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兵禍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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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函上所言,女人為大禦所的花言巧語所騙,高高興興幫着操辦婚禮去了。

    ” “難道這……有何不好?” “并非好不好。

    名古屋的婚禮隻是做給人看,婚禮一結束,大禦所就會出征。

    說得明白些,婚禮原本就是為進攻大坂作準備。

    夫人未覺出嗎?” “為進攻大坂作準備?” “是。

    江戶若要再次興兵,紀州淺野氏乃是關東重要的盟友,因此,他們才把淺野之女扣到名古屋為質,還不由分說給淺野長晟納了小妾。

    ” 澱夫人一怔,閉了嘴。

    一度被遺忘的“人質”一詞,再次在她的記憶深處,令人恐懼地張牙舞爪。

     “上次與夫人提起的少夫人尋短見一事,也有多種解釋。

    總之,那是少夫人夾在關東和大坂之間,忍受不了痛苦的無奈抉擇。

    夫人以為呢?” “這……” “關東假裝議和,拆毀城濠,之後反攻大坂,知道這些,少夫人自會痛苦得要自尋死路了。

    ”說到這裡,治長輕輕拍膝,“剛才說到有樂齋。

    關于此事,夫人看這麼做如何?眼下城内的浪人手中,既無米也無錢财,窮困之極,因此,夫人格外開恩,分給他們少許金銀聊度困厄……” “他們有那般潦倒?” “是啊。

    不……還有一個原因,我想看看分給他們金銀之後,結果如何。

    ”治長以平靜但又頗含諷刺的語氣道,“我覺得,把這些金銀納于囊中,第一個從城内溜走的必是織田有樂齋。

    不知夫人以為如何?” 澱夫人好大工夫沒明白治長的意思。

    浪人窮困,才把剩餘的金銀分給他們,這一點她明白,可這樣一來,有樂怎就會出城呢? “夫人還不明白?有樂父子已經與關東私通,我早已看出來,才分發軍饷。

    他必然會将此看作開戰的信号,棄城而去。

    哼,有樂父子的棄城與大禦所的議和,均為陰謀。

    ” 澱夫人仰面思索片刻,“你的意思是,有樂要放棄大坂?”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已中了大禦所的奸計。

    ” “既如此,我問你,萬一……兩方打起來,有樂卻還是巋然不動,你将作何解釋?” “那時……”治長用白扇指着腹部,微微笑了。

    多日以來,他夜不能寐,恨不能痛快地以切腹了斷。

     “你以性命為賭?” “正是。

    ” “哦。

    咱們就不必再等大禦所援手了,把金銀都分了吧。

    不過,金銀非我所有,而是右府的。

    我馬上按你的意思告訴右府,也希望你莫忘了自己的話。

    ” “我會銘刻在心。

    ”這已非尋常的議事,此情此景下,很容易作出不智的決斷。

     治長退去後,澱夫人立刻去了秀賴處。

    不過,她把散發金銀的事且放到一邊,先當場質問千姬之事。

     千姬竟異常沉着,讓秀賴都為之一驚。

    “這個塵世便是男子的世間,女子所能做的,就是為心愛之人去死。

    這樣思來想去,就行了糊塗事,請見諒。

    ” 聽到此言,澱夫人淚如雨下,“合情合理。

    是這個理啊……你也原諒我吧。

    你才是我真正的女兒啊。

    ” 二人同為女人,悲慘的宿命感令澱夫人悲痛不已。

     可是,更加不祥的事卻接連發生。

    分得金銀的浪人立時摩拳擦掌,堅信決戰就要來臨,而織田有樂齋父子正如治長所料,從大坂城消失了。

     四月初八,佛誕日,下午。

     此日,有樂齋父子稱至京都總見寺做法事,出城而去。

    治長之弟治房知了此事,卻未吱聲,隻有幾個老臣帶着疑心送走他們。

     此前已經有了織田常真的出逃,故而難免有人對此心生疑慮。

    将有樂家已是人去樓空之信通知澱夫人的,乃是阿玉。

    九日晨,阿玉繡好有樂托付的茶道用小綢巾,送去一看,竟是大門緊閉,裡面一個人影也無,詢問鄰家下人,說府裡下人早于七日傍晚全被遣散。

     澱夫人之前還以為,有樂齋怎樣雲雲不過治長耍的一出鬼把戲。

    但昕阿玉一說,她臉色都變了,“把修理叫來。

    修理不會不知此事!” 未等侍女前去通傳,治長已經臉色蒼白趕了來,額上全是亮因因的汗珠,“啟禀夫人,剛才派到東海的人在田中見了大禦所,帶來了大禦所的密令。

    ” “大禦所的密令?誰見了大禦所?” “是我派去的米村權右衛門。

    我曾告訴他,若遇見駿府之人,就稱是使者,若是不遇,就打探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