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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許标志着他初次暗示有危險。

    好多有錢的人沒有立下遺囑就死了,因為對自己的死亡連一點點影子都沒想到。

    不過,過早下結論不免危險。

    但是,這一點足以證明,雖說他跟别的女人有些勾勾搭搭,他對自己的妻子是有真正的感情的。

    ” “是呀,”阿于特先生疑惑不決地說,“不過這對他的兒子可有點不太公平,因為這樣一來他得完全依賴他的母親了。

    如果她再嫁,而且她的第二個丈夫能左右得了她的話,這孩子可能對老子的錢财連一個子兒也撈不到。

    ” 波洛聳聳肩膀。

     “男人是種虛榮的動物。

    雷諾先生自己想象他的遺孀肯定不會再嫁的。

    說到兒子嘛,把錢留給他母親保管未嘗不是一種上好的防範之計。

    俗話說,财主的子弟,往往是放蕩不羁的。

    ” “也許就像你說的吧。

    現在,波洛先生,你一定想看看現場吧。

    很抱歉,屍體已經移開了,不過當然已經從各個角度拍下了照片。

    照片印洗好就可供你研究的。

    ” “先生,感謝你的好意。

    ” 局長站起身來。

     “諸位,跟我來吧。

    ” 他打開門,非常有禮貌地躬了躬身子,讓波洛先走。

    波洛禮貌地後退一步,向局長彎了彎腰。

     “先生,你請。

    ” “你請。

    ” 最後他們走進了門廊。

     “那兒的那個房間是書房,heinL①”?”波洛突然問道,朝着對面的那扇門點着頭。

     “是呀。

    你要看看嗎?”局長一面說着,一面打開門。

    我們就走了進去。

     ①法語:嗯(表示疑問)。

    譯注。

     雷諾先生選作自己專用的房間不大,但是陳設雅緻、舒适。

    靠窗那裡有一張辦公桌,有許多小格。

    面對壁爐是兩張大的皮面安樂椅,兩者之間是一張小圓桌,上面擺滿了一些最新出版的書籍和雜志。

     波洛停了一會兒,打量着房間,然後往前走了幾步,用手在兩張皮椅的背後輕輕一抹,從小圓桌上揀起了一本雜志,又用一個指頭小心翼翼地在橡木制的碗櫥面上掠了一下。

    他的臉色表示出十分贊許的樣子。

     “沒有灰塵?”我帶笑問道。

     他望着我,面帶喜色,似乎對我能了解他的癖好表示贊賞。

     “沒有一絲灰塵,monami①!也許,這倒是個遺憾哩。

    ” 他那像鳥似的敏銳的眼睛四處張望。

     “啊!”他突然帶着寬慰的語調說,“壁爐前面的小地毯擺得不正。

    ”他彎下身子把它放平直了。

     突然,他發出一聲驚叫,站起身來,手裡拿着一張小小的粉紅色的紙片。

     “在法國,就像在英國一樣,傭人總是那麼疏忽,沒有把地毯下面打掃幹淨。

    ”波洛說。

     貝克斯從波洛手中接過紙片,我也湊過去端詳。

     “你認得出吧,暖,黑斯廷斯?” 我搖搖頭,迷惑不解,可是那粉紅紙片的特殊色調倒是挺眼熟的。

     ①法語:我的朋友。

    ——譯注。

     局長的反應比我敏捷得多。

     “支票的碎片。

    ”他驚呼道。

     紙片約兩英寸見方,上面用鋼筆寫着“杜維恩”。

     “Bien①!”貝克斯說道,“這張支票是支付給一個名叫杜維恩的人的,或者支票是由他開的。

    ” “我想,是支付給這人的,”波洛說,“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這是雷諾先生的筆迹。

    ” 把紙片上的筆迹跟書桌上的備忘錄一比較就證實了波洛的話。

     “哎喲,”局長嘟哝着,一副灰溜溜的樣子,“我真不敢想象我競然會把這一點忽略過去了。

    ” 波洛笑了起來。

     “教訓是,不能放過地毯下面的東西:我的朋友黑斯廷斯會告訴你們,不論什麼東西,隻要有一點點的歪斜不正,我就受不了。

    我一眼望見那壁爐地毯不正,就對自個兒說: Tiens②!準是在移動椅子時給椅腿絆住啦。

    也許這下面有些什麼東西被那個能幹的弗朗索瓦疏漏了哩:”’“弗朗索瓦?” “要不然就是丹尼斯,或是萊奧尼。

    總之是打掃這個房間的人。

    既然沒有灰塵,這房間一定是今天早晨打掃過的。

     我把事情的經過照這樣來重新組織一下吧:昨天,也可能昨①法語:好哇。

    —譯注。

     ②法語:啊。

    ——一譯注。

     夜,雷諾先生開了一張支票,擡頭①是一個名叫杜維恩的人。

    後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