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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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聰明絕頂,所以我才冒昧地前來拜訪!” “哈哈!過獎了!” 飯田美沙子愈說愈順口,而禦手洗是喜歡聽奉承話的男人。

    但是,她突然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之後,才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奇怪的話:“禦手洗先生的大名是什麼呢?” 她的問題雖然無厘頭,但我從旁卻感覺到禦手洗有些震動。

     “我的名字和你現在要說的事情有關嗎?”禦手洗十分謹慎地回問。

     “不,和我的事情沒有關系,是水谷小姐想知道。

    她說她問你的時候,你不願說。

    ” “好像是特地來問我的名字的……” “潔,清潔的潔。

    ”我打斷禦手洗的話,趕緊發言。

    當禦手洗要口出尖酸刻薄的語言時,阻止他繼續發言,是我的工作。

     飯田美沙子低着頭,好像在忍住笑的樣子。

    禦手洗的表情則是愈來愈難看。

     “很奇怪的名字。

    ”飯田美沙子擡頭說。

    她的臉上有着紅暈。

     “給我這個名字的人很奇怪。

    ”禦手洗立刻接口說。

     “給你這個名字的人?那是令尊吧?” 禦手洗的表情愈來愈不耐煩。

    他說:“不錯。

    所以他遭受天譴,早早死了。

    ” 氣氛變得很不自在,一時之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終于由飯田美沙子先開口說話。

     “我不願意去找警察的原因,就是因為那件事是先父的恥辱。

    先父雖然已于上個月逝世,但那件事如果發展到需要負刑事責任的情況,則外子和家兄都會受牽連。

    因為我們一家人和我先生都在警界服務。

    我剛才雖然提到過刑事責任,可是我父親卻絕對沒有犯罪,他是一個奉公守法的人,退休時還曾受上級表揚,除非不得已,平日他絕不請假或遲到。

    不過,他似乎一直為了某件事情,而抱着贖罪的心理。

    也許,那隻是他的心理作用罷了。

    由于我想告訴你的,是一件轟動一時的神秘案件。

    此事若被外子或家兄知道,一定會立刻公諸于世,影響到家父的聲譽。

    因為我先生和先父一樣,是個實事求是、一絲不苟地人;而哥哥對工作又一向認真,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

    爸爸生前實在可憐,他一直獨自承受這份心裡壓力,連個傾訴的對象也沒有。

    要是可能的話,希望此事能在不損及父親名譽,也不會在他清白的一生留下污點的情況下解決。

    我認為父親的希望就是這樣,所以我試着代表他,向你求助。

    ” 她說到這裡,又停頓了一下,似乎陷入回憶裡,也似乎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決心。

    然後才說:“對我而言,這件事也像是家醜,萬一宣揚出去,家兄不知将有何種反應。

    為了顧及家兄與外子,我才不敢貿然報警。

    由于這個事件和西洋占星術也有關系,而你是精于此道的占星術師,因此我認為你必定能由各種迹象,找出其中的關鍵,來破解這個迷題,所以我下定決心,前來拜訪。

    可是,如果你有所誤解就麻煩了,所以我必須聲明,父親絕對不是兇手,他和梅澤家的那些人也毫無瓜葛,他隻是受人利用了。

    唔……禦手洗先生,你可知道戰前發生的梅澤家占星術殺人事件?” 當禦手洗冷漠地回答“不知道”時,她似乎十分驚訝,便愣愣地看着他。

    也許她認為那麼有名的事件,又和占星術有關,禦手洗一定會知道。

    老實說,禦手洗的回答也頗讓我驚訝。

     “我本來以為你知道的……那麼我就必須從頭說起了!” 接着,她就從平吉被殺的事件開始說,我忍不住從旁插嘴,并說我正好有一本關于這個事件的書,待會兒會詳細為禦手洗說明。

    她應了一聲“噢”後,簡單地交代完事件之後,又說:“我本姓竹越,婚後才随丈夫改姓飯田。

    我的父親是竹越文次郎,他是明治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三日出生的。

    我剛才說過父親在警界服務,梅澤家的事件發生于昭和十一年,當年父親是三十一歲,在高輪警察局服務。

    當時我尚未出生,不過哥哥應該已經出生了。

    現在我們雖然住在自由之丘附近,但當時卻住在上野毛附近,所以才會被卷入那個事件裡。

    前幾天,我在為先父整理書架時,發現了這個。

    這是用警察寫筆錄時的紙寫的,字迹确實是家父的,裡面的内容則是闡述了當時的經過情形。

    看了這份手稿後,我震驚不已,而且也不敢相信。

    一想到那麼溫和敦厚、循規蹈矩的父親,竟然……我覺得父親實在太可憐了,因此無法撒手不管。

    手稿的内容始于梅澤家事件中的一枝命案。

    命案發生前,父親和一枝……那不應該是警察會有的行為。

    我既然已經決心讓你知道這件事,不妨把這本手稿放在這裡。

    我認為你看過之後,應該能了解先父的心願,所以我想請你為我解決此事。

    如果真的能解決了,相信先父就是死也瞑目了。

    父親死時,一定心有不甘,這點絕不會錯!也許要解決整個事件有點強人所難,不過,我隻希望和父親有關的部分,能查個水落石出……” 後來,我們又聊了一陣子,并沒有馬上看竹越文次郎的手稿。

    我隻瞥了一眼那本手稿,就知道它和一般的資料不同,當時的興奮之情真是無法形容,幾乎要感謝禦手洗;若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見到這一份手稿。

    想必禦手洗也不是全然無動于衷,不過,他卻表現得十分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