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擲果潘安登場逞豔 驚筵焦遂使酒揮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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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

    山川引着講堂、試驗室、标本室、儀器室,足穿了一點鐘才看完。

    複回到客廳内,伏焱起身告辭。

    黃文漢說了幾句道擾的話,山川送了出來,用自動車送到停車場。

    胡瑛這晚在山川家住夜,次日午後才到長崎。

    此是後話,一言表過不提。

     伏焱、黃文漢由福島停車場坐火車,當晚十二點鐘光景到了長崎,在長崎有名的福島旅館住了。

    日本的宮崎寅藏等一班浪人及新聞記者、湖南劉天猛等一班暴徒及留學生代表,都因歡迎孫先生,住在這館子裡。

     十二日吃過早飯,黃文漢無事在街上閑逛,無意中遇了他兩年前一個相好的淫賣婦名靜子,即問黃文漢幾時來長崎的,住在什麼地方。

    黃文漢說了,彼此在街上不便多說話,分了手。

     黃文漢逛了一會,回館吃了午飯。

    那靜子在家裡收拾得花枝招展,坐了乘東洋車,徑到福島館來訪黃文漢,在門房裡問黃先生在家沒有。

    哪曉得中國的姓,用日本話發音,相同的就是這黃字的音最多,如姓高的,姓顧的,姓古的,姓孔的,姓辛的,姓胡的,姓龔的,姓向的,姓虞的,還有許多,一時間也數不盡。

    雖其中長短音稍稍有分别,然卒然聽去,時常會聽錯。

    這兩日福島館中國人住得最多,與黃文漢同姓的固有,同音不同字的也就很不少。

    門房裡的下女隻聽得是問黃先生,問靜子又不知道名字,下女隻得接着客單上同音的去報。

    報了幾處,這些人聽得是女人來找,都很詫異。

    也有平日不尴不尬的人,恐怕遇了冤家,即一口回絕說不是會我的。

    也有明知不是會自己,故意下來看看人物的。

    下女報了六七個,才報到黃文漢房裡。

     黃文漢聽了,絕不躊躇道:“是會我的,快請進來。

    ”下女出來帶靜子進房,那幾個看的才如鳥獸散,各自回房去議論去了。

     黃文漢見靜子穿得很闊綽,舉止也有些大家風度,不僅與兩年前不同,就是方才在街上見了,也沒有這般模樣。

    問起來由,原來她自去年正月,嫁了個廣東商人做姨太太。

    那商人很看得她重,一個月給她三十塊錢的零用,另外佃了所房子給她住了。

     商人每晚來歇,怕她做事吃苦,請個下女服侍他。

    日裡到外面閑走,商人并不禁止。

    知福島館是個大旅館,恐怕穿差了,醜了黃文漢,所以穿得這麼整齊,态度更裝得大方。

    黃文漢聽了原故,歎道:“你這真是好際遇,将來生了個兒子,你的位置更穩了。

    以後還是不要在外面多跑的好。

    ”靜子正待回答,伏焱開了門進來,輕輕對黃文漢說道:“這女子是什麼人?”黃文漢道:“你這般認真問了做什麼?”伏焱道:“方才宮崎對我說,住在二十番房裡的那位中國人,像是你帶來的翻譯,怎的有淫賣婦來找他?你去說說,教他趕急将那淫賣婦送出去,免得外面人說起不好聽,所以我來問問你。

    我看還是叫她出去的好。

    ”黃文漢聽了,勃然大怒道:“狗屁,什麼混帳東西,敢這樣的幹涉我!淫賣婦便怎麼,淫賣婦不是人嗎?宮崎寅藏那東西盜名欺世,其卑賤無恥,比得上我嫖的淫賣婦嗎?”伏焱連忙掩住黃文漢的口道:“是我的不是,我述話述錯了,請你不要鬧。

    你這般聰明的人,難道不知道他是一片至誠來歡迎孫中山?為這些小事,和他吵一場,顯見得我們無禮。

    你不聽他的,他就沒趣了。

    ”黃文漢才不做聲。

    靜子很是伶俐,見了二人說話的情形,猜着了八九分是為她自己,便告辭起身。

    黃文漢留她不住,直送到門外,還寫了東京自住的地方給她,叫她時常通信。

    望着她上了車,才轉身回房,問伏焱現在宮崎在哪裡。

    伏焱道:“他現在同着很多的人,在他房裡吃酒。

    ”黃文漢道:“你帶我去坐坐。

    ”伏焱笑道:“去打打鬧鬧便得,隻是我要和你定個條約。

    我知道你的脾氣,你決不可打趣宮崎,使他過意不去。

    為這些事傷感情,實在犯不着。

    ”黃文漢道:“那自然。

    我從來不給人下不去的。

    ”伏焱笑道:“隻怕未必。

    我知道你慣會給人下不去,平日我也不管,今日無論如何,你要看我的面子。

    “黃文漢道:”你這樣怕,就不去也罷了。

    ” 正說着,下女進來說宮崎先生請兩位先生過去。

    伏焱拖了黃文漢就走。

    黃文漢隻得同到宮崎房裡。

    一看是一間十二疊席子的房,兩邊吃酒的中國人日本人共坐了十多個。

    宮崎裝模作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