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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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沒有前例可循。
我們的做法，不能顯得沒有給被告充分答辯的機會。
此外别忘了，即使我們對裁決感到滿意，後人卻不一定會這麼想。
我不相信任何階層的第二基地分子，會對曆史評價有絲毫的忽視，更遑論圓桌會議的發言者。
讓我們樹立一個典範，以便确定在未來的許多世紀，後代的發言者都會贊同我們的做法。
&rdquo 德拉米尖刻地說：&ldquo我們這樣做很可能會丢臉，第一發言者，後人會譏笑我們多此一舉。
允許被告繼續答辯，隻是您個人的決定。
&rdquo 堅迪柏深深吸了一口氣。
&ldquo第一發言者，既然您作出如此的決定，那麼我希望傳喚一名證人。
她是我三天前遇到的一名年輕女子，如果不是她見義勇為，當天我根本無法出席圓桌會議，而不隻是遲到而已。
&rdquo &ldquo你提到的這名女子，圓桌會議的成員認識嗎？&rdquo第一發言者問道。
&ldquo不認識，第一發言者，她是這顆行星的原住民。
&rdquo 德拉米的雙眼立刻睜得老大。
&ldquo一、個、阿、姆、女、子？&rdquo &ldquo沒錯！正是！&rdquo 德拉米叫道：&ldquo我們跟這種人有何幹系？他們講的話通通毫無用處。
他們簡直不存在！&rdquo 堅迪柏咬住緊抿着的雙唇，這種表情絕不會被誤認為是笑容。
他厲聲說道：&ldquo所有的阿姆人，肉身當然都存在。
他們也是人類，在謝頓計劃中扮演自己的角色。
第二基地間接受到他們的保護，因此他們的角色極為重要。
德拉米發言者竟然說出這麼沒人性的話，在此我要跟她劃清界線，并且希望她的發言能保留在會議記錄中，以便日後作為她不适于擔任發言者的佐證。
圓桌會議其他成員，是否也同意她的驚人之語，反對我的證人出席？&rdquo 第一發言者說：&ldquo發言者，傳喚你的證人。
&rdquo 堅迪柏的表情這才松弛下來，回複到發言者遭受壓力時應有的冷漠。
他的心靈早已嚴陣以待，同時布下重重禁制。
但在那道防禦工事後面，他意識到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自己已經赢了。
02 蘇拉·諾微看來十分緊張。
她的雙眼睜得很大，下唇微微發顫，胸部輕微起伏，雙手則慢慢地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
她的頭發全部梳到後頭挽成一個髻，被太陽曬黑的臉孔不時抽搐着。
她還不自主地撫着長裙的裙褶，同時迅速打量着圓桌會議的成員&mdash&mdash一位發言者接着一位發言者，大眼睛裡充滿敬畏之意。
衆人也紛紛回望她，眼中透出不同程度的輕視與不自在。
德拉米則将目光射向諾微頭頂的正上方，故意忽視她的存在。
堅迪柏小心翼翼地輕撫她的心靈表層，讓她放松心情。
其實輕拍她的手，或者撫摸她的面頰也能達到這個目的，可是此時此地，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可能那麼做。
然後他說：&ldquo第一發言者，我得降低這名女子的意識靈敏度，以免她的證詞受到恐懼的幹擾。
您想不想觀察一下？其他人想不想？諸位若有興趣，請跟我一起來，以便确定我并沒有修改她的心靈。
&rdquo 諾微被他的聲音吓了一大跳，這點堅迪柏倒是不驚訝。
堅迪柏知道，她從未聽過第二基地高層人士之間的交談，從來沒有體驗過那種語音、聲調、表情以及思想的迅速古怪組合。
然而，她的恐懼來得急去得快，當他收服她的心靈之後，那股恐懼立即消失無蹤。
她的臉上現出一片平靜。
&ldquo你身後有張椅子，諾微，&rdquo堅迪柏說，&ldquo請坐下來。
&rdquo 諾微以笨拙的動作，向衆人微微屈膝緻意，然後便坐了下來，上身仍保持着直挺挺的姿勢。
她的發言頗為清楚，不過每當她的阿姆口音太重，堅迪柏就會要她重複一遍。
為了表示對圓桌會議的尊重，堅迪柏必須維持正式的言語，所以有時也得重複自己的問題，才能讓她會過意來。
堅迪柏與魯菲南發生沖突的經過，她描述得相當詳細。
堅迪柏問道：&ldquo諾微，這些經過都是你親眼見到的嗎？&rdquo &ldquo非也，師傅，不然我早出來阻止了。
魯菲南系一個好漢子，但腦袋不大靈光。
&rdquo &ldquo可是你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講了出來。
你怎麼可能沒有看到整個過程呢？&rdquo &ldquo魯菲南告訴我的，我逼問他，他感覺慚愧。
&rdquo &ldquo慚愧？你知不知道，他過去有沒有做過這種事？&rdquo &ldquo魯菲南？沒有，師傅，他很溫和，雖然個子很大。
他不系愛打架的人，并且很驚怕邪者，他常常說他們偉大，并且具有力量。
&rdquo &ldquo當天他遇到我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這種感覺呢？&rdquo &ldquo這事很奇怪，搞不懂為什麼。
&rdquo她搖了搖頭，&ldquo他當時不系他自己。
我對他說：&lsquo你這個大笨頭，怎麼可以攻打邪者？&rsquo他說：&lsquo我不知曉怎麼回事，我好像系不在那裡，站在一旁看着那個不系我自己。
&rdquo 鄭發言者插嘴道：&ldquo第一發言者，讓這名女子轉述那名男子的話有什麼意義？難道不能把那名男子找來，當面詢問他嗎？&rdquo 堅迪柏說：&ldquo當然可以。
等到這名女子作證完畢，圓桌會議若想聽取更多的證詞，我随時可以傳喚卡洛耳·魯菲南&mdash&mdash就是最近找我麻煩的那個人&mdash&mdash出席作證。
但如果認為沒有必要，當我問完這位證人之後，圓桌會議即可直接進行判決。
&rdquo &ldquo很好，&rdquo第一發言者說，&ldquo繼續詢問你的證人。
&rdquo 堅迪柏又問：&ldquo而你呢，諾微？你這樣出面阻止一場沖突，像不像你平日的作為？&rdquo 諾微一時之間并未回答，她的兩道濃眉稍微擠在一起。
直到眉頭再度舒展，她才說：&ldquo我不知道，我不希望邪者受到傷害。
我不得不做，心裡頭想也沒想，我就站在你們中間。
&rdquo頓了頓之後，她又說，&ldquo下次還有需要，我還會再做。
&rdquo 堅迪柏說：&ldquo諾微，你現在要睡着了。
你什麼也不會想，你會好好休息，連夢都不會做。
&rdquo 諾微含糊地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閉上眼睛，将頭仰靠在椅背上。
堅迪柏等了一會兒，然後才說：&ldquo第一發言者，恭請您跟我一起進入這名女子的心靈。
您将發現它極為單純勻稱，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您将目睹的現象，也許永遠無法在别處見到。
這裡，還有這裡！您觀察到了嗎？如果其他諸位也有興趣，一個一個進來會比較容易些。
&rdquo 會場中不久便響起一片嘁嘁喳喳。
堅迪柏問道：&ldquo各位還有任何疑問嗎？&rdquo 德拉米說：&ldquo我懷疑，因為&hellip&hellip&rdquo她突然打住，因為她看到了連她也無法形容的現象。
堅迪柏替她把那句話說下去：&ldquo你認為我為了作僞證，事先重塑過這個心靈？所以說，你認為我有本事進行如此精細的微調&mdash&mdash讓一條精神纖維顯着地變形，但周圍的結構完全不受任何影響？我如果能這麼做，又何必用這種方式和你們周旋？何必讓我自己遭到受審的恥辱？何必苦口婆心地想說服你們？如果這名女子的心靈真是我的傑作，那麼除非你們有萬全準備，否則全都不是我的對手。
事實則是，這名女子的心靈所受到的調整，是你們誰也做不到的，而我自己也一樣，但這種事又确實發生了。
&rdquo 他頓了頓，輪流瞪視每一位發言者，最後将目光停駐在德拉米臉上。
然後，他緩緩說道：&ldquo現在，如果還有任何需要，我立刻就傳喚那名阿姆農夫卡洛耳·魯菲南。
我曾經檢查過他，他的心靈被相同的手法調整過。
&rdquo &ldquo沒有這個必要了，&rdquo第一發言者露出驚駭的表情，&ldquo我們剛才看到的，實在是震撼人心的景象。
&rdquo &ldquo既然如此，&rdquo堅迪柏說，&ldquo我可否喚醒這名阿姆女子，然後請她退席？我已經安排好了，外面會有人照顧她。
&rdquo 堅迪柏輕輕扶着諾微，将她送出會議廳，然後繼續進行陳述。
他說：&ldquo讓我很快作個總結。
由此可知，心靈能夠被如此改造，這種手法是我們望塵莫及的。
通過這種方式，就能讓圖書館員将地球的資料偷走，他們自己渾然不覺，而我們也一樣。
我們也已經知道，對方是如何精心安排，令我無法準時出席圓桌會議。
我受到生命威脅，然後有人救我脫險，最後的結果是我遭到糾舉。
這一連串看似順理成章的事件，最後導緻我因此喪失決策權，而我所主張的行動方針，那些會威脅到對方的主張，從此就會胎死腹中。
&rdquo 德拉米上身前傾，她顯然也受到震撼。
&ldquo如果那個秘密組織真那麼高明，你又如何能發現這一切？&rdquo 堅迪柏現在有心情笑了。
&ldquo我沒有什麼功勞。
&rdquo他說，&ldquo我不敢自誇本事比其他發言者高強，至少絕對比不上第一發言者。
然而，那些反騾&mdash&mdash這個相當貼切的稱呼，是第一發言者發明的&mdash&mdash也并非智商無限高或缺點等于零。
他們會選取這名阿姆女子當工具，也許正是因為她隻需要極小的微調。
她原本就不排斥她所謂的&lsquo學者&rsquo，而且還對他們萬分崇拜。
&ldquo可是，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後，由于她和我有短暫的接觸，更刺激了她希望成為學者的幻想。
于是第二天，她懷抱着這個願望來找我。
她的企圖心令我好奇，因此我檢視了她的心靈。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不可能會那麼做。
然後，幾乎可說是出于偶然，我發現了那個微調痕迹，并意識到它的重要性。
如果當初被選上的是另一名女子，是個對學者沒有多少好感的人，反騾也許得花較多工夫調整她的心靈，但是這樣就不會有接下來的發展，而我也會一直被蒙在鼓裡。
總之，那些反騾計算錯誤，或說無法充分考慮未知的一切。
他們竟然也會犯錯，這令人感到振奮。
&rdquo 德拉米說：&ldquo第一發言者和你将這個&mdash&mdash這個組織稱為&lsquo反騾&rsquo，我猜，是因為他們似乎在盡力維護謝頓計
我們的做法，不能顯得沒有給被告充分答辯的機會。
此外别忘了，即使我們對裁決感到滿意，後人卻不一定會這麼想。
我不相信任何階層的第二基地分子，會對曆史評價有絲毫的忽視，更遑論圓桌會議的發言者。
讓我們樹立一個典範，以便确定在未來的許多世紀，後代的發言者都會贊同我們的做法。
&rdquo 德拉米尖刻地說：&ldquo我們這樣做很可能會丢臉，第一發言者，後人會譏笑我們多此一舉。
允許被告繼續答辯，隻是您個人的決定。
&rdquo 堅迪柏深深吸了一口氣。
&ldquo第一發言者，既然您作出如此的決定，那麼我希望傳喚一名證人。
她是我三天前遇到的一名年輕女子，如果不是她見義勇為，當天我根本無法出席圓桌會議，而不隻是遲到而已。
&rdquo &ldquo你提到的這名女子，圓桌會議的成員認識嗎？&rdquo第一發言者問道。
&ldquo不認識，第一發言者，她是這顆行星的原住民。
&rdquo 德拉米的雙眼立刻睜得老大。
&ldquo一、個、阿、姆、女、子？&rdquo &ldquo沒錯！正是！&rdquo 德拉米叫道：&ldquo我們跟這種人有何幹系？他們講的話通通毫無用處。
他們簡直不存在！&rdquo 堅迪柏咬住緊抿着的雙唇，這種表情絕不會被誤認為是笑容。
他厲聲說道：&ldquo所有的阿姆人，肉身當然都存在。
他們也是人類，在謝頓計劃中扮演自己的角色。
第二基地間接受到他們的保護，因此他們的角色極為重要。
德拉米發言者竟然說出這麼沒人性的話，在此我要跟她劃清界線，并且希望她的發言能保留在會議記錄中，以便日後作為她不适于擔任發言者的佐證。
圓桌會議其他成員，是否也同意她的驚人之語，反對我的證人出席？&rdquo 第一發言者說：&ldquo發言者，傳喚你的證人。
&rdquo 堅迪柏的表情這才松弛下來，回複到發言者遭受壓力時應有的冷漠。
他的心靈早已嚴陣以待，同時布下重重禁制。
但在那道防禦工事後面，他意識到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自己已經赢了。
02 蘇拉·諾微看來十分緊張。
她的雙眼睜得很大，下唇微微發顫，胸部輕微起伏，雙手則慢慢地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
她的頭發全部梳到後頭挽成一個髻，被太陽曬黑的臉孔不時抽搐着。
她還不自主地撫着長裙的裙褶，同時迅速打量着圓桌會議的成員&mdash&mdash一位發言者接着一位發言者，大眼睛裡充滿敬畏之意。
衆人也紛紛回望她，眼中透出不同程度的輕視與不自在。
德拉米則将目光射向諾微頭頂的正上方，故意忽視她的存在。
堅迪柏小心翼翼地輕撫她的心靈表層，讓她放松心情。
其實輕拍她的手，或者撫摸她的面頰也能達到這個目的，可是此時此地，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可能那麼做。
然後他說：&ldquo第一發言者，我得降低這名女子的意識靈敏度，以免她的證詞受到恐懼的幹擾。
您想不想觀察一下？其他人想不想？諸位若有興趣，請跟我一起來，以便确定我并沒有修改她的心靈。
&rdquo 諾微被他的聲音吓了一大跳，這點堅迪柏倒是不驚訝。
堅迪柏知道，她從未聽過第二基地高層人士之間的交談，從來沒有體驗過那種語音、聲調、表情以及思想的迅速古怪組合。
然而，她的恐懼來得急去得快，當他收服她的心靈之後，那股恐懼立即消失無蹤。
她的臉上現出一片平靜。
&ldquo你身後有張椅子，諾微，&rdquo堅迪柏說，&ldquo請坐下來。
&rdquo 諾微以笨拙的動作，向衆人微微屈膝緻意，然後便坐了下來，上身仍保持着直挺挺的姿勢。
她的發言頗為清楚，不過每當她的阿姆口音太重，堅迪柏就會要她重複一遍。
為了表示對圓桌會議的尊重，堅迪柏必須維持正式的言語，所以有時也得重複自己的問題，才能讓她會過意來。
堅迪柏與魯菲南發生沖突的經過，她描述得相當詳細。
堅迪柏問道：&ldquo諾微，這些經過都是你親眼見到的嗎？&rdquo &ldquo非也，師傅，不然我早出來阻止了。
魯菲南系一個好漢子，但腦袋不大靈光。
&rdquo &ldquo可是你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講了出來。
你怎麼可能沒有看到整個過程呢？&rdquo &ldquo魯菲南告訴我的，我逼問他，他感覺慚愧。
&rdquo &ldquo慚愧？你知不知道，他過去有沒有做過這種事？&rdquo &ldquo魯菲南？沒有，師傅，他很溫和，雖然個子很大。
他不系愛打架的人，并且很驚怕邪者，他常常說他們偉大，并且具有力量。
&rdquo &ldquo當天他遇到我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這種感覺呢？&rdquo &ldquo這事很奇怪，搞不懂為什麼。
&rdquo她搖了搖頭，&ldquo他當時不系他自己。
我對他說：&lsquo你這個大笨頭，怎麼可以攻打邪者？&rsquo他說：&lsquo我不知曉怎麼回事，我好像系不在那裡，站在一旁看着那個不系我自己。
&rdquo 鄭發言者插嘴道：&ldquo第一發言者，讓這名女子轉述那名男子的話有什麼意義？難道不能把那名男子找來，當面詢問他嗎？&rdquo 堅迪柏說：&ldquo當然可以。
等到這名女子作證完畢，圓桌會議若想聽取更多的證詞，我随時可以傳喚卡洛耳·魯菲南&mdash&mdash就是最近找我麻煩的那個人&mdash&mdash出席作證。
但如果認為沒有必要，當我問完這位證人之後，圓桌會議即可直接進行判決。
&rdquo &ldquo很好，&rdquo第一發言者說，&ldquo繼續詢問你的證人。
&rdquo 堅迪柏又問：&ldquo而你呢，諾微？你這樣出面阻止一場沖突，像不像你平日的作為？&rdquo 諾微一時之間并未回答，她的兩道濃眉稍微擠在一起。
直到眉頭再度舒展，她才說：&ldquo我不知道，我不希望邪者受到傷害。
我不得不做，心裡頭想也沒想，我就站在你們中間。
&rdquo頓了頓之後，她又說，&ldquo下次還有需要，我還會再做。
&rdquo 堅迪柏說：&ldquo諾微，你現在要睡着了。
你什麼也不會想，你會好好休息，連夢都不會做。
&rdquo 諾微含糊地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閉上眼睛，将頭仰靠在椅背上。
堅迪柏等了一會兒，然後才說：&ldquo第一發言者，恭請您跟我一起進入這名女子的心靈。
您将發現它極為單純勻稱，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您将目睹的現象，也許永遠無法在别處見到。
這裡，還有這裡！您觀察到了嗎？如果其他諸位也有興趣，一個一個進來會比較容易些。
&rdquo 會場中不久便響起一片嘁嘁喳喳。
堅迪柏問道：&ldquo各位還有任何疑問嗎？&rdquo 德拉米說：&ldquo我懷疑，因為&hellip&hellip&rdquo她突然打住，因為她看到了連她也無法形容的現象。
堅迪柏替她把那句話說下去：&ldquo你認為我為了作僞證，事先重塑過這個心靈？所以說，你認為我有本事進行如此精細的微調&mdash&mdash讓一條精神纖維顯着地變形，但周圍的結構完全不受任何影響？我如果能這麼做，又何必用這種方式和你們周旋？何必讓我自己遭到受審的恥辱？何必苦口婆心地想說服你們？如果這名女子的心靈真是我的傑作，那麼除非你們有萬全準備，否則全都不是我的對手。
事實則是，這名女子的心靈所受到的調整，是你們誰也做不到的，而我自己也一樣，但這種事又确實發生了。
&rdquo 他頓了頓，輪流瞪視每一位發言者，最後将目光停駐在德拉米臉上。
然後，他緩緩說道：&ldquo現在，如果還有任何需要，我立刻就傳喚那名阿姆農夫卡洛耳·魯菲南。
我曾經檢查過他，他的心靈被相同的手法調整過。
&rdquo &ldquo沒有這個必要了，&rdquo第一發言者露出驚駭的表情，&ldquo我們剛才看到的，實在是震撼人心的景象。
&rdquo &ldquo既然如此，&rdquo堅迪柏說，&ldquo我可否喚醒這名阿姆女子，然後請她退席？我已經安排好了，外面會有人照顧她。
&rdquo 堅迪柏輕輕扶着諾微，将她送出會議廳，然後繼續進行陳述。
他說：&ldquo讓我很快作個總結。
由此可知，心靈能夠被如此改造，這種手法是我們望塵莫及的。
通過這種方式，就能讓圖書館員将地球的資料偷走，他們自己渾然不覺，而我們也一樣。
我們也已經知道，對方是如何精心安排，令我無法準時出席圓桌會議。
我受到生命威脅，然後有人救我脫險，最後的結果是我遭到糾舉。
這一連串看似順理成章的事件，最後導緻我因此喪失決策權，而我所主張的行動方針，那些會威脅到對方的主張，從此就會胎死腹中。
&rdquo 德拉米上身前傾，她顯然也受到震撼。
&ldquo如果那個秘密組織真那麼高明，你又如何能發現這一切？&rdquo 堅迪柏現在有心情笑了。
&ldquo我沒有什麼功勞。
&rdquo他說，&ldquo我不敢自誇本事比其他發言者高強，至少絕對比不上第一發言者。
然而，那些反騾&mdash&mdash這個相當貼切的稱呼，是第一發言者發明的&mdash&mdash也并非智商無限高或缺點等于零。
他們會選取這名阿姆女子當工具，也許正是因為她隻需要極小的微調。
她原本就不排斥她所謂的&lsquo學者&rsquo，而且還對他們萬分崇拜。
&ldquo可是，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後，由于她和我有短暫的接觸，更刺激了她希望成為學者的幻想。
于是第二天，她懷抱着這個願望來找我。
她的企圖心令我好奇，因此我檢視了她的心靈。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不可能會那麼做。
然後，幾乎可說是出于偶然，我發現了那個微調痕迹，并意識到它的重要性。
如果當初被選上的是另一名女子，是個對學者沒有多少好感的人，反騾也許得花較多工夫調整她的心靈，但是這樣就不會有接下來的發展，而我也會一直被蒙在鼓裡。
總之，那些反騾計算錯誤，或說無法充分考慮未知的一切。
他們竟然也會犯錯，這令人感到振奮。
&rdquo 德拉米說：&ldquo第一發言者和你将這個&mdash&mdash這個組織稱為&lsquo反騾&rsquo，我猜，是因為他們似乎在盡力維護謝頓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