先生如果認為我說得對，那麼上海工商界的支持，總該一一&rdquo正說着王曉籁來訪，湯恩伯笑嘻嘻迎見道：&ldquo曉籁兄，你這個多子公來得正好！&rdquo便把情形又同他說了一遍，王、榮二人相對苦笑，兀自不肯說話。
在湯恩伯催促下，王曉籁無奈，對湯恩伯歎道：&ldquo今天我來拜訪司令，正為這件事情。
今天上海灘，不瞞司令說，已經&rsquo坍&lsquo了！&rsquo民窮财盡&lsquo四個字或許嚴重點，但工商凋蔽四個字一點也不過分！關于攤派工事這筆錢，司令可知道，有多少家五金業已經倒閉了？有多少家一一&rdquo湯恩伯不悅道：&ldquo這樣說起來，你們是要等着共匪進上海了！&rdquo &ldquo司令，&rdquo榮毅仁道：&ldquo不能這樣說，不能這樣說，上海郊區的工事值多少根條子？算算法币那是天文學數字，這些都是工商界攤派的。
我們申新已經捐得不少，司令如果不信，可以問問經手人。
我們資本家當然不希望家破人亡，可是不瞞司令說，我的廠已經名存實亡了！停工減産，頭寸不靈；困難重重，一言難盡！到今天共産黨不來廠也會垮了，如果再要捐錢，錢從何來？&rdquo 湯恩伯耐着性子勸道：&ldquo榮先生明白，這一回關系重大，上海得失在此一舉。
别等共匪進上海，否則你們一家一當全共光了。
&rdquo 榮毅仁慘笑道：&ldquo不瞞你說，今天的我，今天的申新，有沒有全一樣。
明天如果調動的過來，我一定送上門來；如果明天同今天一樣，那請轉告總統，我榮某人隻有一條命了！&rdquo 湯恩伯恨不得把王、榮等人一口吞了，轉念一想，這個時候同他們翻臉為時太早；反正上海工商界跳不出他的掌心，想辦法還來得及，于是強笑道：&ldquo總而言之，統而一言之，你們幾位是非幫忙不可的！為了請大家了解目前局勢的嚴重，我們今晚上就多約幾個人叙一叙吧！&rdquo &ldquo不好啊不好！&rdquo散席後工商界又個别叙談，榮毅仁對王曉籁道：&ldquo看天津來的共産黨報紙，知道他們把我們叫做&rsquo民族資本家&lsquo，意思是中國人自己辦的工廠，既非外國人的，也不是國民黨大官的，共産黨這樣說法對不對我不懂，但今日的情形卻使我有切膚之痛！&rdquo榮毅仁沉痛地說：&ldquo你清楚，曉籁兄，湯恩伯對我們上海工商界什麼都要。
政府可以把大批黃金美鈔、彈藥武器運到台灣；但一提到守上海，他媽的什麼都向我們伸手！五金業、木材業，十家有九家半破産；征用的巨木超過兩百萬根，收購為名，勒索是實！鋼骨水泥被征用的數字大到難以令人相信，拿來造國際飯店至少可以造它三座五座的！&rdquo榮毅仁咬牙切齒：&ldquo一方面榨幹了我們上海老百姓，一方面他們卻個個變成了财神！去年冬天他們造工事，水泥敷上之後沒有保暖，水分沒幹便給凍住了，到今年春天這批鋼骨水泥碉堡已經有了裂痕，偷工減料，誰看不出？五金業有人對我說：插在地下的鋼闆原定入地二尺五寸，其實隻有一尺多點，揩油揩到一一&rdquo王曉籁苦笑道：&ldquo我聽到的更多！湯恩伯工事做得再好，上海恐怕同樣要放棄。
外面都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