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滴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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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步驚雲的白練竟然……斷了。

     代表阿鐵與雪緣之情的這條白練竟亦……斷了?而且還斷在……孔慈手上? 天啊…… 孔慈極度震驚,她造夢也沒想過,窗外竟會射進一道無形氣勁,将她手上的那條白練一斷為二,到底是誰如斯狠心,對步驚雲珍之重之之物遂下殺手? “是,縱然滿腔疑團,孔慈亦已無心細想,隻因此刻在她腦海不斷盤旋的,卻是無限自責與内咎: “啊……,怎麼……辦?”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我……一時好奇,将這條白練……拿來看,也許……它便不會……斷,啊……一切都是……我……不好……” 不錯!無論她是有意掙或無心,步驚雲與那條白衣倩影之間的唯一信物毀了,始終由她而起,她實在于心難安,更不知如何向步驚雲交代! 可是,孔慈其實也無法内咎多久,就在她焦急萬分同時,她赫然發現,步驚雲寝居門前,不知何時竟站着一個人! 一個似乎已明白“白練”為何會毀、卻可能并非真正明白的人! 步!驚,雲! 天……!想不到,他竟然也在這一刻── 回來了!── 如果,世上真的有一種表情可以叫人魂飛魄散的話,相信對孔慈來說,如今流露在步驚雲臉上的表情,使正好足叫她魂飛魄散! 緣于步驚雲此刻的表情,不但冷,更冷得令人──心碎! 但見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踏進自己寝室之内,一雙冷得發光的眼睛,一直未離孔慈手中那條毀的白練半分,直至他已站在孔慈面前,方才以他冷得不帶半絲感情的語調吐出數字。

     “你──”“為何這樣做?” 步驚雲平素雖冷如玄冰,但孔慈總覺她與他之間,一直存在着一股很微妙的親切感覺,然而步驚雲此刻所說的這句話,孔慈卻再也無法感到他與她之間的親切感覺! 是因為什麼緣故? 孔慈心知,一切是因為她此際手中的那條白練!步驚雲既然能為這條白練的主人鎖心,這條白練對他的意義,必定淩駕一切!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死穴”! 說穿了,人心也隻不過是血肉所造,異常脆弱!而死神的心亦一樣有個死穴,也許正是這條白練! 毀了它,亦即毀了他對那個“她”的承諾! 隻因步諒雲曾在夢中向那條白衣情影承諾,一定會鎖心等她,可是如今,她的人未再現,人卻連如唯一留給他的白練亦已毀,試問,他還有什麼資格去保存這段欲晰難斷的情? 孔慈心知眼前形勢,對她極為不炒,為怕步驚雲有所誤會,她連忙故戰兢兢自辯: “不……,雲少爺,請你聽我說,這條白練并不是……我弄斷的,是因為……适才……有一道……無形真氣自窗外轟進來,白練才會……一斷為二!” 孔慈雖然說出真相,但不知是否因為那條白練對步信雲異常重要之故,這一次,他晚一反過往不易動氣的常态,一手緊執孔慈的手,再度冷冷執問: “真氣?” “為何我感覺不到?” 是的!以步驚雲的修為,若方圓半裡内有可“以氣隔空斷物”的高手,他一定能夠感覺得到! 既然連他無法感到,亦即是說,孔慈分明在對他說謊! 但,适才真的是有一道真氣隔空而入,難道,轟出這道真氣的人,是一個修為深厚得連步驚雲也無法感到的高手? 孔慈隻感到百詞莫辯,她看着步驚雲緊緊執着她的手,蓦然感到一份莫名的失望和悲哀,她突然幽幽的問: “雲……少爺,孔慈也……明白,這條白練……可能對你……極為重要,但……,若真的……是我毀了……它,我…… 到底又有何目的……要毀它?” “況……且,我……已跟随你……這麼多年,一直都對你……忠心……不二,難道……隻是因為……一條白練,你便……對我……猜疑?” 孔慈的話亦不無道理!然而,步驚雲卻始終無動于衷,依舊冷冷道: “但一一一”“你還未能解釋……” “我為何會──感覺不到?” 孔慈隻得苦笑,那些所謂高手感覺,從來就隻是那些絕世高手們的玩意!試問,僅懂得花拳繡腿的她,又如何解釋步驚雲何以未能感到附近有高手的真氣? 然而,若他真的相信她這個恃婢,即使她未能解釋半句,他也會為她編個原因,來原諒她…… 歸根究低,還是一句活,步驚雲在乎那條白練,甚于在乎孔慈這個在過去無數日子裡,對他忠心耿耿的待婢! 她雖體諒步驚雲在乎那條白練,原是因為更在乎那條白練的主人“白衣情影”,但孔慈一顆芳心,卻始終仍為自己的卑徽而悲哀…… 其實在這麼多年來,難道孔慈自己不明白,自己真的是天下會一名賤婢?但她的低位雖賤,她的人格卻不賤! 她認為自己一直伴着雲少爺,至少他會明白她的性情,尊重她的人格,可惜,今日她才發覺,處在步驚雲的眼中,原來也隻是一個人格下賤的婢女…… 她的心仿佛被深深刺傷,一時之間,她發覺自己已不想再多作解釋。

     向不信任自己的人解釋,有時侯,是一件相當心力交瘁的事。

     尤其是那個人,是一個自己可能喜歡的人…… 孔慈忽地像豁了出去似的,她索性真認不諱道。

     “雲……少爺,既然你……不信我,我再解釋……下去……亦沒意恩……? “如果我直認做了……能釋去你的猜疑,那……好吧!我孔慈就……認了吧!” “不……錯!那條白練确是我……不小心弄斷的!是我幹的又如何?” “你,又會如何處置我?” 勢難料到,孔慈竟突然招認,步驚雲仍是冷冷盯着她,良久良久,他方才突然張口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