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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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家的感覺。
他說：&ldquo你學沒學過速記，學過其他任何一種語言嗎？&rdquo隻有聰明的人、機敏的人以及有影響勢力的人才逃脫得了這場戰争。
&ldquo沒有，&rdquo她說，&ldquo我什麼都不好。
&rdquo 不可能想象：她從大海裡被拯救出來以後，又像是一條不值得捕捉的小魚似的重新給扔到海水裡去。
他說：&ldquo你會打字嗎？&rdquo &ldquo我用一個手指頭打得蠻快。
&rdquo &ldquo我想你可以在這裡找到個工作。
我們很缺少秘書。
你知道，這裡官員的家屬都在市政廳工作。
雖然這樣，我們的人手還是不夠。
隻不過這裡的氣候對婦女的健康不好。
&rdquo &ldquo我願意留在這兒。
來，讓我們為我的工作幹一杯吧。
&rdquo她開始招呼她的仆人。
&ldquo你學會了，&rdquo斯考比說，&ldquo一個星期以前你還很怕他&hellip&hellip&rdquo海倫·羅爾特的傭人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擺着酒杯、酸橙、水和一瓶沒有打開的杜松子酒。
&ldquo這不是我同他談過話的那個人。
&rdquo斯考比說。
&ldquo不是，那個人走了。
你同他談話态度太兇了。
&rdquo &ldquo所以又換了一個。
&rdquo &ldquo對了。
&rdquo &ldquo你叫什麼名字，孩子？&rdquo &ldquo萬德，老爺。
&rdquo &ldquo我從前見過你，是不是？&rdquo &ldquo沒有，老爺。
&rdquo &ldquo我是誰？&rdquo &ldquo你是很大的警察，老爺。
&rdquo &ldquo别把這個人再吓跑了。
&rdquo海倫說。
&ldquo你從前在誰那裡？&rdquo &ldquo我在叢林地那邊區專員佩倍爾頓家裡，老爺。
我是他的小傭人。
&rdquo &ldquo我是不是在那兒見過你？&rdquo斯考比說，&ldquo我想我見到過你。
你好好地伺候這位太太。
她走了以後，我給你找個好差事。
别忘了。
&rdquo &ldquo是的，老爺。
&rdquo &ldquo你還沒有看這些郵票呢。
&rdquo斯考比說。
&ldquo沒有，我大概還沒有看呢。
&rdquo一滴杜松子酒落在一張郵票上，留下一個斑痕。
斯考比望着她把這枚郵票撿了出去，他的目光落到她的後頸上&mdash&mdash她的直撅撅的頭發像小老鼠尾巴似的緊貼在上面，好像大西洋已經把她的體力永遠吸幹了。
他望着她的一張凹陷的臉，他覺得，很多年以來，在同别的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安詳甯靜，這種心情他隻是在露易絲年輕的時候曾經有過。
但是這一次情況并不一樣，他對自己說，同海倫在一起沒有任何危險。
他比她大了三十多歲，熱帶的氣候早已使他失去了欲念。
他懷着悲哀、愛憐和無限的同情望着她，因為他知道，将來他絕對不可能帶着她到各處走動，把這個她毫不了解的世界指點給她看。
當她轉過頭來的時候，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樣子看上去有些醜陋&mdash&mdash孩子在發育過程中常常有一段時候就是這樣醜陋。
她的這種醜相好像是铐在他的雙腕上的手铐。
他說：&ldquo這張郵票糟蹋了，我再給你弄一張來。
&rdquo &ldquo啊，不用，&rdquo她說，&ldquo這沒關系，我還是把它收在集郵簿裡。
我不是一個真正的收藏家。
&rdquo 對于美麗、娴雅、聰明的人，斯考比認為自己并不承擔任何義務。
這些人自己可以闖出一條生活道路來。
隻有這種沒有人為之傾心的臉，這種誰也不肯偷眼斜睨的臉，這種不久就要習慣于呵斥和冷漠的臉，才需要他的真誠扶助。
&ldquo憐憫&rdquo和&ldquo愛情&rdquo兩個詞人們一向用得不夠嚴謹，很少有人對這種可怕的、混淆不清的感情能夠體驗得那麼清楚。
她說：&ldquo不論什麼時候，我一看到這塊斑迹，就會想到這間屋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麼，這張郵票就成了照片了。
&rdquo &ldquo你可以把一張郵票抽出來，&rdquo她用孩子似的清晰、真切的聲音說，&ldquo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這裡短了一張。
&rdquo突然，她把身體轉向他說：&ldquo跟你談話我覺得非常舒服，我愛說什麼就可以說什麼，我不怕得罪你。
你不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覺得很安全。
&rdquo &ldquo我們兩個人都很安全。
&rdquo他們被包圍在一片雨聲中，雨點以一定的節奏一刻不
他說：&ldquo你學沒學過速記，學過其他任何一種語言嗎？&rdquo隻有聰明的人、機敏的人以及有影響勢力的人才逃脫得了這場戰争。
&ldquo沒有，&rdquo她說，&ldquo我什麼都不好。
&rdquo 不可能想象：她從大海裡被拯救出來以後，又像是一條不值得捕捉的小魚似的重新給扔到海水裡去。
他說：&ldquo你會打字嗎？&rdquo &ldquo我用一個手指頭打得蠻快。
&rdquo &ldquo我想你可以在這裡找到個工作。
我們很缺少秘書。
你知道，這裡官員的家屬都在市政廳工作。
雖然這樣，我們的人手還是不夠。
隻不過這裡的氣候對婦女的健康不好。
&rdquo &ldquo我願意留在這兒。
來，讓我們為我的工作幹一杯吧。
&rdquo她開始招呼她的仆人。
&ldquo你學會了，&rdquo斯考比說，&ldquo一個星期以前你還很怕他&hellip&hellip&rdquo海倫·羅爾特的傭人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擺着酒杯、酸橙、水和一瓶沒有打開的杜松子酒。
&ldquo這不是我同他談過話的那個人。
&rdquo斯考比說。
&ldquo不是，那個人走了。
你同他談話态度太兇了。
&rdquo &ldquo所以又換了一個。
&rdquo &ldquo對了。
&rdquo &ldquo你叫什麼名字，孩子？&rdquo &ldquo萬德，老爺。
&rdquo &ldquo我從前見過你，是不是？&rdquo &ldquo沒有，老爺。
&rdquo &ldquo我是誰？&rdquo &ldquo你是很大的警察，老爺。
&rdquo &ldquo别把這個人再吓跑了。
&rdquo海倫說。
&ldquo你從前在誰那裡？&rdquo &ldquo我在叢林地那邊區專員佩倍爾頓家裡，老爺。
我是他的小傭人。
&rdquo &ldquo我是不是在那兒見過你？&rdquo斯考比說，&ldquo我想我見到過你。
你好好地伺候這位太太。
她走了以後，我給你找個好差事。
别忘了。
&rdquo &ldquo是的，老爺。
&rdquo &ldquo你還沒有看這些郵票呢。
&rdquo斯考比說。
&ldquo沒有，我大概還沒有看呢。
&rdquo一滴杜松子酒落在一張郵票上，留下一個斑痕。
斯考比望着她把這枚郵票撿了出去，他的目光落到她的後頸上&mdash&mdash她的直撅撅的頭發像小老鼠尾巴似的緊貼在上面，好像大西洋已經把她的體力永遠吸幹了。
他望着她的一張凹陷的臉，他覺得，很多年以來，在同别的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安詳甯靜，這種心情他隻是在露易絲年輕的時候曾經有過。
但是這一次情況并不一樣，他對自己說，同海倫在一起沒有任何危險。
他比她大了三十多歲，熱帶的氣候早已使他失去了欲念。
他懷着悲哀、愛憐和無限的同情望着她，因為他知道，将來他絕對不可能帶着她到各處走動，把這個她毫不了解的世界指點給她看。
當她轉過頭來的時候，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樣子看上去有些醜陋&mdash&mdash孩子在發育過程中常常有一段時候就是這樣醜陋。
她的這種醜相好像是铐在他的雙腕上的手铐。
他說：&ldquo這張郵票糟蹋了，我再給你弄一張來。
&rdquo &ldquo啊，不用，&rdquo她說，&ldquo這沒關系，我還是把它收在集郵簿裡。
我不是一個真正的收藏家。
&rdquo 對于美麗、娴雅、聰明的人，斯考比認為自己并不承擔任何義務。
這些人自己可以闖出一條生活道路來。
隻有這種沒有人為之傾心的臉，這種誰也不肯偷眼斜睨的臉，這種不久就要習慣于呵斥和冷漠的臉，才需要他的真誠扶助。
&ldquo憐憫&rdquo和&ldquo愛情&rdquo兩個詞人們一向用得不夠嚴謹，很少有人對這種可怕的、混淆不清的感情能夠體驗得那麼清楚。
她說：&ldquo不論什麼時候，我一看到這塊斑迹，就會想到這間屋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麼，這張郵票就成了照片了。
&rdquo &ldquo你可以把一張郵票抽出來，&rdquo她用孩子似的清晰、真切的聲音說，&ldquo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這裡短了一張。
&rdquo突然，她把身體轉向他說：&ldquo跟你談話我覺得非常舒服，我愛說什麼就可以說什麼，我不怕得罪你。
你不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覺得很安全。
&rdquo &ldquo我們兩個人都很安全。
&rdquo他們被包圍在一片雨聲中，雨點以一定的節奏一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