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反抗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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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真辦成了一件大事,對嗎?” “蘇珊,我幾乎以為你是神經失常了。

    你簡直要把我也逼瘋了,不過我還有足夠的理智,我看得出來什麼是對的。

    ” “媽媽,我不打算跟您或是跟金羅埃多談了。

    您把我送回紐約去,或是離開我;您決不能要我走出這節車廂。

    我不再聽你們胡說八道了。

    你們騙了我一次。

    你們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

    ” “蘇珊,我也顧不得了,”她母親回答,火車還在向前疾馳。

    “你逼得我這麼做。

    所有這一切麻煩都是你的态度所引起的。

    如果你肯講理,多考慮一個時期,你就不會到這地步了。

    我不讓你做你要做的事。

    你要呆在車裡,就呆在車裡,不過你沒有錢也不能回紐約去。

    我會吩咐車站管理員的。

    ” 蘇珊想着這個問題。

    她沒有錢,隻有身上穿的一身衣服。

    她是在一個陌生的外國,并且不大習慣單獨旅行。

    過去,她隻單獨去過幾個地方。

    這使她反抗的決心失去了銳氣,可是她決不是就屈服了。

     “你怎麼回去呢?”母親過了一會兒問,蘇珊已經不理睬她了。

    “你沒有錢。

    你當然不想鬧出事情來。

    我隻要你到這兒來住上幾星期,可以有時間離開那個人獨個兒想想。

    我不要你在九月十五日上他那兒去。

    我就不讓你那麼做。

    你幹嗎不講理呢?你在這兒可以很開心。

    你愛騎馬。

    你盡管騎好啦。

    我陪你一塊兒騎。

    願意的話,你可以請些朋友上這兒來。

    我會叫他們把你的衣服帶來。

    隻是在這兒呆上一個時期,考慮一下你到底打算怎樣。

    ” 蘇珊壓根兒就不說話。

    她在想着她有什麼辦法。

    尤金在紐約。

    他預備星期四和她會面。

     “是的,蘇珊,”金羅埃插嘴說。

    “幹嗎不聽媽媽的話呢?她是要替你做一件最好的事。

    你要做的是件要不得的事。

    幹嗎不依照常理在這兒住上三、四個月呢?” “别象個鹦鹉似的老學人說話,金羅埃!這一套話我從媽媽那兒都聽夠了。

    ” 母親責備她時,她就說:“哦,别響,媽媽,我不高興再聽了。

    我不會做什麼你們要我做的事。

    您騙了我。

    您說您上奧爾巴尼去。

    您把我騙到這兒來。

    現在您把我送回去。

    我不要住在什麼别墅裡。

    除了紐約,我哪兒都不去。

    您最好别跟我争論。

    ” 火車繼續往前駛行。

    早餐也端上來了。

    在蒙特利爾,這節包車轉到加拿大太平洋鐵路公司的軌道上去。

    母親繼續央求着。

    蘇珊拒絕吃早點。

    她坐在那兒望着窗外,沉思着這個意外的情勢。

    尤金在哪兒?他在幹什麼?她到時候不回去,他會怎麼想呢?她并不跟母親生氣,隻是瞧不起她。

    這條詭計使她讨厭、憎惡。

    她并沒在熱狂地想念尤金,隻是想着她要回到他那兒去。

    她想象他跟她自己一樣——雖然她對自己的認識還有點兒模糊——必要的時候,沒有她,他也能過些日子,跟她一樣堅強、耐心而有辦法。

    她很急切地想看到他,不過實際上更盼望他能看見她自己,要是他想要的話。

    他會把她母親當作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們中午到了尤英那塔,兩點鐘已經在魁北克以西五十英裡的地方了。

    起初,蘇珊想用絕食來刁難母親。

    後來,她又想到那很可笑,于是吃了。

    她的态度使他們極度難受;他們認識到,把她帶離紐約隻不過是把麻煩轉移到另一個地方罷了。

    她的精神依然不屈不撓。

    這使車廂裡充滿了一種激動不安的氣氛。

     “蘇珊,”母親有一次問,“你真不跟我說話嗎?你看不出來我是為了你好才這樣做的嗎?我要給你點兒時間想想。

    我實在并不想強迫你,不過你得看清楚。

    ” 蘇珊隻是瞪眼望着窗外掠過的綠色田野。

     “蘇珊!你看不出來這是絕對不成的嗎?你看不出來這是多麼可怕的嗎?” “媽媽,請您别來打擾我。

    您做了件您認為很對的事。

    現在就别來打擾我。

    您騙了我,媽媽。

    我不想跟您講話。

    我要您把我送回紐約去。

    您沒有什麼别的可做。

    不必解釋。

    您沒有什麼可解釋的。

    ” 戴爾太太簡直氣壞了,可是面對着她這個女兒,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她完全無能為力。

     又過了幾個小時,蘇珊決定要在一個小鎮下車,戴爾太太和金羅埃用力把她攔住。

    可是他們都感到非常愚蠢和慚愧,因為他們不能摧毀這姑娘的意志。

    她不把他們的想法放在心上——她最最瞧不起他們的想法。

    戴爾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