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嬌小姐醫院養病 勇少年酒樓買槍

關燈
些氣力。

    雖不曾練過拳腳,仗着身體靈活,平常三四個人也近他不得。

    賽跑更是他的特長,在國内學校裡讀書的時候,運動會賽起跑來,他總在第一第二。

    每隻腳上綁了一塊鉛闆,每塊足在四五斤重。

    為人遇事精細,從表面看去,卻像個粗魯人。

    宣統元二年,他就到了日本,在同文學院上了兩個學期的課。

    不耐煩等畢業,就跳了出來。

    辛亥年革命,他歡喜得連飯都不想吃,跟着一群留學生鬧公使館,鬧了些錢跑回上海,入了學生軍。

    後來又到湖北學生軍裡面跟着打了一仗。

    戰事告終,他沒得事做,又跑到日本要求學。

    那時在日本的自費生都補了官費。

    隻他懶去鑽門路,沒有給他補上。

    混到癸醜年,聽說國内又革命,他又歡喜得什麼似的,連夜籌了川資,直到南京投效。

    一仗都沒有打成,便大家跑了。

    他悶悶不樂的隻得到上海等着,看那裡再有舉動沒有。

    聽得南京又獨立了,湖南姓賀的在那裡當總司令。

    他想:姓賀的這個人,平常在軍界裡面沒聽人說過,隻在報紙上仿佛見過幾次他做的文章。

    他是個讀書人,如何當得總司令?隻怕這消息不的确,不然就是和那報紙上姓賀的同名同姓,也未可知。

    這獨立的局面,恐怕也有些靠不住。

     索性再等等,看是怎樣。

    等不到好久,聽說姓賀的也就支持不來了。

    他才仔細打聽,誰知一點不錯,就是那個在報紙上做文章的姓賀的,九死一生的在南京當了一晌總司令。

    大銮眼見得事無可為,心中納悶,頭也不回又往日本跑。

    他這次到日本來,較前很增長了些閱曆。

    知道革命的事業不是這般容易做的,便安排下心腸,在大森研究體育學,外面的事一些也不聞問。

     他有個最知己的朋友姓許,是一個國會議員。

    他因為姓許的年齡較他大了十五六歲,學問也好,不敢稱兄道弟,平日都是叫許先生。

    這許先生為人正直不過,在革命黨中又是老前輩。

     袁世凱收買議員的時候,不敢和他議身價,悄悄的送了兩本銀行裡領款的折子給他,教他随意領着用。

    他見一本是交通銀行的,一本是中國銀行的,他笑了一笑道:“老袁,你除了這種手段,想也沒有别的本領了。

    我父母留給我的幹淨身體,縱不受國民付托之重,我也不忍心給你污了去。

    ”當日即将銀折送回袁世凱。

    袁世凱見了,隻氣得說話不出。

    許先生也不管,回到家中,心想:同事的十九都失身被老袁誘奸了,我一個人幹得成什麼事?沒得勞老袁的心,日夜打主意謀害。

    眼見得“共和”兩個字是有名無實了,見機而作,不俟終日,我何不早走一腳,也免得同事的嫉刻我。

    許先生一個人想妥了,便請了個假,一溜煙跑到天津。

    從天津到上海,在上海住了好些日子,會了東南亡命的幾個朋友,一路到東京來,圖清淨就住在大冢。

     大銮時常到許先生家裡來,許先生很知道大銮能幹,心性純潔。

     有事很肯和大銮商議,在東京住了些時。

     袁世凱知道在日本的亡命客不少,心中很憂慮留着這些禍根在這裡,終不是好事。

    中國這麼樣大,哪裡防備得了?他們那些亡命之徒坐在日本,橫豎沒事,終日打主意搗亂,豈是久安長治之道?隻是他們已經逃到外國去了,又不能設法捕拿,如此怎生是好?好個袁世凱,真是足智多謀,想了一會,居然被他想出一個又毒又狠的計策來。

    諸君道他是什麼計策?他這計策,就是專從我們國民的劣根性上着想出來的。

    我們國民的劣根性是什麼?就是要錢、想做官。

    說起來傷心,亡命客是袁世凱的敵人,袁世凱是亡命客的仇人,在表面看起來,兩方面都沒有說話的餘地。

    袁世凱縱有錢、有官,如何能送得到亡命客家裡來?亡命客縱十二分要錢想做官,又如何好意思去向仇人伸手?這不是一件毫無情理的事嗎?唉,殊不知中國的事,真不可以常識去猜度。

    任是甚莊嚴的所在,隻跳在黑幕裡一看,才知道千奇百怪,應有盡有,真不愧為地大物博之中華民國。

     且等不肖生慢慢的在下章寫出來,諸君自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