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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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英國的犯人大都喜歡往美國逃。

    ” “她說她回到日本時,從火車看到窗外的群山,好像湧進了自己的懷裡一般,日本雖然小,但是充滿詩意,這話讓我印象深刻。

    ” “嗯……” “那段時間一定很美好吧。

    現在的日本人恐怕有不少連地平線都沒看過就死了。

    ” “她膽大、心細,是很難得一見的犯人。

    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竟做得出這樣的案子。

    ” 禦手洗的表情似乎在看很遙遠的地方。

    說:“是啊!她實在是很了不起,一個弱女子就犯下四十年來日本所有人都破不了的案子,史無前例,可佩。

    ” “還有……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我了解是那張鈔票刺激你,但隻是這樣而已嗎?你是怎麼發現這麼龐大的過程的?再怎麼說,你也不可能隻從我的說明,就突然聯想到屍體騙局的關鍵吧!” “這個答案,要從阿索德說起。

    因為我怎麼想,都找不出制作阿索德的地點和時間。

    不過那也不打緊,更重要的是平吉的手記。

    當初我在研判案情時,就發現平吉的手記疑點很多,可能是别人僞造的。

    ” “請舉例說明。

    ”我說。

     “疑點真的很多。

    那……就從最根本的說起吧!手記裡先說:手記可視為阿索德的附屬品,應該放在日本的中心點,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卻又說如果有錢的話,就要給多惠。

    所以很明顯的,這本手記是有意寫給人家看的。

     “而且,兇手應該拿走手稿,卻沒有拿走,仍然留在平吉的屍體旁,所以隻有兇手自己寫的,才不用時時閱讀地完成手記内容所指示的,那麼繁瑣而細微埋屍的行為。

    若是别人或平吉所寫,不帶一份拷貝一定會忘記其中的細節。

    而且那手記并不是在殺平吉時才第一次看到的,一定是之前就反覆閱讀過,就算如此,把那手記帶在身上,還是比較妥當,所以擺明是要給别人看的。

    可見手記不是平吉所寫的可能性大增。

     “手記的開頭就有這樣一段話:在我死後,我的創作可以和梵谷的遺作一樣帶來可觀的财富……這段話也很奇怪,為什麼為了拯救大日本帝國的阿索德畫作,會成為‘财富’?這絕對是籌畫整個計劃的人才會說的話。

    而且還說這些财富要給多惠。

    不過,從這一點,正好可以看出兇手的企圖。

    還有,手記裡曾經說過‘我不喜歡煙霧迷蒙的地方……很少涉足酒店’,但你也曾說過平吉是個老煙槍之類的話。

    手記裡的那一段話,其實是時子在說自己。

     “總之,疑點真的太多了,還有……對了,音樂。

    手記裡平吉說喜歡‘卡布裡島’和‘月光小夜曲’。

    這些都是昭和九年到十年流行的曲子。

    我以前曾經研究過那個時期的音樂,知道那兩首都是很好的曲子。

    但是對平吉來說,那段時期他一直在自己的工作室裡,過着類似隐居般的生活,工作室并沒有收音機之類的音響,他怎麼會知道那些曲子呢?而時子的話,當然聽過那些曲子吧。

    昌子喜歡音樂,梅澤家的主屋裡,應該随時可以聽到音樂。

    ” “說得有理……” 禦手洗這麼一說,确實為我解開不少疑問。

    不過,他始終沒有談起須藤妙子自殺的事。

     “須藤妙子的自殺……”我還是忍不住開口提起,“她為什麼不願對自己的死做一些說明?她一手完成的梅澤家命案,實在太轟動了,她應該或多或少地做一點說明吧。

    ” “要她做什麼說明呢?她要怎麼說明,你才會覺得滿意呢?”禦手洗接着又說,“你看看報紙怎麼說的!說她是畏罪自殺。

    這麼簡單的下定論了。

    考生自殺是受不了考試的痛苦,不管這個自殺的考生原本的成績是好的,還是壞的,或是中等的,一律冠以同樣的原因。

    真的那麼單純嗎?真是狗屁不通!把所有事都壓擠成大衆可以接受的層次。

    根本就是想籍由大衆的這種暴力的行為,來解除自己平庸愚蠢的劣等感和危機感!一個人活了幾十年後,一旦決心棄世,一定有很多原因,多說明又有何用?世界上默默無聞死去的人太多了,或許你例外,對于死有獨特見解。

    懂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