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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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你相信我嗎？&rdquo
&ldquo那還用說。
&rdquo &ldquo我是不是唯一不知道威爾遜身份的人？&rdquo 專員笑了笑，從容地把身體往後一靠，一點兒也沒有露出窘迫的樣子。
&ldquo官方誰都不知道&mdash&mdash除了我同非洲聯合公司的經理&mdash&mdash非這樣做不可。
另外就隻有總督和那些同标着&lsquo絕密&rsquo的電報打交道的人了。
我很高興你也猜到了。
&rdquo &ldquo我想叫你知道我是可以信任的&mdash&mdash當然了，我是說直到目前為止。
&rdquo &ldquo這你不需要告訴我，斯考比。
&rdquo &ldquo關于塔利特的那個表兄弟的案子我們不可能不那麼處理。
&rdquo &ldquo當然不能。
&rdquo 斯考比說：&ldquo但是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我從尤塞夫那裡借了兩百鎊錢，好把露易絲送到南非去。
我付他四分的月息。
我們的安排純粹是商務性質的，但是假如為這件事你要我的腦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很高興你告訴了我。
&rdquo專員說，&ldquo你知道，威爾遜猜測你可能正在受尤塞夫的敲詐。
威爾遜一定從哪兒把你借錢的事探聽出來了。
&rdquo &ldquo尤塞夫不會用借錢的手段進行敲詐。
&rdquo &ldquo我同威爾遜講了。
&rdquo &ldquo你要我的腦袋嗎？&rdquo &ldquo我需要你的頭腦，斯考比，在這個地方。
你是我唯一真正信任的警官。
&rdquo 斯考比伸出一隻手，舉着一隻空酒杯，這象征着一次握手。
&ldquo要多少？&rdquo &ldquo就這麼多。
&rdquo 人們可能随着年紀的增長而成為孿生兄弟：經曆是他們共同的母體，六個月的雨水同六個月的陽光是他們共同的妊娠期。
隻要交談幾句話、做一兩個手勢，兩個人就能把心裡的想法完全傳達給對方。
他們接受過同樣的熱病給他們的教育，他們的感情也是受同樣的喜愛和鄙夷所支配。
&ldquo戴瑞報告說，鑽石礦發生了幾起比較大的盜竊案。
&rdquo &ldquo商用鑽石？&rdquo &ldquo裝飾用的鑽石。
是尤塞夫&mdash&mdash還是塔利特？&rdquo &ldquo可能是尤塞夫，&rdquo斯考比說，&ldquo我認為他不倒騰工業鑽石。
他管工業鑽石叫小石子。
但是，自然了，這些事誰也說不準。
&rdquo &ldquo希望号過幾天就到港了，咱們得小心點兒。
&rdquo &ldquo威爾遜怎麼說？&rdquo &ldquo他發誓說不是塔利特幹的。
在他的這出戲裡，尤塞夫是壞蛋&mdash&mdash還有你，斯考比。
&rdquo &ldquo我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尤塞夫了。
&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 &ldquo我開始了解這些叙利亞人的感情了&mdash&mdash總是受人監視、受人彙報。
&rdquo &ldquo我們這些人他誰都彙報&mdash&mdash斯考比、弗萊賽爾、托德、西姆布勒利格，還有我。
他認為我松松垮垮。
但是這都是無所謂的事。
賴特把他的報告都撕了。
當然了，威爾遜又向上邊彙報了賴特。
&rdquo &ldquo我想他會這樣的。
&rdquo 午夜時分，他走向山坡上的尼森式活動房屋。
在燈火管制的一片漆黑中，他暫時感到很安全，沒有人監視他，也沒有人給他彙報。
他的腳步在潮濕的地上幾乎沒有聲音，但是在經過威爾遜的宿舍時，他又感到需要極度謹慎。
他突然覺得非常、非常疲憊，他想：我回家去吧，我今天夜裡不要偷着上她那兒去了，她最後說的一句話是：&ldquo不要來了。
&rdquo我為什麼不把她的話當真，哪怕就是這一次呢？他站在離威爾遜宿舍二十碼遠的地方，看着從窗簾縫裡透出的燈光。
一個喝醉酒的人在小山上哪個地方喊了一句什麼。
雨又下起來，最初的幾滴雨點灑在他的臉上。
他想：我還是回去睡覺吧，明天早上我要給露易絲寫一封信，晚上我去作告解；再過一天上帝就會通過一個教士的手回到我身上，生命就會又變得簡單不過了，他就又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頭上挂着手铐的辦公室裡了。
道德、誠實的生活在黑夜裡像罪惡一樣誘惑着他。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當他向尼森式的小屋邁動腳步的時候，泥地一直在吮吸着他的雙腳。
他在門上敲了兩下，門馬上開了。
在兩下敲擊之間，他曾暗暗禱告，祈求在門後邊等待着的是仍未消散的怒氣，而不是對他的需求。
如果别人對他有所需求，他無法裝聾作啞。
他不是百人隊隊長，而是一個需要聽從一百個百人隊隊長召喚的普通士兵。
門開以後，他知道他又要接受命令了&mdash&mdash命令他留下，命令他愛、承擔責任和撒謊。
&ldquo噢，親愛的，&rdquo她說，&ldquo我還以為你再也不來了呢。
我那麼沒道理地同你發脾氣。
&rdquo &ldquo隻要你需要我，我會永遠到你這兒來的。
&rdquo &ldquo你會嗎？&rdquo &ldquo永遠來。
隻要我活着。
&rdquo讓上帝等一會兒吧，他想，一個人怎麼能以另一個生物的痛苦為代價去愛上帝呢？如果是女人，她能忍心犧牲一個孩子而接受别人的愛嗎？ 他們小心謹慎地把窗簾拉好，然後才把燈打開。
他倆像擡着一個搖籃似的共同擡着&ldquo謹慎&rdquo。
她說：&ldquo我這一整天都害怕你不來。
&rdquo &ldquo我當然還是來了。
&rdquo &ldquo我那天叫你走。
要是我再叫你走，你别理會我的話。
答應我。
&rdquo &ldquo好，我答應你。
&rdquo他回答說。
他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好像把自己的未來整個簽署給别人了。
&ldquo如果你不再來了&hellip&hellip&rdquo她在燈光下不知該怎樣說下去了，看得出，她正在思索，她正皺着眉頭努力想她那時的處境，&ldquo我不知道會怎樣。
也許我會同巴格斯特亂搞，也許會自殺，也許兩者都做。
我想兩種事我都做得出來。
&rdquo 他憂慮地說：&ldquo你一定不要這麼想。
如果
&rdquo &ldquo我是不是唯一不知道威爾遜身份的人？&rdquo 專員笑了笑，從容地把身體往後一靠，一點兒也沒有露出窘迫的樣子。
&ldquo官方誰都不知道&mdash&mdash除了我同非洲聯合公司的經理&mdash&mdash非這樣做不可。
另外就隻有總督和那些同标着&lsquo絕密&rsquo的電報打交道的人了。
我很高興你也猜到了。
&rdquo &ldquo我想叫你知道我是可以信任的&mdash&mdash當然了，我是說直到目前為止。
&rdquo &ldquo這你不需要告訴我，斯考比。
&rdquo &ldquo關于塔利特的那個表兄弟的案子我們不可能不那麼處理。
&rdquo &ldquo當然不能。
&rdquo 斯考比說：&ldquo但是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我從尤塞夫那裡借了兩百鎊錢，好把露易絲送到南非去。
我付他四分的月息。
我們的安排純粹是商務性質的，但是假如為這件事你要我的腦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很高興你告訴了我。
&rdquo專員說，&ldquo你知道，威爾遜猜測你可能正在受尤塞夫的敲詐。
威爾遜一定從哪兒把你借錢的事探聽出來了。
&rdquo &ldquo尤塞夫不會用借錢的手段進行敲詐。
&rdquo &ldquo我同威爾遜講了。
&rdquo &ldquo你要我的腦袋嗎？&rdquo &ldquo我需要你的頭腦，斯考比，在這個地方。
你是我唯一真正信任的警官。
&rdquo 斯考比伸出一隻手，舉着一隻空酒杯，這象征着一次握手。
&ldquo要多少？&rdquo &ldquo就這麼多。
&rdquo 人們可能随着年紀的增長而成為孿生兄弟：經曆是他們共同的母體，六個月的雨水同六個月的陽光是他們共同的妊娠期。
隻要交談幾句話、做一兩個手勢，兩個人就能把心裡的想法完全傳達給對方。
他們接受過同樣的熱病給他們的教育，他們的感情也是受同樣的喜愛和鄙夷所支配。
&ldquo戴瑞報告說，鑽石礦發生了幾起比較大的盜竊案。
&rdquo &ldquo商用鑽石？&rdquo &ldquo裝飾用的鑽石。
是尤塞夫&mdash&mdash還是塔利特？&rdquo &ldquo可能是尤塞夫，&rdquo斯考比說，&ldquo我認為他不倒騰工業鑽石。
他管工業鑽石叫小石子。
但是，自然了，這些事誰也說不準。
&rdquo &ldquo希望号過幾天就到港了，咱們得小心點兒。
&rdquo &ldquo威爾遜怎麼說？&rdquo &ldquo他發誓說不是塔利特幹的。
在他的這出戲裡，尤塞夫是壞蛋&mdash&mdash還有你，斯考比。
&rdquo &ldquo我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尤塞夫了。
&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 &ldquo我開始了解這些叙利亞人的感情了&mdash&mdash總是受人監視、受人彙報。
&rdquo &ldquo我們這些人他誰都彙報&mdash&mdash斯考比、弗萊賽爾、托德、西姆布勒利格，還有我。
他認為我松松垮垮。
但是這都是無所謂的事。
賴特把他的報告都撕了。
當然了，威爾遜又向上邊彙報了賴特。
&rdquo &ldquo我想他會這樣的。
&rdquo 午夜時分，他走向山坡上的尼森式活動房屋。
在燈火管制的一片漆黑中，他暫時感到很安全，沒有人監視他，也沒有人給他彙報。
他的腳步在潮濕的地上幾乎沒有聲音，但是在經過威爾遜的宿舍時，他又感到需要極度謹慎。
他突然覺得非常、非常疲憊，他想：我回家去吧，我今天夜裡不要偷着上她那兒去了，她最後說的一句話是：&ldquo不要來了。
&rdquo我為什麼不把她的話當真，哪怕就是這一次呢？他站在離威爾遜宿舍二十碼遠的地方，看着從窗簾縫裡透出的燈光。
一個喝醉酒的人在小山上哪個地方喊了一句什麼。
雨又下起來，最初的幾滴雨點灑在他的臉上。
他想：我還是回去睡覺吧，明天早上我要給露易絲寫一封信，晚上我去作告解；再過一天上帝就會通過一個教士的手回到我身上，生命就會又變得簡單不過了，他就又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頭上挂着手铐的辦公室裡了。
道德、誠實的生活在黑夜裡像罪惡一樣誘惑着他。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當他向尼森式的小屋邁動腳步的時候，泥地一直在吮吸着他的雙腳。
他在門上敲了兩下，門馬上開了。
在兩下敲擊之間，他曾暗暗禱告，祈求在門後邊等待着的是仍未消散的怒氣，而不是對他的需求。
如果别人對他有所需求，他無法裝聾作啞。
他不是百人隊隊長，而是一個需要聽從一百個百人隊隊長召喚的普通士兵。
門開以後，他知道他又要接受命令了&mdash&mdash命令他留下，命令他愛、承擔責任和撒謊。
&ldquo噢，親愛的，&rdquo她說，&ldquo我還以為你再也不來了呢。
我那麼沒道理地同你發脾氣。
&rdquo &ldquo隻要你需要我，我會永遠到你這兒來的。
&rdquo &ldquo你會嗎？&rdquo &ldquo永遠來。
隻要我活着。
&rdquo讓上帝等一會兒吧，他想，一個人怎麼能以另一個生物的痛苦為代價去愛上帝呢？如果是女人，她能忍心犧牲一個孩子而接受别人的愛嗎？ 他們小心謹慎地把窗簾拉好，然後才把燈打開。
他倆像擡着一個搖籃似的共同擡着&ldquo謹慎&rdquo。
她說：&ldquo我這一整天都害怕你不來。
&rdquo &ldquo我當然還是來了。
&rdquo &ldquo我那天叫你走。
要是我再叫你走，你别理會我的話。
答應我。
&rdquo &ldquo好，我答應你。
&rdquo他回答說。
他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好像把自己的未來整個簽署給别人了。
&ldquo如果你不再來了&hellip&hellip&rdquo她在燈光下不知該怎樣說下去了，看得出，她正在思索，她正皺着眉頭努力想她那時的處境，&ldquo我不知道會怎樣。
也許我會同巴格斯特亂搞，也許會自殺，也許兩者都做。
我想兩種事我都做得出來。
&rdquo 他憂慮地說：&ldquo你一定不要這麼想。
如果