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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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賬隻記在腦子裡。
&rdquo &ldquo塔利特的事，&rdquo斯考比又重複了一遍，&ldquo不會起訴了。
&rdquo &ldquo沒關系。
早晚有一天他要栽跟頭的。
&rdquo &ldquo是你的鑽石嗎，尤塞夫？&rdquo &ldquo我的鑽石？他們讓你懷疑起我來了，斯考比。
&rdquo &ldquo那個小傭人是你收買的嗎？&rdquo 尤塞夫用手背抹去臉上的蘇打水：&ldquo當然我給了他錢，斯考比少校。
我的情報就是這麼來的。
&rdquo 尤塞夫又恢複了優越感：雖然四肢仍然懶洋洋地攤在沙發上，一顆大頭已經把迷迷糊糊的感覺搖晃掉了。
&ldquo尤塞夫，我不是你的仇人。
我還是喜歡你的。
&rdquo &ldquo你一說這樣的話，斯考比少校，我的心就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rdquo他把襯衫扯開，仿佛真的要讓斯考比看到他的心如何跳動似的。
一道道的蘇打水正澆灌着他胸膛上的黑黪黪的&ldquo叢林&rdquo。
&ldquo我太胖了。
&rdquo他說。
&ldquo我是肯相信你的，尤塞夫。
你要對我說實話。
那些鑽石是你的還是塔利特的？&rdquo &ldquo我同你說的都是實話，斯考比少校。
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那些鑽石是塔利特的。
&rdquo &ldquo那麼是你的喽？&rdquo &ldquo是我的，斯考比少校。
&rdquo &ldquo你把我耍弄得真夠嗆，尤塞夫。
如果我這裡有證人的話，我就要讓你蹲監獄。
&rdquo &ldquo我沒有想耍弄你，斯考比少校。
我隻是想把塔利特弄走。
他不在這個地方，對誰都好。
叙利亞人分成兩派沒有什麼好處。
如果隻是一派，你就可以來找我，對我說：&lsquo尤塞夫，政府想叫叙利亞人做這麼一件事，做那麼一件事。
&rsquo我也就可以回答：&lsquo好，就這麼辦吧。
&rsquo&rdquo &ldquo偷運鑽石的買賣也就可以由一個人包辦了。
&rdquo &ldquo啊，鑽石，鑽石，鑽石，&rdquo尤塞夫厭煩地說，&ldquo我告訴你，斯考比少校，我的一家最小的店鋪一年賺的錢也比搗弄三年鑽石賺得還多。
你不知道那需要向多少人行賄。
&rdquo &ldquo好了，尤塞夫，我絕對不要你給我的情報了。
咱們的關系算完了。
當然了，每個月我會把利錢給你送來。
&rdquo他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有一種奇怪的不真實感。
橘紅色的帷幔一動不動地懸在那裡。
生活中，有一些地方你無論如何也抛不到腦後去：這間屋子的帷幔和靠墊、通向閣樓上的一間卧室、一張墨迹斑斑的書桌、伊靈的裝飾着花邊的祭壇&mdash&mdash隻要思想意識存在一天，這些東西就永遠不會從記憶裡消失。
尤塞夫把兩腳放到地闆上，挺直着腰闆坐起來。
他說：&ldquo斯考比少校，你對我開的這個小玩笑太認真了。
&rdquo &ldquo再見了，尤塞夫，你不是一個壞人，可是咱們還是再見吧。
&rdquo &ldquo你弄錯了，斯考比少校，我是個壞蛋。
&rdquo他一本正經地說，&ldquo在我的一顆黑心裡，唯一的一點兒善良是我對你的友誼，我舍不得丢掉它。
咱們倆一定要永遠做朋友。
&rdquo &ldquo我怕這不可能，尤塞夫。
&rdquo &ldquo聽我說，斯考比少校。
我不要你替我做任何事，除了有的時候&mdash&mdash也需要在天黑以後，沒有人看見的時候&mdash&mdash我求你來看看我，同我談談，此外再沒有别的要求了。
隻有這一件事。
我不再對你講塔利特的什麼事了。
我什麼事都不同你講了。
咱們就坐在這兒，桌子上擺着一瓶蘇打水、一瓶威士忌&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不是個傻瓜，尤塞夫。
我知道，如果人們相信我和你是朋友，這對你有好處。
我不想幫你這個忙。
&rdquo 尤塞夫把一個手指伸進耳朵裡，挖弄耳朵裡的蘇打水。
他有些凄涼又有些厚顔無恥望着斯考比。
斯考比想，當尤塞夫望着那個想利用他隻把賬目記在腦子裡的弱點進行欺騙的商店經理時，一定也是這麼一副面相。
&ldquo斯考比少校，你同專員說了咱們那件小交易沒有？還是你那次隻是想吓唬吓唬我？&rdquo &ldquo你自己去問他吧。
&rdquo &ldquo我想我要去問的。
我心裡有一種被人抛棄的感覺，有些憤憤不平。
它逼着我要到專員那裡跑一趟，把一切都告訴他。
&rdquo &ldquo你要永遠聽從心的勸告，尤塞夫。
&rdquo &ldquo我要告訴他，你拿了我的錢，你我一同計劃逮捕塔利特。
可是你中途變卦了。
我為了報複，所以把事情講出來。
為了報複。
&rdquo尤塞夫沉着臉又重複了一遍，一顆羅馬型的大腦袋耷拉到肥胖的胸脯上。
&ldquo去吧。
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尤塞夫。
咱們倆的關系算完了。
&rdquo但是斯考比不論怎麼精心表演，還是不能相信這幕戲裡的情節是真實的，這隻不過是一對情人在吵鬧而已。
他既不相信尤塞夫的恫吓，也不相信自己的故作鎮靜，就連最後兩人分手也不能相信。
在這間淡紫和橘紅色的房間裡發生的事實在太重要了，不可能成為重大、平靜的過去的一部分。
因此，他絲毫也沒有感到驚奇。
尤塞夫最後把頭擡起來說：&ldquo當然我不會去。
總有一天你會回來要我的友誼的。
我會歡迎你的。
&rdquo 我真的會這樣走投無路嗎？斯考比自己問自己說，仿佛他在這個叙利亞人的話語裡聽到了先知者的真實的語調。
五 在回家的路上，斯考比把車停在天主教堂門前，走了進去。
這一天是這個月的第一個星期六，他總是在這一天到教堂來作告解。
六七個老婦人，頭發像做雜活的女仆那樣用破布包裹着，正按順序等着。
此外，準備作告解的還有一個女護士和一個戴着皇家裝備部隊标識的士兵。
從忏悔室裡傳來一陣陣蘭克神父的單調的嗡嗡的話語聲。
斯考比眼睛盯着十字架，開始祈禱&mdash&mdash他連續背誦了《天主經》《聖母經》和《悔罪經》幾篇禱文。
這一套儀式使他感到非常倦怠。
他覺得自己像是耶稣受難時的一個旁觀者&mdash&mdash簇擁在十字架周圍的許多看熱鬧的人中的一個，基督的目光一定已經從這些人的臉上掠過，挑出朋友和敵人了。
有時候斯考比覺得，他的職業同制服已經無情地把他劃入了那些無名的羅馬士兵之列，這些人正在遠處的街頭上維持秩序。
克魯族老婦人一個個地走進忏悔室又走出來。
斯考比開始為露易絲祈禱&mdash&mdash他含含混混地信口叨念着。
他祈求上帝能讓露易絲現在幸福，将來也永遠幸福，祈求上帝不要因為他的緣故而叫露易絲遭遇邪惡。
當那個士兵從忏悔室裡走出來的時候，斯考比站了起來。
&ldquo以聖父、聖子和聖靈的名義，&rdquo他說，&ldquo從一個月以前我作忏悔後，我有一次沒有參加主日彌撒，有一次沒來領聖體。
&rdquo &ldquo因為有事耽擱了嗎？&rdquo &ldquo是的，但是隻要上上心我還是可以把執勤的班次安排得好一些的。
&rdquo &ldquo是嗎？&rdquo &ldquo整個這一個月我根本沒有在這方面動腦筋。
我對一個人毫無必要地表現得非常粗魯。
&rdquo他半天沒有說下去。
&ldquo就是這些了嗎？&rdquo &ldquo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神父，但是我覺得&mdash&mdash對宗教有些厭倦，好像信不信教對我都無所謂似的。
我一直在努力愛上帝，但是&mdash&mdash&rdquo他做了一個神父看不到的手勢，從栅欄裡把身體轉向側面，&ldquo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現在還有沒有信仰了。
&rdquo &ldquo一個人很容易為這種事擔心的，&rdquo神父說，&ldquo特别是在這種地方。
如果我能夠辦到的話，我要給許多人的贖罪苦行将是六個月假期。
這裡的天氣使人的精神非常抑郁，很容易把疲勞誤認為是&mdash&mdash一種宗教熱誠的衰退。
&rdquo &ldquo我不想耽擱你太多時間，神父。
還有許多人等着來作告解。
我知道這隻是我自己在胡思亂想，但是我感覺到&mdash&mdash空虛。
一片空虛。
&rdquo &ldquo有時候這是上帝選擇的時刻。
&rdquo神父說，&ldquo現在你去吧，念十遍《玫瑰經》。
&rdquo &ldquo我沒有念《玫瑰經》的念珠。
至少&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吧，那麼背五遍《天主經》和《聖母經》。
&rdquo他開始讀赦罪文。
但是問題在于，斯考比認為，他根本沒有罪可赦。
赦罪文不能給他帶來任何輕松的感覺，因為他的靈魂上沒有什麼沉重的東西需要卸下來。
赦罪文隻不過是一個公式&mdash&mdash許多拉丁字胡亂堆在一起，好像是變戲法時用的一種咒語。
斯考比走出忏悔室以後，又跪了下來，這也是儀式的一部分。
接近上帝是沒有困難的。
上帝像是一個民衆領袖，随時歡迎那些對他最缺乏信心的追随者走近自己的身邊。
斯考比望着十字架，心中想，&ldquo他&rdquo在衆目睽睽下受苦受難，對誰也不隐瞞。
&rdquo &ldquo塔利特的事，&rdquo斯考比又重複了一遍，&ldquo不會起訴了。
&rdquo &ldquo沒關系。
早晚有一天他要栽跟頭的。
&rdquo &ldquo是你的鑽石嗎，尤塞夫？&rdquo &ldquo我的鑽石？他們讓你懷疑起我來了，斯考比。
&rdquo &ldquo那個小傭人是你收買的嗎？&rdquo 尤塞夫用手背抹去臉上的蘇打水：&ldquo當然我給了他錢，斯考比少校。
我的情報就是這麼來的。
&rdquo 尤塞夫又恢複了優越感：雖然四肢仍然懶洋洋地攤在沙發上，一顆大頭已經把迷迷糊糊的感覺搖晃掉了。
&ldquo尤塞夫，我不是你的仇人。
我還是喜歡你的。
&rdquo &ldquo你一說這樣的話，斯考比少校，我的心就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rdquo他把襯衫扯開，仿佛真的要讓斯考比看到他的心如何跳動似的。
一道道的蘇打水正澆灌着他胸膛上的黑黪黪的&ldquo叢林&rdquo。
&ldquo我太胖了。
&rdquo他說。
&ldquo我是肯相信你的，尤塞夫。
你要對我說實話。
那些鑽石是你的還是塔利特的？&rdquo &ldquo我同你說的都是實話，斯考比少校。
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那些鑽石是塔利特的。
&rdquo &ldquo那麼是你的喽？&rdquo &ldquo是我的，斯考比少校。
&rdquo &ldquo你把我耍弄得真夠嗆，尤塞夫。
如果我這裡有證人的話，我就要讓你蹲監獄。
&rdquo &ldquo我沒有想耍弄你，斯考比少校。
我隻是想把塔利特弄走。
他不在這個地方，對誰都好。
叙利亞人分成兩派沒有什麼好處。
如果隻是一派，你就可以來找我，對我說：&lsquo尤塞夫，政府想叫叙利亞人做這麼一件事，做那麼一件事。
&rsquo我也就可以回答：&lsquo好，就這麼辦吧。
&rsquo&rdquo &ldquo偷運鑽石的買賣也就可以由一個人包辦了。
&rdquo &ldquo啊，鑽石，鑽石，鑽石，&rdquo尤塞夫厭煩地說，&ldquo我告訴你，斯考比少校，我的一家最小的店鋪一年賺的錢也比搗弄三年鑽石賺得還多。
你不知道那需要向多少人行賄。
&rdquo &ldquo好了，尤塞夫，我絕對不要你給我的情報了。
咱們的關系算完了。
當然了，每個月我會把利錢給你送來。
&rdquo他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有一種奇怪的不真實感。
橘紅色的帷幔一動不動地懸在那裡。
生活中，有一些地方你無論如何也抛不到腦後去：這間屋子的帷幔和靠墊、通向閣樓上的一間卧室、一張墨迹斑斑的書桌、伊靈的裝飾着花邊的祭壇&mdash&mdash隻要思想意識存在一天，這些東西就永遠不會從記憶裡消失。
尤塞夫把兩腳放到地闆上，挺直着腰闆坐起來。
他說：&ldquo斯考比少校，你對我開的這個小玩笑太認真了。
&rdquo &ldquo再見了，尤塞夫，你不是一個壞人，可是咱們還是再見吧。
&rdquo &ldquo你弄錯了，斯考比少校，我是個壞蛋。
&rdquo他一本正經地說，&ldquo在我的一顆黑心裡，唯一的一點兒善良是我對你的友誼，我舍不得丢掉它。
咱們倆一定要永遠做朋友。
&rdquo &ldquo我怕這不可能，尤塞夫。
&rdquo &ldquo聽我說，斯考比少校。
我不要你替我做任何事，除了有的時候&mdash&mdash也需要在天黑以後，沒有人看見的時候&mdash&mdash我求你來看看我，同我談談，此外再沒有别的要求了。
隻有這一件事。
我不再對你講塔利特的什麼事了。
我什麼事都不同你講了。
咱們就坐在這兒，桌子上擺着一瓶蘇打水、一瓶威士忌&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不是個傻瓜，尤塞夫。
我知道，如果人們相信我和你是朋友，這對你有好處。
我不想幫你這個忙。
&rdquo 尤塞夫把一個手指伸進耳朵裡，挖弄耳朵裡的蘇打水。
他有些凄涼又有些厚顔無恥望着斯考比。
斯考比想，當尤塞夫望着那個想利用他隻把賬目記在腦子裡的弱點進行欺騙的商店經理時，一定也是這麼一副面相。
&ldquo斯考比少校，你同專員說了咱們那件小交易沒有？還是你那次隻是想吓唬吓唬我？&rdquo &ldquo你自己去問他吧。
&rdquo &ldquo我想我要去問的。
我心裡有一種被人抛棄的感覺，有些憤憤不平。
它逼着我要到專員那裡跑一趟，把一切都告訴他。
&rdquo &ldquo你要永遠聽從心的勸告，尤塞夫。
&rdquo &ldquo我要告訴他，你拿了我的錢，你我一同計劃逮捕塔利特。
可是你中途變卦了。
我為了報複，所以把事情講出來。
為了報複。
&rdquo尤塞夫沉着臉又重複了一遍，一顆羅馬型的大腦袋耷拉到肥胖的胸脯上。
&ldquo去吧。
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尤塞夫。
咱們倆的關系算完了。
&rdquo但是斯考比不論怎麼精心表演，還是不能相信這幕戲裡的情節是真實的，這隻不過是一對情人在吵鬧而已。
他既不相信尤塞夫的恫吓，也不相信自己的故作鎮靜，就連最後兩人分手也不能相信。
在這間淡紫和橘紅色的房間裡發生的事實在太重要了，不可能成為重大、平靜的過去的一部分。
因此，他絲毫也沒有感到驚奇。
尤塞夫最後把頭擡起來說：&ldquo當然我不會去。
總有一天你會回來要我的友誼的。
我會歡迎你的。
&rdquo 我真的會這樣走投無路嗎？斯考比自己問自己說，仿佛他在這個叙利亞人的話語裡聽到了先知者的真實的語調。
五 在回家的路上，斯考比把車停在天主教堂門前，走了進去。
這一天是這個月的第一個星期六，他總是在這一天到教堂來作告解。
六七個老婦人，頭發像做雜活的女仆那樣用破布包裹着，正按順序等着。
此外，準備作告解的還有一個女護士和一個戴着皇家裝備部隊标識的士兵。
從忏悔室裡傳來一陣陣蘭克神父的單調的嗡嗡的話語聲。
斯考比眼睛盯着十字架，開始祈禱&mdash&mdash他連續背誦了《天主經》《聖母經》和《悔罪經》幾篇禱文。
這一套儀式使他感到非常倦怠。
他覺得自己像是耶稣受難時的一個旁觀者&mdash&mdash簇擁在十字架周圍的許多看熱鬧的人中的一個，基督的目光一定已經從這些人的臉上掠過，挑出朋友和敵人了。
有時候斯考比覺得，他的職業同制服已經無情地把他劃入了那些無名的羅馬士兵之列，這些人正在遠處的街頭上維持秩序。
克魯族老婦人一個個地走進忏悔室又走出來。
斯考比開始為露易絲祈禱&mdash&mdash他含含混混地信口叨念着。
他祈求上帝能讓露易絲現在幸福，将來也永遠幸福，祈求上帝不要因為他的緣故而叫露易絲遭遇邪惡。
當那個士兵從忏悔室裡走出來的時候，斯考比站了起來。
&ldquo以聖父、聖子和聖靈的名義，&rdquo他說，&ldquo從一個月以前我作忏悔後，我有一次沒有參加主日彌撒，有一次沒來領聖體。
&rdquo &ldquo因為有事耽擱了嗎？&rdquo &ldquo是的，但是隻要上上心我還是可以把執勤的班次安排得好一些的。
&rdquo &ldquo是嗎？&rdquo &ldquo整個這一個月我根本沒有在這方面動腦筋。
我對一個人毫無必要地表現得非常粗魯。
&rdquo他半天沒有說下去。
&ldquo就是這些了嗎？&rdquo &ldquo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神父，但是我覺得&mdash&mdash對宗教有些厭倦，好像信不信教對我都無所謂似的。
我一直在努力愛上帝，但是&mdash&mdash&rdquo他做了一個神父看不到的手勢，從栅欄裡把身體轉向側面，&ldquo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現在還有沒有信仰了。
&rdquo &ldquo一個人很容易為這種事擔心的，&rdquo神父說，&ldquo特别是在這種地方。
如果我能夠辦到的話，我要給許多人的贖罪苦行将是六個月假期。
這裡的天氣使人的精神非常抑郁，很容易把疲勞誤認為是&mdash&mdash一種宗教熱誠的衰退。
&rdquo &ldquo我不想耽擱你太多時間，神父。
還有許多人等着來作告解。
我知道這隻是我自己在胡思亂想，但是我感覺到&mdash&mdash空虛。
一片空虛。
&rdquo &ldquo有時候這是上帝選擇的時刻。
&rdquo神父說，&ldquo現在你去吧，念十遍《玫瑰經》。
&rdquo &ldquo我沒有念《玫瑰經》的念珠。
至少&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吧，那麼背五遍《天主經》和《聖母經》。
&rdquo他開始讀赦罪文。
但是問題在于，斯考比認為，他根本沒有罪可赦。
赦罪文不能給他帶來任何輕松的感覺，因為他的靈魂上沒有什麼沉重的東西需要卸下來。
赦罪文隻不過是一個公式&mdash&mdash許多拉丁字胡亂堆在一起，好像是變戲法時用的一種咒語。
斯考比走出忏悔室以後，又跪了下來，這也是儀式的一部分。
接近上帝是沒有困難的。
上帝像是一個民衆領袖，随時歡迎那些對他最缺乏信心的追随者走近自己的身邊。
斯考比望着十字架，心中想，&ldquo他&rdquo在衆目睽睽下受苦受難，對誰也不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