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科爾納科娃公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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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孩子害怕的東西嗎?&rdquo 說着她用疑問的眼光瞅了瞅我們,老實說,不知怎地,我當時心裡很不舒服。

     &ldquo随便怎麼說,一個十二歲的小子,甚至十四歲的小子,總還是個孩子;至于姑娘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rdquo &ldquo幸虧我不是她的兒子。

    &rdquo我暗自思忖。

     &ldquo是的,好極啦,我的親愛的,&rdquo外祖母說,把我的詩卷起來,放在匣子底下,好像她認為公爵夫人說了這話以後就不配欣賞這樣的作品了,&ldquo太好啦,不過請您說說,在這以後,您還怎麼能要求您的孩子對您有好感呢?&rdquo 外祖母認為這個論證是不容反駁的,為了結束這場談話,她就補充說: &ldquo不過,在這件事上,各有各的看法。

    &rdquo 公爵夫人沒有回答,隻是寬容地笑了笑,好像以此表示,她原諒她十分尊敬的人所抱的這種怪誕的成見。

     &ldquo噢,讓我同你們的年輕人認識認識吧。

    &rdquo她說,帶着溫和可親的微笑望着我們。

     我們站起來,凝視着公爵夫人的臉,不知怎麼來行這個見面禮。

     &ldquo吻公爵夫人的手呀。

    &rdquo爸爸說。

     &ldquo請愛你們的老姑母吧,&rdquo她說,吻着沃洛佳的頭發,&ldquo雖然我是你們的遠親,但是我重視友誼關系,而不重視遠近親疏。

    &rdquo她補充說,主要是對外祖母講的;但是外祖母還是不滿意她,回答說: &ldquo唉,我的親愛的,難道如今還把這樣的親戚放在眼裡嗎?&rdquo &ldquo我這個孩子會成為善于交際的年輕人。

    &rdquo爸爸指着沃洛佳說,&ldquo這一個是個詩人。

    &rdquo他補充一句說,這時恰好我在吻公爵夫人的枯幹的小手,仿佛曆曆在目地想象着那隻手裡的樹條,樹條下面的凳子,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

     &ldquo哪一個?&rdquo公爵夫人問,拉住我的胳膊。

     &ldquo這個小的,頭上豎着一撮毛的。

    &rdquo爸爸喜笑顔開地回答說。

     &ldquo我那撮毛跟他有什麼關系&hellip&hellip難道沒有别的話可講嗎?&rdquo我想道,于是向角落走去。

     我對于美抱着最奇怪的概念,甚至認為卡爾·伊萬内奇是世界第一美男子;但是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長得不漂亮,這一點我絲毫也沒有弄錯,因此一提我的外表,我就感到莫大的侮辱。

     我記得清清楚楚,有一次吃午飯的時候,那時我六歲,他們議論到我的外表,maman極力要在我的臉上找出一些美的地方,說我長着聰明的眼睛,笑起來讨人喜歡,但是,最後還是對爸爸的論證和顯然的事實讓步,不得不承認我長得難看;後來,當我為了那頓午餐感謝她的時候,[56]她拍拍我的臉蛋說: &ldquo記住,尼古連卡,沒有人會因為你的相貌愛你;因此你要努力做個聰明的好孩子。

    &rdquo 這些話不僅使我确信我不是一個美男子,而且也使我相信我一定會做個聰明的好孩子。

     雖然如此,我還是時常悲觀失望:我想象,一個像我這樣長着大鼻子、厚嘴唇和灰色小眼睛的人,在世界上是不會得到幸福的;我請求上帝創造奇迹,使我變成美男子,我情願犧牲我現有的一切和将來可能有的一切,來換取一張好看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